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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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要是这样子为人处世。只怕早就传出没有家教的名声了。
许元霜发了火,伍青萍踌躇了一下,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一副委委屈屈怯怯懦懦的模样:“元霜妹妹。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你别生气了。”
许元霜见她这样,也不好继续跟她吵,可看着她又觉得心烦,便道:“你过去我舅母那边。陪她们说话吧,我跟徐家小姐去那边走走。”顿了顿,见伍青萍要开口反对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杜夫人心情正好,你讨她开心了,说不得也送你一尊小金佛呢!”
这话听在徐其容等人耳里,就有一些讽刺人了,徐其容以为伍青萍那种性子少不得要跟许元霜吵起来呢,谁知道伍青萍居然真的欢欢喜喜的答应了,然后毫无芥蒂的跟徐其容等人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带着丫鬟往裴夫人那边去了,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徐其蝶傻傻的看着徐其容:“这位伍二姐姐还真去了啊!”
徐其容也道:“不是说这位杜夫人现在不常赏赐人了吗?”
许元霜撇撇嘴:“别人不会赏,可青萍姐姐在杜夫人面前素来嘴甜,杜夫人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光是今年,就已经赏了她三四个小金佛了!”
徐其容没办法想象伍二小姐嘴甜的样子。
许元霜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别恼她,今天也是我的错,不该提金佛银佛的事情,她表妹得了银佛,她到现在还没有消气呢!其实伍二姐姐那个人挺好相处的,就是不能在她面前说她母亲的娘家人半点儿不好的地方。”
徐其娥忍不住问道:“谁没事会说别人母亲的娘家人啊?”就像刚刚,许四小姐本来就是跟伍青萍分享一下杜夫人的乐子,谁也没有想到伍二小姐的表妹去,结果伍二小姐就不管不顾说出那番话来了。
许元霜道:“所以她朋友很少啊,要不是我们家跟她们家是邻居,大家一起从小玩到大,我也是不爱搭理她的。”
顿了顿,又道:“她其实很想跟你们姐妹交好的,上次重阳节登高,也是她率先提出约徐家姐妹一起出游的。”许元霜是担心徐家小姐们不肯来拂了伍二小姐面子,这才也写了个帖子送去徐家。
徐其容扶额,伍二小姐这样的人,她们还是敬谢不敏的好,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只是许元霜到底跟伍青萍更亲近,就是心里有些好奇,也不好多问下去的。
于是几人又改了话题,说到早上的时候去裁缝铺量尺寸,就聊起衣裙时兴的样式来,许四小姐对西京城小娘子们的喜好很是好奇,几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跟许四小姐交好的小娘子也不少,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忌惮徐家的身份,打了招呼之后就不肯靠近许四小姐了,后来听她们聊得有趣,都忍不住聚拢了过来。
围在许元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徐其容是个温吞性子,徐其娥比较内向沉稳,俏皮可爱的徐其蝶这会子反而更受大家欢迎,更何况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生得这般好的双胞胎,后来都笑嘻嘻的去逗徐其娥和徐其蝶说话。
徐其容心里惦记着华裕德的话,一直没敢跟大家聊得太入神,正疑惑着华裕德是不是不会来了,就有一个穿着银红比甲的小丫鬟跑到徐其容身边,一本正经道:“徐家小姐那边有一盆上好的绿牡丹跟小姐手上的青水晶手串倒是相得益彰不如去看看?”
一句话都不带停顿的,说完了长吁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徐其容:“小姐去看一看吧,婢子好不容易把这段话给背下来呢!”
徐其容失笑,看着丫鬟指的方向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猜到是华裕德,转身跟许四小姐说了一声,就带着秋浓跟着小丫鬟往那边走去。许四小姐也没有听清徐其容的话,想着这么多人总不会走丢了,便随便点了点头。L
☆、第三百零四章 应答规劝
走近了一看,只见华裕德身上穿着一件玄色长衫,腰带上绣了玉色的镶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更显风度翩翩。
给徐其容带路那丫鬟看了华裕德一眼,脸蛋有些红,然后一脸娇羞对华裕德道:“这位公子,徐家小姐来了……那段话我背下来了,一个字都没有错!”带着淡淡的炫耀。
徐其容惊呆了,神情复杂的看了华裕德一眼,这人,不过是让小丫鬟带个话,还用上美男计了?以前看着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人啊!
华裕德见状,脸上也是一僵,然后轻咳一声,对那小丫鬟道:“麻烦你了。”
那小丫鬟脸又是一红,扭扭捏捏道:“不麻烦,能帮公子带话,婢子深感荣幸。”
华裕德:……
好在那小丫鬟是个懂事的,说完这话之后就福了福,告辞去别的地方了。华裕德看了一眼徐其容,见她要笑不笑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犯蠢,忍不住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十五小姐心情甚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日子越过越好,自然是心情甚好。”
华裕德有些惊异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在西京城的时候,有徐谨行一脉的迫害,流放到了这涪州城,又有家中长辈觊觎你手中银钱,如今连亲事也犯了难,一桩桩一件件,十五小姐不怨?”
徐其容有些诧异,不明白华裕德为什么突然问这话,想了想,忍不住问了句:“我该怨谁?”
在华裕德看来,可以怨的人多了去了,徐谨行、徐亭远、徐郭氏、徐邓氏等人,甚至她那个不靠谱的爹爹、远在西京城的九五之尊,都是可以怨的人。
徐其容见华裕德不开口,就试探着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怨天怨地?”
华裕德脸上一僵,谁会莫名其妙就跑去怨天怨地啊!明明是人祸,关天地什么事儿!
徐其容笑道:“我怨他们做什么,我过好我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如果是要怨。自己上辈子死得不明不白的,岂不是要连这山川也一起怨了?上天让她有机会重来一遍,就是日子再艰难,她也不可能去怨上天的了。
华裕德神情一震,良久。喃喃:“过好自己的日子么。”
徐其容见他神色有异,也不开口问他,只笑眯眯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听华裕德问道:“如果不怨的话,那仇呢?”
听到华裕德这话,徐其容有些恍惚,想起还在西京城时的那个元宵灯会,想起纸条上的那几个字,“暮树苍苍。哀摧无际;敛怨为德,毁室偿予。”想起当时跟还不知道身份的华裕德的几问几答,恍惚有些明白华裕德为何会这般问她。
会问别人怨不怨,是因为自己有怨,会问别人关于仇的问题,是因为自己有仇。
徐其容感激华裕德对徐家的帮助,又深知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不需要一个小娘子来规劝的,因此,徐其容并没有长篇大论,说什么君子德怨之道的话。只笑着道:“仇不是报了么!”
华裕德听到这话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重新笑道:“是我问岔了,自己过得越来越好。便是对仇人的最大打击。”
当初她在元宵灯会说何苦自己为难自己,所以自己才选了现在这条路,在选这条路之前,他就发现这条路并不好走,所以天子遣他来涪州,他也没有觉得有多惊诧。让他不悦的是西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传到他手上来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好好的一个人人称赞的神童,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到底是谁的过错,他的仇人太多,他该怨恨的人也太多。所以他会怜悯徐其容,会帮助徐家。每次面对徐其容,他都有一种他们是一类人的感觉。
然而,每次面对徐其容,徐其容都在用自己的言语行为告诉他,她怎么可能跟他是一类人?就算身处泥淖被人算计,她跟他也是不一样的。
徐其容见他发愣,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过好自己的日子是首要的,报仇才在其次,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华裕德失笑,然后道:“我约你见面,本来是想跟你告别的,想叮嘱你几句,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你要去哪里?”徐其容脱口而出,然后才发现有些不对,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问他的行踪?这么一想,脸颊就有些热,也有些尴尬。
华裕德倒不甚在意,笑道:“本来想回一趟西京城,听你一席话,倒是想开了不少,不回去也罢!”
徐其容冷静下来,然后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又不笨,联系前后的话,不难猜出,陈乾帝根本就没有下旨让华裕德回京,或者说,陈乾帝早前下过旨让华裕德非传召不得入京或者是离开涪州城……华裕德之前,是打算抗旨的!
这么一想,徐其容一张脸都黑了。
华裕德并未注意到,犹自道:“这涪州城的少年英才我也去打听打听,算是对你刚刚那番话的谢意……你也,不要太着急。”
这是劝她不要太着急嫁人么?也不知怎么的,当下就有些恼,道:“想不到德公还有做媒婆的爱好。”
华裕德见她语气不善,愣了一下:“怎么了?”
徐其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恼了,见华裕德一脸茫然,沉默了一瞬,然后绷着脸道:“没什么。”
华裕德只当她一个小娘子跟别的男子提到嫁人的时候害羞,也就没有追究下去。想了想,引着徐其容去看那盆绿牡丹。
这盆绿牡丹是裴夫人的大女儿出嫁前精心培育的,出嫁后,担心裴夫人太过思念她,便把这盆绿牡丹留在了裴府,裴夫人更是亲自精心照料,只把它养得花瓣丰腴、色如翡翠、鲜艳欲滴。只因每次花会裴夫人都要把它搬出来,大家都看多了反而觉得平常了,因此,此时这盆绿牡丹面前就只站了华裕德和徐其容两人。L
☆、第三百零五章 恩怨
徐其容看着那盆绿牡丹发呆,然后又想起刚刚华裕德说的话,想着听了自己一番话这便说不去了,说不得再听了别人什么话就又去了,不由得道:“德公,认识这许久了,在其容看来,德公事事周全,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必其容来说,德公比谁都清楚,万不可因为别人的一些言语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华裕德给打断了:“你别急,我不是没有去么!再说,我又岂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
徐其容撇撇嘴,她怎么能不急?当下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问道:“德公,你被陛下派来涪州城,可是因为当初对其容伸出援手之故?”
这件事存在徐其容心里很久了,上辈子她虽然没见过华裕德几次,可她夫君云岚在家喝醉酒的时候,没少在她面前谩骂他,当时华裕德身受陈乾帝和太子陈晋鲲的重用,跟朝中不少大臣往来密切,在深宫之中又跟不少贵人交好。
当时川蜀流民作乱,与云岚走得很近的一个武将被派去平乱,华裕德偏要从中作梗,非要换一个土生土长的漳州人做统帅,率手下八千兵马打头阵。漳州地处闽南,不能吃辣,可川蜀地区湿气重,尤其是冬天,不吃辣就容易生病。于是那八千兵马还没开始跟作乱的流民打上照面,就已经折损了小一千。
朝中震怒异常,本来陈乾帝许诺,太子若是能处理好这件事,就把监国的权力再发还给他,谁知道这么一搅和,到手的监国又没影了。
太子陈晋鲲自然更不高兴,偏偏华裕德非说自己没去过川蜀,不知川蜀那边的风土人情。再加上那个时候华裕德已经开始手握重权,太子爷不好太得罪他,此时职能作罢。
云岚因此在徐其容面前怒骂过好几次。说什么叔侄相斗,平白连累他一个外人是怎么回事!徐其容当时有一个造反的爹,想对朝中大事不感兴趣都不行。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那个漳州将领是华惟靖的人。
不管华裕德是真不了解川蜀的风土人情还是假不了解。可他既然说了没去过川蜀的话,便真的是没去过了。而川蜀之乱,距离这时还有两年的时间,华裕德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涪州城。
纵然华裕德没有在徐其容面前多说什么,徐其容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是根本就不想来涪州城的,她虽然不懂朝中局势,却也知道,西京城,才是华裕德的战场。
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因为徐家,那么这份情,就欠大发了。
徐其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华裕德。
华裕德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你很聪明。看事情也很通透,被派来涪州城,跟之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关系。不过你无需自责,你怎么知道被派来涪州城,就不是救了我一命?”
徐其容抿抿嘴,上辈子,直到她死,已经改名为陈德的华裕德都还活得好好的,跟自己的侄儿斗得如火如荼。
华裕德叹息道:“不过是重新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