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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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嵝牡醯ǖ膔ì子是没法过了。什么革命,什么抗rì,我也不去想了。现在学陶朱公自食其力。经营点商业,这是不得已呀!”
胡嘉英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狐疑地望着苏荣顺,但也没再开口责问。只要不把他拖出去拷打。他也希望能在这个舒服的环境中多耗些时间。
“你不相信?”苏荣顺摇了摇头,很苦恼的样子,说道:“这里皇协军的大队长是我一个表亲。现在做买卖,嘿嘿,没有靠山也不行啊!这样,我跟他说说,看能不能放了你。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以前的同志,我是不在乎这身外之物的。你看,要不要试试?我可没把你的身份说给rì本人呢,现在就是个机会。”
受刑的经历象噩梦一样压在胡嘉英的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想起那些骇人的刑具。他就觉得自己象一只摧折了篷舵的破船,无目的地在汪洋大海里漂流着,一切希望都毁灭了,现在只是等待着沉没,死亡,可他从内心深处又非常害怕死亡。
苏荣顺的话给胡嘉英带来了一线希望,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瞪大了眼睛,却还有些狐疑地问道:“花钱就能出去?这么容易?”
“你想得复杂了。”苏荣顺笑得很真诚,解释道:“钱这个东西,谁不喜欢呢?就说rì本人打咱中国,不也是为了财货?而且rì本地方穷啊,他们眼皮子浅,收了黄白之物,能不抬手?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去打通关系,你就等好消息吧!嗯,我让人送点吃喝来,你就安心躺着。”
胡嘉英看着苏荣顺转身离去,心绪又烦乱起来,既希望苏荣顺能把自己弄出这个魔窟,又担心鬼子不放人,再拉他去刑讯。
正在迷迷糊糊,思绪如麻之际。房门响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烩饼,葱花香油的气味直扑胡嘉英的鼻子,更让他感到饥饿难忍。
“我是苏荣顺的妹妹,你不用多心。”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素净的淡蓝裤褂,粉盈盈的圆脸露出矜持的神情,把碗放在炕桌上,伸手把胡嘉英扶了起来,说道:“自己能动吗,用不用我喂你?”
“不,不用。”胡嘉英有些心慌意乱,微微侧了下身子,离开这个女人的扶持,抓起筷子,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这个女人坐在炕沿上,似笑非笑地望着,等胡嘉英吃完,又起身把他扶躺下,端起碗筷走了出去。
屋里似乎还停留着那个女人的香气,胡嘉英垂下了眼睑,困乏得睁不开眼睛,他的脑海里象电影似的出现了景象:鸟语花香的花园,古树参天,湖水泛着波光,他和一个美女携手并肩地说着话,眼中是秦怜芳笑盈盈的红唇,粉盈盈的脸蛋儿,还有她那独具魅力的猫眼shè出的温柔眼神……
虽然秦怜芳明确地拒绝了他,而且对他印象极为不好,刻意躲避,甚至在开会时也毫不留情面,而胡嘉英却始终惦记着这朵鲜花。嗯,秦怜芳不谈婚嫁,是要等革命成功,rì本人失败,自己努力奋斗,建功立业,总有一天会打动她的心。胡嘉英有过这样的幻想:将来鬼子打走了,革命成功了,他和秦怜芳在一起,建立一个新的家庭,那将是多么幸福。
可要是就死在这里,那一切都成了泡影,秦怜芳会记得他嘛,或许会伤悲一会儿,然后就会把他忘记,以后会快乐地嫁人,幸福地生活;同志们呢,会赞扬他的坚贞不屈,然后……英勇牺牲的人很多很多,自己也不过是那纸上的一个名字,将来享受光荣的不会是自己,是那些活着的人。连那个死瘸子也是,只要他能活下来,就是英雄。
这样的想法一起,就象一条毒蛇,狠狠地缠着、咬着胡嘉英的心,他的心已经被掏空了,只想着如何能活下来,更期盼着苏荣顺能带来好消息。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外面似乎又传来了刑讯的惨呼,鬼子的嚎叫,胡嘉英害怕起来,用双手蒙住了头。
门一响,苏荣顺走了进来,脸sè很不好看,这让胡嘉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事情很棘手啊,有人招供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苏荣顺沉重地叹了口气,“rì本人要对你继续用刑”停顿了一下,苏荣顺观察了一下胡嘉英失望而又害怕的神情,继续说道:“除非你写悔过书,只是悔过书,并不要求你为他们做事。你写了的话,我就带你走,咱们去北平,去天津,只做生意,不管这打生打死,受苦掉脑袋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三章沉沦
事情会那么简单吗?写完悔过书便没事了?rì本人便会放过自己?一连串的疑问始终在胡嘉英心头萦绕,但得过且过的心理占了上风,对刑讯的恐惧超过了心中的坚持。
苏荣顺的妹妹苏荣华笑着走进屋来,袅袅婷婷地走到面前站定,递给胡嘉英两本书,说道:“你不是要看书吗?我给你找了这两本来。”
胡嘉英无可无不可地接过书,是《西厢记》和《金瓶梅》,他随手翻阅着,心不在焉地低声说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rì本人不会出而反而,言而无信吧?”
苏荣华摇了摇头,紧挨着胡嘉英坐下,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呆着,等我哥打点好了,咱们就天高任鸟飞。”
胡嘉英觉得两人的神态有些太暖昧,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一下,苏荣华微微一笑,又紧挨他坐下,低声细语地说道:“我再巴结地赖着跟你说会儿话吧,现在这世道,说不定哪会儿谁就死了,甭管多年轻,死了也算一辈子!”。。
胡嘉英深有同感,叹了口气,不再躲闪。
两人摩肩擦臂久久地挨着,苏荣华又指着书让胡嘉英给他讲解,屋内的气氛逐渐温融起来。
这些天来,胡嘉英所听到的除了高声的怒骂,就是恐吓和威胁,所看到的除了那些绳子、鞭子、烧红的烙铁,就是那敌意凶狠的眼光。而现在,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看到一个漂亮多情的女人的面孔,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气。一霎时,他感到这女人成了现在唯一能够安慰和体贴他的人,脸上热烧火燎,神魂颠倒。
苏荣华更凑近胡嘉英温柔体贴地微笑着。给他把衣领整了整,小声地说道:“就喜欢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肯定会有一番大事业。跟着你肯定享福。可惜我没那个福分,唉!”
胡嘉英心慌意乱,呼吸急促,脸涨的通红。望着苏金华幽怨的眼神,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把她搂抱起来……
两天过去了。苏荣顺没有来,鬼子和皇协军也没有来,只有苏荣华一个人跟着胡嘉英厮混。送来的饭菜却更加丰盛,八个菜一个汤,还有好酒,胡嘉英吃着喝着,又有女人陪伴。不禁留恋起这样的生活起来。
第三天傍晚,苏荣顺终于露面儿了,一进门便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几天的rì子过得不错吧?”
胡嘉英的脸红了,立刻又恐惧起来,期待地望着苏荣顺。嗫嚅着问道:“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苏兄如果……”
苏荣顺停顿了一下,坐到胡嘉英对面,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有点小麻烦,rì本人想请你办一办哪!”
象是一颗炸雷,猛地在胡嘉英的耳边炸响,他哆嗦了一下,心虚地问道:“什么,什么麻烦?”
“这片地区不太平啊!”苏荣顺紧盯着胡嘉英的脸,缓缓说道:“rì本人希望你能帮他们把附近的抗rì武装肃清,那可是最大的功劳,黄鱼、银元……”
“什么?你叫我当汉jiān,我不干!”胡嘉英忍不住了,站起来抖着两手说道。
“哈哈,笑话。你不干,你已经干了你还说你不干?”苏荣顺冷笑起来,说道:“你亲笔写的悔过书就在皇军那里,只要皇军把这事儿一宣布,八路还会饶了你这个叛徒吗?”
当头一棒,胡嘉英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瞪着两只失望的眼睛央求道:“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什么也不干,我当个老百姓。”
“当老百姓,你想的倒怪清闲,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八路军的大干部,皇军会轻易放过你吗?现在你还是八路军的叛徒,那边也饶不了你!”苏荣顺嘲讽地翘起了腿,看着这个陷阱中的猎物。
胡嘉英忽然站起来,握住酒瓶咕嘟咕嘟将小半瓶酒喝了个jīng光,空瓶子从他手中滑下来,掉在地上,摔碎了。他通红着眼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一划拉,酒杯、盘子都撞在地下,弄得丁零当郎乱响,结巴地说道:“你们,你们干脆,干脆要我的命吧!”
“唉!看你把话说到哪里了?”苏荣顺笑了笑,温和地劝道:“小华都跟我说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你?不要太死心眼了,眼前是个大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北平,保定,天津,那还不是皇军的地盘,你不立个功劳,哪能过上好rì子?”
胡嘉英抱起了头,他感到两脚越陷越深,已经难以知拔,苏荣顺就象一条毒蛇,狠狠地缠着、咬着他的心,他的心已经快被他掏空了。
“嘉英”一个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苏荣华不知何时进来,抱住了胡嘉英,声音象水一样柔,“我还等着跟你过好rì子呢,哪怕做个填房也愿意。想想,你自己的命也在阎王爷的门口,还考虑那么多干嘛?人死如灯灭,啥都没了,你就甘心。想想,年纪轻轻的,才二十五哟,好rì子还没过够,你就忍心这么走了?”
一边是百般威胁,一边是柔声劝慰,胡嘉英觉得象陷入了蛛网的小虫,怎么扑腾也难以逃出,他完全失掉了自卫的能力,他完全被俘虏了。
“这可是个好事,别人恐怕想还想不上哩!”苏荣顺的话语又袅袅飘来,“我们把你放回去,可你要假装着逃回去的,然后把他们消息报过来,再把他们的地下组织、活动情况等资料一齐弄来,这功劳,啧啧……”
“我,我没那么,那么大的能耐。”胡嘉英心虚地摇着头,嗫嚅着说道:“他,他们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神不知鬼不觉。”苏荣顺得意地笑了笑,又缓和了语气,说道:“好,也不难为你,可也得立个象样的功劳吧?这土门村,良岗庄,是他们的两个立足点,也是皇军头痛的地方,你解决一个,咱们就算完事儿。”
胡嘉英眨着无神的眼睛,似乎在琢磨苏荣顺的话,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苏荣顺站起身,不易觉察地向苏荣华使了个眼sè,转身走了出去。苏荣华腻着胡嘉英,继续温言劝慰,胡嘉英沉沦了,那些忠诚、节cāo对他来说都是无用的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麻雀战
“啪勾!”,枪声响过,带着回声,袅袅不绝,杂乱的枪声接着响成一片,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激shè。
正在平沟修路的民伕们在敌人的吆喝恐吓下都蹲在了地上,抱着头不敢动弹;一个监工的鬼子被子弹打穿了肺,胸膛不断的往外渗血,身下已经形成了一片小血洼。他象一条濒死的鱼张大了嘴吧,拼命的呼吸,然而漏气的肺并没有将氧气输送到他的血管里,只是一片类似气球撒气的声音。
另一个鬼子冲了上来,蹲下身子查看自己的同伴,焦急地招唤着,打开急救包徒劳地去堵这个鬼子胸部的伤口。
“啪勾!”又是一声枪响,这个鬼子向前一扑,栽倒在同伴身边,痛苦地扭动了两下,停止了挣扎。
那名肺部中弹地鬼子身子挺了一下,他脸憋的发青,嗓子中无意义的咕咕几声,停止了蠕动。
。。
“敌人在山上。”敌人判断出了袭击者的方位,乱纷纷的打着枪,山上的巡逻队也开始扑了过去。
“啪勾!”乱枪声中,袭击者还在不慌不忙的狙杀着敌人,准确、狠辣,专shè鬼子和皇协军军官。
直扑山梁,没有道路,非要绕远不可;想shè杀袭击者,距离太远,更别说还找不到袭击者的确切位置;用炮轰,需要时间,再说,哪有修路还带着重武器的。
山里传来了不断的爆炸声,枪声也密集起来,袭击者这才从容撤退,只给敌人留下了五具尸体,以及久久不散的恐慌。
战斗并没有停止,只是转移了地方。敌人向土门村修路,也考虑了路旁山林的威胁。只不过。由于山林地形复杂,敌人兵力也没那么充足,只是派出了巡逻队加以防护而已。
准确的远距离狙击。防不胜防的近处地雷,复杂多变的地形地势使敌人的巡逻队很快便陷入了艰苦的纠缠战。
为了最大限度地阻止敌人修路,孟有田几乎带出了土门村的一半人马。以五人为一组,共分成了四个战斗小组。一个后勤小组,每个战斗小组至少有他训练出来的一个神枪手,其他则是负责埋雷、掩护的辅助人员。狙击是杀敌的手段。同时也是诱敌的方法,敌人不追则用枪打,追过来则可能遭到地雷的杀伤。
抗rì战争中的所谓麻雀战,就是作战人员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