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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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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宗族中,可不只有仁慈和蔼的老族长、功成名就的十二房大爷,不乏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若是被他们盯上,少不得破财免灾。

    转眼,到了五月十四,王家出殡。

    同王老爹去世第一日只有乡邻与周遭管事来吊祭时不同,不仅宗房大少爷与十二房大老爷过来,其他房头的王氏族人,也纷纷打发人来送殡。

    王老爹的后事,竟比王家一般族人的丧事还体面。

    道痴懒得理会旁的,在王老爹坟前诵完最后一遍《地藏经》后,就带着虎头回山上去了。

    没想到,山上还有一盆狗血等着他。

    “虎头留下,你今日就下山去吧。”老和尚面『色』平静地说道。

    道痴闻言,抬起头:“大师父……”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算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来的这么早。

    “能不能延迟些日子下山?《小人经》,我才学到第五卷。”他满是认真道。

    老和尚摇摇头,道:“又不是不让人回来,以后逢五你就过来。”

    虽说晓得老和尚的决定很难改变,可道痴依旧有些不死心,道:“大师父,我不愿亦不想下山。”

    老和尚的目光添了几分慈爱:“洗砚走了,我也老了……你既是王家子孙,总要回到王家……”

    这是老和尚第一次提及道痴身份,道痴的心里却丝毫不觉欣喜。

    按照老和尚的说法,他是庶子,可值得庆幸的生母不是“贱妾”,当年是以二房贵妾的身份进的王家,是道痴祖母的娘家侄女,死于产关,留着道痴这个孩儿。

    不想道痴天生痴傻,刚满周岁就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有次王老太爷刚好路过那庄子,想起这个侄孙,无意过去看了一眼。见下人们慢待的实在不像话,就使人送到山上,直到三岁开了心窍。

    道痴生父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致仕还乡的十二房大老爷王青洪。

    除了道痴这庶子,王青洪其他儿女都是嫡出,四子一女,其中长子、次子夭折,如今剩下的,就是与道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三子、将满周岁的嫡幼子,还有年长道痴三岁的嫡长女。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刚好?身世这块道痴相信,可王老太爷“刚好”路过、“无意”探看这话,道痴却是不信的。

    定还有些旁的缘故,自己这原主当时不过是刚满周岁的婴儿,还是天生呆傻,王老太爷专程去管了这一遭闲事,定不会是因这小婴儿的缘故。

    剩下的,多半是落在老和尚身上。只是老和尚避开这个不说,道痴便也知趣地不提。

    算上今日出殡,道痴见过王青洪两次。对于他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生身父亲,道痴不觉欣喜,反而觉得有些麻烦。

    瞧着王青洪的模样,典型的士大夫。这样的人,心里最看重父父子子这些。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儿女完全从属与父母。不管是前程,还是婚姻,父母都有权力全权做主。

    道痴又不是真小孩,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中。

    如今下山的事情已成定居,自己到底当如何行使,还是先去十二房看看再说。总要知己知彼,才好想法子应对。

    想到这里,道痴就淡定下来……

    *

    山门外,王青洪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古怪,看着旁边的青年:“西山寺,现下只有两人?除了老和尚,就是四郎,再无旁人?”

    那青年点头道:“没错,祖父就是这样说的……对了,早年还有一人来着,就是今日出殡的王老爹……”说到这里,也察觉不对,不由瞠目结舌。

    王青洪只觉得嘴里发苦:“道痴小师父,就是四郎……”

    道痴的快诵《地藏经》,不仅征服了王家窑的乡民,连王青洪这个探花老爷,听了两次,也心生佩服。

    这青年今天第一次听,都忍不住赞了几句。

    佛经本就晦涩,“诵经”指的本是诵念经文,道痴的诵经,却是背诵。

    背诵经文,放在法力高深的大和尚身上不算稀奇,搁在这半大孩子身上,怎么也当称得上一声“聪慧”。

    这样的资质,怎么会是“天生痴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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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感激感谢感动。

 第七章 小僧今日会亲行 (一)

    山涧溪水旁,石岩上。

    道痴躺成了大字,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不知在想什么。虎头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道痴,一会儿又顺着道痴的视线,望望天空。

    看了两回,他就打了个哈欠,耷拉下眼皮,眨眼功夫便传来阵阵鼾声。

    道痴转过头看,看着虎头,想起方才听到的所谓身世,不由失笑。

    这叫什么?大傻碰到二傻?自己原本还在心里可怜虎头,一个小孩子,被亲人忽视轻慢,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冷暴力。只有虎头这比胳膊还粗的神经,才会不以为意;换做其他孩子,早心里扭曲了。

    没想到自己这边情形,比虎头还不堪。虎头再不济,亲爹亲娘,家人也没扔掉他,好吃好喝地养大,不过是少了关爱;自身本主这边,襁褓中就被丢在庄子上,但凡那家人有半点关爱,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名为“抛弃”,对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说,更像是谋杀。在他们心里,怕是根本就没想过让那孩子继续活着,只是又不愿背负恶名,才任由其自生自灭。

    想到这些,道痴如何能对那所谓的家人产生好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无奈。他早就晓得,自己终要下山的。

    老和尚虽给他起了法号,也教授他佛理,可在儒学上的教导更多。道痴尽管喜欢自在生活,也并不反感老和尚的安排。

    皇权社会,士农工商,等级深严,即便想要做个田舍翁,也要有功名傍身才能安身。

    道痴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且看着吧……”

    说话间,他不由蹙眉,回头望向山脚。

    他随老和尚学过吐纳换气法门,耳目较常人灵敏,已经听到一人走路的声音。

    须臾,从山脚小路下来一个青衣男子。因离的尚远,看不清面容,只是身形有些眼熟。

    从山上下来?道痴慢慢从石岩上起身,凝目望向来人。

    待来人近前,道痴已经认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上午去王家窑送殡的王家宗房嫡长孙王珍。

    看着道痴面『色』淡定的望着自己,王珍清的脚步迟缓下来,在两丈外站定,咳了一声,扬声道:“道痴,大师父吩咐我来唤你回寺。”

    道痴尚未应声,虎头『揉』『揉』眼睛醒了。

    看到王珍,他不由瞪大牛眼,怒视王珍道:“闯,打……”

    在王家窑村事,虎头像个温顺的羊羔;到了山上,却是牢牢记得大师父与小师父的吩咐,有人敢随意上山,无须客气,使劲教训。

    只这一眼,王珍只觉得身上寒『毛』耸立。今天上午出殡人多,他又被奉为上宾,并没有留意到虎头。他只是觉得,这孩子瞪眼时面相太恶,不像善类。

    道痴摇摇头,安抚虎头道:“是大师父的客人,大师父叫,上山去吧……”

    “哦。”虎头应了,小狼犊子般的气势立时弱下来,对着王珍,『露』出几分憨笑。

    这痴痴傻傻的模样,也是山上人,到底谁是四郎?

    王珍见状,不由有些傻眼。不怪他疑『惑』,不管怎么看,同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相比,这肥头大耳的傻小子更符合“天生痴傻”四字。

    山上有两个少年,为何祖父只说山上除了老和尚,只有一人?

    王珍满心疑『惑』,随着两个孩子回到西山寺。

    不单单他生出这个感觉,原本坐在老和尚面前,羞愤难当的王青洪,看到进来的是两个孩子时,也瞪大眼睛。

    在他看来,既然道痴是四郎,那当年所谓“天生痴傻”之说就是个大笑话。自己当时在任上,相信了妻子的话,真当表妹生出个傻孩子,隐隐地以这个孩子为耻,才默许将孩子留在安陆的决定,并且十来年不闻不问。

    要是四郎还在庄中,他即便晓得真相,也不过是气愤妻子的欺骗,不会这般羞恼。可四郎是被老族长接出来的,听说当时下人怠慢的不成样子,如今父子二人在这个情形下相见。

    可想而知,在老族长眼中,自己定是惧内、连庶子也护不住的可怜虫。实情也确实如此,明明是自家骨肉,却沦落在寺里寄养。

    幸好现下致仕,要是在任上,“治家不严”、“不义不慈”这两条,就够他喝一壶。

    亏待庶子的内疚,同家丑外扬的羞愤混在一处,他竟有些怕见到这个儿子。

    看到面向呆傻的虎头,随着道痴一同进来时,王青洪的心跟着颤了颤,隐隐地生出几分不得见人的期盼。

    旁人或许看不出他隐匿的心思,可老和尚是什么人?

    他暗暗叹了口气,懒得再说旁的,招呼示意道痴上前,对王青洪道:“这就是王老施主十年前送上山的孩子。”

    王青洪打量着道痴,心跟着沉了下去。尽管道痴乍看上去,并不怎么肖父,可多看两眼,那眉眼、鼻梁,同自己的大同小异。

    他百感交集,神『色』动容,哑着声音道:“四郎,我是你父亲。”

    到底是骨肉之情,压过爱惜名声羽『毛』的私心,看着道痴,他不但内疚,还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这个刚见面的儿子问他为何抛弃他,为何才来接他。

    道痴闻言,望向大和尚,见大和尚点头,便道:“父亲。”

    王青洪心里已经想好几种说辞,没想到道痴只是招呼这一声,便闭上嘴再无他话。

    没有父子相见的激动,也没有被抛弃地委屈怨恨。这声问好,透着老实乖巧。

    怎么会这么平静?王青洪有些没底,试探地问道:“我今日来接你回家!”

    道痴早得了老和尚的吩咐,自然无异议,闻言立时点头道:“好。”

    王青洪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心里已经后悔自己嘴快。他本没想今日就接人回去,原打算先来看看,等回家安排妥当再接人。

    可当着老和尚与王诊将话已经说出来,自然不好反复,他只好望向老和尚,满脸感激道:“大师父对犬子养育之恩,晚辈铭感五内。今日且携小犬归家,改日定携小犬上山拜谢大师。”

    老和尚却是瞧也不瞧他,吩咐王珍道:“你祖父上次上山,留下个仆从,现下你既来了,就将人带了去……”

    王珍虽不晓得老和尚身份,可也晓得是自家祖父都恭敬之人,自是老实应下。

    王青洪被冷落在旁,虽心有不快,可面上丝毫不显。他是王家宗族内房一房之长,自是晓得西山寺是王家祖地。

    老和尚又是这个年岁,不定是哪房隐居的长辈,连族长都敬着,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小一辈的。

    老和尚吩咐完,也不罗嗦,直接挥了挥袖子,道:“山寺简陋,老和尚就不留客,诸位下山去吧……”

    王青洪与王珍两人应下,恭敬地告辞出来。道痴落后几步,对虎头道:“看好寺,好生照看大师父……”

    虎头没有像过去那样,不拘道痴什么吩咐都老实应下,而是伸手拽住道痴的袖子。

    道痴道:“过几日我就回来,你先代我孝敬大师父……”

    虎头这才松开手,憨憨地应了一声。

    道痴又望向老和尚,道:“大师父,我下山去了……”

    老和尚点点头,道:“且看、且听,莫强求。”

    “是,我记下了。”道痴郑重地做了个合十礼。

    此番既非生离,也不是死别,道痴自然不会哭哭啼啼做小儿女状,行完礼后,便出了禅房。

    王青洪与王珍站在禅院门口等他,道痴的几步在东斋房顿了顿,随即没有停留,直接走向二人。

    见道痴两手空空,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道痴打小在寺里长大,现下身上穿的还是僧衣,即便身边有东西也都是山门之物,确实不宜带下山……

    下山后,王青洪命道痴上了自己马车。

    道痴应声上了马车,安静地坐在侧坐上,眼观鼻、鼻观心。到底当以什么姿态,面对这所谓“家人”,小半日功夫,他已在心里有了定夺。

    “老实”这一条要的,老实人使人少防备,可一味老实又容易被人所轻欺负,他可不愿意任由这些“家人”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老实且执拗,与家人关系冷淡、疏离,这种的定位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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