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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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弘武女皇直到农历七月二十八才下旨同意内阁出兵西北的请求。但是对于军部来说,相应兵员的调动早在弘武七年开春之时就已经基本完成了。正如,当帝都南京上下还在为那《西北实战报告》叫嚣之时,身为西北军总指挥的李定国中将却早已经抵达了他在武威的驻地。
武威,古称凉州,东接兰州,西通张掖,为河西走廊东端之咽喉。因西汉大将霍去病出征河西,西击匈奴,大获全胜,以彰其“武功军威”而得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在每一个中原战将的心目当中都有一个霍去病,这是一种为战而生,为战而死的灵魂。而那句“匈奴未灭,无以家为”更是不知激励了多少英雄儿女为自己深爱的家园抛头颅洒热血。
此时此刻,李定国站在武威厚实的城墙之上,望着周围古老而又粗旷的景色,一瞬间汹涌如波涛一般的雄心壮志顿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这种久违的激情,让他当即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王维的《少年行》。将军您真是好兴致啊。”
忽然间李定国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不由回头一瞧,却见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
“原来是吴将军啊。”李定国朗声一笑打招呼道。
不错,眼前这个白面将军正是吴三桂。身着一席帝国标准军装的他看上去意气风发,全然没有了当年被围困西安的晦气。这也难怪,征西之战是帝国立朝以来的头一场大战。能从数百名英勇善战的将领中脱颖而出,又怎能不让吴三桂觉得得意呢。不过得意归得意,在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之时,吴三桂还是极为恭敬的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帝国第十七师师长吴三桂前来报到!”
“吴将军你一路辛苦了。”李定国熟练的回了个军礼道。面对眼前的这位吴大将军,李定国此刻的心情其实是极其复杂的。当他还是一个懵懂的孩童之时,吴三桂与关宁铁骑的名号就早已是如雷贯耳的了。年少的他还曾一度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偶像。但到后来一切都变了,山海关一战,吴三桂引满人入关,原本如日中天的闯王在一瞬间迅速崩溃。之后自己的义父也连连败退入了四川。中原大好半壁江山就此落入了满人的手中。因此在那段日子里李定国将吴三桂视做了头号国贼。认为如果没有他义军早已一统江山。当然而今的李定国却早已没有了这样的念头。在他看来当年就算吴三桂不放满人入关,自己的义父也会同闯王为争夺天下而大动干戈。天下依旧不会太平。真正让中原百姓享受太平盛世的是现在的女皇陛下。如果没有女皇陛下,自己现在或许还是一个贼而已。一想到这里,出于对女皇陛下信任,李定国对吴三桂也调整了心态。因为在他的心目当中,如果女皇信赖吴三桂,那自己也应该相信对他抱有信任。
与李定国一样,吴三桂面对着比自己足足小八岁的年轻上司同样也是百感交集。这不仅仅是因为李定国的流寇出身。同样也是出于对对方少年成名钦佩。正如李定国刚才所朗诵的那首《少年行》所抒发的那样,少年将军,英姿勃发。霍去病无疑是这个梦想的实现者,李定国也是。在崇祯五年,20岁的吴三桂荣升为游击将军时也认为自己实现了这个梦想。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成了随风往事,荣耀似乎也早已离他远去。不过老天爷终究还是再次给了他吴三桂一次机会,一次重拾荣誉的机会。一想到这里吴三桂的心头又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仿佛又回到20岁的他跟着便向李定国开口询问道:“将军招属下前来,难道说朝廷就要出兵征剿准葛尔了吗?”
“吴将军你先别急。朝廷征剿准葛尔乃是迟早的事情。这次朝廷虽任命我为总,你为副,但在实际作战当中你我二人其实是各挑一边。而张大人现在还尚未到达康定。因此在正式的命令下达之前,我想先同将军通一下气。”面对比自己还要急的吴三桂,李定国坦然一笑道:“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哈密将是日后主攻的方向,不过吴将军你负责的蒙古一线同样重要。所以我想听一听你对这次作战有何看法?”
眼见李定国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吴三桂可不甘有半点儿的怠慢,却见他一个抱拳进言道:“回将军,末将以对付准葛尔一战应出奇不意、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第二部 148汇城头双雄论战术 伊犁城俄使夸海口
“回将军,末将以为此战当出奇不意、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吴三桂的这句话无疑是说到李定国的心坎里去了。在得知自己被任命为西路军总指挥后,李定国便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推演过相应的作战方案。此刻眼见吴三桂与自己想法相同,他当即便兴奋的点头道:“吴将军所言正合我意思。不错,西北之地向来荒凉,与中原之间的补给过于漫长,一但战事被拖延,粮草补给必然会出现短缺。这种情况无论是对军队,还是对朝廷来说都不会是个好兆头。如若能一举抓住敌军的主力,与其决战,伤其筋骨,甚至全歼其主力,那我军在西北的作战能如这大漠的平原一般一马平川了!”
“将军英明。面对面的会战,那些蒙古番子哪儿会是帝国的对手。卓特巴巴图尔的主力一旦被咱们抓着,就等于被阎王判了死期。”吴三桂一边恭维着李定国,一边又跟着婉转地把话锋一转道:“不过将军,话虽是如此,但西北广阔、人丁稀少,蒙古番子又极其擅长打游击。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的大军想要着准葛尔的主力,并迫使其与咱们决战,就犹如用火枪打苍蝇一般困难。”
“恩,吴将军说得是。蒙古番子的战术向来以灵活著称,狡猾得简直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李定国颇有感触的点头道。当年他在率领十五师转战于黑龙江地区时曾与蒙古人有过几次交手。虽然只是一些零散的小部落,并且在达斡尔人的帮助下很快就被平定了下来。但对方那种能战则战,不胜则走,作战风格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想到这里,再一看吴三桂那颇为自信的表情,李定国便笑着开口道:“瞧,吴将军的莫样,想必早就已经想出了对付那帮泥鳅的法子了吧。”
“将军过奖了,末将哪儿敢在将军您面前班门弄斧啊。”吴三桂一脸谦卑的低头道。
“吴将军,你不必太过拘谨。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的,有什么想法旦说无妨。定国向来都不习惯这种无关紧要的虚礼。”李定国爽快地摆了摆手道。显然吴三桂的这种前明官场作风,让他觉得不甚感冒。
眼见李定国如此一说,吴三桂自然也就不再多绕弯弯,当即便回头示意身后的参谋把随身带着的地图就地在城墙上铺开了。而那李定国也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跟着便蹲下来打量起铺在地上的地图来。就这样,这两个帝国将军当即便双双蹲在地图前面指点起了战局。
却听吴三桂果断地开口介绍道:“将军,正如地图上所示。我军的主力目前主要集中在武威与归化两路。其中西路的武威由将军您亲自统帅第十五步兵师与第十龙骑兵师,共计三万余人。东路的归化则由末将指挥,以第十七骑兵师为主力,并配有一个独立炮兵团,共计一万五千余人。这里是哈密,其东临干肃,北接蒙古,自古便被称作‘西域襟喉,中华拱衙’,乃是我军进入西域的东大门。亦是白山部阻击我军的头号桥头堡垒。不过由于此次黑山部的擅自行动,致使白山部加强了对哈密的布防,据悉此城目前驻有土兵一万余人。这里是乌鲁木齐是连接南疆北疆的重要枢纽。但是白山部此次为了加强对哈密的防御,从此城调走了不少守军,因此现在乌鲁木齐的防御并不是很严密。”
“那这里应该就是天山重镇伊犁了吧。”李定国指着地图上了一个小红点问道。
“是的,此城便是位于伊犁河畔的伊犁城了。它是西域丝绸之路的北道要冲。可以不无夸张的说,只有占据了伊犁,那朝廷大军的一只脚才算是真正跨进了天山的门槛。”吴三桂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定国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从地图上来看伊犁距离叶尔羌,乃至准葛尔尚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因此占据了伊犁从理论上来说只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头罢了。见此情形,李定国的脸色刹时就变得更为凝重起来了。却见他沉吟了一声后开口道:“看来,不管怎样,我军目前的当务之急便是先要将这伊犁握于手中。而从目前对方的防御布置来看,也确实将伊犁视做了重镇中的重镇。”
“将军说得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军头一轮的攻击将会是以哈密至伊犁一线展开的。而白山部与准葛尔部也势必会不惜代价的守住这扇大门。”吴三桂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冷峻的说道:“不过,番子终究是番子。防守并不是他们的强项。白山部这次在哈密至伊犁范围内几乎是直线布防的。其中又以哈密、伊犁两镇的兵力最为充裕。而处于两城之间的乌鲁木齐兵力就明显虚弱了许多。因此,末将以为此次我军首战的突破就在这乌鲁木齐!”
眼见吴三桂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乌鲁木齐上,李定国的心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却听他跟着便接口道:“那吴将军认为我军该如何处理乌鲁木齐这块豆腐腰呢?”
“豆腐腰?将军您的比喻还真生动呢。”吴三桂宛然一笑过后,立刻就收起了心思认真的解答道:“末将以为我军在作战之初,最好是由将军您亲自率领西路大军直逼哈密城下,围而不打。”
“恩,借着白山部注意力被我主力吸引之际,吴将军你就趁机带领着第十七骑兵师从侧翼直切这块豆腐。”李定国跟着接口笔划道。他冷不丁地一抬头,却见对面的吴三桂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眼神中透着狐狸般的狡诘。于是四目相对的两人当即便一起会心的大笑起来。
显然,经过了如此一番的推敲,两人初次见面时的猜忌与偏见在这一刻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却见李定国跟着便起身点头道:“吴将军这个方案想得好。如此一来便能彻底掐断哈密与伊犁之间的联系。而被朝廷大军围困的哈密城势必会率先不攻自破。另一边伊犁城在得知乌、哈两城陷落后势必也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就再次劳烦吴将军你千里奔袭给伊犁城来个最后一击了。”
“将军说得是,只要伊犁城为朝廷所占据,那整个天山以南的部落便会全面倒向朝廷这一边,甚至还会动摇准葛尔部在天山以北的影响力。介时,准葛尔部与白山部必然会向朝廷负荆请罪以求将和。我等大可以假意先同意这帮番子的请求,待他们来了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将这帮匪首一股脑儿全包了!”吴三桂说着,做了一个包饺子的动作。
眼看着吴三桂那略带阴郁的神色,李定国的心当即便沉了下来。并在心中不得不感叹,吴三桂确实是一个老奸巨滑的悍将。这样卑鄙的主意亏他都想得出来。虽然李定国也知道这么做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但是出于一个军人的自傲,以及从小接受的忠义教育,都使他难以接受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作风”。在他看来堂堂的帝国大军就应该以军人的方式消灭敌人,平定帝国的西北疆域。惟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军人的荣誉。
而在另一边,看着李定国两道剑眉毛渐渐拧成了一团,吴三桂不禁轻咳了一声,在李定国的耳边低声说道:“将军,末将也知这么做有违将者之道。不过,我们这次所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而是一群比狼还要凶残,比狐狸还要狡猾,比兔子还要善于逃跑,比壁虎还要善于伪装的对手。对付这种猎物,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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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定国与吴三桂站在武威城上商讨日后的作战计划之时,远在天山以北的伊犁城内,准葛尔汗卓特巴巴图尔也在以同样深邃的目光眺望着天山以南。在他的身后分别垂手站着罗刹军师捷利亚宁与白山和卓玉素甫。与他们那神色凝重的主子不同,此刻这两人的神情惟有红光满面一词才可以形容。不同的是,玉素甫得意洋洋是因为他在数个月前刚刚又一次完成了一场伟大的圣战。不仅打退了邪恶的黑山派的进攻,还顺手牵羊地又扩充了一下自己的地盘。虽然这些都是拜准葛尔人所赐,为此叶尔羌也需要向准葛尔献上更多的贡品。但是这些都不能破坏玉素甫春风得意的心情。此刻的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天山南北无可非议的大和卓。
相比为宗教信仰而战的玉素甫,捷利亚宁的目标明显就龌龊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