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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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宁王笑了:“原澈,你当真对她没兴趣?” 原澈连连摇头:“您又不是不知道,孙儿对女人……对女人没兴趣。” “孤还以为你痊愈了。”宁王再笑,倒也没再往下说。 原澈唯有尴尬地陪着笑。 宁王的双手轻轻摸着龙椅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没再说话。 原澈知道宁王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因为错杀祁湛和聂星痕的事,近日一直胆战心惊,虽然宁王已经当着微浓的面表过态,但他还是后怕,故而这些日子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顺从。如今他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够保护微浓的安全就够了。 圣书房正殿里没有一点声音,祖孙两人各有心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宁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原澈震惊万分——“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你去追求她吧。” “什……什么?”原澈瞠目结舌:“您是说……是说……” “孤说,让你去追求她,用各种方法。”宁王苍老的面容上透露着几分深意。 原澈还以为自己是幻听,惊讶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可是……可……” “怎么?你嫌弃她比你大?还是嫌弃她嫁过人?”宁王以为原澈不愿意。 “不……不是,”原澈面色复杂,“她是燕国人啊,而且举国皆知,她是聂星痕的……红颜知己。” “这又如何?星痕不是死了吗?”宁王负手站起来,指着原澈郑重嘱咐:“你不喜欢她,孤反倒放心了。你听着,你不仅要追求她,还要娶她!只要你把她娶到手,你从前那些过错,都可以既往不咎,孤会重新栽培你。” 原澈不否认,这个提议很让自己心动,若是放在从前,他做梦都想听到宁王说出这番话来。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更想知道宁王这么想的原因,还有,这是否会给微浓带来伤害?以及,这对他、对宁国有什么影响。 “王祖父,孙儿不明白,为何要娶她?”原澈追问。 “原因你不必多问,你只需知道,娶妻娶势,她就是这个‘势’,咱们宁国就缺这个!”宁王越发坚定了想法:“你放心,孤既然让你这么做,就会全力支持。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宁王宫,要想尽办法接近她。” 原澈还是不敢相信,神色有所顾虑。 “你就不能痛快一点?”宁王已经耐心欠奉,又开始教训他:“若不懂怎么追求女子,你就想法子多学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孤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这一出实在太出乎原澈的预料,他也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细问,权衡之下,只得先点头同意:“孙儿明白了。” 宁王这才略感满意,点了点头。眼看着宣召御医的时辰到了,他也不欲再与原澈多说,便问他:“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快说,孤还有要事!” 原澈此刻脑子里都是乱的,早已记不清自己前来的目的,只得回道:“孙儿……就是来向您请安,没有别的。” 宁王听后也没什么反应,对他挥手摒退:“那你下去吧,好好琢磨琢磨,务必要把她留下。必要时,不妨用点手段。” “手段?” “这还用孤教你吗?你娶妾是白娶的?” **** 当宁王与原澈谈到尾声时,微浓和冀凤致也商量好了离开的计划。虽然微浓对墨门不大放心,但无论如何,冀凤致愿意独善其身避开乱世锋芒,也算遂了她的心愿,因此她很支持这个决定。 冀凤致却有些忧愁:“我只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微浓便出言安慰他:“您放心吧,我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燕国郡主,宁王就算不顾及我的身份,也会顾及……顾及他,不会轻易动我的。” “但愿如此,”冀凤致提点她道,“你性子直,快人快语,我走了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该服软就服软,不要再激怒宁王了。” 微浓笑着点头:“我懂得。” 冀凤致也只好自我安慰:“至少有云辰和原澈在,他们也会想法子保护你的。” 微浓很想否认这句话,但她知道,冀凤致说得不假。 “明日您一走,徒儿还不知要何时才能与您再见。”微浓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也很愧疚。这么多年来,处处都要冀凤致为她操心,如今终于说动他放手不管,却要面对分离。 一时间,师徒两个都沉浸在即将离别的伤感之中。 “郡主,魏侯世子差人送来四箱物件。”太监一句话,忽然打断两人的伤感。 原澈送东西给她?师徒两人对看一眼,微浓问道:“是什么?” “说是怕您在宁王宫住不习惯,给您添置了御寒衣物、妆奁、摆件。” 微浓一听,径直回绝:“送回去吧,我不要。” 这里毕竟是宁王宫,宫人们自然不会以微浓的意志为主,那太监只当没听见这话,对后面摆了摆手,便见七八个人抬着四个箱子走了进来。当先那个领头人微浓还有些眼熟,应是魏侯京邸的侍卫。 对方客气几句便迅速退下,根本没给微浓开口的机会。微浓面对着眼前几个箱子,心头微恼:“原澈这是什么意思?真想让我长住宁王宫?” “或许他有什么提示?先把箱子打开看看再说。”冀凤致提议。
第361章:机关算尽(三)
微浓将四个箱子依次打开,狐裘、鹤麾、宫装衣裙、胭脂水粉、玉器首饰、暖手炉……满满的四大箱,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也没见什么纸条、信件塞在其中。 微浓和冀凤致都是疑惑不解,后者想了想,猜测道:“难道他是在赎罪?” “这不像他的作风,他可从来不关心女儿家的吃穿。”但是东西都翻过一遍了,再退回去就不合适了,微浓也没心思想太多,只好将四个箱子重新锁好:“先搁着吧,静观其变。” ***** 翌日一早,冀凤致带着祁湛的几箱遗物上路,宁王因此破例让微浓出宫相送。但让微浓意外的是,原澈也在相送之列,宁王声称这是王太孙的衣冠,按礼制不能太敷衍。 但讽刺的是,原澈正是杀害王太孙的人。 出城的一路上,师徒两人同乘一辇,冀凤致低声问道:“以前湛儿是不是领你去过一家客栈,名叫‘盈门客栈’?” 微浓回忆片刻,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当时她初次来黎都,曾在盈门客栈住过一段日子。 “盈门客栈是湛儿私下出资所建,他从前与墨门联络都是通过那里。客栈名义上归属墨门,实为湛儿私有,这件事宁王应该不知道。”冀凤致叮嘱她:“你若能从宁宫里逃出来,可以去盈门客栈避避风头,报湛儿或我的名字都可。”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微浓心里骤然有了底气:“太好了!” 但冀凤致神情严肃:“记住,不能完全依靠盈门客栈,那里只能暂时藏身,你还是要尽早逃出黎都。为防万一,这一路上我会留下记号,你可以顺着我的记号找到墨门总舵。” 冀凤致说着,已在微浓掌心里画了一个符号,又道:“我习惯留记号的地方你都清楚,如若你一路都没瞧见这个记号,就证明我已经……” “师父!”微浓不想听他说丧气话,立刻转移话题:“您送祁湛的衣冠回去,是打算为他建一座衣冠冢吗?” “算是吧,我想把他的衣冠和他母亲葬在一起,”冀凤致轻叹,“墨门的杀手死后,无论尸体能否寻回,我们都会给予安葬。” “我听师父言谈之间,对墨门甚是留恋,既然如此,您当初为何要离开?”微浓终于把这话问了出来。 冀凤致面露几分黯然:“很多原因,以后再慢慢说与你听吧。” 微浓便不再多问,但她直觉上与祁湛的母亲有关。想起这“情”之一字害苦了多少人,她心头也是酸楚难当:“不知璎珞听到这消息该有多伤心,还请师父多安慰她。” 冀凤致点了点头:“我只担心璎珞那脾气,得知祁湛的死讯后会来找原澈报仇。” 一说起原澈,微浓就颦眉,掀起车帘朝外看去。这寒冬腊月的时节,黎都天寒地冻,原澈不坐车辇,此刻就骑马走在他们车辇的侧前方。他身穿一件银灰色的狐裘,挺拔地跨于坐骑之上,单是小半个侧脸已能看出俊美至极,和微浓的印象中一般无二。但是他的着装不再花枝招展,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懒懒散散飞扬跋扈,而是显得沉稳许多。 时间真是奇妙,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半点痕迹。云辰是,原澈也是。 这一路低声说着话,车辇很快便到了城门外,微浓只得下车与冀凤致告别。好在师徒两个早有心里准备,此刻倒也不觉得难舍难分,互相叮嘱了几句便各道珍重。 微浓望着冀凤致的车辇越走越远,明白自己真的要在宁王宫里孤军奋战了,但她心头却有一种别样的轻松,至少,她把生命中仅剩的、唯一的一个亲人推出了死亡的圈子,这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微浓,回去吧,天气太冷了。”原澈见她站在城门外久久不语,忍不住关切道。 微浓转身看他,突然问了一句:“宁王还要困我多久?” 原澈一怔,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那计划你能同意吗?” “不可能。”微浓直接回绝。 “先假装同意也不行?”原澈打个商量。 “什么叫做‘假装同意’?宁王又不是傻子,我若同意了,就得签字画押,公诸于世。等我回燕国再反悔吗?世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燕国?”微浓态度坚决:“我若同意,就是燕国的罪人;燕国若同意,就是姜、楚的公敌,会受万民唾骂。这种陷家国于不义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可是聂星逸肯定会同意的,”原澈试图劝说,“定义侯最近时常出入圣书房,他的意见肯定代表聂星逸的意见。” “所以我才想要回去阻止,”微浓心有怨气,“这次来宁国,完全是中了宁王的诡计!说是停战,他这一招更狠!” “你想想四国相争,我们宁国这么多年都占着上风,王祖父肯定不是吃素的。”原澈叹了口气:“都说我们宁王室香火旺,但子孙多,是非就多。他老人家不仅要攘外,还要安置我们几个子孙,想想真是挺不容易的。” 原澈越说越难受:“他都一把年纪了,子孙死的死,不成器的不成器,唯一看重的孙子也……王祖父没有一蹶不振,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的管教方式太有问题,”微浓冷道,“如今这个结果,燕、宁、楚三败俱伤,追根溯源,他要负一半责任。” “这都是我的错。”原澈揽在了自己身上。 微浓裹紧狐裘看他:“你真得变了。” “遇上这么多事,若还没点变化,我岂不是个人渣?”原澈自嘲。 微浓也没话可说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微浓换乘了另一辆车辇,原澈便也跟着坐上来,还不忘解释:“方才骑马,冷的够呛。” 车辇里暖炉烧得很旺,微浓这些日子情绪绷得紧了,此刻稍一放松,脑子便有些混沌。她没再接话,靠坐着闭目养神。 困意缓缓来袭,正打算昏睡之际,原澈一句话突然将她惊醒:“你和云辰,还有可能吗?” “你说呢?”微浓不答反问。 “等一切都平息,他也放弃复国了,你会选择他吗?”原澈沉黑的瞳仁微微闪动,浮现出微浓难以解读的内容。 微浓抱紧手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原澈不死心地追问:“这意思是说,他还有机会对吗?” 微浓娥眉微蹙:“原澈,你是否管得太宽了?” 原澈像是没听见,又认真地问:“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谁来照顾你呢?” “我不会嫁人了。”微浓不欲多言。 “难道你不想做母亲?不想儿孙绕膝?等你老了怎么办?”原澈一连三问。 微浓不胜厌烦,眉色骤厉:“我是儿孙绕膝还是孤独终老,都与你无关!”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在他面前表达对谁的思念之情,如果他想看到她痛苦、挣扎、流泪伤心,对不起,她办不到。 “你再多问一句就下车!”微浓说完,便径自阖上双眸养神,神色冷淡。 原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只可惜,微浓看不见。 ***** 翌日开始,原澈一连三天都到蓬莱阁相邀微浓外出,每次的借口都不相同。 第一天传话人说:“燕子楼来了新厨子,世子想请您去尝尝手艺。” 微浓拒绝:“天气太冷,我胃口不好,不去。” 第二天传话人改口:“城西的跑马场弄来许多良驹,世子请您去挑一匹坐骑。” 微浓再次拒绝:“宁王宫又不能骑马,我不需要。” 第三天传话人再邀:“世子新建了一座私邸,想请您去逛园子。” 微浓发现原澈的锲而不舍了。好像自己不去见他一面,他就没完没了。难道他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宫里说?微浓思前想后,勉强答应道:“就明天吧。只要宁王允许我出宫。”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