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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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九鼎终于找了一个难得住简凡的理由。简凡眼骨碌转着,猛地笑了,笑着指着蒋九鼎道:“这也不是问题呀?有你这么个有钱的哥,还怕没地方要呀?”
蒋九鼎一愣,倒被逗笑了,不过这笑里多少有几苦涩的味道,嗫嚅地说着:“话我说到了啊,佳佳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她不一定能看上你。你们不合适。”
“那就是我的事了。”简凡伸着手做了个揖,意思是,和你无关。
“OK,我也这样对你做一个善意的提醒,如果你拒绝,我也没办法。”蒋九鼎道。
简凡本来准备拂袖而去,不过一看蒋九鼎这态度,又扭过头来,道了句:“蒋总,看您的意思,如果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您一定会从中阻挠了?”
“错了。”蒋九鼎笑着,摇摇头,很高深莫测地道:“如果你们彼此都是出于真心,我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阻挠……小伙子,我妹妹可不是一般人追得上的哦,你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有什么不可以呀?”简凡一听乐了,这话撩拨得倒比怀里揣的那份房产证还让心里觉得喜气洋洋,蹦着出门的时候,猛地想起蒋九鼎来,又伸着脑袋回来捉狭地说道:“谢谢你,蒋总,认识你这么长时候,就今天觉得你最帅。”
……
一路兴喜地奔着下楼来,上车的时候仍觉得心里有莫名的喜悦冲在心头,对蒋九鼎抱以理解和支持甚至鼓励的态度颇为感激,乐滋滋地坐在车上,开着音乐想着是不是该找个什么借口、或者理由,约约蒋姐。
以前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在作祟,站在娉娉婷婷的蒋迪佳面前,总觉得不敢面对,或许是在城里时日已久,现在倒不觉得这里有多艰难;或许是这次事件进一步膨胀了自信,现在简凡倒觉得这些大家名门也并未见得多么神秘;抑或是根本就按捺不住年青和骚动的心。
正自想入非非,摸着电话寻思着怎么说的时候,手机倒自己响了,吓了简凡一跳,一看号码,居然是乡下费胖子,被打搅了好梦,简凡电话放到耳边便即生气地训道:“喂喂……胖子,还不到俩个月,就要上债了啦,告诉你啊,没钱。啊?什么,你来大原来……什么,你在一大队?我靠,你不会是逛夜总会被一队抓了吧?……好好,马上就到,你等着我啊……”
又是一个意外之喜,天上没掉林妹妹,居然掉下个费胖子来,过年见了一面,五一费胖子旅游去了,俩人除了电话上扯淡,算算还真是快半年没见面了。一听得这喜讯、一听得费胖子居然摸到一队了等着,这乐得赶紧地驾车往回赶。
车停到院口,下车往院子快步奔着的时候,远远就听着费胖子粗嗓子大舌头,正在技侦办里说着什么,又走近了几步,一看,乐了。
几个月未见,这费胖子又胖了一圈,脸上的肉压迫得眼睛几近快赶上老三的眯眼,他坐下的时候,根本看不着椅子在什么地方,就见着这货咧着大嘴唇,左右旁坐着梁舞云、杨红杏、裘刚仨个人,都瞪着眼睛听这货忽悠:“……就这时节呀,绵延三百里的芙蓉山上,大大小小的野物有几十种,山猪就不说了,这么大、这么粗,牙这么长,二百斤都不稀罕;野兔更多,傻了吧唧最好逮;还有獾,在我们那么集市上就能买到……你们见过八两金王八不?哦哟,一百二十块钱一两,就这东西,有价无市。还有野生的香菇、山木耳、冬虫夏草……我们那老家,遍地都是好吃的啊,赶明儿各位警花去了,我请客……哎,这两位警花姐姐,还不知道二位芳名呢?要不留个电话?”
简凡在窗口上笑,杨红杏、梁舞云和裘刚在办公室里被逗得笑,简凡知道这货一碰上能搭讪的美女,肯定是豁出小命来卖弄,不过说半天,显摆了半天,还是在吃上。费仕青说话不怕没有中心,这货活着只有一个中心,就是吃。
梁舞云估计是要逗这个胖子,装做不高兴地说着:“嗨,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就套我们呀?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啊?”
“咂……这话说的。”费胖子愣着,极度地表示被误解了,支着脖子解释道:“您看我这身材,这是社会小康的标志啊;您听我说话,简直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优秀典范呐;再看我这这长相,多忠厚老实,我要是坏人,这天下那还会有好人?……对了,我还没介绍呢,小的姓费、名仁青,就是费点劲,就能仕途青云直上的意思,现任枫林镇镇党委秘书兼通讯员,七一我可就入党了啊,组织都相信我是纯洁的,难道你们警察还怀疑?”
杨红杏和梁舞云加上裘刚仨人,如听天书一般,被费仕青逗得前俯后仰,费仕青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对,跟着傻乐呵。杨红杏却是看着简凡站在窗边笑,一想这俩人是兄弟,却是笑得更厉害了,笑着的时候仨人都看窗外,费仕青一看简凡回来了,乐了,乐得屁颠屁颠起身来,简凡哑然失笑着:“费胖子,你不到值班室等着,怎么钻技侦上了?”
“嘿嘿……”费仕青未言先笑,恬道脸道:“我看着这儿有俩警花,我就摸进来了。哈哈……”
简凡笑着,不怀好意地瞪瞪,上上下下看看,正要说话,费仕青马上制止道:“不许损人啊,不许说胖、不许说肥,我就比你帅那么一点点,你用不着在俩位美女面前打击我吧?”
“你肿了。”简凡看着费胖子又胖了一圈,挑了这么个字眼,压抑着笑意道:“身上肿了,嘴也肿了。”
杨红杏仨人,一个仰着,两个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上了,简凡拉着傻乐的费仕青赶紧地走……
第44章 损友帮倒忙
费胖子的性子一百年都变不了,人来疯加三句熟,什么不好就人缘好,上学的时候就能和女生一起磕瓜子吃零食家长里短扯一天不歇嘴。现在当了政府秘书兼跑腿,在这方面更突飞猛进了。一队院子里转了一圈,哥长哥短、姐长姐短,见了谢法医,阿姨叫得比妈还亲,到了午饭时分,俨然已经是大队家属身份的待遇了,这个能吃能玩又是满口跑火车的肥嘟嘟的家伙,比个大熊猫还憨态可掬,立刻赢得了一队众人的喜欢,风头直压简凡。
中午饱餐了一顿锅哥亲手做的,又钻简凡的宿舍里蒙头大睡了两小时,待到简凡从射击训练场回来,这货色在宿舍里拉上了成钢、郭元、王明几个斗地主斗得起劲,看着简凡进来,乐呵呵地笑着喊,锅哥、锅哥,快来看看,看我大吃四方,今儿咱俩饭钱可有着落了。
简凡一惊,赶紧进门,一见倒有点哭笑不得了,费胖子盘腿在床上,双手捻着牌,嘴里叨着烟,蜷着的腿里早堆了一堆五块十块的零钱,平时队里这帮外勤玩牌就加个小码,各有输赢,费胖子打牌向来不弱,看来在乡镇政府那赌窟淫窝混了一年,水平更涨了,把几个干警赢得一脸土色。
知道队里这干光棍差不多都是工资一月接一月不够花,输毛了吹胡子瞪眼什么事都可能,简凡照顾着队友的情绪,故意说道:“嗨,费胖子,我们这规矩是谁赢了谁请客啊,你赢也白赢。”
“双王、三带一……”费胖子虎气冲冲地甩了双王,拍拍手,看着成钢一脸苦菜色,又翻番了,却是笑着把钱全部兜着塞成钢怀里道了句:“成钢,给你,客你去请,就当警民团结的见面礼了啊,数你年纪小,替我好好请请几位哥哥,我跟锅哥去见几位同学,明儿咱们再喝,咋样?”
人倒是傻了点,可行事不傻,简凡暗赞了个,就这么一手,关系又拉近了几分,以后见面都能称哥们了。干警们本不好意思,不过成钢和费仕青早就熟识,不客气地全塞兜里了,一挥手,走,吃去,不吃白不吃,带着郭元几人,乐颠颠地跑了。
“废胖,见谁呀?要是雨停了,我和老三还出摊呢?帮我们干活去。”简凡道了句。
费仕青趿着鞋,早有准备地说道:“我跟老三说了,不出摊了。我想好啊,今儿光咱们俩,明儿,请你队里的哥们,这群哥们挺不错啊,没准以后那里用得着啦……后天,和老三、老大聚聚,老大有女朋友了啊,拉出来,先让兄弟们过过眼瘾,大后天嘛,我再打道回府啊……”
简凡听得直笑,这费胖子走到哪里,向来是玩一路、吃一肚、玩累了吃饱了,那就睡得糊里又糊涂了。笑着问这货:“嗨,你还嫌我给你做不过瘾,准备轮流宰宰?”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费胖子不容分说,拉着简凡关上门,拍着胸脯直说:“我是代表镇政府、代表党、代表组织来的,怎么可以让你们掏钱……明儿你缺什么自个买点,给我开回饮食发票来,回我报去。”
看着费胖子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当了一年乡秘书,大概是老爸后台撑腰,这腰挺得甭直,简凡笑着打趣:“哎,你说的啊,我可开一万发票,顶还账了啊。”
“我靠,我现在镇政府,你以为我县长呀?千儿八百的活没问题,多了你不难为我不是。”费胖子猛地大话闪了舌头,要倒过来了,一回头一看简凡,大概想起了什么,话又转回来了:“哎,锅哥,这也不是不能商量啊,你给我介绍个女朋友,要能成,一万算介绍费不要了;你要介绍个警花成事了,我再倒贴你一万成不?”
“什么?”简凡呃地噎了一下,再看费仕青,伸着舌头一脸淫笑,没准瞅上一队的杨红杏还是梁舞云了说不定。简凡自知脸皮不敌这货,悻悻说道:“我……我还是还钱吧,就你这德性,我介绍谁,谁不得啐我一脸。你这人肥了,胆也不能跟着肥吧?警花都想上了?”
“啊呸……当男人,谁禁得住制服诱惑,谁没有警花情结呀?凭什么我就不能呀?切,一般人我还不上她呢!……走,北街,回民饭店,烤羊肉。”
费胖子扬着头,不以为然,大咧咧上了警车,坐在副驾上,手向前伸挥着,俨然一副领导的派头。
◇◇◇◇
北街又叫回民街,穹顶尖头的穆斯林风格建筑沿着街两旁都是,这里是大原比较正宗的回民饭店,据说是阿訇宰的牛羊、用的是正宗北疆孜然、烤香料精制而成。所用铁钎是特制的,带着木柄;木炭是手工烧制的,成本昂贵;这种烤肉的作法简凡曾细心瞧过,烤肉之前用过精粉、鸡蛋加调料腌制,烤的时候是羊脂油过火、麻油敷面,肉色酱红,既香且嫩,营养丰富,和街头摊贩那手法有着天壤之别。
这种烤法不难,但要是天天如此就难了;而回民烤羊肉店里,已经保持了二十年长盛不衰了,这才是真正值得人佩服的地方。每次来这里,简凡对炉前火后的师傅都油然而生一种尊重,就像见了父亲操刀就菜、提勺做汤一般,或许有不少东西,就是从父辈庄重肃穆的神色里学到的。
费胖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盘上来,简凡浅尝了一支,他早已经三五支下肚了,简凡笑着劝道:“胖子,你这暴饮暴食的习惯怎么还不改,像你这样,五十都活不过。”
费胖子大灌一口啤酒,大嚼着含糊不清却语带不屑地回应着:“切,这不让吃,那不让喝,活五百有什么意思。”
“谁不让你吃了,是说别吃这么多,别吃这么快而已。”
“那吃不痛快,还不等于不吃呀?真是的……吃吃,你赶紧吃,别说我跟你抢啊。”
“I怕了YOU了,真怀疑,你一天吃这么多,怎么消化的?”
“呵呵……反正不是你替我消化的。”
费仕青边吃边说,两不相误,简凡偶而被逗得直乐呵,隐隐地觉得好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乐呵过了,不由自主地被费仕青的吃相的乐相感染了,跟着俩人抢着吃上了,三十多串下肚,又叫了杯杂啤,配了两盘黄瓜凉拼清清嘴,说起了各自的乐事,自是逍遥自在的紧。
吃得太快了,费仕青呃呃地打饱嗝,打着间断地说道:“锅哥,我……问你件事啊。”
“切,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不拉好屎,又想窥探别人隐私是不?”简凡不屑道。
“猜对了……你和香香,到底咋回事。”费胖嘿嘿乐着道。
“分了呗,还能怎么样?”
“什么时候分的?”
“嗯,4月26号,再过十二天,整俩月。”
“真舍得呀?”
“舍不得又能怎样?人家都有人了,我凑什么热闹。”
“咂咂……你想不想见她。”
“见又有什么意思?想又能怎么样?”
“呵呵……你要想见,我马上给你把她变出来。”
“什么?”
简凡吓了一跳,瞪着费仕青鬼鬼祟祟的胖脸,马上意识到有问题了,追着问:“哟,废品,你什么时候也会和这稀泥了,敢情还专程跑了几百里来了?警告你啊,我们的事,你别管,再扯淡我抽你信不信……”
突然的变脸,两眼直射寒光,相处的十几年一直是打打闹闹的费仕青没来由地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