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喵呜-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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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说这些废话,等本王把人带回来了再让二哥谢我。”
是去找人?侍卫们竖起耳朵一边偷听一边心里头暗自琢磨,此事与瑞王爷有关,会是谁呢?
“都给本王记清楚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齐王府的侍卫,而是龙威镖局的镖师,跟着小爷我去云州做皮毛生意,一会儿会有人仔细跟你们说。路上谁要是出了茬子把这事儿传出去……”齐王瞳孔微缩,目光瞬间变得犹如恶狼一般狠厉,后面的话虽没有继续,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未尽的威胁之意。
没想到齐王殿下也有这么凶悍的时候。
但是,齐王殿下的态度越是这般慎重,就表示这次行动越是重要!侍卫们纷纷摩拳擦掌,只盼着自己能一展拳脚,立下大功。
跟着许管事一道儿过来的还有瑞王府铺子里的两个掌柜,都是王府里的旧人了,出门前又被仔细敲打过,更重要的是,家里的亲眷也都在京里,谁也不敢乱来,便是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两个掌柜一直管着瑞王府的铺子,做了许多年生意,经验十分丰富,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这一路过去,他二人负责打点路上的一切,至于齐王殿下,他扮演的是个京城富商家第一次出来做生意的小儿子,便是有许多地方不懂倒也说得过去。
这一行人脚程极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约莫十来天就到了云州。
相比起繁华的京城来说,云州实在算不得什么,城墙不高,街上的人也不多,衣服也多破破烂烂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像是没吃饱饭似的。
“听说是先前闹旱灾,饿死了不少人。”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道:“上个月都还有流民闹事,眼下已经太平了许多。云州还算好的,其余的地方更不得了,集州那边都打起来了,死伤无数。”
齐王的面色很严肃,他没说话,坐在客栈二楼的窗口朝下看,看着这座破旧而年迈的小城,街上的百姓大多面色蜡黄,行色匆匆,街角的地方或站着或趴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瘦得像个骷髅,半大的孩子眼巴巴地瞅着铺子里的老面馒头,有个孩子终于忍不住,悄悄挪到了那蒸笼前,刚刚伸出手,就被铺子里的伙计瞅见了,立刻大叫着冲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齐王狠狠转过脸来不忍再看,招手叫了个侍卫过来道:“你下去看看。”过了一会儿,侍卫又上来了,躬身回道:“属下给了那铺子一两银子,让他每天给那孩子两个馒头。”无论是给钱还是给粮食,那孩子都护不住,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换了是他,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齐王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低头喝了杯茶。
世道如此艰难,顺哥儿的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
齐王没急着去接人,他也不清楚孟家的地址,贸贸然去打听,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云州太小,忽然来这么多陌生面孔,恐怕早就有人盯着,二来,昌平小侯爷的信里说了,顺哥儿与收养他的那家人感情极好,就算去接人,也需要事先去打声招呼。
于是齐王耐着性子在客栈里住下,又让瑞王府的那两个掌柜满城地跑,作出一副要做大买卖的姿态来。
当天晚上,昌平小侯爷便亲自到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依旧作贫苦百姓打扮,破衣服、旧毡帽,土里土气的模样。结果一进屋就被齐王给嘲笑了,“瞧你这都什么样子,”齐王殿下自动开启嘲讽模式,“脑子不行真是干什么都不行,真以为换身衣服人家就不认得你了,就你这肃杀的小眼神,披个麻袋人家也晓得你就是个杀人犯。我说你就算要装,也没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模样,衣服总得洗洗干净,这味儿闻起来……就跟八辈子没洗过澡似的,苍蝇飞你身上都能被你给熏死……”
都是京城里混的人,虽然平时交道打得不多,但齐王的德行他还是晓得的,昌平小侯爷一声也不反驳,由着他唠叨,自己一屁股坐下,瞅见桌上还摆着夜宵,二话不说就开吃……
齐王唠唠叨叨地嘲讽了他半天,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顿时气得半死,怒吼道:“你是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饿死鬼投胎啊,就知道吃吃吃!”
昌平小侯爷一点也不生气,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了,又喝了杯茶,这才慢条斯理地回道:“没法子,云州闹灾荒,有钱没关系也买不着东西,老子都吃了多少天的馒头了。”他既然是来云州潜伏刺探消息的,总不能见天儿地往馆子里跑,若是引得人怀疑了,可不就白忙了一场。
齐王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甚至是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把这种尴尬抛开,声音里难得地多了些沉重,“顺哥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挺好的,”出乎齐王的意料,昌平小侯爷笑着回道:“别小看城里的小吏,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孟家可没被饿着,就是上回有流民被人指使去孟家打劫,顺哥儿受了点伤,正在家里头养着。我昨儿还是看过他,倒是长胖了些。”
齐王:“……”
进城来他一直酝酿的伤感情绪一瞬间就没了。
第74章七十四
七十四
方先生的私塾已经开学了,赵诚谨去不了,许攸是不愿意去,就只剩阿初一个人不轻不愿地去上学。
谁也说不清京城里什么时候就来了人,也许明天早上一起来,赵诚谨就要走了。许攸有些舍不得,所以一天里头倒有大部分时间就在赵诚谨屋里陪着他,他看书,许攸就写字。依旧是描他的字帖,时间长了,多少也学到了赵诚谨的一些神韵。
赵诚谨最近也总表扬她,许攸于是就表现得很高兴,当着他的面时傻乎乎地咧嘴笑,一出了门就难过得要死,蹲在门口默默红眼圈。
孟老太太在院子里种了些菜,还养了十几只鸡,许攸心里难过的时候就会过来帮忙,小鸡仔才十几天大,毛茸茸的像小黄球,叽叽喳喳地吵得很欢乐。许攸蹲□体给它们喂小米,偶尔会有胆子大些的小鸡仔把脑袋钻进她手里轻轻地啄,一下又一下。
“小雪啊——”孟老太太在厨房门口叫她,“别整天窝在家里头,也出去走走。要不,一会儿你去接阿初回来?”
许攸转过身,瞅见孟老太太担忧的神色,心中叹了口气,低声应下。她一点也不想让老太太担心。
赵诚谨的腿养了一个来月,现在已经勉强能下地挪一挪了,但雪爹不让他多走,只叮嘱再在床上多歇一阵。赵诚谨也听他的话,除了偶尔要去趟厕所外,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今天的字写得不错,有奖励。”下午时,赵诚谨忽然朝许攸夸奖道。他平时可不怎么夸她,许攸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怀疑,“真的?”见赵诚谨认真地点头,她这才高兴起来,勾了勾嘴角,得意道:“有什么奖励?可别说让我再多写几幅字。”
赵诚谨笑着摇头,把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猫牌解了下来,又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掌心,“这个给你。”
许攸顿时就懵了,什么意思,他这是认出她来了,是要打算揭露真相的意思吗?她最近明明没有露什么马脚。一点证据也没有,非要说她是猫变的话,就连孟老太太也会说他疯了的!
“什么……为什么把这个给我?”许攸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张,“这个不是雪团的猫牌吗?给我做什么。”
“我没有别的东西了,”赵诚谨温柔地朝她笑,“这个猫牌是雪团留来的唯一的东西,也是我唯一能想到能送你的。这一次离别,也许很久都不能见面,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哪天就把我忘了。所以,把这个留给你,你那么喜欢猫,每次看到它的时候,也会想起我来。”
真是胡说八道,她怎么会忘记他呢,怎么能忘记呢。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那么善良可爱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善良又聪明的少年了。
许攸郑重地把猫牌收好,想了想,也学着赵诚谨的样子把它系在手上,朝他挥了挥,笑,“怎么样?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它。”所以,每天都会想起他。
赵诚谨也含笑点头,“我可能……就要走了。我算了算时间,也许就在这两天。”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眼睛也一如既往的深邃明亮,“等过几年,小雪跟大叔一起去京城好不好?”
许攸愣了一下,没作声。去京城吗,那是她生活过四年的城市,自然是好的,可是,云州才是孟家的根啊。
“我估摸着今年冬天可能就要打仗了,”赵诚谨低声道:“小荃哥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云州,定是朝廷有收复云集九州的意思。冬天正是西北的胡人粮草不济的时候,今年云集九州受了灾,胡人没有粮食接济,朝廷十有□□会在这个时候用兵。”
许攸已经懵了,怎么好好的,忽然说起这些事来,画风完全不对啊。
“大叔与二叔本就骁勇,在云州城也颇有威望,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云州不在话下。我已经跟小荃哥提过了,让他尽力提携大叔,除了云州之外,还有其他八州,只消跟着小荃哥,不愁没有军功。云集九州一收复,朝廷定有重赏,到时候我在京城再活动活动,便能把大叔和二叔都调回京……”赵诚谨显然早已计划多时,说起这些简直是侃侃而谈,胸有成竹,可是——
“等等——”许攸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地打断他的话,“可是,我爹他……不一定想去京城啊。”
赵诚谨一瞬间就泄了气,鼓着最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圆脸无奈道:“我知道啊,所以才来跟你说。你到时候也去劝劝大叔嘛,难道你以后都不想再见我吗?”
什么呀,居然威胁人!如果真的想见面,他可以来云州嘛,身为瑞王府世子,出个门可比她们容易多了。
“我爹可不一定听我的,”许攸托着腮摇头,“他心里头可有主意呢。”
“那你想去京城吗?”赵诚谨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郑重地问。
许攸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她其实也很想念京城,想念京城里的那些人,虽然齐王殿下很不靠谱,虽然老流氓有些坏,虽然魏侍卫总喜欢绷着脸,虽然……可是,都是在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呢。
“我……跟着我爹,”许攸低下头,声音渐渐低下来,“他就我一个女儿,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他身边。”无论如何,她占据了小雪的身体,就该为小雪尽到做女儿该做的事,如果雪爹不愿意离开,那么,她也就在云州陪着他。
赵诚谨的脸色变得很复杂,但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事情提过一次就好,不管许攸应不应,他已经打过招呼了,回头他还会跟孟大叔再说一次,再往后,朝廷的调令都下来了,孟大叔总不能不去吧。
“小雪你帮我送封信吧,”他立刻转换话题,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来递给许攸,“给大当家的,他们就住在巷子口东面的第一家,门上雕了两个大柿子的那家。”
许攸顿时跳起来,“他们住在这里!”
居然离得这么近!虽然许攸早就猜到黑风寨那些人就住在城里,而且可能离孟家也不远,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近。要知道,巷子外可是云州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这些土匪们的胆子还真大。
或者——许攸怀疑地看了床上一脸乖巧的赵诚谨一眼,其实,这都是这个小狐狸的主意。这小子还是黑风寨的七当家呢!
“你就不怕他们被人发现?”许攸问。
“这就叫做灯下黑,”赵诚谨笑着解释,“官兵都以为他们早就逃出城了,哪里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敢大刺刺地就在眼皮子底下住着。不过大当家和二当家不怎么出门,他们俩跟官兵打过照面,危险大。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压低了声音问许攸,“那个元捕头,大叔打算怎么办?”
元捕头就是上次指使流民来冲撞孟家的幕后主使,大当家他们早就查了出来,也跟雪爹说过了,但雪爹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许攸不知道雪爹到底有什么打算,但依着他的性子,反正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见许攸没说话,赵诚谨立刻就明白了,笑了笑,道:“要是大叔不方便出手,我去请大当家帮忙。”
“你别乱来!”许攸顿时就急了,“官兵本来就在抓他们,他们若是卷进来,把自己行踪泄露了,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那姓元就一个人,做得利索些就是。”赵诚谨不以为然地道,那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分分钟就变身成了土匪头子,这跟许攸心里头乖巧懂事的少年形象完全不符!
“我……去帮你送信,”许攸不自然地接过信,又看了他一眼。赵诚谨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形象尽毁。“那个……”他还想再解释两句,可许攸已经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