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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帝业缭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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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也好不到哪儿去,车头塌了一小半,车板也被撞得不知去向。
    受惊的马匹想必都被牵走了,徒留两辆车辇歪歪扭扭地杵在这儿,看样都废了。
    “远已派人回公主府取车了,想必不多时马车便能过来,请您稍后。”明重远又是一阵道歉,看似为愧疚。
    微浓是个直性,想起临走前明尘远的提醒和所求,便直白相询:“驸马爷今日为何来璇玑宫呢?”
    这一问,倒让明重远止不住地面露喜色:“远是来为公主祈福的。”
    “哦?公主可是……”微浓原本想问金城是否“身体抱恙”,可看到明重远这笑意,恍然明白过来,金城公主想必是有喜了!所以明重远才独自来璇玑宫祈福。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也不像伪装。微浓想起金城比自己还小一岁,如今已将为人母,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总而言之,是桩喜事。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微浓笑言:“既然如此,驸马爷还不赶紧去上香?”
    “总得等车马来了。”明重远再次致歉,执意在此等候。
    微浓无法,只好冒着寒风与他言两语闲聊,问起金城公主的近况。幸好公主府的下人手脚够快,两人还没说几句,马车便来了。
    这一来,就来了两辆。
    微浓倒是没多想什么,可明重远瞧见两辆马车的规制,显然有所不满,也不顾及微浓在场,径直质问下人:“怎么是这两辆车?如此寒酸?这让妃怎么回去?”
    那下人低着头,诚惶诚恐回道:“驸马爷恕罪,公主今早进宫,府里两辆宝盖金鼎马车都伴随鸾驾去了。您来璇玑宫乘了这一辆,又叮嘱咱们不要招摇,奴才们在府里挑来挑去,唯独这两辆合适。”
    明重远显然对这个解释为不满,张口欲斥,被微浓拦下:“驸马爷息怒,我今日本就是微服出宫,的确不宜招摇。您若送来一辆金鼎马车,我的身份可就泄露了。这两辆马车,其实正好。”
    微浓言罢,又指了指自己来时乘坐的车辇:“您瞧,我原先乘的马车,也是这等规制的。”
    明重远不敢不给微浓面,只好作罢,转而朝她续道:“远撞坏了您的马车,还要委屈您一回程,改日必定得去东宫向赔罪。”
    “驸马爷不必在意。天色不早,您也快去祈福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微浓随口敷衍他几句。
    明重远便没再挽留。他从两辆马车里挑拣了较为宽敞的一辆给了微浓,目送她坐上车辇启程回宫,自己才带人上了千霞山,往璇玑宫行去。
    微浓坐上公主府的马车,颠颠簸簸往燕王宫返程。她今日着实是累了,此刻松懈下来,便想往车壁上靠。
    哪知同车的宫婢却惊呼一声:“妃小心。”
    “怎么了?”微浓立刻直起身,警惕地问道。
    但见宫婢用袖擦了擦她身后的车壁,回道:“奴婢是看这马车不够干净,怕您身上沾了灰尘。”
    宫婢不说,微浓还没察觉到,这马车的的确确不够干净,至少打扫得不够仔细。想来公主府上马车数辆,金城公主与驸马主要乘坐的必定是宝盖金鼎马车,而余下的这些主要是送客所用,有的长年累月停放
    着,下人们打扫时便松懈了。
    今日事发突然,下人们回去取车,估摸也来不及重新打扫。亦或是有人偷懒,胡乱收拾了一番。如此分析一番,微浓便宽容地笑了笑,没多计较。
    她并不是个过分讲究的人,从前在房州跟随镖队出镖,也曾历经过千难万险、重重艰辛。相比当时,如今这马车已足够舒适了。
    想到此处,微浓将身往后靠了靠,开始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宫婢也在旁打着盹儿,时辰便过得快。
    待马车回到东宫,宫婢服侍微浓下了车,忽然又是“哎哟”一声。
    微浓对她的大惊小怪已经习以为常,忍不住笑问:“这次又是哪儿脏了?”
    宫婢指了指她的狐裘下摆靠近左脚的位置,撇嘴道:“公主府的马车也不干净了吧!您这好端端的狐裘,蹭的是什么呀?可别是马粪?”
    微浓顺着她所指的位置定睛一看,果然是有一些非黑非紫的东西,蹭到了自己的狐裘之上。但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丁点儿,让原本纯白的狐裘下摆,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污渍。
    微浓十岁起跟着镖局走镖,虽不敢自称马术超群,但也对马匹为熟悉。她仔细瞧了瞧这些污渍,绝不像宫婢所说是马粪。可,在公主府的马车里,又会沾染上什么灰尘呢?
    微浓近来头痛于聂星痕遇刺之事,今日又被楚王冷言相待,此刻也无心探究,回到含紫殿便脱下狐裘,交给宫婢打理。
    那随侍的宫婢名叫“晓馨”,是个可靠之人。平日微浓在东宫的一切事务,多是交给她打理;今日出门微浓在半上“移花接木”,也多亏她做内应。虽说不上忠心耿耿,但她也算深谙宫廷处事之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很懂得分寸。
    晓馨哪里都好,就是为人挑剔,此刻一直念叨着公主府的马车不干净:“好端端的狐裘,染上这一片污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黑紫黑紫的干巴巴一片。”
    黑紫黑紫?微浓本已走进内殿,听闻此言又立刻走了出来,朝晓馨伸手:“狐裘呢?让我瞧瞧。”
    晓馨便将狐裘递了过去,口中嘟囔着,不忘提醒微浓:“您当心,可别脏了手。”
    微浓似没听见一般,只将狐裘拿到窗户旁的敞亮处,用手抹了抹那点污渍。指尖传来粗粝干燥的触感,微浓对着这泛紫色的细小颗粒,陷入了沉思……
    
   

第73章 黄雀在后(一)
    当日下午,驸马明重远进宫来接金城公主,微浓才将金城有孕之事真正坐实了。赫连王后因此笑得合不拢嘴,还专程将和微浓召去凤朝宫,只为宣布这一喜讯。
    明重远见微浓前来,再次为上午撞车的事情连连致歉,微浓心里揣着事,便应对得有些漫不经心。
    赫连王后见状却会错了意,不禁笑着调侃:“东宫也该添位嫡了,妃可得上心。”
    微浓闻言表情很是意外,进而尴尬。聂星逸倒是反应快,忙笑回:“母后宽心,儿臣这不正在努力么。”
    一句话,惹得众人一阵发笑。可微浓笑不起来,她想起今日所见所闻,再瞧瞧明重远那张看似弱的面庞,实在无法与他同坐一室,连虚与委蛇都觉得恶心。
    “如此好消息,公主不去禀报王上吗?”微浓淡淡问道。
    此话一出,殿内的笑意戛然而止。众所周知,燕王正为了聂星痕的伤势而一筹莫展,即便是眼下添了个外孙,恐怕也不能弥补他即将失去爱的痛苦。
    聂星逸见赫连王后蹙了眉,立刻轻咳一声,笑着转移话题:“你都嫁进来几个月了,怎么还改不了口?该称‘父王’!”
    微浓抿唇不接话。
    眼看气氛又将凝滞,金城公主忙接过话茬,对微浓笑回:“王嫂说得对,如今父王正值难过之时,也许这个好消息能令他欢喜起来。或者还能为二哥冲一冲喜……是我糊涂了,总想着会让父王难受,还没敢去说。”
    金城公主这一番话,让微浓重新开始审视她。犹记得四年前在燕王宫初相识,金城还是个刁钻任性的小公主,曾对刚刚认祖归宗的自己冷言相待。而今四年转眼即逝,当初那个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女,眉目间的骄纵已尽数褪去,化作了温婉恭良,且已懂得察言观色、适时解围。
    好似人人都是越变越好,唯独她夜微浓越活越倒退,越活越憋屈。
    只这闪念的功夫,但见金城公主已起身向赫连王后告辞:“母后,儿臣这便去将好消息禀报父王。”
    赫连王后没拦着,笑吟吟回道:“快去吧!记得宽慰你父王几句。”言罢又看了微浓一眼,笑问:“妃这会儿有工夫吗?陪金城一道去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赫连王后想单独留下与驸马。微浓今日端厌恶这些场面功夫,便也不想多做逗留,顺口应承下来。
    赫连王后笑着目送女儿和儿媳离开,才转而看向明重远,问他:“你今日去璇玑宫了?”
    “是。”明重远见赫连王后敛去笑容,便也整肃神色,回道:“为公主祈了福,还见着了妃。”
    “这么说,她的确是在璇玑宫?”赫连王后呢喃自语。
    聂星逸便接话:“母后,都说了您是多心。她今日去璇玑宫,儿臣是派人跟着的,不会出岔。”
    赫连王后瞥了他一眼:“如今关键时刻,不能怪母后多心。我瞧你是一头热乎,她对你倒是冷淡得很。”
    聂星逸被戳中心事,又碍于明重远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她那种性,对谁都是如此。对儿臣……已足够尊重了。”
    赫连王后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多,便点了点头:“嗯,你有分寸就好。如今她是长公主之女,咱们总得给长公主和定义侯面,只要她谨守本分,性冷淡一些也没什么。”
    赫连王后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听的,实则也是刻意说给明重远听的。她知道,如今明府上下都在为娶正妃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当面将此事挑明一半,也是想让明重远知道,暮微浓是燕王选的,其身份是燕王给的,背后又有长公主撑腰,自己作为明丹姝的姨母也是无能为力。
    果然,明重远听见这番似是而非的宫闱秘辛,识趣地没有多问,还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家母近来受寒身不爽,思念良娣甚深。若是东宫无事,还请母后与殿下通融通融,许良娣回府探视一日。”
    赫连王后听说是亲妹抱恙,也理解这份思女之情,当即允准道:“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了,待过了正月初,便让丹姝回去一两日吧!如今天气严寒,照顾好你母亲。”
    *****
    一个时辰后,明重远携金城公主离宫返回公主府。燕王对金城公主有孕一事并未表露过多欢喜,但也赏赐了不少珍及药材,叮嘱她好生将养。
    金城公主有孕、楚地成功平乱、敬侯遇刺重伤、气候严寒异常……时日便在这喜忧参半中惶惶过,一转眼,隆武十八年已然逝去。
    正月的炮竹声中,聂星痕依旧人事不知、生死未卜。
    初五,明丹姝得准回了一趟明府,探望病中的母亲。赫连夫人是从前坐月时疏忽大意,落下了腰疼的毛病,每到刮风下雨便疼得厉害。今冬严寒,她更是疼得难以行走,只得卧榻养病。
    自从去年九月赫连夫人进了一次宫,她母女两个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少不得要说些体己话。今日接财神,明相去族里主持接财神的仪式,不在府中;赫连夫人又有午憩的习惯,饭后明丹姝便安顿母亲歇下,随即去找明尘远。
    即便她这位二哥与家里闹得再僵,过年还是会回来的。好不容易见着他一面,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聂星痕的伤势。
    来找明尘远时,他的屋门是敞着的,但明丹姝还是抬手敲了敲门,才迈步进来。
    明尘远正在翻医书,屋里皆是摊开的书籍,两两散落各处。午后日暖,他手执一本医书站在窗畔,沐浴于金色的日光之中,那俊逸而认真的样有一种允允武的气质。
    明丹姝觉得,明尘远比大哥长得更像父亲,性也更加敢爱敢恨。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母亲深深厌憎。这份厌憎之中,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担心他将来的成就会超过嫡吧。
    见明丹姝主动前来,明尘远只是抬目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主动搭腔,继续埋头翻书。
    明丹姝情知他是为聂星痕的伤势着急,便先开了口:“你又不是医者,翻这些书能顶什么用呢?您有这闲工夫,不妨去找找幕后凶手。”
    明尘远闻言也不与她客气,反问:“大小姐如今是站在哪一边?”
    明丹姝神色一凝,再是一黯,也反问一句:“你说呢?”
    明尘远知道大婚那日她与聂星痕相约之事,也知道聂星痕承诺过她什么,遂道:“那你应该猜得到,幕后凶手是谁。”
    明丹姝想起前几日套过聂星逸的话,便低声轻回:“他是可疑,但我还不能确信。”
    “那我给你出个主意。”明尘远阖上手中医书,斟酌着说:“你今日回去东宫,假作知情的样给透个底,就说殿下的伤情有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明丹姝双眸一亮,连忙问道。
    明尘远隐晦地道:“你若知道得越多,被套出的话就会越多,反而显得刻意了。只这一句便已足够,后头的事情,我来安
    排。”
    明丹姝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听二哥这话的意思,他……保得住性命?”
    “多方都在努力,但愿能有个好结果。”明尘远叹了口气:“如你所言,医治上我操不了心,还是操心凶手吧。”
    “那你方才还翻什么医书?”明丹姝更加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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