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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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的闹腾,谁都不敢朝她看去。程如意大为失面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你们这群鸟人,老娘我可也算是二镖头啊!连跟我喝酒的胆子都没有了?”她扫视一圈,冷不丁指着小梁都尉道:“杨小爽,你要是个男人,就跟老娘比比酒量!”
小梁都尉笑道:“比酒量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程如意笑道:“你说呢?这镖行上下姑奶奶我还真的就没试过你的酒量如何,你是不是不敢?阳刚不足啊,那也难怪了,谁叫你跟你的那个小兄弟有……”小梁都尉唯恐她当众说出不体面的话来,立刻打断她道:“喝就喝,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敢了?”
一听小梁都尉接招,众人登时停止了喧闹,忙不迭地纷纷拉椅子拽板凳的围拢,连程威风都饶有兴致的赶紧凑到近旁坐了,看着众人怪怪的眼神,小梁都尉忽然心里有点发毛,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头,却又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来。程如意兴高采烈地让人拿过了几大摞酒碗,将桌子拼成一长溜,将所有的酒碗摆成两排,令人抱着盛着烈酒的酒坛倒酒,直倒了两坛半方才将所有的酒碗斟满,望去十分壮观。
沈若雪忍不住低声道:“这,这喝法你撑得住吗?”小梁都尉看着这情景,已经觉得头皮发紧了,他咬了咬牙,低低道:“当然撑得住!”心下暗忖:“怕什么,老子就不信你一个女子能喝得过我?摆阵势吓唬谁啊!”曹胜惊异地张大了口,看着这场面叹为观止。
“杨小爽,来啊!”程如意悠然走到了桌前,小梁都尉满不在乎的走到了她的对面,程如意道:“看好了,每人三十大碗,看谁喝得快,谁喝得碗数多!不许漏酒,不许碗中有残余!”小梁都尉忽然感到很有意思,笑着干脆利落地应道:“好!”程如意环顾四周道:“大家伙都做个见证啊,姑奶奶今日可是代表威风镖行单挑杨小爽!我输了你们全都没面子!”程威风急不可耐的道:“快别他妈的废话了,你老哥我在这儿盯着呢!”
众人将筷子一齐敲响,哄然喊了一通,程威风叫道:“开始!”程如意和小梁都尉各自迅速捧起面前的酒碗便一气喝干,一边喝一边沿桌走,一碗碗顺着灌了下去。所有的人都一边整齐的敲着筷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睛里都放着兴奋无比的光芒。曹胜悄问身边的镖师薛凌:“薛哥,你们经常这样玩法?”
薛凌专注地盯着酒桌,头也不回的道:“半年没玩了,大家都盼着有人撞到她刀口上呢!”曹胜一愣:“什么意思啊?”薛凌这才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这个意思么,就是说所有的人都已被她放翻在酒桌下,有半年没有新鲜对手了。”曹胜顿时失色,暗暗叫苦道:“完了,我们都尉要倒霉了!”
果然,喝到第十八碗的时候,小梁都尉的身子一晃,开始支持不住了,端起酒碗的手都有些抖起来,程如意却已经开始喝第二十碗。沈若雪看见,急得大声喊了一句:“杨小爽你要稳住啊!”程如意一边喝一边得意地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准备认输啊?”小梁都尉扶着酒桌咬牙道:“胡说八道!老子不过是歇口气!”说完,端起酒碗便灌了下去。筷子声敲得震耳欲聋,众人都大声呼喝助威,等到小梁都尉端起第二十一碗酒,但听哗啦一声,酒碗从他手中掉落在了地下,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终于站立不稳,咕咚一声便往一旁直直地倒了下去。
曹胜和沈若雪一起冲过去将他搀扶起来,程如意已经不紧不慢的喝完了第三十碗,抹了抹嘴,脸上被酒意涌的红扑扑的,一只脚往凳子上一踩,扯开衣领便豪迈地开怀大笑,程威风懊恼地挥拳捶了一下头,道:“奶奶的,这一宝老子居然又押输了!”无奈地把刚才私底下赌的钱拿了出来。原来,他们一看小梁都尉应战,全都暗自下了赌注,除了程威风看好小梁都尉,整个镖行的人都毫不犹豫的押在了程如意那一方。
小梁都尉的脸色灰白,踉踉跄跄地被曹胜和沈若雪搀回卧房,刚要进门,猛然转身推开沈若雪,奔到台阶前向下就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吐得抬不起头来,随后脚一软便坐倒在地,难受得按住了胸口,有气无力地喃喃道:“从今……从今以后,老子再也不喝酒了。”曹胜把他扶进房内躺下,沈若雪端来一盏热茶喂他慢慢地喝下去,用浸湿的巾帕温柔地擦了擦他的脸,痛惜的道:“感觉好些了吗?你也真是的啊,不行就认输好了,何必非要硬撑到底呢?”
小梁都尉难过无比的呻吟了一声,沮丧地恨道:“这个程姑奶奶,简直……简直就是老子的克星!”
第64章 起 程
次日大掌柜柳冲便送来了签过图章的镖单,将指定的地点告知程威风,镖银和礼物已经送到了镖行的院落里,柳冲早已将它们严密的封存在两个七八十斤重的榆木制大镖箱内,上了暗锁,两把钥匙一把给了程威风,另一把在收货人手里,到地方后两人同时开锁方能打开镖箱,如若中途有失,则本利全赔。
程威风和小梁都尉并肩站在院中,看着伙计们把镖箱往独轮镖车上搬运,小梁都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却发现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镖箱,不禁奇道:“程大哥,不是两箱吗?那第三箱是哪里来的?”程威风道:“小爽,你犯了忌讳啊,莫要多问。”小梁都尉笑着说:“我知道,我没有问箱子里的东西,只不过是问数目,大哥不方便回答就算了。”程威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个倒没什么好瞒的,出门在外,也要给路上的强盗预备个空城计,这多出来的镖箱里面是石头,做个掩护,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小梁都尉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开,没精打采的随身便坐在了一块练功用的石锁上,他的酒劲依然尚未缓过来,只觉得头痛不已,茶饭不思,现在谁要是再跟他提起喝酒二个字,他会立刻想要呕吐。正坐着,冷不防肩头被人用力一拍,拍得生疼,他回头便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地道:“程姑奶奶,你老人家又想做什么?”程如意嘎嘎笑着蹲到在他身旁,像个男人似的伸臂搂住他的肩亲热地道:“小爽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小梁都尉抬手将她的手臂从肩上推下,皱眉道:“去去去,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少在老子面前动手动脚的!”程如意满不在乎地蹲在他身旁,嬉笑道:“昨晚看你翻倒在酒桌下,老娘我别提有多痛快了,心想整治你整治的这么爽,怎么能说小爽呢,简直应该改叫大爽啊,嘎嘎!”小梁都尉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啊?”程如意得意地道:“啊,当然了!”小梁都尉道:“以后还想不想再玩啊?”程如意睁大双目道:“废话!谁他妈的不想再玩啊?”
小梁都尉摇摇头,笑道:“你看,你不懂得什么叫高手的寂寞了吧?总是把别人喝倒,自己一回也不肯输,还有谁肯再上钩陪你玩啊?事事占上风,以后且得活活闷死你才罢休!”他发狠地说完最后一句,起身便走,程如意愣愣地蹲在那里,自言自语地道:“这道理讲的也对啊,姑奶奶怎么就没意识到呢?”赶紧站起来追了过去:“哎,小爽,小爽!”小梁都尉站住脚道:“干什么?干嘛老跟着我?老子又没欠你的!”
程如意笑嘻嘻地道:“趁着今日暂时还不出发,中午吃饭时你再跟姑奶奶比试一回,这回我他妈的让你赢,怎么样?”小梁都尉眼中登时露出恐惧之色,看着她愣了半日,转身就走,却一头撞在了枣树上,程如意抱歉的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孩子,姑奶奶说让你赢你就高兴成这样,可再怎么高兴也不用去撞树嘛,把你那张小脸儿撞破了相,还他妈的怎么出去见人啊?那没了漂亮的小脸儿,可不就只剩下漂亮的身段给人看了,啧啧。”
小梁都尉扶着头呻吟一声,转身几乎是求恳的道:“求求你了,程姑奶奶,程祖宗,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帮我一个忙?”程如意连忙拍拍胸脯:“说吧说吧!”小梁都尉道:“麻烦你——从老子眼前立刻消失!”程如意一怔,倒也没生气,嘟囔着道:“嘁,不喝就算了,老娘才不稀罕,有本事以后都别有事求到老娘头上!”慢悠悠地背着手走开了。
次日凌晨,踏着满地浓霜,寒风扑面,天气突变,比平日分外的冷,然而镖行却要启程上路了,没有一个人留恋温暖的衾枕,全都趁着东方尚未完全大亮,在第一声鸡鸣中整装待发。临行前,程威风让大家每人喝一杯暖酒,一来抗寒气,二来壮行,只有小梁都尉无论如何喝不下去了,将自己的那杯递给了沈若雪,轻道:“多喝一杯暖暖身子,路上常要活动手脚,不然会冻坏的。”沈若雪喝了,点了点头,他握握她的手不是冰冷的,便放心的微微一笑,走过去跟镖师们一起上了马。
这趟镖,共是三辆独轮镖车,每辆车跟有四个伙计步行推车装卸,镖师们全都骑在马上,程威风和马步行打头开路,程如意、小梁都尉、曹胜、萧七、崔乙、薛凌六人在车队两旁各三人防护,后面押尾的是于猛和沙破刀。镖车两侧上插着写有镖行名字的镖旗,头前两辆都是实镖,最后那一辆恰恰是虚镖,据说强盗们喜欢截尾夺镖。然而一旦出现状况,真假都不能不尽力维护才可瞒天过海。
一路上还算顺利,过山头便有伙计打长槌锣鼓高喊镖号,把镖旗插在车上拉贯顶,并没有贼人拦路为难,程如意得意地向小梁都尉道:“没见过吧?这就是亮威镖!这一路谁不知道俺们乌梅镇的威风镖行啊,不说我大哥怎么样,就凭姑奶奶这支软鞭,”她拍了拍腰间:“哼,也是让那些人闻风丧胆!”小梁都尉笑了一笑,程如意立刻道:“你他娘的笑什么?”小梁都尉脸色一沉,转过去不理睬,她却又道:“靠,你板着脸给谁看啊?”小梁都尉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她道:“你能不能让老子耳朵清静会儿啊?老子笑不笑都随自己乐意,干你鸟事!”
程如意撇嘴道:“真粗鲁!”镖师们顿时哄然大笑。沈若雪坐在镖车上也掩口笑个不停,她和凤珠两个因为单弱,走累了就坐上镖车休息,吴春平则是跟伙计们一起轮流地推着镖车前行,也不怎么说话,看见小梁都尉不住被程如意抢白,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暗暗道:“我嘴笨,你嘴巧,总算也遇见比你厉害的,呵呵。”
午后到了一处岭上,大家停下来打尖,风着实冷,程威风唯恐众人喝了凉气生病,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让众人在山溪边就地埋锅煮水造饭。镖车上备的有米粮和供马吃的草料,镖师和伙计们五人一伙开始忙活,沙破刀向小梁都尉笑道:“小爽,知不知道在镖行要做镖师的话,有个三会一不的规矩,不然连镖师的徒弟都不能算。”小梁都尉和曹胜相互看了一眼,奇道:“什么规矩?”
沙破刀慢腾腾地坐在停靠在那里的镖车上,道:“这三会嘛,第一条就是要会自己搭炉灶煮饭,不然在这荒郊野外的连干粮也没有时,就要喝西北风了。”曹胜追着问:“还有呢?还有那两会是什么?”小梁都尉回头看了看,见沈若雪和凤珠还有吴春平也在那里忙着,便转身就走了过去。
吴春平已经在背风的地方就地刨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坑的周遭用几块石头围成个灶,小梁都尉看了一看笑道:“沙大哥说的搭炉灶就这么简单啊,有什么难的。”他蹲下身向吴春平笑道:“吴大哥,你炉灶搭的不错,会搭建茅草屋吗?”吴春平看他一眼,一边放上铁锅一边往下面堆柴,道:“会啊,但那可比搭炉灶难得多。”小梁都尉闻言欢喜道:“太好了,吴大哥有空闲的话教教小弟,让小弟也能搭建出一个漂漂亮亮的茅草屋出来。”
吴春平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你这样的人哪能吃得了那份苦?穷人没法子才住茅草屋里,赶上刮风下雨的时候到处漏水,下场大雪房子还压塌了呢,再漂亮,哪有你原先的府邸漂亮。”沈若雪急急地暗扯了一把他的衣襟,要他不可乱讲,吴春平意识到自己失言,四下里看看,镖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才慌忙歉意的看看小梁都尉道:“好,我教你。”
小梁都尉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看吴春平吹火,连忙也要试一试,半跪在那里埋头点燃锅底枯枝,枯枝受了霜潮,青烟直冒,呛得他咳嗽不已,狼狈地连眼泪都呛出来了,却怎么也出不了火苗。捣鼓了半天,无可奈何地起身让给吴春平来,看着吴春平趴下熟练地吹出了火,不由感慨道:“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子也有做不了的事。”回头看看沈若雪和凤珠也都手足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