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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明扬天下-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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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吴三桂沉喝一声,“李贼与有和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与李贼不共戴天。不诛李贼我吴三桂誓不为人,尔等不必多言,须知祸从口出,大家赶紧去准备吧,午时之前,拿下随州,不得有误。”
  随州城上,硝烟弥漫,血满城垣。连日来的鏖战,大顺军五千人马已经伤亡近半,但为了给李自成争取转移的时间,田见秀还是咬紧牙关死撑着。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鼓声。城下的红衣大炮再次轰鸣起来,巨大的弹丸呼啸而来,狠狠地砸在城楼上,早已不堪蹂躏的望楼哗啦一声。被轰垮下来,碎瓦飞溅,尘土飞扬。
  吴三桂两万多关宁军又呐喊着猛扑上来。仿佛洪水一般,要将随州城淹没。
  城北的山坡上,阿济格站在自己的大帐前瞭望着城头的大战,这次他给吴三桂下死命令,要趁机削弱吴三桂还是其次,他是真的急了。
  他与多尔衮、多铎虽然是亲兄弟,但多尔衮与多铎年纪相仿,一起长大,彼此亲近得多。
  而他比多尔衮和多铎大了七岁,彼此之间还有些矛盾,皇太极在位的时候找借口废除了他的正白旗旗主,现在他支持多尔衮摄政,多尔衮却一直赖着不把正白旗还他。
  他表面上虽然没有和多尔衮闹僵,但私底下总是不爽,多尔衮也知道这些,于是明里暗里总在找机会打压他。
  他和多铎分两路进攻关中,多铎先攻破潼关,而他却被高一功挡在了榆林,多铎抢先一步破关进入西安,这首功已经被多铎抢去了。
  随后多铎挥师横扫河南,所向披靡,占中原,下两淮,兵锋直指扬州,还迫降了刘泽清、刘良佐等明将,得降兵二三十万,燕京明令褒奖多铎功劳,赐嵌珠佩刀、金鞓带。
  与多铎相比,阿济格虽然把李自成追得象丧家之犬一般,但没有在太耀眼的功劳,李自成主力还在,从关中到襄阳到随州,所占之城也是屈指可数。
  出于种种考虑,阿济格无法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打开局面,争取更大的战功,看到在吴三桂猛烈攻击下,随州城防已摇摇欲坠,阿济格对身边的甲喇章京吉托下令道:“你带三千人马,助吴三桂一臂之力,尽快破城。”
  “喳!”吉托大应一声,立即去点兵。
  在吴三桂猛攻之下,城上的大顺军本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吉托率三千剽悍的鞑子,如狼似虎般杀上来,顿时险象环生,田见秀也被流矢射中左臂,血流不止。
  凶狠的鞑子攻上城头的越来越多,大顺军一个个被斩死,田见秀知道守不住了,当即下令弃城。
  同时引暴了埋在瓮城下的炸药,轰!一声惊天巨响,浓烟滚滚冲起,二三十个正冲入瓮城准备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的鞑子被炸得抛上半空,四肢齐断,五脏乱飞。
  虽然整个瓮城崩塌下来掩住了城门,一难以再打开,吴军中的将士包括吴三桂的副将冯鹏还是暗叫爽快。
  吴军拼死拼活,眼看就要破城了,鞑子才上来捡便宜,还争着去开城门抢头功,炸死了活该。
  拿下随州城后,性格粗暴,心急如火的阿济格当即下令疾追南下,同时派出大量精骑打探消息。
  追到安陆时又遇到大顺军在此阻击,这回阿济格不含糊,很少投入攻城战的清蒙精锐一拥而上,猛攻安陆,半天便告破城。
  这时传来消息,李自成已经逃往黄州。
  吴三桂主动请缨道:“王爷,黄州境内就是大别山,一但让李贼退入大别山,要剿灭他恐怕更麻烦,末将愿率所部为前锋,追击李贼。”
  “平西王忠勇可嘉,好,你快追。”
  “喳!”
  阿济格当然不会让吴三桂单独行动,他派出一个名叫阿图的满将带着四千清军跟着吴三桂,一同追击李自成。

  山之南,水之北,谓之阳。
  汉阳城本因位汉水之北,龟山之南而得名,但成化年间一场特大洪水,使汉水改道,实际上汉阳现在已经是位于汉水之南了。
  雄心勃勃的阿济格率领着几万大军杀到江北时,发现汉口别说人,连米也没留下一粒。要攻汉阳隔着汉水,要攻武昌隔着长江。
  江面上,六艘四百料福船,一百多艘唬船、沙船、鹰船严阵以待,黑色的秦字大旗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阿济格派人四处寻找舟楫,一无所获,于是下令归降的绿营兵伐竹木造船筏,忙得热火朝天,大有不拿下武昌便不罢休之势。
  秦牧接报,不敢掉以轻心,下令侦哨日夜侦察清军动静,舟楫严防江面,这是对清军的第一仗,必须打好。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是大明百姓的共识,大明连最精锐的辽东军也不是满清鞑子的对手,崇祯年间,鞑子更是频频叩关,如入无人之境。大明军民对鞑子的恐惧感早已根植在心里,秦牧手下的将士也不例外。
  如今在秦牧苦训之下,秦军战力不差,士气也很高,但如果这一仗打不好,很难保证秦军不象其他明军一样,对鞑子产生恐惧症。
  一但形成这种恐惧症,对秦军来说将是巨大的灾难,到时恐怕十来个鞑子就能把自己上千人马追得满地跑。
  在后世抗战期间,许多中国人也正是对日本鬼子患上了恐惧症,以至于三五个鬼子进村,就能让数千村民俯首帖耳,不敢有丝毫违抗。
  所以,这首战必须打出士气、打出信心来。只有这样,面对传说得象凶神恶煞般的鞑子,今后秦军士卒才敢冲上去拼命。
  尽管秦牧作了严密防备,但阿济格也不是傻子,他打造船楫是一回事,却没指望直接凭这些小船过河。
  是夜,阿济格派出多股人马自汉水上游渡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秦军防不胜防。
  最后,吉托率领的五千满蒙精锐和五千绿营兵,于上游的鸭嘴滩成功渡过汉水,天亮之时,一万大军朝汉阳杀奔而来。
  汉阳,一场血战即将拉开。
  。(未完待续。。)


第260章 仗剑渡长江


  清军渡过汉水,正在猛攻汉阳城,大战拉开两个时辰,便传来汉阳吃紧的消息,总参偏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来,鞑子凶狠剽悍的名声早已深入人心;
  何况便是李自成的百战之兵,也是一败再败,从山海关一路被追杀到关中,又从关中被追的武昌,惶惶如丧家之犬。
  民间提到鞑子,可止小儿夜啼。
  这次清军猛攻两个时辰,就让做足了准备的汉阳城吃紧,秦军之中再没有人敢怀疑鞑子强悍战力。
  秦牧沉声问道:“还可以抽调兵力增援汉阳吗?”
  目前汉阳城内只有刘永志1万兵步,苏谨5千骑兵,而苏谨5千骑兵是不适合投入城防战的。
  何亮摇摇头指着沙盘说道:“大人请看,最西面,双河沟有李过、高一功6万大顺军,紧追其后的是尚可喜4万多清军;汉阳武昌面临阿济格近4万精锐的压力;黄州方面李自成20万人马也极有可能寻机渡江,吴三桂3万大军同样不得不防。安庆方面,又有左梦庚20万人马。总计下来,我军面临着将近60万大军的压力。”
  何亮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虽然这60万大军各有其主,但都居心叵测;
  一但让某一支人马过江,湖广江西防线立即绷断;
  秦军将陷入一场无序的乱战,湖广江西势必烽烟遍地,生灵涂炭。
  何亮接着说道:“目前凌战守荆门,兵力1万;赵坚守承天,兵力也是1万,另有李九5千骑兵协防荆门、承天两地。宁远守荆州,兵力1万;
  韩秀守岳州,兵力5千。刘猛分守武昌东面的大治、黄冈、马口、兴国州。兵力3万5千。
  蒙轲要守九江、彭泽、池州,又耗去兵力5万。崔锋守南昌,兵力1万。向连城留赣州,兵力5千。
  再算汉阳刘永志和苏谨的1万5千人马。共计已耗去兵力15万5千人。武昌城内目前只有马永贞的1万人马防守。实在不宜再抽调武昌兵力过江。”
  20万对60万,而且要尽量保住湖广江西,至少要保住两个月,因为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快要到夏收的时候了,必须再保两个月,等夏收之后再另作计较。
  现在无数百姓逃向江西湖广。需要大量的粮食救命,所以保住今年的夏收十分重要。这样一来秦军无疑将承受巨大的压力,兵力捉襟见肘。
  在场的诸葛敏犹豫地说道:“大人,要不放弃汉阳,全军撤回南岸,待清军半渡之时,再行击之。”
  秦牧斩钉截铁地答道:“不!这是首战,必须半步不退,寸土不让。来啊。取本官的铠甲来,本官要亲自到汉阳督战,我就不信,鞑子都长了三头六臂。就算他是三头六臂,本官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人,不可!您是三军主帅,岂可轻临矢石。”
  “三军主帅不能亲临矢石。这是谁说的?听着,帮本官准备好棺材,此战。城在我生,城破我亡。”
  众人又纷纷劝阻,秦牧却毅然披上铠甲,右手抓起巨阙剑,左手“啪!”的一声合上冷森森的铁面罩,仿佛要把所有劝阻的声音都挡在铁面罩外。
  整个过程,唯有司马安一言不发,因为他清楚秦牧为什么要亲临汉阳督战,司马安甚至能猜到,必要的时候,秦牧极有可能亲自冲风陷阵;
  但他没有劝阻一句,他只是默默地为此布置,暗暗地叮嘱牛万山。
  秦牧带着亲卫,刚刚登船准备渡江,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秦牧回头一看,但见一缕轻云冉冉而来;
  李香君怀抱琵琶,头上挽着同心髻,插着碧玉钗,身着心字罗衣,下穿八幅湘水裙。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翠,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明丽之姿美到了极致。
  “你来这做什么?”秦牧横她一眼喝道。
  李香君嫣然一笑:“老爷要与汉阳共存亡,贱妾又岂会独自偷生。汉阳在,老爷在;老爷在,贱妾在。。。。。。。。”
  “胡闹!赶紧回去,浴血疆场是男人的事。”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老爷不负当日之志,贱妾又岂能食言而肥,一曲将军令,待君凯旋归。”李香君倩笑不减,轻盈若湘妃涉水,最后她还加了一句,“难道老爷没有必胜的信心?”
  秦牧一怔,随即放声长笑,不错,有什么好担心的,汉阳城在,香君无恙,汉阳城破,大不了做对同命鸳鸯。

  汉阳城上,硝烟弥漫,江风悲啸吹之不散,遮蔽住了天空暗淡的阳光,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如浪潮一般在回荡,城下草树尽折,尘土飞扬。
  一浪接着一浪的清军,踏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紧握着冰冷的的刀盾,露着森然的白牙,怒吼如雷地冲向城墙;
  稍远处,大风摇撼的尘土那边,呜呜的角号声在此起彼伏的吹响。
  骄傲的鞑子,骄傲战旗,视性命如草芥的目光,穿透烟尘,直钉城墙之上。
  一蓬蓬的箭雨,就象是被无数的呐喊声带出的气流冲上城头,噼噼啪啪如急雨打芭蕉,城头的秦军稍有疏漏,便是箭镞入肉,血光飞溅。
  轰!轰轰!秦军投下的炸弹在敌人中冲开一团团的火花,带着断肢和血色,灿烂而妖异,有如地狱盛开的妖火,噬食着一团团的血肉。
  一排排的云梯,架满了城墙,一串串的鞑子睁着狰狞的怒目,奋力往上爬,一块块滚石呼啸地砸下,云梯嘭声折断,鞑子坠落如飞,惨叫声绝。
  一些凶悍的白甲兵冲上城头,与城头上的秦军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杀,这些杀人如麻的白甲兵,挥舞着大刀,将围上来的秦军一个个地砍倒,就象是用大刀浸着鲜血在挥笔作画。
  他们的白甲十分精良,除了少数袒露的地方,全身几乎不畏刀枪。
  秦军前赴后继地冲上去,枪刺刀砍,多数徒劳无功,往往要靠什长组织全什士兵,一齐拼死冲上,才能整个将白甲掀落城下。
  在秦军舍生忘死的反击之下,再次粉碎了清军这一轮攻势,鼓角声歇,清军在浓烈的硝烟中暂时退去,城头已被鲜血浸透,受伤的士卒发出一声声的呻吟,撕人心肺。
  城下铺着一层层的尸体和残肢,浓浓的血腥味薰人欲呕;
  惨淡的阳光渗透不了硝烟,如有鬼魂在阴云下疑聚;
  地上草茎尽折,断箭满地,受伤未死的战马在凄凉地悲鸣,看了令人伤心惨目。
  秦军主将刘永志身上也两处受伤,脸上被薰得黑乎乎的,衣甲已被鲜血染红,还在城头大吼着,下令士兵搬上矢石,准备迎击清军下一轮猛攻。
  城下的百姓也在军中佥事岳中良的组织下,趁着这间隙冲上城头。
  有的帮着搬运矢石,有的拿来热食饮水,有的帮着抬下伤员。
  吴有性带着医疗部的军医在临时腾出的民房里,争分夺秒地帮受伤的士兵开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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