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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绽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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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琛抹了把脸上雨水,仰头看她:“这儿我太熟悉了,你看着水像不大,走进去恐怕能没过膝盖。再往里,地势更低,车没在水里走不了那么远。”
  她叹气:“那……好吧。”
  他像是看出她的犹豫,说:“你不方便,我抱你下来。”
  吉云还没反应过来,他温热的手已经握上她纤细的手腕,引导着她环住他的脖子。
  他一弯腰,另一只手扼住她膝弯,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托举了起来。
  吉云心一跳,下意识将另一只手也抱住他,整个上半身伏去他身上。
  恰似拥抱。
  大雨滂沱里,吉云目之所及全是他脑后的头发,修剪的又短又齐,手尖触碰处一点点麻溜溜的戳人。
  即便已是湿漉漉,呼吸间,还能嗅到他身上的肥皂味,简单的,板正的,老旧的,苍白的……
  她呼吸立刻就乱了,雨水自微张的唇上流过,她舔了舔,一口咽下去。
  陈琛放她站到地上。
  吉云朝他淡淡一笑,弯着眼睛,语气轻佻:“陈琛,你还真是言出必行。”
  ——是不是要我抱你上去。
  ——好啊,陈琛,你抱我。
  陈琛关上车门,背对着那女人,听出她话里的挑衅。
  又听她问:“还要不要抱我……去你家?”
  “……”
  “哦,不对,是毛孩他们家。”
  他沉着脸,从她手里拽过伞,撑了开来举到她头上,又还去她手里。
  他说:“我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趁着路上积水还不多,你沿着这条路出去上大道,赶紧打车回去。”
  吉云一怔:“走什么?你不要我来给毛孩他母亲看病了?”
  吉云要来给他打伞,陈琛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说:“雨实在太大了,再下一会儿,我怕你走不出去。”
  吉云有些愠怒:“要我来的是你,要我走的也是你。你也知道雨下得大,现在让我出去上哪能打到车?你要真心让我走,干嘛自己不送我?”
  陈琛皱着眉,说:“外头车流量很大,来往出租挺多,而且现在不是有那种打车的软件吗。我也想送你,可是这儿水大,我怕后头来的车不知道,闷头开进来熄火挡在路中间。”
  吉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陈琛,你心也太大了吧,怎么什么闲事你都要管?还是……”
  她脸色也沉下来:“还是你怕我呀?”
  “……”陈琛冷冷说:“吉医生,你想多了。”
  他深色的眸子自她身上一掠,很快地移过,吉云竟读出几分寡淡轻蔑的含义。
  而下一秒,他忽然将她拨开,奔跑着往路中央赶。
  一辆小面包车轰轰隆隆自上俯冲,尖锐的鸣笛如开战时的号角。
  “陈琛!”
  ***
  陈琛几乎是站在车前逼停了这辆面包车。
  吉云吓得呆若木鸡,回过神来的时候伞丢在了一边,自己淋在雨下瑟瑟发抖。
  她将下唇咬得雪白,这个疯子!
  面包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开了窗户,认出是陈琛,方才将一肚子的脏话咽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琛哥,要不是我技术好,车就从你身上碾过去了。”
  陈琛走去他侧边:“前面水深过不去,你把车子停一边,等水收了再说。”
  司机往前看了看,说:“应该还行吧,”
  陈琛懒得多解释:“那你就往前开。”
  人更是向后一退,手挥着要他继续。
  司机这才晏晏笑了,说:“不去了,不去了,琛哥说的话哪有错啊。”
  陈琛给他指路,引着他往路边来,不想又是一辆车呼啸而来,陈琛没及时冲出来,车子沿路而下,压过一汪水,霎时间水花四溅。
  开车的也知道有积水,但心里想着碰碰运气,于是一踩油门想用速度冲过去,然而没开几米只听一阵呼噜呼噜的响声。
  车子停在水中,不动了。
  人自车窗里钻出来,站在及腰深的水里骂娘。
  将车靠边停的司机心有余悸,拍拍陈琛的背,说:“多亏你了,琛哥。”
  一把伞扔到陈琛脚下,微一扭头,他看见吉云脸色苍白地站在旁边,视线锋利如刀,一下一下恨不得剐下他的肉来。
  吉云心中仍在后怕,几乎吼起来:“你有病吧,陈琛。”
  吉云眼眶很深,双眼皮褶也宽,一瞪起人来凶得很,整个身体又竖起铠甲,一副随时要和人干架的模样。
  要搁医院里,一多半的小护士小医生要避之不及,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只是轮到陈琛这里,他淡漠地朝人一望,不理你,反倒教她觉得自己成了乱发火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陈琛此刻捡起伞,言语平常地说:“我送你走。”
  吉云冷笑:“不多管闲事了?”
  “反正车已经在路中间堵着了,没人那么蠢还要冲过来。”
  “能有人比你还蠢吗?你简直——”吉云肺都快炸了,不可理喻的硬石头。
  陈琛没辩驳,仍说:“我送你走。”
  吉云倔脾气被彻底调上来,别扭地说:“不必。”
  人踩着高跟鞋,高傲地一扭头,一摇一摆地往前走。
  到了毛孩家里,喜报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又是送毛巾又是送热开水。
  “吉医生,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赶过来,台风来了,这雨是一时半刻停不了的。我们这儿地势低,爱积水,待会儿变成小岛,你只能划船回去。”
  喜报笑起来,眉头还锁着。
  吉云忍不住去瞪陈琛,说:“你问他啊,他挑的日子,他带我来的。”
  喜报视线一滑,落在陈琛身上,柔柔喊了声:“琛哥。”
  陈琛正别过身子,声音闷闷的:“刚刚说了要你走的。”
  吉云气不打一处来,喜报见她鼓着腮帮,脸颊都红了,连忙堵在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老。
  “吉医生,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不是有句老话嘛,既来之则安之。你身上湿得这么厉害,我先给你烧水洗澡吧,等待会儿雨小了再送你回去。”
  吉云看她一眼:“不用了,给你妈看过病我就走。”
  喜报说:“吉医生,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我没换洗衣服。”
  “你要是不嫌弃,我找几件自己的给你。”
  “不嫌弃,但也不想麻烦。”
  双方僵持,陈琛冒出头来说了一句:“喜报,你去烧水吧。”
  喜报微怔,一双水汪汪的大圆眼睛自陈琛身上扫到吉云,又从吉云这边重又扫回了陈琛。
  吉云和他杠上了,说:“你管我?”
  陈琛定定看住她,半晌,方才吐出口气:“能别闹了吗?”
  吉云眼中的光一闪,方才还嚣张的气焰疏忽落了下来。
  她扁一扁嘴,不说话了。

☆、Chapter 09

  喜报家的平房不大,淋浴间只是借了一堵墙,三面用竹篾编成的帘子挡起来,头顶半边是屋檐半边是天空。
  这样的空间自然毫无私密性可言,吉云脱衣服的时候,几次看见身后一闪而去的黑影,路人絮絮的交谈不绝于耳。
  好像被装在小竹篓中的蛐蛐,狭窄逼仄的空间,所有的思维和感觉被前所未有的挤压,吉云无比敏感地感知身边的一切。
  她紧紧抵在一面竹帘上喘息,身前是喜报端进来的一盆热水,冒着滚滚白气。
  身体的某些部分比之更加灼热——手肘内侧的软肉,双腿膝弯的褶皱,还有耳内痒痒震动的耳膜。
  许久没听见有声音,喜报在外头喊了一声吉医生。
  吉云猛地站直身子,眼睛往声源处一转:“怎么了?”
  “哦,没什么。”喜报乐呵呵地笑道:“我们家条件不好,屋里太热才在外头搭了棚子,吉医生你千万要见谅啊。”
  吉云将手伸进水温明显偏高的水里,舀起一捧搓了搓脸,方才紧绷的神智忽然松了下来。
  她从水里抬起脸来,说:“没事儿,这儿很好。”
  喜报给她的是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浅粉色棉布长裙,折痕很深,布料崭新,看得出来衣服的主人很是爱惜。
  吉云刚从屋里出来,喜报就拍着手说:“吉医生你这样真漂亮。”
  吉云问她要皮筋把湿头发扎起来,说:“别恭维我了,我皮肤不白,一穿粉色显得更黑,还是你们这些小姑娘穿了好看。”
  喜报说:“我可是发自内心的,吉医生你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哪里黑了,根本白得发亮。”
  吉云被她逗得笑起来:“你哥嘴要有你一半甜,兴许我一开心就不要他赔钱了。”
  一提钱,喜报将头垂了下来,搓着两手,很不好意思地说:“吉医生,我哥平时不那样的。他一个人负担我们一整个家,很辛苦的。”
  吉云冷笑笑:“你哥上辈子要修多少福,才能有你这么体贴的妹妹。都喊他毛孩毛孩的,他有大名没有?”
  喜报说:“有啊,我叫喜报,我哥叫喜讯。”
  “……”
  吉云挑着嘴角:“你们家取名怎么和玩儿一样,照你家这方法,我要是有弟弟应该叫吉朵。”
  喜报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们乡下人没读过什么书,不叫阿猫阿狗就够幸运了,哪还敢挑啊。”
  吉云又问:“我听你口音,你们一家就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从小就住这块,那时候附近还没开发,走几步路出去都是农田哩!”
  “那陈琛呢,也是本地人?”
  喜报支吾半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琛哥不和我们说这些,我只是听我哥说,他家应该在更南一点。”
  “南方人还那么白。”不应该是糖醋排骨吗,到他这儿,成了粉蒸肉。
  喜报疑惑:“怎么了?”
  吉云说:“没事儿,陈琛他人怎么样?”
  “当然好了!”喜报两眼一亮:“你别看琛哥不老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心肠特软,别人家有困难总爱帮衬一下。”
  “嗯,他是挺爱多管闲事的。”
  “……”
  “琛哥身手还特别了得,撂倒一群小混混那是绝对不在话下。可他从来不瞎出头,更不会仗着自己的本事欺负人。”
  吉云连连点头:“嗯,所以要不是看你这脸受伤,他才不会和人动手,最后把自己胳膊都给卸了。”
  “……”喜报红了脸:“吉医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吉云说:“我就是太聪明,我还知道啊,你喜欢你那个琛哥,对不对?”
  喜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掩面往后退了几步,说:“吉医生,我给你去倒水。”
  吉云笑道:“你别害羞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要守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一辈子啊。”
  喜报一腿抻在门槛上:“吉医生!”
  吉云说:“好了,好了,不逗你,陈琛呢,这么半天都没见着人影,不是又多管闲事去了吧。”
  喜报连忙把嘴一堵。
  吉云过来拿下她的手:“说,人呢。”
  “琛哥他不让我告诉你。”喜报碾着脚尖。
  吉云拧着眉:“那我可就告诉他你喜欢他了。”
  “别,别啊!”喜报扁了扁嘴,快哭了:“琛哥说他去移车了。”
  “什么车啊?”
  “说是刚刚陷水里的那辆。”
  这都什么事儿啊,吉云叹出口气:“神经病!”
  ***
  等陈琛一身泥的跑回来,吉云正掀了帘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阴阳怪气地说:“又去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了?”
  陈琛裤腿挽到膝盖,雪白的皮肤上划了几道血口子,混着雨水,洇出几条浅红色。
  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外。
  喜报说:“吉医生,你别怪琛哥了,车子横在水里真的很危险的。有次我们这儿下雨,也有个傻司机把车开到水里熄火了。当时谁都没理,哪晓得后来水实在大了,把车都给冲开了,正好撞到一个收拾东西准备跑的,差点没把人卷走溺死。”
  吉云在边上冷冷一哼:“是,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喜报红了脸,将手里的毛巾递给陈琛,小声说:“琛哥你进来啊。”
  陈琛拖着一双凉鞋在外头踏了踏,等把脏水排了,这才一脚踩进来。
  喜报又端来热水,陈琛说:“放着我待会儿再喝吧。”看着一边的吉云:“阿姨她身体怎么样了?”
  喜报这也恍然大悟,说:“是啊,吉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最近她总嚷嚷不舒服,可问她到底哪儿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她又说不清。”
  吉云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喜报,淡淡说:“恢复得还可以,没什么要担心的。”
  说完就踩着泡过水的高跟鞋往外去,每走一步,就咯吱叫唤一声,鞋口里养了知了一样。
  陈琛叮嘱了喜报两句什么,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吉云绕着墙根走了半圈,走到向着巷口的地方,伸出手去捧屋檐上留下的水串。
  喜讯身材偏瘦,衣服都穿最小码,吉云虽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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