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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汉嫣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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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一齐勒住缰绳带出的动静,车厢之中,高帝拢手问道。“怎么不走了?”

  “陛下,”赵乘驱马到他地车下,恭敬道,“你看。  ”

  高帝探出车向前方望去,一时间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那是无数沛县地父老乡亲。

  这些父老乡亲,他们穿着布衣。  他们扎着头巾。  他们捧着酒食,他们扬着笑脸。  千百之人,齐齐跪在春日大道上扬起地风尘里请命。

  “请陛下再多留几日吧。  ”

  “待地里插了秧子,我们请您喝麦酒。  ”

  “再过几日,沛水河就要解冻了。  用家乡的水洗洗面,走远了,才能记得家乡地甜。  ”

  ……

  父老们的声音杂七杂八,高低参差,没有章法,但惟其如此,才显得真诚可亲。

  刘邦动容。

  于是命人在邑城平地搭木为篷,置织毯雕案,悬锦丝画屏,复留止歇,张饮三日。

  中夜之时,高帝披衣行于故土星空之下,身边暗夜青草,略有料峭春寒。

  “陛下,”中常侍小心的道,“外面凉,咱还是回去吧。  ”

  刘邦笑笑,不在意的仰头看天,喊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啊。”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何必惆怅?刘三哪里是惆怅地料子?朕是老了,可是朕的儿子,孙子也渐渐长起来了。  他们气血蓬勃,心中自有丘壑,他们将将自己打下的这个江山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千百年后,不知名的人走过这片土地,会知道,缔造了大汉万世江山的第一人,他叫刘邦。

  刘邦豪气复生,仰天长笑。

  天上的星辰将知道,朕的名字,叫做刘邦。

  喝了太多地酒,刘邦沉沉睡去。  天将明的时候,梦得战鼓连天敲响,自己茫然四顾,四周竟无一人,远方一员悍将骑着乌骓马向自己奔驰而来,在马上抬起头来,竟是自己多年的夙敌,项羽。

  “竖子刘季,”项羽横戟扬眉喝道,“某一生七十二战无一败,今日且与你战七十三,拿命来。  ”

  刘邦吃了一惊,只觉得项羽手中的虎头盘龙戟的刃寒已经刺到面前,连忙后退,啊的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陛下——”帐外,内侍惊呼。

  这一摔,却摔到了刘邦地左臂,初时尚不以为意,过了半日,竟现乌肿之色,仿如刀戟之伤。  随性御医劝刘邦休养,刘邦却摇摇头,无谓笑道,“朕运归于天命,岂在人为?”执意反转长安。沛县父老们跟随其后送了又送。  待得再也不能继续送了,才跪下拜别。

  汉十二年春三月,江南江北桃花缤纷开放的时候,高帝刘邦,终于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大人,”中常侍面色沉重从槐里离宫出来,对赵乘道,“陛下一直在发着高热,实在是不能继续前行了。  ”

  赵乘回头,沉默着看着长安方向,仿佛可以看到长乐宫飞起的崔嵬檐角,“可惜。  ”他扼腕道,“就差那么半日路程。  ”

  皇后吕雉与太子刘盈星夜赶赴离宫探望病重的高帝。  进殿的时候刘邦正将内侍呈上的药汤狠狠的掼在地上,“什么庸医,也敢来治朕的病?”

  “哦,你们来了啊。  ”他扬扬眉,拥被高坐于榻上,瞧着进来的妻子儿子。

  仿佛只是再平常不过地一次家常见面。

  仿佛之前半生所有地生疏,隔阂,矛盾,全都不曾存在过。

  “陛下,”吕雉柔声上前,握住他的手,“病了,就得服病,你这样不肯吃药,怎么好地起来?”

  刘邦其时烧的面色发红,反而瞧着很是精神,瞧了吕雉一眼,笑道,“朕不肯吃药,皇后心里才痛快吧?”

  吕雉怔住,不能出言。

  “阿雉啊,”刘邦欲换个姿势,骤然觉浑身乏力,这才服气,瞧着面前发妻,十多年啦,昔日丰沛乡里的吕三娘子也老的瞧不出来从前模样了,“你怨朕吧?”

  “无妨。  怨着吧,怨着吧。  朕答应你,下辈子再碰着你,不娶你了。  ”

  朕这一生,给了你什么呢?到头来只能给你一个承诺,来世相逢,必不再结发。

  这是朕此生,唯一真心给你的恩典。

  吕雉抬头,瞧着面前的男人,口茫然,心茫然。

  她怨恨了他一辈子。

  初嫁他是怨他不够年轻,不够俊朗,不够出色。

  为他持家时怨他心野,不常着家,独留着她面对一室操劳。

  流落乱军中之时恨他不能相救。

  回到汉宫后恨他另结新欢不顾结发之情。

  做皇后时恨他偏心幼子一意易储。

  到他要死的时候,恨他,恨他,发此毒誓,来生不必相见。

  吕雉摇摇晃晃离开。  我们之间,夫妻多年,相互折磨,连来世的情分,都透支干净。

  可是,你死的时候,我还是心里难过,宛如刀割。  无论爱恨,你我已成彼此生命中血肉相连,以刀剜之,必成重伤。

  吕雉掩门。

  刘季,一路走好。

  ******************

  从开书开始,刘邦,吕雉,戚懿,一直是评论区争执的热点所在。

  其实,就我自己而言,也对历史上这三个人很有感想,才会本能的在第一卷中,为他们花费了不少笔墨。  写下我所理解的刘邦,吕雉,戚懿。

  对错自有公论,感情却是复杂的。

  而这三个人的关系,在刘邦死的时候,到达了一个高潮。  这前后三章,主要着眼于此。

  而刘邦,因为之前的对吕雉母子三人的无情作为,很多人都讨厌他。  嗯,但是人的面是复杂的。  能够在秦末乱世中崛起一统天下的人,虽然是个无赖,但是,也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也是个英雄人杰。

  这也是我想在这几章表现出来的他的另一面。

  没有要为谁翻案的意思。  只是每一面都是真实的,如果少写了,感觉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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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七十一:遗意

  七十一:遗意

  吕后掩门,也掩了殿中流泻出来的絮絮话语。

  “父皇,”刘盈跪于榻前,强笑道,“病还是要治的,昔扁鹊见蔡桓公,就说了,不可讳疾忌医。  ”

  “傻孩子,”刘邦怔怔道,“父皇起于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靠的是天命。  命既然在天,就算扁鹊再生,又有何益?”

  刘盈垂首饮泣。

  “哭啥?”刘邦挥手道,“父皇已经活够了,见多了,也打拼够了,该歇一歇了。  倒是你,”他瞧着儿子束好的黑发,以及黑发下瘦弱的肩膀,怜惜叹道,“你年纪还小了些。  若是再大些,到加了冠,再接这幅担子,应该就够了。  ”

  刘盈拭泪,问道,“关于国事,父皇可有言要交待于儿?”

  “啧,有啥好交待的?”刘邦仰天打个哈哈,“朕刚刚打下这个天下的时候,有谁又交待过朕怎么做这个皇帝了?”

  帐幔低垂,刘邦问道,“盈儿,你可曾想过,你要做个怎样的皇帝?”

  “儿子本不曾仔细想过,”刘盈颦眉思虑,边思边言,倒也能说出一些见解,“东园公问儿子的时候,儿子说,只是盼着天下黎民安乐,不受战乱之苦。  后来,儿子奉命征讨英布,许襄对儿子言,为上位者,最要紧学的不是一方一面之术,而是驭下。  天子有无数臣僚,有敏有鲁。  有好有奸,这些本身都没有错,天子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尽力安排,发挥出最大地效力。  儿子后来想了很久,觉得有些道理。  ”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有着少见的自信光彩。  刘邦闭目不再看。  口中喃喃吟道,“许襄。  许襄。  ”

  “嘿,朕以前倒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番见识。  ”

  “盈儿,”他森然道,“待你继位之后,寻个由头,将他给除了。  ”

  “为何?”刘盈大为愕然。  “许卿腹有良才,儿还待日后倚重于他。  ”

  “没出息的东西。  ”刘邦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也说了,为上位者,为上位者,许襄他不是上位之人,却懂得上位人的道理,如何能留?”

  刘盈默然不语。

  高帝想要发作脾气。  却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刘盈大惊,连忙扶着他,轻轻为他拍背。  待得终于平静下来地时候,刘邦心已灰了,叹道,“罢罢罢。  由着你。  若日后吃了亏,你莫要悔今日之言。  ”

  刘盈不敢再辩,又问,“天子驭百官,百官最重者为相国,父皇百岁之后,若萧相国亦亡去,可令谁代之?”

  “曹参。  ”刘邦萧瑟道。

  “再之后呢?”

  “王陵与陈平二人共事即可。  再往后你便不要问老父了,那时候你也大了,应当能自己做主了。  国事便这样吧。  朕还想交待一下家事。  ”

  “父皇请吩咐。  ”刘盈恭敬道。

  “盈儿。  ”刘邦瞧着面前自己的次子,神情慈爱。  他温文年少,恭真且孝,可是,“你可怨父皇?”

  刘盈僵了一僵,道,“君令父恩,雷霆雨露,都是福祉,儿臣不敢辞耳。  ”眸色一片平静。

  你是我君,你是我父。  待我好,待我坏,我只好生受着,不得埋怨。

  那便还是有埋怨吧。

  刘邦笑得一笑,“你心肠慈,大汉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可是盈儿,朕把刘家交给你,你接地住么?”他忽然发力,握住刘盈的手,直望儿子的眼睛,“朕把你的弟弟交给你,你要在朕面前发誓,护得他们周全。  ”

  刘盈迎着他的目光,不曾眨得一眨,“这是自然。  ”

  他道,“他们是父皇的儿子,就是儿子的兄弟,儿子自然会护得他们周全。  包括,如意。  ”

  “如意,如意,”刘邦颓然放开,念着幼子地名字。

  万世如意。

  “如意还好吧?”刘邦柔声问。

  “如意远在赵地为王,自然很好。  ”刘盈的声音在身边道。

  “好,好。  ”刘邦连声笑道,“朕知道盈儿品行,不怕你欺骗于我。  你既已应下,我就放心了。  ”他笑的弯下腰去,没有看见儿子眸中受伤的神色。

  “朕还要你答应我,朕百年之后,不得封吕氏张氏任何一人为王。  ”

  刘盈明显迟疑,良久道,“为何?”

  吕家倒也罢了,张敖却是刘邦强诬的罪名,罢去的赵王之位。父子二人心照不宣。

  “说你傻你还真傻,”刘邦冷笑道,“你不是还在为你那姐夫抱屈吧?你以为姐夫就是亲的?对于帝王而言,没有什么是真正的亲人。  ”刘邦眸色冷酷,“唯一亲地,是利益。  利益一致,仇可成亲。  利益反覆,亲可成仇。  ”

  “那些异性诸侯王,就是刘氏割出去的一块肉,燕荼,英布,哪个不是诸侯王造反?朕好容易替你将这些毒瘤一一扫除,你还巴巴的将自己的肉送出去到人嘴边不成?”

  刘盈讷讷应道,“儿子懂了。  ”

  “不成。  ”高帝摇头,“朕要你发誓。”

  刘盈无奈举手发了誓,刘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怒骂道,“也不知道孙叔通那样的滑头,怎么教出你这样迂直地徒弟。  格老——”

  他本想骂格老子的,骤然想起,骂刘盈格老子的,不就是转骂到自己头上?连忙住口,恨恨道,“老子平生最恨那些个腐朽酸儒,却没有想到,到头来。  自己的儿子就是个酸儒。  ”

  “父皇,”刘盈微微皱眉,道,“儒生也有济世经国之辈,父皇不该这么讨厌他们。  ”

  刘邦气地干瞪眼睛,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朕等着瞧。  瞧他日若有个牵着你绊着你的人,能撕下你这幅道貌岸然的面具来。”

  他大动肝火。  在刘盈看来不过是老父发一场小孩子脾气,不在意笑道,“太医的汤药熬上来了,父皇,儿子伺候你用吧?”

  刘邦道,“朕困啦,你下去吧。  ”

  刘盈于是放下手中瓷碗于宫人托盘之中。  起身退出殿,打起帘子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华榻之上,刘邦闭目而眠,已经垂垂老矣,再也没有当年驰骋天下之时嬉笑怒骂万般不萦于心地精神。

  从头到尾,他没有提到戚懿。

  戚懿高亢地声音从神仙殿内传来,“我要去槐里。  陛下病了,我要到他身前伺候。  ”

  华丽纹饰的朱柱,贝羽雕琢地地面,黑色铠甲的校尉拦在大门,寸步不让,声音冰冷。  “夫人,皇后有令,你不得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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