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1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踌躇不决,原澈却没闲工夫与他耗着,揉了揉额头,颇为不耐地道:“没事了吧?那你自便吧!” 他说着便从座椅上起身,自顾自走下丹墀,转身往内院里走。然而刚撩开水晶珠帘,便听身后传出一声艰难的请求:“小人……还想见见璎珞姑娘。” 原澈动作一顿,转身再看竹风。对方面上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后悔所言,像是挣扎犹疑,又像是破釜沉舟。 原澈明知他找的是谁,但还是故意曲解道:“你找璎珞啊,真不巧,她被王太孙接进宫里了。” “她进宫了?”竹风愕然。 原澈挑眉:“这很奇怪吗?” 竹风再也无话可说:“小人……告退。” 原澈再次撩起珠帘,转身进屋。 翌日,换成云潇亲自过来。 原澈一听来人是谁,直接就说:“不见。” 然而侍卫却禀报:“云小姐不是要见您,是要见……璎珞姑娘。哦,不不,是夜姑娘。” 自从真璎珞来了之后,原澈就命府里的下人一律改了口。但他也没点破微浓的身份,只按照她自己的要求,对外宣称她姓夜。 “嘿!真是执着!”原澈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反感,似笑非笑道:“你去请夜姑娘到前厅,本世子先去见见云大小姐。” 这些日子为了云辰的事,云府几乎翻了天,但谁都不敢立即给姜王后报信。一则是怕被人盯上,二则一旦让姜王后出马,就等同于承认了云辰是楚王室后裔。这事太冒风险,没人敢私下做这个决定。 昨天竹风从魏侯京邸铩羽而归,顺口便说了微浓的行踪。云潇和流苏等人却不相信,连忙出去打探,才晓得有位“夜姑娘”在魏侯京邸做客。奇怪的是,原澈并没有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反而像是打算让人知道的意思,他们一问便问出来了。 于是,今天换了云潇出马。 她虽然不是云辰的亲妹子,也和楚王室无关,但真正的云辰临死之前,已将她托付给了假云辰。这些年她的心思也都在假云辰身上,他们名为兄妹,实则她已芳心暗许。这并非什么秘密,云辰身边的心腹都已看出来了,唯独她名义上的哥哥无甚表示,一心将她当妹妹看待。 云辰出事,她比谁都着急。云府几个人商量了一夜,斟酌着该不该去找微浓想办法,又讨论该派谁去。竹风对微浓下过杀手;流苏也和微浓撕破了脸;其他人微浓都不认识;唯独云潇,虽然与微浓有过过节,但没什么大的矛盾,两人还算说得上话。 因此,一行人思来想去,还是让她登门了。 原澈笑着打帘出来,一脸诚恳的欢迎之意:“哎哟,潇潇妹子真是稀客啊!” 云潇有些意外,经过昨天竹风的描述,她以为原澈会对她冷嘲热讽,甚至避而不见。如今见着一张和颜悦色的脸,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见过世子。”她先盈盈地行了一礼。 原澈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下人端来一盘盘的瓜果,一看便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全都沾着水珠,犹带寒气。隔得老远,云潇便感到一阵阵冷意侵袭而来。 “世子,我想见见夜姑娘。”她娇滴滴地道。自己如此放低姿态,对方总不会口出恶言了吧? 果然,原澈一直笑着,态度温和:“她一会儿就来。咱俩先说说话啊!” 云潇抿着唇,怯生生地看着他,一副抗拒之色。 原澈笑得更开心了:“你怕什么,我又不喜欢女人。” 两人刚说到这里,微浓挑帘子出来了。 云潇立刻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夜姑娘。” 微浓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云小姐有事找我?” 云潇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微浓看了原澈一眼,见他一副看戏的模样,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恰好她也没打算让他回避,便对云潇淡淡回道:“云小姐有什么话就当着世子的面说吧。两位客人说话,让主人回避可不大好。” 云潇一听此言,便知微浓无心插手此事,急得一下子落了泪:“夜姑娘,从前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您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迁怒了我哥!” “云小姐何处此言?”微浓依旧神情淡淡:“您性格直率,天真烂漫,我从没觉得咱们有什么过节,反而很羡慕您才是。” 微浓说得是真话,她从没对云潇的小性子耿耿于怀。可云潇却误会这是推托之词,急得“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夜姑娘!我有几句话要说!” 微浓伸手抚了抚脖颈,也没喊她起身,只问:“云小姐来找我之前,可曾听说一个月前令兄对我做过什么?” 她指的是九月初五那晚,在晚香楼发生的事。 云潇点了点头,神色诚恳:“正是因为知道了,我才有话要对您解释!” “这是令兄的意思?”
第219章:力挽狂澜(二)
“这是令兄的意思?”微浓有些想笑。 云潇低下头:“不,不是。是我自作主张。” “那还是不要说了,我怕他又迁怒于我。”微浓一言拒绝。 听闻此言,云潇已开始垂泪:“你所有不知,我哥他……他……” “云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微浓打断她,神色不变。 云潇简直难以置信:“你怎么能……我哥他对你那么好……” 微浓闻言笑了。原澈也在一旁笑了。 云潇看了一眼原澈,最后说道:“夜姑娘,我就和您单独说几句!就几句话行吗?” 奈何微浓无动于衷:“我和云大人不熟,为了避嫌,您还是当着世子的面说吧!” 云潇垂着泪,不肯张口。 微浓一点情面也没给她留:“既然云小姐没事,那我先进去了。” 云潇生怕她说到做到,只得抹了抹眼泪,哽咽开口:“不管您信不信,我哥他……他从没想过要害你!他做的事,都是为你好!” 微浓站着没动,眸光直直盯着前厅的窗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潇眼见原澈在场,原本满腹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出口了,只得挑拣着道:“你知不知道,我哥所作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离开宁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微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去年……去年你返回燕国时,竹风他自作主张……我哥知道真相后,亲自折了他的手臂!”云潇边说边垂泪不止。 竹风的手臂?原澈蹙眉,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我从没见过我哥那样子,像是要杀人了一样……”云潇试图让微浓动容。 然而后者还是冷冰冰的:“是吗?可你说的和云大人说的不一样。他说截杀我是他的主意,他还说他习惯‘先震慑后安抚’。” “不是的,”云潇闻言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我哥真的不知情!” 微浓嗤笑:“那你告诉我,竹风是云府的侍卫,没有主子的默许,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他……他不希望我哥一直记挂你。”云潇也顾不上原澈在一旁,径直抽噎:“包括我在内,我们都不希望!原本在你来宁国之前,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可你来了,我哥他就变了……” “你的意思是,云辰喜欢我?”微浓犀利地问出来。 云潇怔了一怔,有些不愿承认:“我……我不知道。但他很在意你。” 微浓再次抚上脖颈,也不知是在笑谁:“云小姐这话真有意思,我还从没见过谁在意一个人,会将她打伤,会狠狠地羞辱她、打击她,恨不得让她去死。” “不是的,你知道不是的!”云潇再也无力跪着了,膝盖一软瘫坐在地,捂着脸哭道:“他有苦衷!他有苦衷!他不是真的要杀你!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真的……” “他只是想让你死心!他想让你离开!”云潇至此终于痛哭失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然而情感告诉她,她不能不说,如果再不说出来,云辰就要死了! 魏侯京邸的前厅里静静无言,唯有云潇的痛哭之声反复响彻,如此伤心,如此凄然。 原澈听到此处,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朝微浓望去。而她却仍旧望着窗外,视线竟没有一丝挪动过。没有眼泪,没有失望,没有欣喜,没有动容。 她像是已经麻木了,对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反应。这让原澈想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她再次开口:“云辰的目的达到了,我已经死心了。云小姐请回吧!”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云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拽住微浓的衣袖:“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哥他对你这么好……” “你说他对我好?为何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微浓轻轻捋掉云潇的手,自嘲地道:“从我去年到宁国开始,我能用的法子都用遍了。我问过他,求过他,试探过他,胁迫过他……我不是没哭过闹过,可他呢?” 微浓说着说着,眼眸里似乎有晶莹闪过,可只一瞬,又消失无踪:“你说他在意我,为我折了竹风的手臂。那他怎么不告诉我实情?他甚至还说是他的主意。我追问得多苦,你也不是没见过,但他从没给过我一丝希望,还一直恶言相向。” “今天你跑来告诉我这些话,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要说我没能力救他,就算我有,他需要吗?”微浓缓慢地阖上眼眸:“在晚香楼那一晚,他亲口说出那些话时,我就彻底死心了……你不能指望一个死了心的人,再去对他重燃希望。” 你不能指望一个死了心的人,再去对他重燃希望。 云潇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这句话,整个人渐渐失去了力气。是的!他终于做到了!他终于让她死心了!可是!他要付出生命做代价! 何其残忍!怎能甘心! “啪”的一声轻响,在原澈都不及反应的时候,云潇上前狠狠给了微浓一巴掌,撕心裂肺地指着她痛斥:“你没有心!你这个女人没有心!你根本不是人!” 云潇像是疯了一样大哭大喊,眼看就要去扯微浓的头发。原澈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上前将她推开,大怒喝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由得着你撒野?!” 云潇被原澈推得踉跄一步,摔倒在地。然而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泪水遮蔽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微浓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语气冷硬地拒绝了她。 失望、愤怒、嫉妒刹那积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地呼吸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就当我哥瞎了眼!他瞎了眼!你会遭报应的!” 微浓感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但她只是低下头,掸了掸被云潇拉皱的衣袖:“就当他瞎了眼……如果这就是他的在意,我情愿不要。” 这番话说得万分决绝,似乎已经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不要说云潇,就连原澈都很是诧异。相识半载,即便他和微浓从前有过矛盾,微浓也从没流露过这种语气神态,这是一种真真正正的……绝情。 相比之下,原澈宁愿她对自己冷嘲热讽、反驳威胁。 云潇更是泪流满面地怒指她:“你只看到他对你不好,你从没看到过他的苦心!你这样的女人,你……你不配!” “我是不配,我从来就不配。”仿佛又回到了晚香楼那一夜,微浓听到了云辰在她耳边大声的鄙夷,如此逼真,如此气愤,如此刺痛了她的心。 她早该想到的,无论他是谁,楚璃或楚珩,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从楚国灭亡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成了定局。而那一晚,他把四大神兵的秘密血淋淋的地摆在她的面前时,已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将她杀死。 既然这是他想要的……她选择成全。 “你们云府的人可真有意思。当初千方百计赶我走,如今又千方百计求我帮忙。”微浓硬起心肠,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生疼的半边脸颊:“云大人知道你们这么做吗?” 云潇再也不想说什么话了。她用衣袖擦干了眼泪,慢慢恢复镇定之色,语气却不乏狠戾:“夜微浓,我现在多和你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彼此彼此。”微浓仿佛已经缓过了劲,越发得面无表情:“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尽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我又怎知你们不是故意编造出来的话,想骗我出手帮忙?” 一连两句反问,令云潇胸口闷气,几乎要呼吸困难。她浑身都颤抖起来,强忍抽噎咬牙反笑:“是啊!都是我们编造的!全部都是!你最好永远也不要相信!” “云小姐慢走,”微浓直接下了逐客令,“不送。” 云潇失望而去。 微浓看着她走出前厅,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再也没有一丝精气神了。那原本高傲的脖颈渐渐低垂,一并垂下的还有一双清眸。 “教世子看笑话了,我先回去了。”微浓低声地道,虽然她面上并无惭愧之色。 原澈抱臂笑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和云辰有好多秘密啊!” 微浓就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