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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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得最是厉害,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把剑脱手甩到微浓身上。 后者见状,将峨眉刺从云潇身上移开,疑惑的指向原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 “要不是看你有用,我早他妈把你杀了!”原澈气得将惊鸿剑扔到她面前,深呼吸了半晌才骂道:“滚吧!带着惊鸿剑和云潇滚出去!那些书全是我的!全部都是!” 相比原澈的愤怒,微浓则显得很镇定:“你在生什么气?我只是不想杀云潇,并没有说不找藏书,更没有说要立刻下山!” “可是你他妈不相信我!你他妈想杀我!”原澈气得连说脏话,咬牙切齿都停不下来。 微浓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但还是蹲下身子,将惊鸿剑从地上拾起来:“世子,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要惊鸿剑只是防身。是防身,不是想杀你。” “防身”这个词对于原澈来说也很刺耳,根本没能缓解他的怒气。他阴沉的俊颜比这夜色更加晦暗,他的愤怒比这篝火还要烈烈!他把怒气都撒在了余尚清身上,一脚踢飞了那个头颅,只听得“咕咚”一声,头颅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可他还是觉得不解气,俊目微眯盯着微浓:“我对你坦诚以待,把我的计划都说给你听,就换来你‘防身’两个字?” 微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唯恐他在愤怒之下会突然出手,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情来。她试图解释:“我有意提防也是人之常情,任谁听到你的计划,都不可能毫无防备。毕竟你这些招数太狠了!” 原澈冷笑一声,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 微浓想了想,又谨慎地问:“还有,你真的没有断袖之癖?” 不知为何,原澈听到这句话,怒气却莫名其妙消解了一些:“怎么?你想试试?” 这话说得实在太露骨,微浓又羞又恼,一时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熠熠火光之下,她的面容泛起可疑的红晕,原澈见状心情总算略微好转,竟破天荒地开口解释:“我小时候遇上点事情,有一阵子看见女人就恶心。王祖父和昭仁太子因此很愧疚,对我也很纵容。我尝到了甜头,索性就一装到底了。”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在魏侯京邸这么久,也没见过原澈同哪个男宠走得极近,都是放着占个名分而已。微浓寻思着他说的话,又道:“你这样真的好吗?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只会让你离王位越来越远。” “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澄清。”原澈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一辈子不娶,但我才刚及弱冠,我不着急。” 再扯下去就说得远了,微浓也没兴趣知道他是好男风还是好女风。当务之急,是她该怎么处置云潇?杀了?可云潇毕竟是云辰的妹妹,在云辰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放了?又会不会给自己招来更大危险?微浓看着昏迷不醒的云潇,心内挣扎不已。 原澈见她没心思听自己说话,心里更郁闷起来,但还是看向云潇:“怎么?你下不了决心?那我替你下决心好了。” 微浓望着云潇紧闭的双眸,看着她眼角因大哭而晕开的泪痕,几乎还能感受到她方才的心痛。她一心为云辰着想,甚至嫉妒到要杀死自己找个情敌。可云辰明知她擅长用蛊用毒,却没告诉她自己已经百毒不侵。这种被背弃的感觉,她也曾深深体会过,所以,也能体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微浓幽幽叹道:“她一个人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世子你放了她吧。” “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原澈显然是在嘲笑。 “不是。”微浓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我还一针;人若还犯,我会斩草除根——这才是我的处世之道。” 原澈一愣,进而低头琢磨起她这番话,片刻之后才戏谑了一句:“你可真够能忍的啊!”方才打斗一场,又生了一场气,他已经有些乏力,索性便支着龙吟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微浓见他怒气似乎有所消解,才劝道:“世子你身份高贵,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余尚清你已经杀了,还是给她留条后路吧。省得日后云辰追究起来,你脸上也不好看。” 她这话说得其实已经很委婉了,但暗示的意思却很明白。余尚清在魏侯府潜伏了五年,管的又是客院,必定对魏侯父子结交了哪些人一清二楚,说不准还摸到了别的秘密。若是原澈因此把云辰惹恼了,后者一状告到宁王面前,究竟是谁钳制了谁,还未可知。 原澈自然听明白了,方才他光顾着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反而忘了这桩事。如今经微浓这么一提醒,他好似才后知后觉,遂也重新斟酌起来。 虽然他是老爷子的亲孙儿,但老爷子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家国大业,若是云辰把他和父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抖露出来……即便老爷子念着祖孙之情放他一马,以后他也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而一旦老爷子驾崩,让原湛坐上了王位……原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既然姜国已经大乱,你放云潇下山也没什么,她能不能找到姜王后,姜王后还能不能帮她,也都是未知之数。”微浓见他有所迟疑,趁机再劝:“我从前对您说过一句话,‘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觉得呢?” 至此,原澈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之色,但还是不忘讲条件:“放她下山也行,云辰的国策我全都要了!”
第237章:孤男寡女(一)25500票加更
第237章:孤男寡女(一) “放她下山也行,云辰的国策我全都要了!”原澈坐地起价。 “一人一半。”微浓立刻讨价还价。 她这种落于下风时也毫不示弱、毫不会被人威胁的性子,简直让原澈恨得牙痒痒,但又欣赏得牙痒痒。最终,他所有的心痒都变成了心痛和烦闷:“行!就这么定了!往后的路上,谁也别算计谁,否则能不能活着下山都难说!” “只要您别算计我。”微浓表态。 原澈眼珠子一转,总算笑了:“行!那我不拦着她下山,不过你得让我泻泻火。” “怎么泻?”微浓的表情有些异样。 原澈笑而不语,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把你的峨眉刺借我用用。” 微浓谨慎起见,只给了他一根。 原澈立即蹲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云潇脸颊上划了三道血痕,速度之快,令人无从阻拦。 云潇一下子就被疼醒了,微浓也立即伸手挡住他:“你够了!” 原澈似乎这才解气了,将峨眉刺还给微浓,大笑起来:“把咱们的船给她吧!我只收了个利息,她也不亏!” “把船给她?”微浓却迟疑了:“那咱们如何下山?” 原澈笑得更加肆意:“你猜?” 微浓不想猜了。原澈这个人,既然都能留一手对付姜王后,他再干出什么来,她都不觉得惊讶了。也许他早就把这个地方透露给了魏侯,也许他的人马早就把这里围起来了。 “你真的不会在山下安排杀手?”微浓目前只想确定这一件事。 原澈望着繁星满天的苍穹,咧嘴笑道:“本世子说一不二,不杀你,也不杀她。这样你满意了吧?” 微浓仍旧半信半疑。 原澈轻轻瞟了她一眼,冷哼道:“放心吧!我的人还没到呢!没人拦她。” 他说着又打了个呵欠:“我去睡觉,剩下的事你处理吧!她若是再伤你,你就大喊救命。不过,我可是不会来救你的!” 此言甫毕,原澈竟真得留下这一地狼藉和满脸是血的云潇,以及手足无措的微浓,径自去往营地。 而此时的云潇,先是被峨眉刺伤及了咽喉,又是心神剧痛,如今还被划伤了脸颊。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微浓,想要呻吟呼痛,却只能沙哑地发出刺耳的喊叫,再次拼命挣扎起来。 微浓没敢给她松绑,只问她:“你身上有伤药吗?” 云潇点头,被捆绑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靴子。 微浓连忙脱下她的靴子,果然在靴筒之中找到两瓶小小的药瓶:“用哪个?” 云潇指了指左边一瓶。微浓便将伤药敷在了她的脖颈、脸颊之上,又给她双脚松了绑。 云潇随即扬起一脚,重重踢向微浓。幸亏后者早有提防,闪身避过,一手抓住了她的双脚,冷冷威胁:“我是想放你走的,既然你不肯走,也可以把双脚留下。” 云潇一听这话,立即就老实了,浑身像脱力一般软了下来。 微浓按住她的双腿,又道:“我知道你在十万大山长大,懂医会毒,这点皮外伤难不倒你。识相你就赶紧走,除非你觉得,你能胜过我和原澈联手。” 云潇说不出话来,只能目带狐疑地看着她,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被放走了。 微浓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肯放你是看在云辰的面子上,他那份国策,我会再想办法给他。你若愿意走,就点一下头,我给你松绑。” 云潇仍是迟疑着。四周只有篝火的噼啪声,以及不具名的小虫子在喊叫。微浓也不着急,等了她好半晌,才等到她勉强点了点头。 微浓恐怕她还不死心,遂又补上一句:“别想找我两报仇,赶紧回去给云辰报信吧。你若再耽搁下去,就算出得了孔雀山,也未必回得了宁国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云潇霎时就明白过来,使劲地点头。微浓这才用峨眉刺挑断了捆在她手上的腰带,直起身子:“山里到处都是食物,我把峨眉刺留给你,你自己想法子吧。” 好就好在云潇自幼长于深山,熟悉各种野物,生存能力极强。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又默默地抹掉脸上的血迹,伸手牢牢抓紧峨眉刺。 微浓便拿惊鸿剑指着她:“你先走,那艘船给你了。” 至此,云潇面露了几分愤恨与不甘,终究还是连比划带做口型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下毒了?” 微浓沉默一瞬,选择告诉她实情:“我虽百毒不侵,但吃到或碰到有毒的东西,从前的伤口就会发作,不停地往外排出毒性。来之前我和原澈商量过,试毒由我来,一旦吃到不干净的东西,我就会假装中毒倒地。” 云潇终于解了惑,也没再追问什么,转头跑下山了。微浓一直看着她,直至她娇小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将地上的狼藉略微收拾一番,回到营地休息。 两顶帐篷,原本是四人共用,两人一顶;可这一转眼,一死一逃。微浓钻进她和云潇的那顶帐篷里,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比这帐篷还要空。 “都处理完了?”原澈慵懒不清的声音传了进来,显然快要睡着了。 “嗯。”微浓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撩开左臂衣袖。从前她中赫连璧月的蛊毒时,手臂上曾有一条黑紫色的线,后来连庸师徒为她解毒时,便在她手臂上开了个口子。如今那伤口已经裂开了,有近乎黑色的血迹不断从中流出,是她的身体在排斥毒素。 微浓胡乱地擦了擦伤口,便躺下随口问道:“明早什么安排?” “休息一天吃点好的!今晚我只啃了一个馕!”原澈颇为不满。 微浓心情低落,翻了个身算是默认:“知道了,我睡了。” 再一次被忽略,原澈更加不满,噌地从帐篷里坐起来:“喂!你就这么不把我当回事?” 隔壁,微浓懒得回应。 原澈气不过,决定再行试探:“深山野岭的,你也不怕我把你怎么着?” “你若想对付我,还用等到现在吗?”微浓索性再翻了个身。 原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回忆片刻,才记起是自己方才说过的,遂讽刺她:“你倒是会活学活用!” 微浓索性把惊鸿剑放在枕边,阖上双目没有说话。 原澈“喂”了半晌,见她始终没有回应,又开始生起闷气。一会儿气微浓不识好歹,一会儿又气她铁石心肠,一会儿气她不知退让,一会儿气她胳膊肘往外拐……气了她半晌,最后才发现是自己太过仁慈,让一个女人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他暗下决心,从明天开始要对微浓甩脸色!这般想着,竟又转为兴奋起来,说什么都不困了! 隔壁的帐篷里传来微浓渐渐平缓的呼吸声,搀着不知什么小虫的叫声,还有风过树摇的沙沙声,四野俱寂。数日以来头一次,原澈得以放下全部的心神,去聆听这静静的夜色。 从前狩猎使也曾住在野外,但那种前呼后拥的排场令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感觉被簇拥被逢迎的得意,还有接踵而来的失意。 相比之下,没有侍卫和仆从的山野,没有算计与提防的俗事,只有两个人幕天席地,是如此的惬意!这般一想象,原澈忽然开始想入非非了! 他蓦然想到今晚上他曾说过的荤话,然而再想到隔壁的女人大他五岁,又嫁过好几次人,他不免又败了兴致,忍不住嘟囔:“我真他妈犯贱!” “你说什么?”微浓的声音冷冷从隔壁传了过来。 原澈被她吓了一跳,索性起身拨开帐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