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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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明天,你去城西的豆腐店找我们吧,我想吴大哥他一定也为你担心坏了,看到你会高兴死的!”
“好!我明天一定去!”沈若雪恋恋不舍地拉着风珠的手,小梁都尉静静地道:“曹胜,你去把凤珠姑娘安全送到地方再回府吧。”曹胜立刻送着凤珠一路去了。
“我们走吧,”小梁都尉温柔地握住了沈若雪的手,沈若雪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凤珠的背影,哽咽道:“我找到他们了,我终于找到他们了,我真高兴,高兴得要命。”小梁都尉淡淡的道:“嗯,我知道。”沈若雪拭了拭泪,又道:“明天我一早就去找他们!”小梁都尉默然片刻,忽然站住脚,看着她微笑道:“找到了他们,你还会回来跟我在一起吗?”
沈若雪一怔,随即轻轻的笑了,温柔地对他道:“当然还回来,没有你在我身边陪着的夜晚,我怎么能睡的着?”小梁都尉也笑了,他若有所思,轻道:“有你这句话,我心满意足。今晚,许是我最快乐的一晚,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沈若雪一呆,怔怔地道:“你这话,听着怎么那样奇怪?”小梁都尉柔声道:“没有什么奇怪,走吧。”揽住了她的腰。
第54章 重 逢
郑虎威死在太白坊,家人早已报回王府,忠孝王先是愤恨异常,待到一打听,是宁王的人干的,派个体己人去北营悄悄再一细打听,听说是儿子酒后赌博辱骂宁王致死,杀人的和在场的又都是宁王的心腹,登时吓得不敢追究,唯恐把自己合族牵累进去,便默默地忍了。此时朝中政局正在混乱中,也没有官府的人去管这桩人命官司,由王府的人草草收了尸了事。
宁王在魏王之事过后,便听说南宫楚和施豹在当日被小梁都尉杀了,他不但没有动气,反而笑道:“好,梁超颇有魄力,有道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为将者兵法治军,该狠辣时需要这般狠辣才成!”竟不予过问。左江和张权也不再主动向宁王报小梁都尉和北营的状况,问起便只捡好的讲,宁王心中喜悦,对他渐渐十分信任。
而小梁都尉也突然在宁王面前变得异常恭顺,似乎终于是死心塌地的成了宁王的得力部下,只要宁王眉头一皱要杀人,不管他杀起人来的手段有时简直令人发指,小梁都尉都毫不犹豫。同时他跟宁王府内外左右的人交往频频,饮酒聚赌豪爽大方,到手的赏赐也从来都自己不留的与人分享,众人越发喜欢他。宁王对小梁都尉也越发恩宠纵容,众人都把他当做了宁王驾前第一红人。
贺兰明心中虽然忿忿不平,见到小梁都尉时却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谄媚之色,颇想跟他套套交情,奈何小梁都尉跟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谈笑如故,唯独看到他便会视若无睹,无论他怎样搭讪只是不接他那一套,让他好生下不来台。恼羞之下,贺兰明心下暗道:“你小子先得意几天,最好别有什么把柄撞进老子手里,不然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此时朝中基本已无人敢对宁王称帝之事再有异议,群臣都杀的怕了,不怕的也已死了,宁王安下心来,看看老皇帝始终奄奄一息不咽那口气,也恐夜长梦多,若再有其他兄弟按耐不住窥觑宝座,那可都不如魏王那么好对付了,便决定三日后正式登基,尊老皇帝为太上皇。宁王的部下俱各欢天喜地,都盼着宁王称帝后论功行赏,捞个公侯当一当。
在大家都击掌相贺互相憧憬的时候,小梁都尉沉默地立在众人之后,脸上没有欢喜也没有期盼,只是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秋高气爽的湛蓝的天空,仿佛在欣赏那朵朵飘过的白云。只有飞过的鸟儿可以发现,他那双仰望着天空的眼眸里,微微浮动着说不出的厌倦与疲惫。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在河边捏着蜻蜓,对着阳光微笑的顽皮少年,眼眸中原有的单纯与快乐,只有在看到沈若雪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他每日左右逢源的谈笑应对称兄道弟,全是言不由衷,真正可以坐下来跟他对酒、听到他说真话的朋友,却始终只有一个司文德。
“兄弟,你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你,”司文德又跟他一起在太白坊喝酒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这样对他说道。翩翩早被小梁都尉请出去了,他每次跟司文德一起来这里喝酒,都不喜欢有第三个人打扰。听了司文德的话,小梁都尉缓缓地往杯中专注地斟着酒不言语,也不看他。
司文德道:“我看得出,从你降了宁王以来始终都不快活,又不得不为他做事,你我都是如此啊,难道是我们愿意杀那些人?可是杀也杀了,又能怎样,这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历来如此。对谢家,你也算是尽了义气了。但我现在有时看到你的言行,不知怎的觉得你……觉得你突然奉迎宁王、又四下结交那些宁王的部下有些不太对头,我了解你的为人,那一点都不像你,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要是你还当我是兄弟,告诉我实话!”
小梁都尉没有抬眼,也没有说话,将酒杯斟得几乎要溢出来方才停手,一口饮尽,又开始徐徐地往杯中斟。司文德看他如此,叹了口气,道:“三日后宁王便要登基了,一切还会恢复老样子的。”小梁都尉忽然淡淡道:“不会了。”司文德一呆:“什么不会?”小梁都尉微微一笑,道:“我是说,再也不会恢复老样子了。”
“梁超,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啊?”司文德愣愣地看着他。小梁都尉将酒喝下去,轻轻地道:“过去的时光就过去了,难道还会恢复从前一样吗?只是小司,一个人是应该等死呢,还是应该想法子活下去?”司文德道:“当然是想法子活下去啊,谁愿意等死。”小梁都尉淡淡地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活下去的话,究竟怎样活法?”
他放下酒杯,慢慢地走到了窗前,平静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低低道:“我原先只以为,活下来就是让自己所爱的人不受伤害,保护好她,不仅是为我,也对得起四郎。后来忽然发现我似乎是错了,不仅没有保护好她,反而等于把她拖在了刀尖下生活。”
司文德沉默了下去。小梁都尉笑了一笑,叹道:“倘若,能再有一种法子让我重新选择,倒真是在所不惜。小司,你相信不相信我会有办法解决这个疑问?”司文德再也听不下去,上前一把拉住了小梁都尉的手臂:“你绝对有事,你瞒不过我!我跟你相交了这么久,若是连你心中有事还看不出来,那才真是白认识你了!梁超,我们究竟还是不是兄弟?”
小梁都尉微笑着看他,仍然不语。司文德盯着他看了片刻,脸色顿时变了,低低道:“难道……我明白了。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刺杀宁王!”
小梁都尉微笑道:“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果然知道我。我一向是个重义气一诺千金的人,可是自从他逼我绞杀谢姐姐,又告诉我一旦有错不会放过我府中人的话,对他,我不想再用义气二字。我不想有任何人要这么控制我,将我和我所爱的人的生命玩于股掌之上,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如今只有我有机会密切接近他,我帮他杀了那么多的人,甚至下手比他还心狠手辣,他对我的防备之心也应该日渐消除,而他的部下,都与我相好,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错过?不过,”他转过脸去,轻轻地道:“我不会简单莽撞的刺杀,我要一步一步的来,要保证万无一失。”
“你如何能保证万无一失?”司文德焦灼地问道。小梁都尉一字一句地回答:“以兵变制兵变!”
“你疯了!宁王就要登基了!一旦他坐稳了皇位,谁还能拿他怎样?”司文德道。小梁都尉道:“登基又能如何?远方还有前太子和一群旧臣在,随时都会兵临城下,只要他一天没有坐稳,他就势必惶惶。”司文德左右看看,厢房里没有旁人,又打开门缝瞄了一眼外面,这才放心的回身道:“你这么告诉我,就不怕透露出去?”
小梁都尉微笑道:“我瞒不过你,也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你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并且,我需要你。”司文德道:“可是我……”小梁都尉微笑道:“你怕了?怕了,就把我交出去吧。”司文德顿时变色:“放屁!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样做,就不怕伤害你府中人,伤害你舍命相护的女子了吗?”
小梁都尉的眸中掠过一抹痛楚,却笑着轻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会安排好她的,我已经……已经知道怎样让她平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若雪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从来没有听到他对自己讲过一句烦恼的话,讲一件关于杀戮关于残酷的事,只能偶尔从他的眼眸中捕捉到淡淡的忧伤和些许抑郁。他不讲,她也善解人意的从不刻意问询,只是用自己的温情和快乐尽情温暖着这个惹人怜惜的少年。有的时候,她也难免会疑惑的问自己,我难道真的可以忘记四郎,跟他相守在一起吗?当她面对小梁都尉的柔情禁不住难以自持的时候,几乎是逼着自己想起谢承荣的脸庞,好抵挡小梁都尉那强烈的爱恋,守住心里的最后一道底线。
她已经找到了吴春平所在的那家豆腐店,当吴春平搬着一大扇做好的豆腐出来,冷不防抬头看见她的身影时,竟然张大了口半响都说不出话来,那表情像见了鬼一样惊恐,随即狂喜。“若雪,你……你活着就好,”他憨憨的将豆腐放下,像过去一样把粗大的手掌在衣襟上搓了又搓。看到他熟悉的这个动作,沈若雪的眼中忽然闪动起了泪光,她笑着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春平哥。”
吴春平看着她,却又赶忙垂下头,愣了片刻,忽然转身冲进黑乎乎的屋子里去,很快捧了一个蓝布包裹出来递上,嗫嚅道:“你,你的银子都在这里。”沈若雪没有接,微笑着道:“我听凤珠姐姐说了,我不要,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为什么不用来做点小生意呢?”吴春平刚要开口,翠姑已经走了出了门,看见沈若雪惊喜的叫了一声:“嫂嫂!”
吴春平慌忙红着脸回头瞪了她一眼,低低道:“我听凤珠说,你一直跟小梁都尉在一起,住在他的府中。”沈若雪坦然的点了点头。吴春平的脸上掠过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随即叹了口气,道:“我想,有他照顾着你,不会有事了,本来我是要离开京都投奔远亲,没有你的消息怎么都放心不下,现在见了你,我想……我想我可以安心走了。”
沈若雪将他手中的蓝布包裹往他的怀里一塞,微笑地道:“刚刚见面就说要走的话,走来走去,还是投亲靠友的,这现成的银子在这里,你就自己拿着用吧,何必再去看人家的脸色。”话音刚落,翠姑的婆婆领着根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沈若雪先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着打扮,不是上门添麻烦的,便放了心,又眼尖地发现了个蓝布包裹,毫不客气地伸手便从吴春平手里抢了过来:“这是什么?哟,银子啊!”
吴春平慌忙道:“婶子,快还给我!”那妇人掂着银子冷笑道:“还给你?你倒是当着这姑娘说说理,我们小户人家家的,做着这点小生意度日子本就艰难,没听说世上三条苦,砍柴打铁卖豆腐?你却带着两张嘴住我这里,吃我这里,那都不是钱啊?”
吴春平红着脸道:“可是我每天都磨豆腐煮浆,没有吃你闲饭,也没有问你拿一文钱。”那妇人哼了一声,拍着腿坐下便数落起来:“哎哟哟,什么叫没吃闲饭哪,有你没你,我们原先不也这么过的?还好意思说没拿我们一文钱,你倒是有脸拿啊,吃根灯草你说得轻巧,要不是翠姑寻死觅活的非要留着你们,我们怎会全家系紧裤腰带白白匀给你们这两个大活人吃饭?这是什么世道你不知道?哈,现在有了银子不说报恩感激,跟我居然还起价来了,别叫我听着恶心了!”
吴春平粗声道:“那银子不是我的,是人家的!”沈若雪忙笑道:“婶婶莫要气恼,春平哥和凤珠姐姐在这里亏了你们照顾,让家里用了多少你只管算了拿去,放心,我们不会赖在这里的。”她那声“我们”一出口,吴春平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那妇人笑道:“还是你这位姑娘懂道理,会说话。”她掰着手指便一五一十的细细算起来,沈若雪哪里耐烦听这些,打断道:“不用算了,那包裹里你看要拿多少就拿吧。”
妇人顿时眉开眼笑,发狠的几乎拿走了三十两有余,够她开四五家豆腐店的本钱了,余下的也就不到二十两银子,吴春平要跟她讲理,被沈若雪一把拦住,拿了余下的钱,问道:“凤珠姐姐呢?”吴春平抓了抓头,道:“谁知道她,天天出去跑着找人,原以为是找你,可找到了你她还出去,不知道做什么。”沈若雪心下明了,向吴春平笑道:“不如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