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唐魂-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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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马屁这种事情从古到今就没有断绝过,虽然吴老栓拍的并不高明,但是却也实在。
张毅笑了笑,说道:“光是她们俩可不成,光是鸡鸭那边每天捡鸡蛋、鸭蛋,还要帮忙弄食,我估计这就需要十来个妇人。除此之外还需要几个懂水性的汉子,就着这泾阳河每天在河里放鸭也需要人手!
这方面的事情你去找老钟就好,不过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去孵化场帮忙,那边现在就非常缺一个能够管事的人,我每个月给你一贯钱怎么样?”
一听到一个月一贯钱的工钱,吴老栓的嘴就张的老大。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就连张毅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要知道,一贯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在长安吃一个就能填饱肚子的胡饼也不过两文钱而已,一贯钱能买五百个,放在家里能吃一年!
心里正在计算一贯钱怎么花,就感觉胳膊被人推了一下,回头一看正看见老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吴老栓这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赶忙对张毅保证道:“爵爷,您信得过老汉,老汉这条老命就是您的,明天我就把铺盖卷带过去!”
带铺盖卷就是打算以场为家不回去了,一头牛的价格也不过是八贯钱而已,在这个人不如牛的时代,他只需在孵化场干上一年,他就能买一个半的大牯牛,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份值得拿老命去拼的活计。
“可不敢让您住在孵化场,以后那儿的味道您可受不了!”这时候老钟笑呵呵的插话道:“孵化场那边按照少爷的意思您过去主要的工作就是管理下面的妇人干活,每日里查查里面的温度还有和到孵化场购买鸡仔、鸭仔什么的,至于干活完全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干。”说着又指了指南边的一块空地,说道:“您看,以后的孵化场就在那边,明天我就去找人准备建房子,您想要去上工估计还得等半个月!”
说到上工还需要等半个月,吴老栓顿时就急了。
一个月的工钱是一贯,半个月就是五百文钱,想到五百文钱还没到手就白白的飞掉,吴老栓就觉得就像自己的钱被偷走了五百文,当下就急道:“管家,干嘛要等到明天?地里现在都出苗了,有水车引水浇灌,粮食和药材都长的不错,除了修道观被征用了几个人现在庄子的青壮都快成懒人了。
不成,这些个家伙才刚刚吃了几天饱饭,就变得这么懒,老汉待会儿就挨家挨户的叫他们,明儿一早该砍树的砍树、该开石头的就去开石头,要是耽搁了爵爷的大事就不好了!”
钱,总是让人充满了无限的动力。
看着吴老栓立马就像年轻了几十岁一般朝人堆里冲去,张毅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人家。花点儿小钱人家还对你感恩戴德,甚至不顾老迈的替你四处奔走,这样的人实在是值得让人尊敬。
不过吴老栓愿意干,张毅也不会去阻拦,毕竟这件事里头自己虽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对于能够如愿上工的汉子和妇人来说同样也是受益者,既然双方都有利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正确的。
第九十五章 老人的智慧
春风徐徐三分暖,绿草盈盈百花鲜。
春日的芳华总是让人迷醉,在暖洋洋的阳光的照射下最能催发出人的惰性,特别是对于张毅这样的贵族来说舒适的生活就更像是一瓶毒药,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中变得更加的慵懒。
在这期间冯智戴已经回了岭南,既然该办的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就没有继续拿着读书当幌子留下来的必要。程处默也来过,除了一如既往的带来了一些长安城如今的一切情报之外就基本上一无是处。
对于好友的离去张毅并没有伤感,沈阔海的海路已经成功的开辟完成,如果借助海船就这沿海晃荡过去来回只需要不到三个月时间,如果自己有空完全可以去岭南尝尝荔枝。
只是据沈阔海说现在的海路风险依旧很大,上个月他就有一艘船成为了海龙王的祭品,这无疑让张毅果断的打消了今年准备去岭南过冬的念头。
好在村学已经修缮完毕,就靠在子爵府不远的果林子旁边,每日清晨和黄昏时分就能听到外间稚童欢快的笑语。牛棚早已经走入了正常,张狗蛋就将牛棚打理的非常不错,最开始的时候还没看出来,没想到半个月不到他居然能够在老刘的指点下将数十个娃子管理的井井有条。
而且孵化场也早在二十天以前就完了工,经过十多天的累积,已经有了相当大一部分鸭蛋,在妇人们不断的逼迫下,公鸭们就累死累活的开始‘踩蛋’,于是孵化场就开始了第一次任务。
经过几天的尝试根据吴老栓的汇报似乎情况非常不错,除了中途因为一个值班的工人因为半夜睡着而熄了火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问题。幸好是春日,并且孵化场的保温效果不错,并没有出现死蛋。
可是即便是这样,暴怒状态下的吴老栓依旧将那名汉子当着孵化场所有人的面进行了一次史上最严厉的批评。当时那名汉子就哭了,堂堂七尺男儿当即就脱掉上衣,光着上身跪在地上请求处罚,并且希望吴管事再给他一次机会,保证以后再也不打瞌睡云云。
虽然汉子最后如愿的保住了活计,不过依旧受到了罚钱百文的惩罚,这让他在欣喜的同时也深深的长了一次记性,一百文钱对于他那样的庄户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整个张家庄就进入到了一个良性循环,张毅觉得如果时间再长一些,等到庄子上的人都完全熟悉了现在的模式,那么他以后就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躺在躺椅上数钱的大爷。
正准备让允人帮自己捏捏后背,顺便用脑袋蹭蹭那两团柔软,就看见老钟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少爷,地里……地里出事儿啦!”老钟看着张毅,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颤抖。
张毅一愣,然后就站了起来,地里至少种着一大半的药材,这可是到时候有大用的东西,在这会儿可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于是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说话间便登着鞋后跟,准备亲自到地里一探究竟。
“前几天老刘就说地里有跳子,我当时寻思着孙神仙他们不是在想办法了吗,所以就没在意。可是……!”说话间,老钟就一幅惭愧到极点的神色,颤抖道:“就在刚才,老刘又提起这件事,我到地里一看……全是新出来的小跳子,在地里跳的满地都是。开春一个月啊,这才是出来的第一批,等后面的出来……”
老钟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从他的神色上就可以看出,地里的蝗虫肯定不少,若非如此平日里稳如泰山的老钟也不肯能轻易的慌神。
“别急,走,咱们去看看!”张毅一边安慰老钟,脚下就飞快的朝河滩跑去。
等到了河滩的时候,地里早就已经围满了不少的庄户,表情之痛苦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几个妇人已经急的大哭起来。
“哭,就知道哭!哭丧啊?”
正准备上前,就看到三叔公坐在地边的石头上朝着妇人们破口大骂:“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闹腾,嫌现在还不够乱?一个个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要是耽误了爵爷的大事家里才是真的没了活路!”
原本还以为三叔公能有如此大的威望,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活的够久,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个老庄户居然能准确的分辨清楚目前的形势,并且还能根据事情的重要性来进行对待,就冲这一点来说就非常难得。
地里的粮食和药材重要不假,可是对于现在的张家庄庄户来说并不是如同以前那样是单一的活命基础了,因为除此之外几乎庄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人在爵爷的产业里做事,而且收入还不菲。
所以,在三叔公看来,既然地里的庄稼已经说不准能否保住,那么爵爷产业里那些活计现在就成了活命的根本,如果庄户们沉醉于地里的庄稼而忽视了活计……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况且地里种着庄稼,就算用人去抓也不实际,毕竟人可没有虫子灵活,就算累上个一整天估计成效也不大。
“三叔公,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跳子祸害庄稼不成?”立刻就有一个汉子问道。
不仅是他,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庄户都有这样的疑问,对于一个把庄稼看的比命还重的他们来说,放弃地里的庄稼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虽然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随着时间的推进或许还好更加的恶劣,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能够拯救一下。
“哼!一个个的都榆木脑袋!”三叔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气的接连的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才道:“你想怎么样?去地里捉?估计还没捉几个地就被你给跳平了!现在有工的赶紧去做工,没工的都去割野菜风干起来,还有青草什么的也别放过,如果不济这些东西也能活命!”
作为一个经历过天灾的人瑞来说,三叔公心里非常清楚。无论是旱灾还是蝗灾,归根结底最后还是要回到一个‘粮’字上,特别是到了五六月份,等到蝗虫全部长上了翅膀,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末日。整片大地到时候可真的叫做一个赤地千里,别说绿色的东西,就连树皮都没多的……
听完三叔公的呵斥,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的人这一刻都被他话语间隐藏的东西给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人要是到了吃草的程度……那该是什么样的凄惨?
第九十六章 防患于未然
“三叔公果然不愧是经历非凡,您能活着对庄子上来说无疑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张毅再次施礼,对三叔公尊敬道:“如今虫灾已显,虽然其他地方还没有察觉,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孙道长已经在研制对付蝗虫的药物,但是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正如您的意思,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
“不错,就是这个理!大业十三年老夫可是亲自经历了那场灾难,流民四起、浮尸百万啊!”三叔公老眼一亮,满脸全是赞叹之色,说话间转而就陷入了沉思,似乎回想到昔日惨痛的经历时他又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心忌之态,喃喃道:“到现在老夫还记得,当时的流民从灞桥一直堵到了七八里地开外,就连泾阳县都来了七八万人,一个个只要见到能吃的东西,不管生熟抓在手里就往嘴里塞……
到了最后……草根、树皮、就连观音土都吃光了,他们就开始吃人!街道上,马路边,稍不注意就能冲来四五个饿的两眼放光的人把你拖到草丛里,放开最就咬……”
说到最后,三叔公竟然是一脸恐惧,吓得众人都不禁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咱们怎么办?”听着心虚,立刻就有个身体瘦弱的汉子在人堆里问了出来。
场面顿时就变得诡异,仿佛空气都被凝聚了一般,压得人非常难受,这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再说话,都瞪着一双双大眼镜看着三叔公。
“怎么办?呵呵!”三叔公苦笑了一声,一把掀开上身的衣服,三条蜈蚣状的恐怖疤痕就出现在他的腰间,说道:“除了拼命还能怎么办?当年何大脑袋他娘就差点儿被那群畜生给拖走,这三条疤就是当时老夫路过的时候和他们拼命留下的!”
说着,三叔公又叹了口气,将衣服放下来之后才咬牙切齿的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万一以后遇上流民千万不要发善心,那些都是畜生!畜生!”
三叔公将畜生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不用说大家都能猜到,他话里何大脑袋的老娘当年很可能就是心软,想帮一帮那些饿得发昏的流民才遇上了危险。
张毅想想也是,自古就有流民即是流寇的言论。
当人饿得发慌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所谓的人性?哪里会想到所谓的礼义廉耻?就连圣人也说过‘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由此可见,人性并非是想象中那么美好,他贪婪、邪恶的一面绝对足以让人胆寒。
“他们还……真……敢吃……”刚才那个汉子说话间已经开始哆嗦,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一个‘人’字说出来。
可是即使是这样,每一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敢,有什么不敢的?”三叔公突然声音一顿,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刚才还一幅老暮沉沉之态顷刻间便一扫而空,朝众人高声道:“所以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死存粮,存一切可以吃的东西。然后便是将庄子里以前当过府兵的人都挑选出来,再充实一些青壮进去,该练武艺的练武艺,该去准备家伙的把家伙事准备好,万一到了最后一步,咱们就算是拿命拼也不能让那些畜生进庄子祸害人!”
一边说,他就指着前面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