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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明扬天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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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李香君这个倾城倾国的美人,更是人们议论的重点,并且赢来了无数同情的目光,围观的人中没和几个人相信李香君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会和叛匪扯上关系;
  “你说,这娇滴滴的美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风大点还怕被吹走了,怎么可能去造反呢?”
  “嘿嘿,要是叛匪都长成这样,老子也当叛匪去。”
  “王二,这话你也敢说,你就不怕杀头。”
  “怕个鸟,老子光棍一个,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逼急了老子就来个英雄救美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赶紧英雄救美去呀。”
  “都说破家县令,灭门刺史,我瞧这事儿不外乎有人看上了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才找个由头打入大牢,想借机占为己有,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样的美人儿是叛匪。”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还真没错,事情的真相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几乎已经水落石出。有些怜香惜玉的人甚至躲在人群里为李香君喊起了冤来;
  “冤枉啊,我家妹子不过是长得美些,就被人说成叛匪,当官的黑心肠啊。”
  “就是就是,天下那么多叛匪他们不敢去抓,却抓个弱质女子来当叛匪,大伙说这样的女子能造反吗?为分明是当官的垂涎这位姑娘的美色,有意陷害,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冤枉啊,我家妹子冤枉啊。。。。。。。”
  “找死,谁敢喊的,再敢乱喊一律以叛匪论罪。”场面有些乱,负责押解人犯的兵丁衙役不断叱喝、驱赶着围上来的百姓,鞭子甩得啪啪作响,水火棍乱敲乱打;
  但这作用不大,前面的人避开一点,后面聚来的更多,一路跟着来到按察司衙门看热闹,衙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按察使林清和亲自升堂断案,为了显示自己光明正大,也不再驱赶围观的百姓,等我审完,在铁证面明,看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巡按御使马明远陪审,这规格绝对够高,两班衙役堂威一喝,威风凛凛,第一个被带上来的就是李香君。
  她仍穿着一袭葱白底绣红梅花的八幅湘裙,秀髻有些零乱,但丝毫无损她的丽色,那娥眉淡若烟柳,眸光淡定如水,娉娉婷婷走上公堂的样子有如仙子行云,淡雅自若,引得围观的百姓又是阵阵唏嘘。
  高坐堂上的林清和看得微愣了一下,醒过神来后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未等李香君作答,堂外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骚动。
  忽有铿锵的铁蹄声传来,人们纷纷转头张望,只见上百名穿着明军盔甲的骑兵自南面的大街直冲而来,马上的士卒风尘仆仆,满身汗渍;
  但个个彪悍如虎,鹰视狼顾,杀气腾腾。
  他们马速虽然不算快,但那衣甲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碗大的铁蹄敲打在青石板路面上,铿锵作响,震得人心头发麻。
  围在衙门前的百姓不自觉地让出一大片空档来,那队铁骑立即稍加提速,在万众注目之下,竟悍然冲上了按察司大堂前的台阶,围观的百姓随之大哗。
  “这是哪儿来的军爷,好生彪悍,看着就不好惹啊。”
  “好惹?亏你还说这话,冲击按察司衙门这可是死罪,好惹的人敢这么做吗?”
  “这回有好戏看了,按察司这些贪官污吏平日里横行霸道,恃强凌弱,没少草菅人命,这回遇上这虎狼之师,哈哈,这戏一定很精彩。”
  “对对对,就该好好收拾这些狗官,给咱们老百姓出口气。”
  “。。。。。。。。。。。。。。。”
  上百骑兵直冲按察司衙门而来,负责看守大门的衙役见对方穿着明军服饰,硬着头皮上来阻拦:“什。。。。。。。什么人,竟敢擅闯按察司衙门。。。。。。。。。。”
  “本官秦牧!”
  前头一骑突然暴喝一声,声若惊雷,他左手一勒缰绳,战马就在台阶上嘶嘶人立而起,然后重重踏下。
  “呯!”的一声响,铁蹄踏在石阶上,火星四溅,吓得上来阻拦的衙役连滚带爬的躲开。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立即兴灾乐祸地大声叫好,仿佛看到了欺男霸的恶棍被痛打一样,有种正义得到伸张的畅快,一时欢呼不断,此起彼伏,就象看到精彩的大戏开锣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大堂内一直恬淡如水的李香君,在听到堂外传来秦牧的暴喝时,眼中刹时涌上一股热雾,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滑落地上。
  “秦郎!”
  一声娇呼,夹杂着无尽的委屈和辛酸,脱口而出,李香君已忘乎所以,提着裙裾不顾一切地向堂外奔出来,如同被一阵秋风卷出的一片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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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四)


  秦牧在赣南平定叛乱,南昌城里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大名,按察司衙门外围观的百姓知道带人闯衙的是他后,心里没了恐惧,一片哗然之下围上来的人更多。
  衙门外就象开了锅的粥,喧嚣声直上云霄,有些人兴奋得满脸通红,仿佛最期待的好戏开锣了。
  “瞧见没,那就是秦牧,那就是秦牧。”
  “秦牧是谁?”
  “你连秦牧都没听说过?真怀疑你有没有长耳朵,告诉你,这秦牧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初他孤身上任,一路上收拢流民,从南昌到赣州,把沿途匪患清剿一空,到了赣南更是不得了,正好遇上马永贞等叛乱,啸聚几万之众,结果秦牧带着一百人马,来了个三顾敌营,硬是把马永贞几万叛军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屎流,望风而降。。。。。。。。。。。。”
  “这么利害?”
  “那还有假,你瞧着吧,遇上这位杀神,今天有好戏看了。”
  “难怪这么横,敢冲击按察司衙门,对了,秦牧他不在赣南呆着,为什么突然冲按察司衙门来呢?”
  “谁知道,不过照我看呀,八成和那美人儿脱不了关系,秦牧这是英雄救美来了。”
  “倒也是,那样人间绝色的美人,也只有秦牧这样的英雄才能配得上。”
  “这事儿谁也说不准,还是先看着吧。”
  按察司衙门内,坐在大堂上陪审的马明远先反应过来,霍然站起指着奔向堂外的李香君,对堂下站班的衙役厉声大喝起来:“拦住她,快拦住她。”
  “谁敢!”秦牧跃落战马,又是一声大吼,震着按察司大堂嗡嗡作响。
  李香君泪落如珠,提着裙裾飞奔向秦牧,衙门外万千双眼睛看着这一幕,李香君却如同未见,此刻她眼中只有一个人,只有秦牧那挺拔的身影;
  她恍若飞鸟投林,忘情地投入秦牧怀中,双臂紧紧搂着他,哭得柔肠寸断,泪如雨下;
  这段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所受的委曲冤屈,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倾泄了出来。
  扑进秦牧怀中的她,再也不是那个遇变淡定,蒙冤不屈的李香君,她就象一个满心委曲的小女孩找到了亲人的怀抱,所有的坚强瞬间都化成了泪水,化成了止不住的哭泣。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看了不禁发出阵阵的唏嘘,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哭得这般肝肠寸断啊,许多人甚至忍不住跟着流下眼泪来。
  “看看看,我猜得没错吧,秦牧果然是为了这美人而来。”
  “就你聪明吗,我早就猜到了,懒得说而已。”
  “哈哈哈,这戏更有看头上,这英雄救美,大闹按察司衙门,这可是好一段佳话啊。”
  “什么佳话,这叫传奇。”
  “别说了,瞧那美人儿哭成这样,唉,我这眼泪也快下来了。”
  “关你屁事,你掉什么眼泪?”
  “这么感人的场面,谁看了没有点蛋蛋的忧伤呢。”
  “。。。。。。。。。。。。。。。。”
  秦牧楼着怀中的人儿,任由她发泄了一会儿,才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好了丫头,别哭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来,你先跟苏谨下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一声“丫头”满带着宠溺,叫得李香君心里暖暖的,随即俏脸红若朝霞,连忙脱离她的怀抱,在成千上万道目光的注视下,羞得她连头也不敢抬,多余的话也顾得不说了,连忙跟着苏谨退下去。
  “反了,反了,秦牧,你好大的胆子,带兵擅闯按察司大堂劫人,你眼中还有王法吗?你要造反吗?”大堂上的马明远又惊又怒,指着秦牧色厉内荏地大吼起来。
  秦牧冷扫他一眼,右手一挥,刘猛提着冷森森的狼牙棒立即冲入大堂,他身后的士卒也立时刀出鞘,弓上弦,冷冷地逼向堂内的两班衙役;
  那些衙役吓得全身发抖,水火棍扔了一地,也不知是谁带头,仆嗵,仆嗵,两班衙役在森冷的刀箭威逼下,瞬间就跪倒一地,纷纷求饶;
  见此情形,衙内外围观的百姓又是一片哗然,有的兴奋得大叫,有的吓得往后躲,场面乱成一团。
  “秦牧,你。。。。。。。。。。你要干什么?”按察使林清和的声音直打颤,整个人差点滑到公案底下,秦牧上次来拜见上官,文质彬彬的,谁会想到今日再见,竟是这般杀气腾腾。
  秦牧手按剑柄,一边大步走上去,一边说道:“下官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旁听林大人审案,不过林大人您似乎弄错了谁才是嫌犯,下官不得不提醒您一下。”
  “秦牧,这是南昌城,容不得你撒野。。。。。。。。。。。啊。”马明远才厉喝到一半,秦牧突然暴起,正反两个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啪啪!”两声,马明远口吐鲜血歪倒在地,官帽在大堂上如葫芦乱滚。
  “林大人,下官这就让您见识一下,谁才是罪犯。”秦牧对林清和说了一句,弯腰提起两颊红肿,双眼翻白的马明远,走到衙门口的高阶上。
  按察使林清和眼睁睁地看,一句话也不敢说,衙门外围观的百姓见秦牧象拎死狗一样把马明远拎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片惊呼。
  这戏越发好看了,很多人兴奋过度忍不住又叫又跳。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明末满地的乱匪,连年的灾荒,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更加上吏治败坏,活不下去的百姓还要忍受满地贪官污吏的盘剥,这使得官民阶层对立情绪高涨,除了极少数真正为民着想的官员,百姓对大部分官员都怀着一种敌视的心态。
  因此这一刻不管谁对谁错,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象死狗一样被拖出来,光这一点,就能让很多人感到爽快无比。
  在万千民众的欢呼声中,秦牧将马明远一把扔在地上,冷声说道:“马明远,你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滥用职权,构陷他人,屈打成招,今日当着满城百姓的面,我要你大声地、如实地把你的动机,及作案经过一一说出来。”
  “秦牧,本官身为巡按御使,代天巡狩。。。。。。。。。。。”
  “代天巡狩?你也配。”秦牧毫不犹豫地打断马明远,同时向刘猛稍一示意;
  刘猛这个彪形大汉就象猛虎般扑上去,一脚踏在马明远右手腕上,让他五指摊开在石阶上,然后用那巨型狼牙棒顶端用力向下一冲,“呯!”的一声,狼牙棒狠狠地冲在马明远的小指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无比的刺耳,地上石屑飞溅,马明远一根小指被撞得满如纸片,血肉模糊;
  彻骨的疼痛让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全身痉挛不止,双眼圆睁,脸上青筋一条条的鼓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游走,看上去狰狞极了,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听得衙门前围观的百姓心头发麻。
  大堂内的林清和更是吓得直接滑到了公案底下,跌坐在地上。
  刘猛用力踏着马明远的右手,让他难以挣脱,秦牧手剑柄,踏前一步淡然说道:“马明远,你还有九根手指,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撑到第几根,说不说。”
  马明远全身痉挛着,含糊不清地说道:“秦。。。。。。。。秦牧,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官,你。。。。。。。。。。。。啊!”
  又是“呯!”的一声,惨叫声响彻四方,马明远右手的无名栺和小指一样,变成了薄纸片,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不欲生,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却不知为何偏偏不能完全晕过去,发出的惨叫声已经有些嘶哑,听起来更加疹人。
  对这样的货色秦牧没在过多的怜悯,你要置我于死地,我必定以牙还牙。况且好好的汉人江山,若不是满地都是这样的货色,至于让满清入主中原,剃发易服,尽毁我华夏衣冠吗?
  “住手,住手。”
  围观看百姓外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秦牧抬头望去,只见江西布政使王守素和一名将领带着大队官兵奔出右侧的街口;
  王守素冠戴整齐,骑着马来,斑白的胡须被风拂动着,形态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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