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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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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便替敬王爷传令,说:“你滚吧!王爷念你初犯,也不怪你。你以后如果再来,可提防着一点!”赖三得了赦令,叩头谢过,抱头鼠窜地去了。敬王又正式同惠老儿磋商交易,他当然一再谦让,说:“王爷随意赏几个钱,也不必拘定了三千之数。”敬王说:“那如何使得呢!咱们仍按照原约办理。”惠老儿见敬王这样和平,也不再害怕了,彼此商量倒盘的事。联星给他出主意,说:“你老人家有了这三千块钱,赶快到北京去吧!在长春住着,夜长梦多,你那族弟、族侄不是好缠的。一天未走,一天不要离开这栈房,在栈房中,还可以保险,要是到外面去,倘然他们把你当作肉票硬架了一走,到那时,我们可到什么地方去赎你呢?”一席话说得惠老头儿毛骨悚然,说:“老弟你虑得实在周到。我想明天收拾收拾,后天就到北京去。还得求你保护我到车站呢!”敬王在一旁也帮着筹划,说:“你虽然开栈房,却是一位好人,我们当然要帮助你到底。你千万不必惧怕。”当时把契约成立了,惠侨如将房契取出来,又叫账房李先生把所有一切家具,挨着件数俱都开好了清单,然后请敬王点查。敬王就派联星执行此事,点查了两个钟头,果然一点不错。敬王仍然进城回宅,所有一切手续,俱托联星代为办理。两千银子拨款,也开好了支据,交付惠老儿手中。第二天联星同着他将款拨清,当日晚车,便送他老夫妻一同到车站去。打好了票,联星把他们送上火车,直等车开了,方才跳下来,仍回栈房。在敬王哪有工夫自己料理这种营业,当然是委联星为该栈经理。联星便也老实不客气地办理一切,这栈房原名惠福客栈,联星便将“惠”字改成“光”字,定名为“光福旅馆”。所有账房先生同接客跑街的伙计,俱都照旧。他们的志愿本不在乎营业,不过是成立这一个机关,好招待他们满族的同志,大家商量用什么方法才可以推倒项子城,达到皇室复兴的目的,隐然便成了一个保皇党的总机关。在联星既有了这个机关,他本人有处存身,并可借此活动他的事业,原是一举两得的事。不过面子上不能公然揭开,只好在暗中进行。
  长春这个地方,旗人本来很多,多一半是各王公贝勒府里种地的庄头。这种人俗名又唤作皇粮庄头,家里很有钱,因为他们种的地,差不多全是几十几百顷,每到年终,必须给主人家进供,但是他们进供的礼物并不值多少钱,什么獐麅野鹿、各样皮子,以及人参鹿茸等,在东三省原值不了许多钱。礼物以外,再加上几千现银子、几个金锞子。只要庄头的口才好,见了主人多多地叫几声爷,赔着小心,说今年怎样旱涝不收,奴才怎样困苦,这一点点东西,还是赊借来的,只有求主人怜恤我们,奴才好比是一条狗、一只猫,主子赏饭吃,我们才吃得饱,主子不喂我们,我们当奴才的立刻就得饿死。哭哭啼啼地说一大套,主人高兴时候便拿他们开心,说你想比我的猫狗哪配比得上呢!立刻抱出一条小巴狗来,说这是你的爷爷,是你的阿玛(按:阿玛为满人呼父之称),你快朝着它请安,管它叫阿玛,我便饶了你。庄头便深深地朝着猫狗请安,把阿玛叫得震天般响,主人一欢喜,这供奉就算交上去了。有时候主人不高兴,他不过打两个嘴巴,再踹上两脚,庄头在地上跪着,无论怎样挨打受骂总是顺受,工夫大了,自有管家大人出来调停,叫他多多磕几个响头,就算完事。本来那些管家大人,全同他们勾手,他们孝敬管家大人那一份,比给主人的多,管家大人当然得给他们说好话。请想这一种人,他那奴隶性有多么深!要想叫他帮忙,做一种反抗的事业,哪如何能够做得到呢!联星虽极力同他们联络,但是看神气总有点格格不入,只好抛弃了他们,再另想旁的法子。
  他彻始彻终地计算,觉得这件事还是得从北京方面着手,比较近一步,禁卫军多数是旗人,只要他们肯帮忙自然能够成功。他筹算到这里,便估计北京的朋友有什么人可靠。第一个联桂,是自家兄弟,当然没的可说了,到底他年纪太轻,阅历尚浅,恐怕不能担任大事。第二个呢,当然属之锡龄,这是我推心置腹的朋友,而且抱着一个宗旨,他帮我的忙,即是帮皇室的忙,这是没有一点含糊的。我必须先跟他通一通消息,最要紧是要知道我们本军内幕的情形,所有下级士官,抱的是什么宗旨,只要他有多数帮忙,这事便有几分把握,将来定须从他身上入手,这是没有疑义的。第三个呢,又想到一个朋友,此人虽不在军界,然而在北京社会上却占有一部分势力,他要能够帮忙,九城中的下等社会很能号召不少的人,摇旗呐喊,给我们助助威,也可供一种临时的利用。若问此人是谁,便是赫赫有名的髽髻赵,他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呢?原来他是一个唱莲花落的,那时候北京城的莲花落专讲走堂会,应皇差,声势很大,决非满街上拿呱嗒板要小钱者可比。髽髻赵年轻时候,长得美如少女,每逢包起头来,穿上女人衣服,髽髻娜娜,比旗宅门的姐儿尤其美观。他好把发辫盛成一个少女的髽髻,因此大家便送他一个绰号叫作髽髻赵。要论髽髻赵,当二三十岁时候,在北京很露过大脸,慈禧太后非常地欢喜他,特派内务府可着他的身量,做女人衣服。又赏给他两面黄旗,所有他那莲花落班中的拢子(按:拢子是出会时的圆笼食盒之类,北京人管叫拢子),特准用黄绒绳拴起,这真是从来未有的异数,因此髽髻赵的名儿也就传遍了九城。他不但莲花落唱得好,而且是少林会中一名健将,从小时就能打五虎棍,打得非常精熟,而且各种武器,长枪短刀之类,也都拿得起来,因此北京城的练家,也都同他交接。他因为得了太后的宠爱,身份自然高起来,便隐然执此中的牛耳。后来太后死了,他便不肯常常出会,以为普通的平民不配听他这种玩意。联星怎么会同他相好呢?因为联星曾入善扑营,上文已经表过。他在北京练家之内,很有个名儿。好汉爱好汉,惺惺惜惺惺,所以同髽髻赵非常要好。髽髻赵比他大几岁,居然彼此定了忘年之交,结为异姓兄弟。联星这一次,想借着禁卫军的力量要在北京起事,一方面给锡龄去信,报告自己在长春的情形;一方面又给髽髻赵去信,说自己在长春做买卖,怎样不得意,还想回北京来做一点事业,但必须大哥在普通社会中,能替我出力帮忙,我才有把握。至于我想做什么事业,在信中也不便说,最好请你访问锡二爷,自然就明白了。过了几天,锡、赵两人全有回信给他,锡龄是问他进行的情形如何;髽髻赵是说他同锡二爷晤面了,所有老弟想做的事业,我已经彻底明白。旧东家是我的恩主,一辈子也不能忘,果能恢复旧东家的事业,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情甘乐意的。有机会还请你到北京来,我这里替你吹号,已经有不少入股的人,你就快快地来吧!联星接了这封信,很游移的,不回去吧,前途没有一点希望;想回去吧,又怕有危险。只好又给锡龄去信,询问他在禁卫军中联络到如何程度。他这封信,便是落在小鹿儿手中的那一封信。他发了这封信后,也没等锡龄来回信,便起身赴京。在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在北京久住,也不是当下就要举事,是要在暗地里调查北京的情形同禁卫军的各同志对于保皇室的志愿究竟坚不坚。他临行时候,也曾谒见敬王面陈一切,敬王也很赞成,特特送了他二百块钱旅费,又派府里管事的长和到栈房中代理他的职务,联星这才放心大胆地到北京去。
  他下车之后,并没敢到自己家里,也没敢到锡龄家里,怕的是被本军中人看见,招出意外的纠葛。他一直跑到东直门内小街子髽髻赵的家中,恰好髽髻赵正在家里,一见把弟来了非常欢喜,立刻把他让到后院密室中。问他到东三省以后的情形,联星详细地诉说了一遍。髽髻赵道:“老弟你不必担心,只管在我家里住着。我敢保险,决不至发生什么危险。因为这本区警官同我至好,如果有风吹草动,他必早早给我送信。咱们还有更背静的地方,足以藏身。军警两面,决然无处搜查,我们有什么可怕的。”联星再三致谢,说:“大哥对我这番意思,真是仁至义尽。不过我还不能净在您家里住着,明天我就想到南苑走一遭,所为是调查调查我们那些位同志究竟怎样。”髽髻赵也很赞成,只是还有些替他担心,说:“老弟你要到南苑去,差不多本军之中哪一个不认识你?倘然被人识破了,你身为军官,放弃职守,并不曾得到上官允许就私自开差,这种行径,自然同逃兵差不多。要是按军法办你,你岂不担了极大危险?这事叫我看,还得慎重一下子才好。”联星道:“大哥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很踌躇的。如今想了一个法子,打算改扮乔装,变成小贩的样子,也许可以蒙混一时,你看怎么样呢?”髽髻赵笑道:“扮成做小生意的倒是可以,不过你的年岁面貌,如何能改得了?还怕有些不妥当吧!”联星道:“这一层我早已虑到,在长春时候,就从俄国人手中买了一张面罩,戴起来掐上小胡子,立刻能变成六七十岁的老翁。大哥要不信请您到屋外候一刻,容我在屋中装扮起来,您再进屋看,保管认不出我的本来面目了。”髽髻赵笑着出去,候了有十分钟,听屋里联星喊道:“赵二爷!你买糖吃吗?”髽髻赵推门进来,屋里哪里还有联星的影儿,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须发粉白,穿一身破烂衣服,手中提着一个筐儿,筐儿里盛着各色糖果,颤颤巍巍的,步履艰难,真是一位老年人的态度。髽髻赵不觉鼓掌大笑,说:“老头儿你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真佩服你这戏法变得真妙。你要这样去,我敢保军中的同事,决然看不出来。不过这期间又发生了一种难题,你此番到南苑去,原是想看看几位同志,好商量进行的法子。似这样老迈龙钟,谁还认得你是联星,其势你又不能自通名姓,糊里糊涂地跑一趟,究竟有什么益处呢?难道就为逛一趟南苑,走一趟营盘,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吗?”联星一面将面罩取下来,一面对髽髻赵说道:“大哥不用发愁,我自有法子办理,保管同志也能会着,马脚也露不了。”髽髻赵道:“果然能这样,好极了!不过我还有点不放心,最好是叫你侄儿随在你的后边,做一个眼线。他的眼皮最杂,如果看见有不妥的形迹,可以早早知会你,免得掉在他们的网里。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北京的侦探闹得真凶,他们那两眼睛毒得很呢!前几天社会党领袖陈永龙就是被他们圈了去的,可怜一位少年英雄,活条条的,被枪弹送了生命。你不要自恃化装之后就可以没有危险,可以坦坦然然地去访问同志,倘然被他们看出一点形迹可疑来,说不定眼前就许发生意外。”他说到这里,便喊一声:“小伶!”只见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应声而至。见了联星,忙请安招呼二叔。髽髻赵吩咐道:“你回头同你二叔到南苑走一遭,却不可一同行走,只在远远地瞧着。如果要有侦探注意,趁早将你二叔领回,千万别落了他们的圈套。你明白这意思吗?”小伶道:“明白,明白。”又向联星道:“你什么时候去,我陪您走一趟吧!”联星道:“好!好!今天过午,我们正好趁早去看看,你去换衣服吧。”小伶又跑出去,到自己屋里换衣裳。这里联星也换了一身破烂衣服,仍把面罩蒙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挎着糖筐,把糁白胡子卡在鼻孔中,髽髻赵哈哈大笑,小伶也掀帘进来,白瞪着两只眼睛问他父亲道:“联二叔在哪里呢?”他这一问,更招得髽髻赵笑不可抑,说:“我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你慢慢地寻吧!”小伶一抬头,看见那个卖糖的老头子,不觉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此时联星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说:“贤侄,你看远在千里,近在目前,这个糟老头子便是你要寻觅那个人的化身。你也不必寻了,咱们一同走吧!”小伶这时才恍然大悟,一把揪住联星的衣服,说:“您比孙悟空的本事还大呢!我真佩服极了!咱们一同走吧。”联星说:“不成!咱两人走不到一路上。我先出门,你在后边慢慢地跟着。”小伶点头称是。
  联星挎着糖筐走出大门,故意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来。一步迈不了四寸,向前踱着,小伶离着他很远,专注目街上行走的人。这时候联星身后,忽然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壮汉,紧行几步,高声叫道:“卖糖的!有牛奶糖吗?买几块吃吃。”联星却装作没听见,仍然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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