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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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蒋九鼎正得意着,霎时脸色一变,众人的笑容霎时都僵在脸上,反应最强烈莫过于申凝霜了,一瞬间就要起身离座而去,被丈夫蒋清源拉着衣角,勉强地坐下来,有点忿意地盯着简凡,盯完了简凡,又有几分不悦地看着女儿,蒋迪佳像做了错事一般,有几分哀怨地看了简凡一眼,幽幽地叹着低着头,反倒是曾楠先开口,指着简凡就不客气了:“简凡你不要老做这煞风景的事好不好……好容易大家聚到一块了。就为了让你当头泼瓢冷水呀?”
“简凡,你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这样吧,大家先吃饭,合作的事咱们随后再谈。”蒋九鼎勉强保持着几分风度,刚要回身招呼张经理开席,不料简凡摆摆手拒着:“等一等,别着急,饭也别急、事也别急……不能合作不代表你们不会如愿,这么多年了,蒋总您还是沉不住气啊,不想听听不能合作的原因呀?”
“那……这……你今天什么意思?”蒋九鼎脸色有点尴尬,虽然笑着,不过这颜面可有点尽失了,讪讪地问了句,简凡无所谓地态度随意说了句:“没什么意思,不能合作是因为这份秘方不属于我,你其志并不在我而在于我手里的东西,可这份东西有它的主人,既然你想得到,就应该找正主商量,而不是找我。”
“什……什么意思?”蒋九鼎愣了愣,都愣了愣,曾楠一怔之后隐隐地想到了什么,要说话却被简凡制止了,就听简凡接着说道:“耐心听我说完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东西确实不是我的,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原本我以为这个罗家什么酱方就是个传说而已,有一天有个人把这份四百年的秘书像破烂一样扔我眼前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当我照方施法把几味困扰我父亲十几年的白切肉做出来的时候,我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这东西是什么?这哪是方子,这整个就是钱呐,就是金山银山堆在眼前了,虽然我那时候还穷得叮当,可有这玩意,那不是挣多少钱的问题,那是富几代的人问题了……哎唷喂,把我给兴奋得,差点得了神经病……”
这几句说得眉飞色舞了,曾楠霎时想起了那时候简凡见到味谱那德性,扑哧声笑了,一干人虽不知道简凡什么意思,可也被这话逗乐了,暂时地忘了此行的目的,被简凡这绘声绘色的叙述吸引住了,说到了既已得手,简凡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接道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位爱好古籍的警察无意中保存下来的,可能大家不知道是谁,他就是曾楠的父亲曾国伟,这份秘方是曾楠让我为他找回父亲的代价……这件事说起来让我汗颜,要不是想得到这份秘方,我连案子都不想去碰……”
苦笑了几声,面面相觑着的目光又聚焦到曾楠身上,当然没人知道这其中是一个不太光彩的交易,只有曾楠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抿抿嘴唇,无言地侧着头,靠到了蒋迪佳的肩膀上,像一个无助的小女人。此中的情形恐怕除了交易的俩人也只有蒋迪佳知道经过,那时候还埋怨着简凡不该藉此拿曾楠的东西,只不过时过境迁,不知道此时这糗事被简凡当众说出来是何用意。
“我接手的时候案子已经过了十四年,曾国伟也失踪了十四年,曾楠找父亲也找了十四年,等我们最终在石楼县赫连坨台找到他时,已经成了一具遗骸,他是被俩个嫌疑人灭口后弃尸到那里的……我本来想一切都结束了,可因为这个案子揭出来的走私、洗钱、杀人、诈骗黑幕重重,即便是我想退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于是就咬着牙、硬着头皮往下撑,直到一切真相大白,直到在城外小漳河我的一位战友倒在我的面前,这一切才画了一个永远不会圆满的句号……我得到梦寐以求的秘方,可我失去的更多,我失去了做人应该有的良心,变得很自私、变得很贪婪、变得那么唯利是图,原本我想多捞点以后可以潇洒点,可以和我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最终连最爱的人也失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和它,这份味谱。”
声音里稍稍带上几分颤抖,逝者难追,而爱的人就是身侧,同样已经形同陌路,那个结局是简凡踽踽独行揣着这份前人的味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旧事重提之时,不经意的又想起逝者的音容笑貌,又想起那数月的艰难反复,不管想起哪桩哪件,都是唏嘘不已的感觉。
听着,静静的听着,蒋迪佳悄悄地抹过眼角,消灭了不知觉中沁出来的一滴清泪,也同样在那个时候,看到的只是简凡行径乖张,听到的都是诽谤之言,即便是最后告别的时候,更确定那个满脸伤迹,从不安分的男人不会是自己可以依靠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可不知在自己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在坚守着。
无言的摸了摸脸颊上的伤疤,微微隆起,简凡伸手把味谱拿到了手里,摩挲着,败也为此,成也为此,只不过一切俱是人心,与这份前人心血凝成的味谱又有何干,无言的摩挲着,眼睛里迷惘慢慢透出一股清澈,轻轻地放回了原处,轻轻地说着:“……这份味谱的前主人曾国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十四年的悬案侦破之后,前来送殡的警察有两千多人,很多是十四年没有忘记他的战友,在认识他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高尚,可认识他之后我知道了,正因为知道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卑鄙和无耻,我是趁人之危索走这秘方并据为己有的,这东西虽然成就了我,可也让我心里难安……我不配拥有它,所以今天要借这个机会,把这份秘方还给曾国伟前辈的后人……曾楠。”
轻轻地,把盒子往曾楠的面前推了推,正泪眼婆娑的曾楠抹着泪,摇着头,不肯接受,简凡却是浮着几释然的笑容劝着:“拿着吧,你爸爸的东西,已经成全了我,我怎么还敢据为己有?”
轻轻说说着,曾楠睹物思人,接到手里摩挲着,又是泪流涟涟,直捂在心里的位置靠着蒋迪佳泣不成声。简凡轻轻地离座起身,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使命一般,释然地把目光投向心有戚戚的蒋九鼎,笑着道了句:“蒋总,她就是秘方的原主,如果合作你只能找她……而且我要敬告您一句,秘方是死的,现在的环境和几十年前差异颇大,食材、药材、用料、水质都差得很远,对于秘方,识者为宝,不识为草,而且不是谁也可以用得了的。”
这一番话让蒋九鼎心生凛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圆场了。不过不等他出来圆场,简凡起身看样就要离场了,正要起身挽留,不料简凡又停下来了,看着申凝霜,看着这位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老人,人老了,保养得再好也架不住岁月的侵袭,和几年前相比,头上的华发更多了。或许是今天有所不悦的缘故,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简凡看过来的时候这个老太太下意识地向后挪挪身子,拉着丈夫的手,估计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面前这位的利嘴尖牙,要是猝然发难,还真挡不住这人。不料简凡只是淡淡一笑,鞠了个小躬,很诚恳地说着:“……对不起申伯母,几年前不该那样对你,即便是就为了蒋姐也不该对您那样……其实您大可不必万里迢迢飞回来和我坐到一张桌子上,何必呢?不管我怎么样做,你都不会看得起我……”
一句如针如刺,虽然温文尔雅,可申凝霜觉得这句话比最难听的诅咒还让她听着刺耳,半晌才省得这句话的深意,等起身想说一句什么,简凡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悄然起身,走到了门口,轻轻地掩上了门,留下一干诧异着和讶然着的人,都带着几分怪异的表情看着申老太太。
哎声重重一叹,不知道心作何想,申凝霜枯坐下来,有几分无助地看着儿子,这个结果,可大大的出乎她和儿子的预料了。可此时儿子的眼光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尴尬,不时地眼光聚集在曾楠身上,或许说,她手里那份秘方上……
发作了,唐大头发作了,欠着身子,拖着瘸腿,骂骂咧咧,干逑甚呢吃个饭也这么不痛快,不吃了。说话着趿趿踏踏起身一瘸一拐,出了包厢,这一下子曾楠也省悟过来了,“啪”声秘方本子往桌子上一扔,扔在了蒋九鼎的面前:“给你……”
“哎……这个……曾楠,这个……”蒋九鼎紧张地起身,有点烫手似地,不敢拿近在眼前的味谱。
“哎……其实你在乎的就是这个,没有在乎过他,也没有在乎过蒋姐的感受……”曾楠气结地说着,蹬蹬蹬几步拂袖而去,到了门口又回头指着蒋九鼎说着:“复印一本,原本还给我……那是我爸爸的东西,除了简凡我谁也不给,要不是看在蒋姐面子上,我连复印本也不给你。”
嘭声拍门而去,冷场了,又一位起身了,像是几分羞色不愿示人一般,是蒋迪佳,一句话也不说,起身默默地离开了,门再开、再关,场更冷了……
…………
…………
“简凡……简凡,等等……”
后面气喘吁吁的曾楠快步奔上来,站在车前开车门的简凡一回头,浅浅地笑着,很释然的笑着,看着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曾楠,气喘着往面前一站,看着简凡,霎时倒没说的了。
“你……真的要放弃了?”曾楠突来一问,很关心的样子。
“都物归原主了,还不算放弃呀。”简凡笑了笑。
“不是说味谱……我是说蒋姐。”曾楠道。
“我负心薄幸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我不能再辜负别人了。你知道我快结婚了,这不是教唆我犯错误么?”简凡笑了。
“我想蒋姐心里还是有你的……否则也不会独身这么多年了,原本想做件好事,可没想到给你难堪了啊。”曾楠歉意地说着。
“不,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从此后我可以心安了……谢谢你啊。”简凡笑着上车了,发动着车,看着曾楠如此解人心意也是颇为高兴,车刚起步又一停,要走的简凡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谑笑着小声说着:“哎,曾楠,我结婚的时候,你说请你呀不用请?”
“什么意思?”曾楠叱了句,不高兴了。
“不请你吧,你要生气;请你吧,我又有点心虚……那那那结婚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啊,我们可以保持纯洁的朋友关系啊……”简凡半开玩笑半正色说着。
曾楠霎时想到了什么,脸上几分羞色,作势了啐了一口,简凡长笑着,一放离合,车悠悠而走,同样是几分释然,不过带着点遗憾,曾楠目视着车离开很久了还站在原地,等回头时,啊声吓了一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大头这个死瘸子早在自己身侧,也是同时一副极目远眺的发懵表情。曾楠一惊声,唐大头不屑地撇着嘴说着:“咋咋唬唬,看啥呢?”
“看你个大头鬼。”曾楠剜了一眼,往酒店里返。没见着简凡知道肯定走了,唐大头心里有事似的没放下,一瘸一拐追着曾楠,几分好奇地问上了:“哎,楠楠……那秘方到底值多少钱?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档子事?”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知道吃。”曾楠损了句。唐大头倒不生气,不悦地说着:“那你说的,不知道吃那不成死人了……问问还不行呀?我说你傻呀,怎么不说个价,就白给他们了?”
“哼……便宜不了他,简凡不好意思要,我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曾楠一副商人嘴脸,很坚定地说了句,唐大头听得云里雾里,边走边喋喋问着:“这到底咋回事吗?简凡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这你就不懂喽……简凡还是喜欢蒋姐,他不想让蒋姐承他这份人情,所以才借我的手把秘方送给蒋家……那位最漂亮的妞,看到了吗?简凡最在乎的人,别动歪心思啊,想也不能想……”曾楠释然地说着,还不忘跟唐大头开着玩笑。
不过唐大头不安了,心思倒不在美女身上,紧张地说着:“这也不对呀,食尚就靠那几个方子起家,人家也会了,咱们还混个屁呀?这不自己拆自己台嘛?”
“你算是蠢到家了啊,手里的这份别人拿得走,可他脑子里的那份,谁也拿不走了,没听他说嘛,识者为宝,不识为草。从小的底子加上琢磨实践这几年,谁还能比他强呀?就九鼎有了秘方又如何?……他是傲在骨子里,不是拒绝和哪家合作,而是哪家也不看在他眼里,没想到啊,这吃才还真成了吃中大材了,呵呵……”曾楠笑着,和唐大头俩人并肩走着,如此地不和谐,更不和谐地是唐大头听到此言,喜于形色了,哈哈几声大笑,拍着胸脯自擂着:“那当然,你这话说得好……别人他都不看在眼里,除了我唐大头,哈哈……”
唐大头这嗓子本身就粗,再桀桀一怪笑,端得如白日见鬼,引得过往回头率颇高,曾楠不悦地回头剜了眼损着:“笑什么笑?他是看你个死瘸子可怜,瞧把你得意那劲……”
“谁可怜了?谁可怜了?”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