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宠千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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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抹掉湿冷的泪水,虽然思绪仍未清明,弄不清毓府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还有什么错综复杂的辛密她不知道,又或已牵涉其中,但千夏决定,一定要去帝都,一定要再见他……
去见他,见他平平安安的,她才能安心;去见他,面对面的问清楚心中的疑惑,她才能停止胡思乱想;去见他,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呆在他的身边……
轩辕律重复一遍,“你要上帝都?南陵王府自然不会强留你,但此去风险重重,你考虑清楚了吗?”
千夏非常确定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我自愿的,我自愿入戏,不管会遇上什么事,我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听出话外音的不甘与抱怨,轩辕律复杂地凝视她。
他们之间很微妙,他原以为……毕竟她的举止,对他的言行,已经越过正经人家女子的矜持限度,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本王虽不很了解,但猜想毓府此举(送千夏上门)必有深意,劝你再考虑一下,不要贸然行动。”
对,她也认为必有深意,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希望能够立刻见到昱景,迫切希望见到他。哪怕前途未卜,危险困厄重重,哪怕将会陷入泥潭深渊,哪怕会因为蝴蝶效应……扰乱这个时代的轨迹——
右手不自觉抚上衣领处,凹凸不平的触觉让千夏心里一热。
“千夏也这么认为,所以……再不需要考虑了。”
“……暂时你也无法在王府自由行动,南陵王府的确亏待了你,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派人护送你进京。”轩辕律诚挚道,“林姑娘,保重——”
千夏盈盈行礼,微笑着告辞。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千夏全身像散架一样,风尘仆仆地赶到帝都,却无法得知‘皇十子’的下落。可恨万恶的古代,能打个电话,她也不需要这么担心。
“林姑娘?”南陵王府的护卫尽职地守着她,除非卸下‘千夏’,他们无法回府复命。
“……劳烦诸位打听一下,翰林院编修毓昱昊毓大人府上何处。”
“姑娘要上毓大人府上?”
“嗯,我与毓大人相识,到他府上即可。”
毓昱昊两年前娶了宪台司空张居正的三女为妻,才子佳人结合的美谈在帝都盛极一时,南陵王府的护卫们很快将马车赶到毓府西角侧门。
这次终于圆满完成任务。南陵王府的护卫们互视一眼,被不太熟悉繁文缛节,满怀感激,再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的千夏千言万语的谢走了。
千夏报上昱昊大丫鬟玉清的名字,立刻有婆子领千夏进门。
望望千夏一身尘土的衣服,再看看千夏平凡的长相,婆子非常好心的教导她,“别怪我不提醒你,毓府不比别的地方,再待在这里,你以后必须体面些。”
“……”
“要懂得察言观色,玉清姑娘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伺候老爷,还要照顾一个刁钻难缠,自以为攀上高枝的不要脸的蹄子,你说话留心些,不要惹姑娘生气。”
千夏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世上真的有丫鬟相?
“你从江林老家来的?”
“是的,不过去了趟东边,刚从东边过来。”
“呸,那个小蹄子也是江林来的,不就是陪房吗?得瑟成那样,真看不惯她那个狂样。”
千夏正疑惑是谁,婆子倒先问她认不认得对方,指望千夏爆点猛料,或者与她同仇敌忾地痛骂对方。
“……”千夏心一抽,强笑道,“笙姒……没错,我认得的。嬷嬷,你说她怎么了?”
“之前霭垣巷走水,不知怎的,竟吓到了这位金贵的‘主’,孩子没了,下红到现在还淋漓不止。”
张张嘴,却呐呐不成话语,千夏沉默之际,婆子又絮絮叨叨扯了三四件事,但千夏再没听进去。
“笙姒、笙姒怎么样了?”
最终,千夏大喊着问出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很大,根本没发现婆子早已安生地紧闭双嘴,她们已经来到玉清跟前。
认出她,玉清正惊喜的拉着她的手,猛地被她嚷得耳朵嗡嗡作响,差点摔到地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婆子急忙上前扶住玉清。
“林姑娘,您怎么了?”玉清顾不上自己,再次握住千夏的手,生怕她有什么事。
千夏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当千夏还是男子扮相的时候,玉清便喜欢她,这份喜欢一直延续到现在。
“林姑娘,她们都说你去了,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笙姒……”
玉清放心一笑,“对的,笙姒、昇屏她们也来了,除了……”
立刻一顿,玉清突然语调忧伤道,“但笙姒现在的状况不太方便,昇屏正在照顾她。”
“我要去看看她。”
玉清连连摇头,“林姑娘,不方便,您不能去,您的身子尊贵,我让昇屏更衣来见您吧。”
千夏紧紧回握住她,“我很担心她,真的……让我……让我看看她。”
南柯一梦,幸亏没人知道这个笑话,这是唯一让千夏觉得安慰的。但她真的很担心昱景他们,担心昱景,担心毓老爷,担心昇屏、笙姒……担心……所有的人。
玉清始终没办法拒绝她。
“……玉清,笙姒她……”
“流产了,现在崩漏不止。”玉清摇头叹息。
“……谁的孩子?”
玉清一震,她何其敏感纤细,何其在意千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神色复杂的望着千夏,迟疑道,“林姑娘,您……知道了?”
“知道什么?”千夏轻声反问。
“姑娘,实际上,姑娘他……”
“……嗯,你们竟一起瞒着我,太顽劣了。”
千夏捂住脸,惆怅地叹息,“这出假凤虚凰的戏码实在太巧了。若早知道他是男儿身,我便不答应了,这回别人真笑话我老牛吃嫩草了。不过,我保证,自己绝没有这个意思的。”
扑哧一笑,千夏再三强调,“我岂会对小男生动什么歪念头,绝对……”
“……别去,林姑娘,别去——”
千夏仍旧咧着嘴,“什么?”
“现在别去看……她们,让玉清先伺候您梳洗梳洗,不然不干净,也别吓到了她们。”
千夏定定的看着玉清,玉清温柔一笑,强拉着她走了。
有很多话,有很多问题,但玉清并不知道很多,千夏让玉清离开,静静地坐在澡盆里。
毓老爷他们不在这里,昱景也不在这里……
洗快点,洗快点,洗完立刻去看昇屏,去看……笙姒……她很想念大家,很担心大家,也有很多问题要问……
但……她不愿离开澡盆,不愿意动。
明明是自己自作多情,为什么,为什么眼泪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为什么心里这么酸楚……
好可气,好可悲,好可恨——林千夏,你不要这么奇怪好不好?发情期到了吗?
先是轩辕律,然后到看着他长大的小……男生——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对轩辕律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啊——”
守在门外的玉清一惊,犹豫片刻,终于敲门探问,“林姑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差点摔倒,现在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听出语调里不自然的笑声,玉清不禁闭上眼,但笑道,“林姑娘,您可要小心些,不然……玉清进去服侍您?”
千夏没有回答,玉清疑惑之际,门倏地打开,千夏衣冠楚楚的立在门后,微微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步入笙姒房间,药味扑鼻而来,昇屏原本守在连珠帐前,一见到千夏,立刻迎上来屈膝行礼。
笙姒歪歪倚在枕上,内衣松垮,锁骨深深露出,在颜色鲜艳的轻软锦衾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她面色惨白,雪颈上青筋浮现,病恹恹的毫无一点生气。
她紧闭的双眼,几乎察觉不到起伏的呼吸,让人倍感触目惊心
昇屏小心翼翼地询问千夏,“林姑娘,您怎么会来帝都的?”
玉清方才派人知会她千夏来了,她还不敢置信。
昱景岂会不保护千夏。
毓府车夫送千夏到南陵王府后,并未离开,立刻托关系进了王府,此外,还有人在外面接应。怎料,轩辕律下令封府,任何消息插翅难飞,更悄悄送走千夏,措手不及之下,才让千夏误打误撞的进了帝都。
“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传闻……”
昇屏瞪大眼,千夏微微松口气。不错,显然她知道的比玉清多。
“林姑娘……”
昇屏正欲交代什么,惊见笙姒不安地辗转低吟,众人急忙赶到她床前。
“不要,不要——快点扑灭它,快点……不要过来——”
倏地,笙姒尖声高嚷,猛然坐起,双眼暴睁并布满血丝,双手还惊魂甫定的胡乱挥舞。
千夏一时不备,右手被她牢牢抓住,被花般绽放的长长的鲜红指甲深深掐入肉里,千夏不由得痛呼。
笙姒的力道极大,昇屏、玉清终于分开两人时,千夏手上出现五道长长的血痕——笙姒一瞬不瞬的瞪着千夏,也不知是否已经清醒。
“笙姒?不要害怕,是我——”
“……林、林姑娘?”笙姒以袖掩嘴,轻咳数声,才问道,“您怎么会在这儿?”
千夏将遇上羽茜,担心众人之事大略讲了一番,当然,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隐瞒了很多细节。
“因为担心你们,我再也呆不下去,焦急的希望赶回江林,结果得知你们全来到帝都。对了,老爷与昱景他们呢?”
“林姑娘,你知道了?”
千夏执起笙姒的手,“玉清提了你的事,难为你了。”
怜惜千夏,玉清决意配合她,认下此事。
“林姑娘听到时,唬了一跳。”
昇屏、笙姒互视一眼,昇屏跪下道,“奴婢等并非有意欺瞒姑娘,实在有苦衷。早年有个算命先生到家里,告诉老爷夫人昱景不好养,必须当成女孩子养,除了已知情之人,再不得告诉其他人,等到昱景长到16岁后(昱景夏季出生,不久前甫满16岁)方可恢复男儿身。这才瞒了姑娘,请姑娘恕罪。”
昇屏将一早准备妥当的说辞道出。
千夏安抚她道,“我原也猜出必有个原委,现在既然知道,又岂会怪你们?老爷,昱景……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
昇屏迟疑,方欲寻些什么借口骗走千夏,笙姒却强撑着下地,不顾劝阻,跪在地上哭着一五一十地回禀千夏。
“……因为霭垣巷走水一事,皇上非常担心,更思子心切,派了一批侍卫护送爷进宫。宫里不需要我们服侍,所以留在大爷这儿等爷。至于老爷夫人,他们去访友,现不在府上。”
任谁不难听出笙姒话语中的乐观,似乎大悟帝‘情真意切’地接昱景进宫,这事便到此为止,有个美好结果了。
千夏并不这么认为。至于笙姒是否深信自己所言,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此时,天朝官僚人人自危,翘首观望,事态可见一斑。正因为顾虑着避嫌,南陵王府的护卫们才顺水推舟的离开。千夏不知礼仪,南陵王府岂会不知礼仪。
虽心知不妙,但人已经进宫,她们这些草民还能怎么办?
笙姒的状况很糟糕,又剧烈咳嗽起来,昇屏忙扶她躺回床上。
见状,千夏、玉清劝慰她几句,不便再打扰,很快离开。
玉清送千夏回房,欲言又止的望着千夏,终于道,“林姑娘,玉清有个不情之请。但……除了您,再没人能救琼清了。”她原不欲提的,但笙姒的状况越发糟,只怕琼清真的难保了。
千夏不解,听玉清细说后才明白,果然很棘手。
原来,霭垣巷走水之后,笙姒见红,胎虽不稳,还没有下来的。直到被丫鬟琼清不留神撞到,才没有保住。
笙姒既然认定生死跟着昱景,自然不承认郎中们胡诌的什么受了惊吓,气血虚弱,胎像难保,只认定琼清害了她。一心要惩治琼清,将她卖掉。
“琼清家里已经没有人,这一送走指不定落到什么人的手里。大爷说断管不得此事,笙姒到底意气不比寻常,她似乎铁了心,琼清被实施家法后,已被关了数日,眼看拖不下去了。”
千夏自嘲,差点不记得,自己还占着一个正妻的名分。真尴尬,身份尴尬,立场尴尬,心……更尴尬。
“既这样,先将琼清放出来吧,暂且看着她。笙姒方面,由我与她交涉,只说昱景必也伤心气恼,得等他回来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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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放不下,终究无法压制,终究变了……
一场梦,一场梦,又一场梦,点点滴滴的回忆一涌而上,千夏第一次恨自己记忆力尚佳,想象力 (炫)丰(书)富(网) ,感情竟像狂潮一样——没有理智,不受控制的全力扑向根本不存在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