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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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一起。
一路无话,悻悻把何芳璐送回了开发区的住处,这里是白领有名的单身公寓,何芳璐下车殷勤地邀着简凡上家坐坐,简凡却是翻着白眼,理也不理,驾着车飞驰而走,油门大踩,这破213的的排气管呜一声冒出了一股黑烟。
何芳璐躲开了,笑着边上楼边心里暗想着:完了,这小子又开始失恋了,看谁都不对眼了。
第21章 有勇莫耍狠
四方通信施工公司是通过省通信管理局认证的施工单位,座落在杏花岭区杏岭路边的这个单位虽然不甚起眼,不过在通信行业里可是如雷贯耳,从大原到各地市的中继光缆有一半出自该公司之手;大原市政施工的管道,有六分之一属于该公司承建,通信行业里移动、联通、网通加上后来的铁通这几年整个就是群雄混战,谁都在抢着架设线路、抢着用户群体,让这种靠外包线路工程的公司赚了个盆满钵盈。不过五年的时间,原本靠着代销电缆电器交接箱等通信原件,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在杏花岭区修起了整整一幢六层通信大楼,像造反派一般迅速窜红了。
垄断产生了暴利,跟着暴利行业发家的这类通信施工单位,也富得流油了。根本不用了解财务状况,看看大院里的装饰就知道,占地三十亩的的四方大院,有一半垒着两人多高的电缆、光缆辊;七八辆应急通讯抢修车全副武装整装待发,这种可以应急发电、抢修光电缆的高档车一辆的造价就有七十万了。除了工程施工,四方还承揽着几家通信企业机房的应急发电、光缆抢修等外包项目,大院里公司人员和施工队足有三百人之众。前几日发生了地痞上门讨债的事,四方又从保安公司借调了三十名保安,只怕这干浑人再来上门,不过幸好当地派出所和治安队对四方也是大力支持,抓了几个人后,连着安生了几天。
不过,这事像年总考虑的那样,还没完……
上一次被抓的几个痞子刚被放走第二天,大上午又来事了,一辆丰田,后面跟着四辆商务车,不理会门卫的阻拦,直刷刷地冲进四方大院,大咧咧直停在办公楼前,车上刷刷刷下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彪形的、不彪形的、凶相的、不太凶得,彪乎乎的一群围着一个彪乎乎的大脑袋,看样是带头的,直往办公楼里闯。
找事的来了。一群保安叫喊着施工队的人,哗拉拉里里外外围了上来,一眨眼上百号人又把这干人围到了正中,不过今天诧异了,这群人没有动,大夏天袒着西装一趟,四周一亮,各人伸展着手,那意思很明调白,俺们没操家伙,就俩肩膀扛了一张嘴来了。
为首的,可不正是唐大头是谁,被简凡训了一遭。还就不服气了,只当得自己在大原也活了三十年,什么鸟没见过,还就不信邪了,今儿亲自上阵来了,就见得唐大头威风凛凛,扯着破锣嗓子大喊着:“知道老子是谁吗?大原里打听打听,姓唐名授渔,绰号大头,老子扛着西瓜刀横行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呢……怎么着,来打呀,动手呀……兄弟们,伸着脑袋让他们砍,今儿谁能死到这儿,我唐大头他妈的给你披麻戴孝……谁动了你们,我砍了他全家……”
说得这话纯属刀尖打滚、刃头抢肉的主,面相本就不善,口气敢情要慷慨赴死来了,这么着一来,倒把一干围着保安和仗着人多势众的施工队人镇住了。
一看人镇住了,唐大头不依不挠了,转着圈看着保安和施工队的人,伸着脖子,咧着嘴,一副无赖的形象,叫嚣着:“动手啊,你们都站着别动啊,我就看看四方的人能把我怎么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账你还赖成大爷了是不是?……你们是申安保安公司的吧?小兄弟,你们老大申安国在街头混的时候,见了我唐大头都叫声兄弟,我说你们可以啊,连我手下兄弟都打,你们怎么?怕我找不到你们家门上……信不信他妈我今晚抄了你们老窝,奸了你姐、操了你妹、干了你老娘……妈的,打人的账,老子跟你们慢慢算……”
这人越说越烂,几个保安一听心里打鼓了,真为那千把块钱工资得罪这么一号烂人还真划不来,何况这唐大头也确非浪得虚名,大原里倒还真有这么一号人。不过唐大头的话确实过于嚣张了,一干保安虽被压着,可到底还被激得血气方刚。
唐大头环视着众人,除了自己带来的三十几人,外围倒有两三层,都眼光不善地看着自己,知道这阵势不过示弱但也不能激化,一眨巴小眼,硬话说完了,不软不硬地又上来了:“当保安的、架线的,啊……我唐大头恩怨分明,没动过的,我不难为你们,都他妈挣辛苦钱的,谁跟谁过不去呀?不过今天我们是上门要债来了,你们那个想动手试试斤两,请便……兄弟们,扯开怀,让他们动手……”
唐大头一挥手,要耀武扬威了。一句出口,随从齐刷刷把西装一后摆,一扯衬衫,三十个光膀子露出来,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几步,只见得这干混球,有一半膀子齐胸纹着龙虎豹,偶而有几个横的,刀疤伤疤不知道什么疤,一前胸能数七八处,一干老爷们这么着趟出来,狰狞无比,气势端得是不同凡响。
一张一弛,倒把四方上百人惊得静静围着,谁也不敢动手了。这三十几个可都是唐大头一块混的精英人物,聚齐活了,这威风自然是厉害得紧。
警情……警情……三辆警车叫嚣着,鸣着警笛直冲进大院,车下呼拉拉跳下了十几个警装的治安队员,这里离报警点不远,大概从唐大头进门,这报警就出去了。不过今天有备而来,唐大头看样并不畏惧,老大不尿老二的斜站着。
“让开、让开……谁捣乱……”
带队的警察分着人群,一干人直进了中央,那领头的一看唐大头,脸上有些不自然了,笑着问道:“哟,唐经理,又要挠乱治安呀?这刚放走两天,亲自上门来啦?”
“闫队长,我们这是正常的生意来往,催讨公司债务……你看见我们扰乱治安了?啊……你们扰乱治安了?是你……还是你……”唐大头装腔作势地说着,围着人群问自己手下人,大伙都摇摇头,再看这场上的架势,就扰乱也未必可行。
“唐大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带回去,过过堂。”姓闫的队长三十多岁,看样也不是个善茬,虎着脸问着,对于这号地头蛇,从来就没好脸。
唐大头一看,对上了:“好啊,闫队长,没事,您要抓我,我立马跟您走,除非你有本事毙了我,要不我明儿还来……你们告诉年荣贵,钱一天不还,我就呆这儿一天,少还一个子,我还就不走了。这辈子,我他妈跟他耗上了……兄弟们你们今天给我作个见证,大家看看,我犯什么法、触什么忌了,一会有警察抓我,没事,他们抓他们的,没你们的事,将来我要死到里头,这债,你们继续朝下要,年荣贵只要不死,他就赖不掉,他就死了,朝他老婆、朝他儿子,继续要……”
说得是唾沫星子飞溅、神情是大义凛然不已,这要账的本事可比手下动手干架强了几倍不止,倒把在场的治安队里的难住了,这话里明显是不死不休,而现在还没借口把人带走,就依个扰乱治安带走人,罚俩钱放出来,估计还得来。那位闫队长看着形势大出所料,明显有点棘手,拨着电话不知道请示着谁。一会儿楼里出来的一位四五十岁自称副总的带着一位办公室主任分开人群直和闫队长站到了一起。
“唐大头,给个面子。今天我值班,别让我交不了差呀。”闫队长小声说着,这号出了名的烂人,倒也不愿意结下仇,话里倒比对一般的小混混客气了许多。
“行啊,闫队长,没问题啊。”唐大头骨碌碌转着小眼,应承得利索,不过一反问:“那明天呢?我还来?”
“这是他们刘副总经理,直接跟他们交涉,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有话坐下来谈嘛。”闫队长指着下来的人。
“好啊……早给我们谈,咱们不没事了吗?”唐大头接受条件了,一挥手喊着:“散了,车上等着。”
领导的话端得是不同凡响,唐大头一呼一喊,一干混混如鸟兽散,哗拉拉直钻到了车上,发动着车停到了楼侧,像没什么事发生一般。这边闫队长和刘副总商议着什么,一会直领着唐大头上办公楼。
要债,起码要逼着见着正主,这第一步,快办到了。
唐大头虽是艺不高,可胆子不小,被请到办公室,有人伺候着点烟,有人伺候着倒水,回头这刘副总抱着足有一块砖厚的资料进来了,往桌上一放,谈判就开始了。一个副总和一个主任轮流说着,这原委越听唐大头越有点心凉,原来这湘南电缆厂也就是效益不佳的厂子,三年前通过市网通老总的关系硬往四方推销了一批电缆、挂钩、线夹之类的小物件,仅结了预付款就发现电缆电气性能检测不合格,正自交涉的时候,又逢市网通老总因为贪污案倒台了,双方的债务纠纷就此而起。湘南的电缆厂要货款,而四方却因质次价高拒付,偏偏两方又因为都不愿和倒台的领导挂上勾,都捂着私下里交涉,反正就是交涉不成,一直拖了三年……
“唐经理,我们知道您的名声。”那位刘副总客气之至,婉言道:“可现在我们已经正式上诉湘南电缆厂,准备追讨预付的款项以及赔偿,您现在让我们付货款给你,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唐大头心里咯噔一下子,凉了。丫的,上当了,八成被外地的生意人当冤大头耍了一把,这要是上法院,三审五审六调查,结案还没准到驴年马月了,就湘南电缆厂那破厂没准连应诉都不会来人,即便是判下来,也落不下好。
“听到了,唐大头。”闫队长不无几分自鸣得意,谑笑着看着唐大头吃瘪的样子,玩味地说道:“案子已经上法院了,在未判决之前,你要到这儿阻挠人家的正常工作和经营秩序,那我可只能公事公办喽。现在这年头可不是拼刀拼枪的年代了,我相信你不至于和你手下那么浑吧。”
“唐经理,这都是电气性能检测的资料,您过目一下,我们四方是个大单位,一年几千万的营收,不至于赖湘南这三二百万的货款吧?实在是这货残次的厉害嘛……”刘副总推着资料往唐大头面前放放,这其中的关窍怕是唐大头一时无法领会,四方之所以收下这批货,怕是碍于领导的面子在里面,即便是残次品也没办法。不过错就错在领导不该倒台,一倒台,人情就倒了,那事嘛,就只能公事公办喽。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唐大头难住了,不懂装懂地乱翻了翻这些资料,却是推过一边,黑沉着脸,眼看着今天讨不着便宜,再看刘副总和闫队长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悻悻地一推资料,撂了句:“算我倒霉……上法院就上法院,谁怕谁呀?”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闫队长和刘副总直看着唐大头一干人呼啸着出了四方大院,俩个相视笑着,刘副总殷勤地邀约着闫队长中午留下来一道叙叙……
◇◇◇◇
上法院是肯定不会的,唐大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仗把唐大头搞得灰头灰脸,头越来越大,回头再找介绍这笔生意的一个朋友,却发现早已恰去楼空,敢情这货色和外地这湘南电缆厂的已经是约好唱双簧的。这才省得一辈子打鸟,这次还真是被鸟啄了眼,有苦都不好意思说了。
还不死心的唐大头又憋了几次坏水,准备夜袭四方捣乱,等手下孙二勇带人到场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停着辆警车,看样四方已经是固若金汤了;又想了个绝招,让车骡子,梳长头发那个,带着一干烂人准备到年荣贵住的高档小区里来个流氓动作,泼墨刷漆恶心恶心,不料没想到的是,这干混混连小区门都没进去,刚闯进去,警报响了,又把一干人吓回来了,后来不成就窝到小区口上等年荣贵的家里人出来耍流氓,结果更背,这有钱的主跟普通人不一样,年家大闺女牵了一条半人多高的藏獒,看那架势,混混们压根就没敢上前骚扰去。至于年荣贵本人,就更难见着了,唐大头要债要了这么长时候了,到现在才发现,还没见着真正的法人代表呢。
把个唐大头难得哟,头是越来越大,这不,连着三天,大晚上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喝到了半晌灵光一现,趁到了盛唐吧台,要了瓶轩尼诗,屁颠屁颠往十三层跑。
本来想找那个人解决,不过那天看那话说得绝决,好似还真没有回旋余地,自己折腾了半天没有结果,看来只能迂回作业了,到了经理室门口正正衣领,轻轻地敲敲门,里面响起了一声女声,进来。
不是别人,是曾楠。唐大头一进门,只见得曾楠依然个老样子,两脚无聊地搭在办公桌上,偶然地盯盯监视屏幕,一看是唐大头进来了,理也不待理,只是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