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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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悔。” “即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她满脸泪痕,仰望着他。 原澈故作嗤嘲:“哦?难道你背着我偷人了?” 微浓霎时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心中又是一片悲伤。 他明明已经猜到了,可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她只好硬起心肠道:“也好,我救你一命,你放我一马,我们互不相欠了。” “怎么会不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原澈坏笑:“这种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我随时等着你来讨债,你可千万不要忘了。” “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微浓立刻提出要求。 能被微浓需要,原澈很开心:“行,你说。” “无论什么时候,性命第一。”微浓郑重其事地道:“我打算六十岁再来向你讨债,你得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原澈心头涌上一片暖意:“你六十岁,我五十五。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那就说定了,”微浓认真地、慎重地,又叮嘱他一遍,“我一旦逃走,宁王必定迁怒于你……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你一定都要推到我头上!” 原澈仍旧没有答应,反而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微浓垂眸擦拭眼泪:“我不能说。” “你给我下了毒?种了蛊?还是在宁国设了埋伏?”原澈一连三问。 “不是……都不是。” “那就好,别的事我都能解决。”原澈自信满满地笑:“真要是解决不了,我就按你说的做。” 两人话到此处,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队士兵的脚步声,是轮值的队伍来了。也即是说,子时已到。 原澈抬头望了望窗外,情知再如何不舍,自己也不得不放手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保持风度,至少还能赢得她一点尊重与思念。 于是,他朝她摆手催促:“快走吧,到了春风渡,父侯的人会主动接应你。” 可她却注定辜负他的好意!微浓胡乱点头,顺手拿起随身包裹,准备推门而出。一只脚还没跨出去,身后又响起原澈的声音:“微浓,你抱抱我行吗?” 微浓转身看他,笑着摇头:“不行。” 原澈上前一步:“那我抱你好了。” 言罢不由分说牢牢抱住了她,他臂力强劲,将她抱得很紧。六月衣衫单薄,他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给她,就像他无法出口的一腔情感。 微浓心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似感知到了他的不舍,可她无法回应什么,只能假作不知。 门外再次传来王拓的敲门声,还有一句提醒:“世子,姑娘,子时到了。” 原澈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双臂,还故意解释:“嘿!你可别乱想,我就想试试抱一个女人到底什么滋味儿。” 微浓遂配合着问:“哦?是什么滋味儿?” “很香,很软,手感不错。”他做出几分浪荡之色:“你呢?被本世子抱了一下,有没有芳心乱颤?” “有!”微浓重重点头。 “大胆,你敢骗我!”原澈无声大笑,终究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走吧!” 他没有送她出门,门外,是王拓在等着她。微浓跟随王拓走了几步,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黑暗之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就站在门口处,一改往日的慵懒,显得异常挺拔。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目送她。于是,她大力地朝他挥了挥手,无声地笑说:原澈,再见。 然而他们彼此皆知,下一次再见已是遥遥无期,也许家国有别势同水火,也许立场敌对形同陌路,也许岁月沧桑对面不识,也许天各一方再也不见…… 是以,这渐行渐远的一段距离便显得异常珍贵,异常值得去珍惜。 “走吧!再不走就迟了。”王拓站在一旁催促道。 微浓默默收敛了情绪,跟在他身后朝渡口走去,边走边问:“羊皮卷呢?” 王拓正想提起此事,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纸袋:“属下只找到一张……在朱向的尸体里藏着。” 看来琉璃也和她一样,把东西分开藏匿了。微浓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看,才问:“另一张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属下一旦找到,立刻想法子送去燕国。”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法子了,微浓攥紧手中纸袋:“好吧。” 王拓迟疑片刻:“这羊皮卷……您是打哪儿得来的?” “怎么?有问题?” 王拓神色有些复杂:“这东西……像是地图。” 地图?难道又是一幅藏宝图?微浓亦是充满疑惑。 王拓诚恳地道:“您最好把它交给殿下,这东西……也许对殿下有用。” 能让云辰千方百计地找,甚至不惜利用她、隐瞒她,自然会是好东西。微浓模棱两可地回道:“多谢提醒,我会考虑。” 王拓终究没说什么,当着一队侍卫的面将她送上了船,一个渔夫打扮的人正手握双桨坐在船头,随时准备启程。 微浓登上船只,朝王拓挥了挥手:“你……一切小心。” 船桨划过水面,荡起阵阵涟漪,在那清晰悦耳的水声之中,小船顺流而下,渐渐驶向远方。 猫眼河畔侍卫林立,某个人却从始至终没有出来看过一眼,一眼都没有。 微浓知道,她离宁国远了。而身在宁国的那些人,注定离她更远。 (卷六,完)
第257章:初露锋芒(一)29500票加更
营帐外篝火冲天,却有一种异样的沉闷,丝丝缕缕的烧烤香气传入帐中,微浓并无胃口。 明尘远打起帘帐,亲自端着一盘烤羊腿走进来,对微浓劝道:“公主,多少吃一点。” “在山里吃了几个月,吃腻了。”微浓懒懒地坐在毡毯上,垂眸看不见表情。 此时已是六月末,距离微浓逃跑已过去二十日。她乘船到了春风渡之后,执意赶走了原澈所安排的人,独自策马前往十万大山。她运气还算不错,王拓提前给明尘远报了信,故而她只赶了三天的路,便遇上了明尘远派出的接头人。 饶是有姜王后松口放行,可燕军一路穿越十万大山,还是受到毒虫的困扰,折损了近千人马。因此,即便过了十万大山,营内也无欢喜之意,反而压抑得令人难受。 一想起明尘远率军前来的目的,微浓便隐隐觉得不安——她害怕看见战乱。 明尘远还以为她是为了聂星痕,便又道:“殿下一直很记挂您,也一直在暗中关注您。”他顿了顿:“我已修书禀告殿下,他会亲自到燕姜边境来接您。您在此休整几日,我派人送您回去。” 微浓没往下接话,只问:“我师父如何?” “冀先生原本过了年就要走,但他年后生了场病,刚将养过来。后来又听说您的消息,便决定留下。”明尘远如实说道:“殿下将自己从前的别苑整修出来,辟给冀先生住了,还给他配了侍女仆从。很周到,您放心。” 师父病了!微浓心中大感愧疚。从前的游侠冀凤致名满江湖,可如今已经年近耳顺,身子骨一定不比从前。自己身为徒弟,不仅没有侍奉汤药,反而处处让他操心…… 明尘远看到微浓的表情,便知她心里难受,不免安慰了几句,又提出来:“殿下从京州过来,少说也要近一月,您……” “你别让他过来了,”微浓淡淡打断道,“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不回去?明尘远一听这话就急了,正待开口再劝,便听她又冷静地道:“我想去苍榆城见见姜王后。” ***** 对于微浓的去向,明尘远也不敢私下做决定,只得给聂星痕去了书信请示。恰好燕军过十万大山时有所损失,便索性在此休整一番,顺便等着聂星痕示下。 半月之后,飞鸽传书到了明尘远手中,言及姜国局势有变,苍榆城形势不明,最好让微浓按原计划返回。 微浓之所以要去苍榆城,一则是想确定那羊皮卷到底是什么,二则也是想把国策的藏地告诉姜王后,从此做个了断,两不亏欠。但她也晓得,如今去苍榆城太过危险,并不是好的时机,于是她又改口称愿意先回燕国,会在燕姜边境等聂星痕来接应。 由于聂星痕的路途远,她的路途近,是以她并不急着赶到约定地点,反而想留在燕军之中帮帮忙。她利用自己在那本医书上看到的知识,与军医一起商量药方,改善了外伤用药,把原先止血、生肌的速度提高了一倍。这无疑是将士们的极大福音,她也因此在燕军之中博得美名,将士们相互之间都在打听,那位“精通医理、温柔美丽”的姑娘是何方神圣。 微浓听到这八个字的评价,简直要笑翻了,对明尘远笑言:“这八个字,没有一个字是在说我。” 明尘远亲眼见过她去军营照料伤员,当时的她说起外伤处理头头是道,人也格外温柔和善,其实于这名声再也恰当不过。但是这话,他自不会说。 “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公主竟然懂医?”他问出疑惑。 微浓不想骗他,又不想告诉他实情,只得模棱两可地道:“这么些年在外游荡,总归遇上些奇人奇事,不过是因缘际会习得治疗外伤的法子,至于别的,我可就一窍不通了。” 明尘远想起微浓在外漂泊的日子,又想起聂星痕的苦苦相思,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您和殿下都是在折磨自己,也互相折磨。这次既然回去,我恳请您留在京州。” 微浓审视他片刻:“这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明尘远忙解释:“殿下这些年的样子……他二十七了,不提登基、不谈纳妃,您难道就不动容?” 微浓垂眸不语。 明尘远又道:“况且如今局势混乱,您的身份又特殊,在外游历……实在不够安全。” 他很会措辞,用了“游历”二字,也算给足她面子。 微浓目露黯然之色,实话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我能放下豪言四海为家。但如今,除了回燕国,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明尘远闻言立即面露喜色,虽然他知道很不应该,但还是急忙笑问:“那您以后还走吗?” “乱世已成,我是燕国人,还能去哪儿?”微浓平静反问。 明尘远大为激动,替聂星痕感到激动!然而这激动不过维持片刻,便被另一桩烦心事所取代:燕军行进缓慢,死伤不断增加。若是真正上战场死伤也就罢了,可憋屈之处就在于,他们根本还没与宁、姜开战,就已经处于被动之中了! 究其原因,这次他们是打着接人的旗号来的,姜王后允准放行,也没让军队抗击。但姜人警觉性奇高,一见燕军入境,不少人就自发地组织抵抗。本着“不伤及百姓”的原则,明尘远一再忍让,但姜人愈战愈勇,甚至开始以蛊虫相攻。 燕军若是抵抗,自然能赢,但是军与民抗,骂名定然要背下了;但若不抵抗,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军一再折损…… 明尘远为此烦心不已。 微浓在燕军之中呆了半个多月,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一方面佩服明尘远光明磊落、治军有方,另一方面她也在挣扎,是否该支持燕国侵略姜国。 “明将军这次来,真的是要攻打姜国吗?”她忍不住问道。 “确切地说,是不让姜国落到宁国手中。”明尘远解释:“姜国一直是燕宁之间的缓冲地带,一旦姜国落入敌手,咱们会很被动。” 微浓不大懂军事策略,只是追问:“这一仗非打不可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您也说过‘乱世已成’,不出十年,燕宁必有一战。与其到时腹背受敌,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先把姜国拿下再说。” 微浓闻言只得沉默,或者说,她发现自己的确无力阻止什么。既然如此,她身为燕国人,怎能再继续袖手旁观?难道要为了所谓的私人情感,眼睁睁看着燕国落败? 不,她做不到! “姜人勇武,如今一再挑衅,你可有法子摆脱困境?”微浓还是问出了口。 明尘远叹气:“还没,我已经修书向殿下请示了。” “我不懂兵法,也帮不上忙,但我从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法子……你要听吗?” 明尘远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微浓不懂兵法。可他又不能直言拒绝,只得敷衍着问:“什么法子?” 微浓仔细回想她翻看《国策》时的惊鸿一瞥,踌躇问道:“姜国是燕宁之间的屏障,所以宁国一旦得了姜国,就能长驱直入直抵燕国,是吗?” 明尘远点了点头,心里更加提不起精神。微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出的主意又能有什么用? 然而微浓很认真:“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打着‘援姜’的旗号,力保姜国不被宁国所吞并,以此来获得姜人的信任,你看这主意行吗?” 话一出口,微浓又自爆短处:“先确保姜国百姓不对燕军产生敌意,但后续要如何做,我就不知道了。” 明尘远听得似懂非懂:“您是说,咱们趁机拉拢姜人?让他们帮着抗击宁国?” 微浓摇了摇头:“不是‘拉拢’,而是‘援姜’。‘抗宁援姜’就是口号,目的是力保姜国不被宁国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