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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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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贼人看见,连放了两三枪,全打在他后背上,却未伤着分毫。贼人见打不倒他,很是诧异,还以为他必是金钟罩、铁布衫,再不然便是会什么法术。又兼他步下如飞,赶也赶不上,便索性放他去了。他一气跑了十五里路,直跑到九江城下方才止步。略息了片刻,喝了两口凉水,又如飞的跑进城去,直奔游击衙门。到了门房中,请他赶紧回大人。门房看他这种样子,哪里肯替他回?他急了,把自己穿的小棉袄脱下来,将贴身的烙饼取出来给大家看,里面卧着三个枪弹。他说错非这几张饼,我没得命了,这是军情大事,眼看着贼人就到城下,还不快回大人?倘然有一个风吹草动,那时可别埋怨伙夫不来通报。门房见这情形是真的,也不敢怠慢了,立刻上去回。此时德立布大烟正吸得高兴,家人上来回道:“现有贾营里伙夫牛二有紧急军情要面禀大人。”德立布吓了一跳,忙把烟枪放下,吩咐带他进来。少时牛二进来,双膝跪下道:“伙夫牛二给大人叩头。”德立布躺在竹床上也不动弹,只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快回。牛二回道:“现有一千多贼匪,俱都带着快枪,把景泰镇团团围住,贾大人的一营人全被他们捆起来。听说抢完了景泰镇,便要一直进城。小的死里逃生,特来报信,请大人早做准备。”牛二的话尚未回完,就听得“乒乓”、“稀里哗啦”、“啊呀妈呀”的嘈成一片。你道这响声全是什么?原来“乒乓”是把烟枪扔了,正扔到烟灯上;“稀里哗啦”是灯碎了,带累的连烟缸烟罐俱都碰到;“啊呀妈呀”是德立布被这一吓,口里发出来的军令。可怜他立时连坐也坐不起来了,躺在床上,只剩了哆嗦打战。一旁站立的家人一面替他收拾烟灯,一面抱怨牛二道:“大人瘾还不曾过足,你何必说得这样凶,还不快滚下去。”牛二磕了一个头,连忙退下。
  这里德立布摩手搓掌,急得满头是汗,也不瘾了,吩咐大家快请太太、姨太太、少爷、舅老爷。少时大家全到了,德立布颤颤巍巍说道:“不好了,贼杀进城来了。你们快把金珠细软收拾收拾,把咱们衙门的两辆车套好,再雇几辆车,我们一同出西门逃命。贼一定进东门,事不宜迟,快快收拾。我此刻心绪乱了,再迟一刻可就来不及了。”大家一听他这话,七手八脚,乱收拾一阵。正在捣乱之际,只见家人慌张进来回道:“首府许大人、首县姚大老爷俱都来了,一直进来,急等大人说话。”这又是一道催命符,将德立布吓了个发昏,不敢说见,又不敢说不见。正在为难,又一个护兵进来,说知府大人在前厅跺脚着急,立等大人出去说话。德立布到此时,丑媳妇也得见公婆。无奈两腿打战,又走不上路来。只得叫家人同护兵搀扶了,仿佛唱《洪洋洞》的架势,蹭了出来。才到前厅,许际清早赶上来,冲着他冷笑道:“我的德大哥德大参戎,你上次是怎样对我说的?如今竟闹得贼临城下。冲锋打仗是你武官的责任,你倒有什么法子破贼保城?赶紧请你传令吧。”德立布一面哆嗦着,一面央告际清道:“许太尊,许大人!你可怜我这五六十岁的人,怎能冲锋打仗?据我看咱们一齐逃活命吧。等贼人进城来,我们做官的全要先死,难道就坐着等死吗?兄弟已经备好了车,即刻就要跑了。依我劝,你府县二公也快快做逃命的准备吧。”际清不待他的话说完,抢过来,左右开弓,先打了他两个嘴巴,骂道:“丧尽天良的狗官,平日吃国家俸禄,受人民供餐,如今到了急难之时,你先领头儿逃跑。你这一跑,民心全慌了。贼人不打算进城,听见了这个风声,也必要乘机骚扰。好,好!我先看起你来,回头再说保城。”
  原来府县衙门中各有二百名练勇,倒是从本地挑选的精壮少年。每一百人中有一个百长,有十个什长。自从际清到任后,曾详请广饶九南兵备道,领了五百支快枪,早晚操练,较比德立布带的绿营实在强得太多。这回际清来,便带了一名百长、两个什长、二十个练勇,随轿保护。他立刻吩咐百长李魁元,取十名练勇,把住参将衙门的前后门,如果有逃走的人,立刻用绳子捆上,不分男女,不问老幼。德立布一听这话立时放声大哭。际清气急了,吩咐知县姚秉刚先把德立布带至县衙中看管起来,省得他惑乱民心。事平之后,我必要据实详请,革他的职。又拔一支令箭,吩咐李魁元去调白得胜的一营人,听候调遣。自己赌气乘轿回衙。不大工夫李魁元回来禀道:“白得胜已经逃跑,不知去向。他那一营人多半全是驻防旗人,此时全回家了,没有地方去寻,请大人示下。”际清听了,益发气上加气,只得先将县衙中的二百人也调了来,分布在四个城门上,轮流把守。
  此时却用着飞毛腿牛二。方才他见德立布那种没用的神气,所以从上面下来,立时跑到府衙,把一切情形详细禀与际清知道,因此际清才着了急,立刻寻德立布说话。既见德立布这样无能,他想到这事必须详请抚帅调兵剿贼。若不事前禀明,倘然真失了城池,不但九江府的前程保不住,还要治罪,如何担当得起?但是此时派谁进省去呢?贼人布满了江中,由水路去,必至泄露军情;由陆地去,又耽延时刻,蓦地想起牛二来。此人自称飞毛腿,一定脚力是好的。况且枪弹打在他身上他还能跑,看起来胆子也不弱。便将牛二叫上来,说我这里有一套公事,十两银子,你要连夜赶到省中投递;另外有一封私信,按上写的地址投与徐道台徐大人,你可敢去不敢?牛二道:“小人敢去。”际清听了大喜道:“你既敢去,事不宜迟,立刻起身。如能取得复信回来,我另外再赏你十两银子,并且将你拔入练勇中,每月有五两银子月饷。”牛二叩头谢恩,将文书、私信一并藏在身上,出了府衙,连夜奔南昌。赶到了不及下店,便先到抚帅衙门,将文书投进。眼看号房挂了号,然后又往徐公馆。到门房,先将来意对金顺说明。幸喜天麒正在家中,金顺拿着书信上去回过。天麒看了信,大吃一惊,传话将来人带上来。牛二上来,先跪下叩头,天麒叫他起来问道:“现在的九江城还被贼人围困着吗?”牛二道:“回大人话,现在贼人并不曾围困九江城池。”天麒道:“既然如此,因何信上写的这样凶法?”牛二道:“许大人生怕省城救兵不到,一旦贼人来了无法迎敌,故此写得厉害些,好求大人在抚帅前代为请兵,免得误事。”天麒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暂住在我们房中,俟等我上院后有何示下,再给许大人写信。”又嘱咐金顺好好地待成他,牛二请安谢了下去。
  天麒立刻喊套车上院。他此时同凌子冲走得很近。每逢上院,不用门房去回,一直到子冲院中。有时见抚台,也由子冲带着他同见。自从结亲之后,铭新便委他为巡警学堂总办。差事虽然不算甚优,但这一堂中也有三四百精壮青年,在天麒眼中便认定这是将来最好帮手。先用心查考,内中有血性有思想的好男儿共有多少,将来先把他们编入一个班中,慢慢地灌输革命思想。俟等他们全就了范围,时机一到,便可揭竿而起。因此他表面上殷殷恳恳,对待学生很优,并且不时同学生演说,彼此感情联络得非常密切。他现在正愁没有兵权,如今遇着九江的事,他以为有机可乘,立时去寻子冲。彼此见过面,看子冲办公桌上正铺着一件公文,恰是许际清告急的文书,他便将私信也掏出来,交与子冲阅看。此时他二人早改口以姻兄弟相称,因为子冲年长,便不随倩云一面论,反称他为姻兄。子冲便也不客气,呼天麒为姻弟。他阅罢了书信,向天麒道:“本来绿营是一种无用的废物,早就应当裁撤。似德立布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恨,方才大帅气得跺脚,说将来派谁去剿贼,叫他请着王命去,先把德立布开刀祭旗。据我看九江形势甚危,倘贼人出其不意,把城袭取了,朝廷知道,连抚帅也要担很大的不是。如今倒得先派兵剿除,省得将来滋蔓难图,成了大患。”天麒道:“老姻兄所见甚是,但是派何人去剿呢?”子冲道:“这次剿贼,必须水陆并进。你要知道,这起贼原是水寇,在陆地进剿,他匿在湖港之中,连影儿全看不见,如何剿法?要由水路进攻,他弃船登岸,一个庐山之中几千人全藏得下,更不容易搜剿。所以我说必要水陆并进,就是这种难处。”天麒道:“水陆并进,固然是计出万全。但是带兵的人才,也很不易得呢。”子冲道:“你不知道,这江西一省水军倒有人的,只是陆军缺少人才。因为当年曾文正巢湖之败引为前车,特命彭刚直公在湖口练了几营水师,直流传到现在。湖口地方还有三营水军。带兵的姓岳,叫做什么岳绍忠,也是湖南人,已经保到副将。听说这几营水师虽然不如从前,到底先前的规模依然存在。不过因为饷糈不足,所有船只军械久不修理,恐怕临阵有些不可恃。若发一笔款,责成岳绍忠赶紧修理,剿除海洋盗匪似乎还可以胜任愉快。但是水军一攻,那贼人必要以庐山为护符。必须先派一位知兵大员在庐山左右埋伏好了,待他们蹿到山前,聚而歼之,这才是妙策,可以永断祸根。要不然,此剿彼蹿,成了流寇,将来更不好办了。”天麒笑道:“小弟并不是毛遂自荐,一者看着江西军才缺乏,二者身受抚帅特别知遇,若此时不肯效力,更待何时?意欲托老姻兄向大帅保荐,小弟情愿告这次奋勇。”子冲笑道:“我也曾想到你陆军学识很好,但这是实行用兵,不比纸上空谈。况且贼人来势很凶,倘然有一点小危险,怎么对得过令舅母同令表妹?因此很是犹豫。你如今既自告奋勇,那倒没得怨了。请你先回公馆,至迟明天一早公事便能过去,你先预备行李去吧。”天麒谢了,赶紧出院,回到自己公馆,吩咐墨香,将自己常穿的衣服同随手用的东西,一律收拾停妥。
  天有掌灯时候,院上送过一道札子来,是委他带巡防二四六三营亲往九江剿匪,并准他便宜行事。文官自知府以下,武官自副将以下,均受节制,自由调遣。并传出话来:所有随员,准他从候补人员中挑选。天麒接到这套公事,真乃喜出望外,立刻开了两个行军参谋、两个文案、两个管理军需粮台。参谋是候补同知储大中、候补都司余允武。这两人,一个是巡警学堂提调,一个是巡警学堂教操的教员,平日同天麒最为投契。两个文案全是知县班子,一个是进士即用莫多言,一个是大挑举人金镒。天麒知道他二人手笔既好,而且少年英发,彼此谈起来,引为同志的。至于那两个管理粮台的,全是天麒近乡亲。一个叫高尔雅,一个叫区大升。高是候补通判,区是试用知州。两人全是富家,并且为人慷慨,所以派他为粮台必不至克扣军饷,舞弊营私。天麒把人拟定,当日夜晚便到院谢委,并将所保员名呈上。铭新一律允准,连夜赶办公文。
  却说这巡防营原是十二营,统领姓贵名和,是满洲镶红旗人,由理藩院郎中保捐道台,指省江西。来时带着陆军部尚书铁木贤一封私信,信上写得极其恳切,说贵和是他的内弟,求铭子盘格外照应。所以来省未及三个月,便委了他巡防营统领的差使。在铭新的意思,以为他是旗人,这保护省垣的兵权交给他格外放心。无奈贵和是一个纨袴子弟,哪有一点军学知识?自他接过这营头来,也不点名,也不会操,只要几十个身材魁梧、相貌雄壮的兵士在他公馆外轮流看门。这十二个营官、两个帮统,每逢初一十五,到他公馆来请一遍安,其余的事他一概不问。至于每月饷款,他是富家子弟,倒丝毫不染指。只是他的师爷家人非常厉害,扣平剜色,勒掯不发,硬压下两个月的饷银,存在大清银行吃利,一月共计三万五千银子,两个月便是七万。这七万银子硬要一分行息,一个月便是七百两,银行叫苦连天,说我们往外放也没有这大的利啊。要打算不存罢,一者多少年的老交易,拉不下脸来硬往外推;二者知道贵和的根子很硬,得罪了他,于行长的地位都有不便。只得忍气吞声,做这笔买卖。银行还好过,唯有这十二营的兵丁向来是月发月饷,从不积压。如今硬压起两个月来,如何受得了?于是兵寻什长,什长寻哨官,哨官寻营官,营官寻帮统。到了帮统那边,可就不敢再往上寻了,只可用好话敷衍对付,闹得怨声载道。铭新耳中也微有所闻,只碍于情面,一时不好更换。这次把二四六三营拨归天麒统带,带去剿贼,也是为将来更换的地步。第二天,三营营官身披军装,到公馆禀见徐大人,天麒连忙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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