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鬼魂-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了又会怎么样呢?”她不死心地问他。
“多了嘛,就又变苦了。”他笑道。
“可是放糖的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哦。”她也调皮地笑,提醒他。
“那是,所以就算是满身风霜,也要装做只有那么一点点啊。”
“那不成了狡猾的家伙?”她笑眯着眼睛看他。
二、
其实狡猾有什么不好,狡猾的人才能设局呢。
他知道她还会再来,因为她需要他的咖啡,需要他的温暖。夜羽家的咖啡和笑颜,对所有的狐狸,都是致命的诱惑。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午后,她又推门而入。
“你来了。”他迎上去:“今天准备喝什么?”
“一杯未有风霜。”她脱去外衣,递给他,微笑着回答。
“说起来真是疲倦啊。”她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他一边磨着咖啡,一边探询。
“可多了。”她坐直身子,双手撑着下巴,望着他说:“要应酬,要计算,要坚强,还要忍受许多离别……”
“那是。”他笑了:“不过要是做‘人’太简单了,也没什么意思啊。”
“我想简单地活着。”她没听出他射影的话,继续抱怨着。
“那是假话。”
“我真的是想简单地活着。”她辩解。
“喝着未有风霜的‘人’,对生活可都是充满了欲望。”咖啡磨好了,他倒进壶中去煮,转身说道:“透明微涩的少年心,最容易让它们疲倦的,不是波澜,而是简单呢。”
“你是说,是简单的生活让我疲倦吗?”她疑惑地反问。
“难道不是吗?”他坐到她对面,打量着她因思索而微皱的眉头,笑着说:“想想看,那些应酬、计算、伪装、离别,其实是多么的简单啊,简单得让你提不起兴趣来,对么?就象孩子的游戏。”
“波澜的生活可不是这样。”他强调。
“那应该是什么样?”
“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我一直在寻找呢。应该关乎生死、爱恨、或者天下的兴亡吧。”他摊开手,回答。
“也不过是一场大一点的游戏而已。”她撇撇嘴。
“呵呵。”他一笑,不和她争辩,他心情十分温柔。
此时咖啡煮好了,在壶中汩汩地沸腾,香气满溢了出来。他站起身,沏了两杯,端一杯给她:“喝吧。”
从他站着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午后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泛出来的暗红光泽,如同照在柔顺的皮毛上。这光泽,让她的黑发和容颜,显得十分光滑细腻,象一个迷茫的孩子。
她低下头,浅浅地抿着咖啡,不再说话了。他也安静地坐下来,坐着看她喝,心情柔软。
这是猎手注视猎物的心情啊!他自嘲地想。
良久,他忽然低声问道:“左岸冰,做人快乐么?”
“快乐又不快乐。”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话刚出口,她猛地一下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质问。
迎着她疑惑惊惧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指着她随手放到桌上的一个记事本,说道:“笨家伙,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啊。”
她脸上的神情松弛了下来,掩饰地笑笑:“我的名字很奇怪吧?”
“不奇怪,左岸在过去,也是一个大族。”他告诉她。
“哦?”她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不过这个大族,据说身上流着狐狸的血统。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传闻是不耐人世的骚扰,整族迁进了深山里。”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着望着她。
“你不会就是这一族的小女儿吧?”
“其实我就是一只小狐狸。”她也笑了,但笑得张皇,她回身望了望身后,似乎在寻找逃遁的道路。
“你会害怕吗?”她转过头来问他。
“不害怕,因为狐狸是柔软的动物。”他舒适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回答她。从小他就不害怕狐狸,只有狐狸害怕他。
“可是狐狸会吃人。”她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但她们更容易被人诱惑,而爱上人呢。”他伸出手,轻轻抚摩了一下她紧皱的眉头。
“女人舒展开来的眉头,才是最好看的。”他说。
“你现在就在诱惑我吗?”她任由他抚摩着,抬眼望着他。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知道自己逃不掉。
他笑了,告诉她:“你走进这间咖啡馆时,就已经是我的猎物。”
“那你会怎么处置猎物呢?”她轻声问道。他没有回答,开始沉吟。是啊,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只猎物呢?他突然有点疑惑。把她带回家族,放养到狐园?还是废了她的修行,逐归山林呢?或者,直接杀了她,干干净净。
他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为自己刚才的念头。他抬起眼,看着她问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猎物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低头抿一口苦咖啡,自语道:“其实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危险。”
“是的,就象我们能够察觉你们一样,你们也能够察觉我们。”他点头。
“但是你还是忍不住,要再次进来,对么?”他说。
“是的,我忍不住!”她突然流泪,晶莹的泪珠滴进咖啡中。
“因为我孤单,而这儿太温暖。”她抬眼望着他,任泪水一串串滑过面颊,“做一只狐狸,在人世里厮混,同类越来越少,干净的人越来越少,要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还要时刻提防着你们这些家伙。许许多多的心事不敢向人倾吐,也无法向谁倾吐。”
“能不孤单吗?”她仿佛梦呓一般低语,“而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却一眼看穿了我的孤单,看穿了我的敏感、寂寞、彷徨、求索、放任、软弱、隐藏……。”
“你又有温暖的咖啡和温暖的笑颜。”
他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回到山林?”
“回得去吗?在人世生活过的狐狸,还能在山林中正常生活吗?就算能回得去,还有能隐藏我们的山林吗?”她反唇嘲笑他的提议。
他默然了。是的,就算能回得去,还有能隐藏它们的山林吗?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她不再哭泣,在椅子上坐直身躯。静静地望着他。
“怎么处置都没关系的。”她对他说:“杀死我也没关系。死在你的手里,我会觉得快乐。”她突然低下头,有点哀婉地说道:“希望我的皮毛,能做你的一条围巾。让孤单的我,也沾染上一点你的温暖气息。”
他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眼角的湿润。很久很久以来,他遇见的都是冷漠的人,而眼前的狐狸,虽然是异类,一颗心却似乎比“人”还敏感细腻。
他轻轻弹杯,不再言语。而她也默默地陪他坐着。
杯子里的咖啡悄悄地凉了。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其实进入20年代,我们处置狐狸的方法已经没那么血腥野蛮了。怎么说你们也是保护动物呢。”
她疑惑地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笑着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傻瓜,我们现在抓住小狐狸,就把它们带在身边,给它们染上一点风霜。让它们学会更柔软、更温暖地生活,学会爱人而不害人,然后再放回人世。”
说完,他站起身来,拿起她的外套,向门外走去:“走吧,笨家伙。”
门外,暮色渐深,彩霞艳红地一片。
她懵懂了片刻,跌跌撞撞地紧跟了出来,大声喊道:“我们去哪里?”
“去开一间酒馆。”他也大声回应着她:“说不定会有醉酒的狐狸落网哦。”
“原来一开始,你就安排好了这个结局,是么?”她紧追上去,握住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害我流了那么多眼泪。”
“不知道狐狸的眼泪,掺在咖啡里,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回头,笑着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发表于2006-09-2511:30:07阅读(161288)回复(703)'回复''编辑''投诉''推荐给好友''收藏此帖'回复白发渔樵江渚上'ID:xiaotan440_1013@sohu''传小纸条''送礼物''回复''编辑'沙发杯影·聊斋
作者:弹杯一笑下载自:小说阅读网
白云观在花径湖的上面,观内只有一个张道士,整日里赤着双脚在山林中采药。
白云观门前有一眼泉水,名字叫做白云泉。据说,这白云泉下有龙穴,一直通到十里外三宝树的黄龙禅寺,只是谁也未曾见过。
张道士采来药从不卖,也不施舍给他人,他把它们都抛入白云泉,任由这些植物在水底腐烂。
山中少年刘越,原住在山南紫竹坪,五年前迁到白云观旁,他见不得好好的一眼泉水被堵塞污染,每天张道士扔进草药,他半夜就去捞出来,堆在自家门前一株大桃树下。
年深日久,刘越捞出来的草药混着桃树的落瓣,渐渐堆成一丘。
后来,这药丘上又搬来一只老狐。
老狐每逢圆月,盘坐在丘顶呼吸吐纳,嘘出的气息纠集在桃树巅,就象挂着一朵朵白云。
这老狐还是一只雅狐,常与刘越下棋,只是棋风甚差,快输棋时经常用自己的尾巴悄悄把棋局拂乱。以至于最后,它寻刘越下棋,刘越一定要绑住了它的尾巴才肯同它下。
张道人不喜欢下棋,也不喜欢看。
除了采药,他剩下的爱好就是剪纸。每天午后,他坐在道观门口用画符的黄表纸剪出各种物件,有些是动物,有些是山石树木,还有些是少女。
动物剪出来了,张道人就把它们放归山林;山石树木,就布置在道观左右。
有一次他曾剪了一轮明月,挂在道观檐角。
于是那些天里,天上总有两个月亮,害得老狐夜夜坐在丘顶吐纳,嘘出的云气都遮住了山峰。
张道士最擅长剪的还是少女,各种各样姿态的少女。
每剪好一个少女,他都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从不肯给他人观看。
这天,张道人又坐在观前剪少女,温暖的春风里,只见一个绮丽少女的模样在他剪下逐渐成型……
然而就当剪至最后一剪时,傍边下棋的刘越和老狐忽然为了一步棋大声争吵,张道人心神受到影响,这一剪乱了精气神,和他构思中的便不一样了。
张道人气恼地抬头瞪了眼还在吵闹的刘越和老狐,把手中剪好的纸人一扔,拂袖回观。
这纸人儿慢悠悠地飘落地面,甫一沾地竟然立了起来。
它好奇地东张西望,在观前泥地上走来走去,又跑到泉边临水照影、搔首弄姿。如此一番后,它又发现了正在吵闹的刘越和老狐。
话说老狐和刘越争棋,没有争赢正心中懊恼,偷眼瞧见这纸人儿走近,陡然伸爪一把将它抓住,举到眼前恶狠狠盯着它。纸人儿顿时吓得吱叫挣扎,却挣不脱老狐的爪子。惶急中,它扭头望向刘越,露出哀求的神情。
刘越见这小纸人儿有趣,心中喜爱,急忙制止老狐继续吓它。他和老狐讨价还价,最终以任老狐悔一棋为条件,换下了纸人儿。
刘越把纸人儿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继续和老狐下棋,一边问它叫什么?
“我还没有名姓。”惊魂未定的纸人儿怯怯回答。
“万物皆有称呼,你也应该有个名字。”刘越敲着棋子,微皱眉头。
“那你为我想一个名字吧。”“这样啊,你是我任这笨狐狸悔一棋所救。”刘越笑指着老狐,不理它向自己翻着白眼,说道:“就叫‘阿悔‘如何?”
傅秋是个落拓的人。
这世上人分两种,一种一落拓就猥琐,一种一落拓就沧桑,而傅秋恰恰属于后者。
所以傅秋很沧桑。
他沧桑地坐在这个异乡小城的小酒馆里,沧桑地喝着闷酒。小酒馆外人来人往,小酒馆内却冷冷清清,年轻的酒馆小老板也躲到后面和老婆调情去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傅秋吃完了嘴巴一抹溜掉。
就在傅秋百无聊赖的时候,小酒馆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不,是一位妙龄少女和一条狗。
傅秋眼睛一亮,任何正常的男人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眼睛都会一亮,他当然也不例外。傅秋看着女孩坐到自己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而那条象狐狸一样的狗则坐到女孩对面。
“老板,来两碗面,一碗素的一碗加鸡丝的。”女孩扯起喉咙朝着酒馆后堂大喊,正沉浸在对美女欣赏中的傅秋顿时吓了一跳,乖乖,这靠近大山的女子就是粗旷,他心想。
“来了。”从后堂传出一阵凌乱的穿衣声,走出来的却是潮红着脸的老板娘,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