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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惊门-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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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的时候,蒙晨瞥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只放着桌椅和茶水,赫然竟是君子居!

    君子居不是在二楼的走廊尽头吗,怎么跑到一楼的大堂旁边来了?知味楼中守护法阵的运转竟有如此神妙!普通客人看不清履谦开门的情形,只会觉得视线有瞬间的恍惚,但蒙晨一直在凝神关注。所以有此惊鸿一瞥。

    春村一进包间脸色也变了,再回头时发现门是关着的,就像刚才并未打开过。履谦已站在桌子对面伸手示意道:“春村前辈远道而来,请坐问茶。”

    春村却没有坐下,而是沉声问道:“此楼中怎么会有洞天门户,这是什么地方?”刚才他感应到了洞天结界运转,但平生所知所遇的小昆仑洞天,也不会只有一个房间大小啊!世上有谁会这么无聊,花费那么大的神通代价。却搞这样一个洞天结界呢?

    履谦微微一笑道:“前辈应该认识啊,这里是二楼的包间君子居。知味楼是石盟主的产业,在各地有好几家连锁店,每座知味楼中都会有一间君子居。是石盟主为感念其师风君子前辈而设。”

    春村眼中满是警惕和震惊之色,语气凝重道:“履谦,你在这里请我喝茶。接待的规格还挺高啊!”

    履谦神色恭谦道:“因为您就是前辈尊长,理应恭谨相待!想当年西昆仑狂徒周春困风君子前辈于芒砀山。以其性命为赌约,约斗各派高人。石盟主率数十位高手赴芒砀山斗阵。您也是其中之一、曾为救助风前辈出力。今日您到知味楼做客,理应在君子居中敬待。”

    春村神色稍霁,淡淡一笑道:“想当年两昆仑高手芒砀山赌阵,我确实代表东昆仑随石野出战,也算是救过风小子吧。虽然后来才清楚,风小子其实用不着我等相救,但也毕竟曾在斗阵时与各派同道联袂出力。”

    履谦却收起笑容正色道:“春村前辈,在这淝水知味楼中,我既称您为前辈,您亦应称风先生为前辈。风小子之呼,不应出自您之口!江湖散修本不必太讲究这些,以道友相称亦可,但前辈既称我师祖和曦真人为师弟,那理所当然亦应称风先生为前辈。”

    他这番话居然在挑春村言语中的不是。春村曾参与芒砀山一战,也算是出手救助过风君子,而他的年纪也比风君子大了七十多岁,所以很随意的称其为‘风小子’。江湖散修之间论辈分往往不太清楚,以道友相称亦可,但春村既然在履谦面前称呼和曦为师弟,那么他再称呼风君子时,就必须称前辈了。

    因为这其中的关系是非常明确的,风君子就是和曦、石野等人的长辈。修行传承不以年岁相较,否则的话,来一位在世几百年的妖修拜入成天乐门下,难道他不叫成天乐师父、还让成天乐叫他太爷吗?

    春村有些惊讶的看了履谦一眼,问道:“你这是在指责尊长吗?”

    履谦躬身答道:“我既敬前辈您为尊长,前辈您亦应敬尊长!”

    春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愧是正一门高足,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淝水知味楼主事。有这样的传人,是正一门之福啊!我方才所言‘风小子’之语并无不敬之意,只是玩笑而已,想必游戏人间的风前辈也不会与我计较的。”

    说话间春村将手中的树杖往地上一顿,松手之后树杖却没有倒下,而是落地生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君子居中铺的是白枫木地板,下面就是楼板了,什么树可以长在这里?只见那树杖底的根须如幻化为实质般的延伸入地,却没有破坏地板,仿佛是两个空间景象的交错。

    树杖顶端本有横枝生翠叶,此刻树干在伸长,不断有新的横枝出现向着上方延伸,一直到接近天花板的高度展开树冠,在屋子里就像一株青翠茂盛的盆栽。树干仍只有酒杯粗细,但树冠却展开了一丈多方圆,把大半间屋子都罩于垂枝碧影中。

    春村就在树下入座道:“履谦,你既然在此请我喝茶,那就坐下吧,我正有事想找你问呢。”

    履谦的定力及涵养再好,此刻也不禁微微变色,但他还是坐下了,一边倒茶一边问道:“前辈,您何故在知味楼中御器施法?”

    春村已在御器施法,君子居中突然长出的这棵树就是他的大法力所化。履谦能感觉到这位前辈的神气法力已与树影相融,神识甚至锁定不了其确切的方位,看着只是一株天花板那么高的盆栽,神识中的感应却宛如数十丈高的参天巨木。

    这翠枝碧影中便是法力屏障守护,其中还蕴含了一座法阵,不仅能防身还可随时发动攻击。履谦的身形就在树影笼罩之下,若春村心念一动,可随时施展大神通手段。被对方法阵笼罩锁定,假如换一个人很可能会惊慌失措,但履谦只是坐下来反问,并没有要施法脱离树影笼罩的意思。

    春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若是平常,我在知味楼中御器施法布阵,还将你这位主事罩于阵中,自然是失礼之举。可是刚才我走进这房间时,你已经发动了楼中一座守护大阵,先将我置于阵中,我如何能无动于衷?”

    履谦苦笑道:“前辈特立独行,如此而来,且开口有问责之意,晚辈恐在这闹市之中生事端,运转这惊门大阵只是以防万一之举,绝无其他的意思。”他虽然镇定,但毕竟有点紧张,春村突然间这么出现,知味楼中其他的长辈高手又不在,他便开启了惊门大阵。

    春村却感觉对方已经做了动手的准备,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示威,也有针锋相对的举措,这位前辈说道:“彼此彼此,你若没什么其他的意思,那我也没有。……也许我在昆仑仙境中呆的太久了,有些习惯和这里不太一样,请见谅。”

    履谦仍然苦笑道:“前辈既然有事要问,那就请开口吧。”

    春村:“我已赴昆仑仙境清修多年不问世事,此生只求超脱仙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无涯之岸的路径,求证那渡过苦海的机缘,已不会为很多事情动念。但李逸风毕竟是我的传人,他陨落时我自生玄妙感应,回到这里一打听,他果然被人斩杀。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闻不问。”

    履谦点头道:“前辈所言是正理,换谁都应该问清楚的。”与此同时发去一道神念,介绍了据他所知李逸风被斩的前因后果,主要有三件事:一是当年八达岭公司的缘起;二是在杭州与成天乐断臂结仇的经过,三是在神丹会前后算计阴谋的后果。

    这道神念所包含的信息很庞杂,春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当初八达岭公司的六位股东,张乐道师弟、年秋叶、史天一皆安然脱身,刘漾河、王天方至今仍下落不明,是非牵扯并未完全查清,却偏偏只有李逸风被斩!”(未完待续……)

 665、当务应行,好恶由人

    春村的质问也有道理,六个人开的公司犯事,那五个现在都安然无恙,怎么偏偏只有李逸风一个人送命了?履谦答道:“八达岭公司一事,原本只是世俗之案,成天乐恰恰是其中的受害人,因此一路追查到天()津,可是后来却牵扯到驱使妖修之举。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世俗法律追索恐已很难,但它只是一个缘起。刘漾河等人不仅助狼妖车轩胁迫鹿妖兑振华,后来又杀狼妖企图嫁祸燕山宗,这些都是昆仑修行各派所不能容忍的,追查问责也是顺理成章。

    据已查明的情况,乐道先生并未参与,史天一受人蒙蔽并不知情,而年秋叶确有失察之责,但她奔波万里补救过失、几番险些送命,如今已回山认过领罚。最重要的恶行,是刘漾河、王天方、李逸风三个人干的,至于他们谁是谁非、主要责任又在谁,确实没有完全查明。

    若仅以此而论,还不足以认定李逸风之过,更谈不上要斩除他。各派同道中有人这些年仍与他互通消息,大家也给前辈您几分薄面,并没有苦苦追究李逸风。他若当时就到淝水知味楼陈情自述,把所作所为都讲清楚,也不至于有今日的下场。”

    对八达岭公司之事,履谦如此解释,他也认为不可因此而杀李逸风,这只是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引子。

    春村点了点头,又说道:“杭州之事,牵涉到一只玄龟兽。此兽曾杀害连云派弟子叶子乔、夺其法宝灵药。理应受诛。可玄龟兽杀叶子乔之时,李逸风尚不认识它。后来它与李逸风同行。是受刘漾河指使。

    玄龟兽伙同刘漾河偷袭成天乐与年秋叶之事,李逸风也并未参与。李逸风在杭州欲收服两只狼妖。言行确有不妥之处,但成天乐追踪而至且有一番激斗。李逸风断臂而走,他所谋并未得逞,这断臂便已是教训与代价。”

    履谦并不清楚四宝斋和梅兰德之间的关系,因为牵涉到江湖风门的事情成天乐并没有说。但李逸风用假画设局、故意请万变宗的黄裳为律师,最后胁迫两位狼妖效命,结果被成天乐阻止、断臂而逃的经过,履谦都是清楚的。当时还拿下了一头玄龟兽,被成天乐送到连云派了。这妖物也是有口供的,连云派可以作证。这些事情履谦刚才都告诉了春村。

    与成天乐亲身经历了所有的事情不同,春村在昆仑仙境中对这些是一无所知,突然得知徒弟被仇家杀了,当然要回来搞清楚情况,他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听履谦解释完了第二件事,春村又追问道:“那么李逸风的死局,就是那场神丹会喽?”

    履谦叹息道:“的确如此,积因而成果。又因断臂而寻仇。在神丹会前后,李逸风指使妖修杨林生事,诱骗妖修熊向杀杨林,企图构陷万变宗。不料却被人揭穿查出线索。最关键的是,他勾结旋极派长老苏渔隐,暗中密谋挑唆修行各派与万变宗交恶。甚至要挑起旋极派及紫清派与万变宗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成天乐杀他自无话可说!”

    春村也叹息道:“如此说来。逸风这孩子确实是自寻死路啊,我也不能因其之死而追究成天乐与万变宗什么责任。更何况成天乐还有你们各大派撑腰呢!……我虽不追究成天乐杀李逸风之责,但并不代表我对他会有什么好印象,更不代表我会看他顺眼!”

    履谦赶紧答道:“个人好恶,是前辈的自由。成天乐杀李逸风,有理有据,前辈不能追究什么,但也无人能强求您对这个人或万变宗有什么好感。前辈心中对他有怨意、恨意都很正常,晚辈完全能理解。但我也认为您没必要怨恨之,这也许对修行心境不利。”

    站在春村的角度,他不能追究成天乐及万变宗杀李逸风的责任,但他看成天乐不顺眼、心中有恨意,这也是很自然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原因,谁都不会高兴的。春村又抚掌长叹道:“我心中确有伤憾,不仅恨逸风那孩子不知自惜,也对成天乐无甚好感。成天乐其实可以拿下李逸风送到淝水知味楼,而不必当场格杀他。”

    履谦:“如果成天乐这么做,在前辈看来确实更容易接受。就如他处置苏渔隐,本也可以先到旋极派说明情况,然后再拿下苏渔隐查问。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应该有自己的考虑,旋极派也不能追究什么责任、仍然得处置苏渔隐。

    若是成天乐拿下李逸风送到淝水知味楼来,而不是当场格杀,李逸风虽一样会被处置,但前辈也许会觉得更能接受一些。可是成天乐不这么做亦无问题,他动手是为了解决祸乱,并不是为了让谁能感觉好受些。

    况且令徒有神器飞螭爪在手,以我的修为应比目前的成天乐更高,但自问也无把握能安然将之擒下,那么成天乐就更没有这个把握了。这不是什么相邀演法而是生死之斗,成天乐召集门中高手设伏合围,在其逃遁时将之格杀。若说生擒送至知味楼,未免强人所难。”

    春村抬眼看着履谦,脸上的表情很怪,似询问又似嘲笑般的问道:“履谦,你很维护成天乐嘛?”

    履谦坦然答道:“我讲的都是道理。”

    春村:“你确实很讲道理,我不能反驳你方才说的话,但你对万变宗与成天乐也确实够帮忙的!”

    履谦:“当年因狼妖车轩之事,各派到苏州质问成天乐,我在其中,当时乐道前辈与史天一也在场。既然曾有登门质询之缘,我便有必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弄清楚。而前辈您今日登门来问,我当然也要将其说清楚,免得起什么误会冲突。”

    这番对话是什么意思?履谦其实没必要说这么多的,他只需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就可以了,春村岂能不懂其中的道理?而春村后来也没必要去质问履谦的,因为杀李逸风者并不是履谦,他只是想看看履谦究竟是什么态度?

    履谦的态度则很明确,就是在为成天乐解释,他告诉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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