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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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了。”她没有言语,从吴春平、凤珠和哑婆婆身边走过,一个人进卧房躺了下去,在黑暗里默默地看着那一包闪着幽光的萤火虫,过了好一会儿,她真的用一根丝线将它们挂在了床头。
第46章 失 约
一大早匆匆的到宫中点了卯,小梁都尉奉命将银枪都的兵力比较平常多布置了一倍有余。由于今日适逢仲秋节,各地藩王都进京贺拜,而皇帝近来似乎年初的风疾有复发迹象,身体十分衰弱,为了安全起见,禁宫各门可说是重兵把守,小梁都尉所属恰是直通内廷最重要的玄武宫门,他丝毫不敢大意,亲自往来巡查。
好容易到了晚间,御宴已毕,各路藩王以及大臣们都离开了禁宫,小梁都尉只觉得疲惫不堪,布置了轮夜值的银枪都禁军,便上马离去回府。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与沈若雪约好,他忙跳下马来向跟随的人道:“你们先回府去吧,我有事。”跟随的人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性,领命牵马而去。小梁都尉便欲到一旁酒肆买酒,忽然对面来了几个锦衣华服的人,见到小梁都尉便施礼道:“久等都尉,宁王今日设宴专请,请都尉不要推辞。”
小梁都尉一怔,奇道:“宁王专请?请我做什么?我只是内廷一武官,职位所限,不便与宁王往来过密,还是免了吧,我还有事要做。”为首的那人陪笑道:“请都尉不必顾虑,今夜宁王略备薄酒请禁军六都都尉一聚,并非只有都尉一人,都尉还是不要推辞了吧。”小梁都尉皱了皱眉头,见宁王的人说话客气,且并无商量余地,只得转身跟了他们走。
到得宁王府,真是灯火通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王府官员左右相陪,果然禁军六都参将、都尉尽皆在座,独差小梁都尉一人。宁王高居正中,美酒佳肴列席摆满,看见小梁都尉进来,笑命坐于六都之首席。小梁都尉疑惑的看看众人,心中暗道:“怎么不见掌管禁军的右卫将军?专请我等?”
只听宁王端酒向小梁都尉笑道:“我早听说银枪都的梁超骑射出类拔萃,昨日击鞠场上又现绝顶风采,只恨没有亲临观看,今日细瞧,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小梁都尉连忙道:“卑职不敢妄受王爷如此抬爱,惶恐非常”。宁王一笑,命送上歌舞,顷刻间美人如画,弦歌飘飘。
小梁都尉心里只想着城墙上坐等的沈若雪,哪里有心看歌舞,按耐不住,悄悄问一旁金枪都的司文德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司文德悄道:“我也不知道,从宫中一出来便被请到这里。”小梁都尉端起一杯酒停在口边作出饮酒的样子,疑惑的向司文德悄道:“要请的话怎么只请我们这些人,却不见上司官的影子,这就怪了。”司文德摇了摇头看看上面不语。
歌舞毕,宁王忽命王府美女各到诸位席间侍酒,称今夜佳节不必拘束礼节,务必要尽欢。说话间两个美婢一左一右就坐在了小梁都尉身边,若在平时,他也乐得美酒佳人,今夜实在没有兴趣,宁王向他笑道:“我知道小梁都尉一向风流,怎么样,坐在你身边的这两位可是我王府上等的佳丽,莫要辜负了美人啊。”
两个美婢撒娇弄痴的便向小梁都尉敬酒,看他犹豫,便直往他口中灌来,小梁都尉心中敏感的觉出异样,暗自留心,知道宁王必定有什么事要说。他假意喝了几杯就不胜酒力,挡住了那两名美婢的手。却听宁王又道:“今日侍酒美人,各位尽可带回府去,另有黄金百两各送与诸君。”
美人、黄金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小梁都尉低头转着手中的酒杯沉思,司文德捅了他一下,他也没有理会。然而宁王并没有放众人离去的意思,手一拍,酒宴继续,自己转身更衣去了。小梁都尉忽然站起身往外就走,一名王府侍从拦住了他,他笑道:“做什么,老子要小解也不许啊?”司文德会意,也起身走了过来,两人走到廊下东侧,看看左右无人,只听小梁都尉低低道:“直娘贼的,老子怎么觉得像是被软禁了一样?”
司文德低低道:“我发现今晚座次排的就有问题,怎么咱们把守内廷的都被安排在靠近宁王的上座礼遇?”小梁都尉忽然竖指唇边嘘了一声,侧耳细听,脸色不禁一变,向司文德耳边道:“你听见脚步声没有?至少有一百个甲兵围过来。”司文德大惊,一把拉住了小梁都尉的衣袖:“宁王要做什么?”
小梁都尉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正要说什么,廊下几名王府侍卫忽然按刀走来,笑对他二人道:“王爷见宴席上少了两位,特请二位入座。”司文德看看小梁都尉,小梁都尉使眼色示意他且看情形,两人随即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归座后,宁王止了乐器,命闲杂人等退下,忽然脱掉外衣,露出了一身软甲,众人皆惊,小梁都尉与司文德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坐着。然而各人身边的两名美婢蓦地手一翻,两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已经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坐在那里动弹不得。只听宁王笑道:“诸位不必惊讶,我闻东宫感染风寒卧床,而圣上御体欠安,唯恐禁内出些事情,所以想借诸位之力,今夜入宫一趟,请诸位中把守禁内的行个方便。”
他笑着转向小梁都尉,道:“不知道银枪都的小梁都尉肯不肯为我打开内廷大门?”小梁都尉微微笑道:“王爷对圣上是一片孝心,何须摆出这样的架势?想要入宫直接去禀明了心意就是。”宁王笑道:“看来你是在跟本王装糊涂啊。”说着蓦地啪啪拍了两掌,堂外登时出现百名盔甲整齐的军士,剑拔弩张地将厅堂团团包围住。小梁都尉向司文德眨了眨眼笑道:“我说的如何?”司文德哪敢应声。
只听宁王又道:“本王今日确是诚心与各位交个朋友,美人黄金也是诚心送与各位,只是要处理些皇族家事,望诸位不要不识时务的干预过多。过了今晚自然无事,否则,眼下就刀剑无情,还请诸位想仔细了。另有一事告知诸位,你们的新任右卫将军本就是我的心腹,上司官已无二话,现在就看你们顺不顺应天意了。”
贺兰明突然道:“下官兄长与右卫将军私交甚厚,宁王英名在诸王中早已折服边军,下官愿听从宁王指挥,所属云骑都尽归宁王。”外卫禁军向以贺兰明唯马首是瞻,见他如此一说,也纷纷表示愿意跟从宁王。唯独属内廷守卫的罗云生、小梁都尉和司文德默然不语。宁王盯着他三人,缓缓道:“我知道三位都出自功臣勋将之家,必是不肯平白背上叛逆之名,须知江山还是我家之姓,何必顾虑?今夜恐怕由不得你们,要劳烦金银枪两都都尉带个路了,至于罗都尉,且请在我府上歇息。”
小梁都尉沉默片刻,忽然笑道:“老子只是个内廷把门的,既是你们的家事,与老子有什么相干?你要进去,就进便是,至于里面怎么闹,只要不妨碍老子升官发财,随你的便。”宁王笑道:“小梁都尉果然不愧是冰雪聪明的人,那咱们就走吧。”罗云生与司文德愕然的看着小梁都尉,目中都有怒色。罗云生忽然破口大骂道:“梁超,想不到你是如此不忠不孝之徒!老子宰了你!”话音刚落,他身边美婢的利刃已经挥出割断了他的咽喉,罗云生登时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宁王淡淡地瞥了罗云生一眼,吩咐道:“把尸体收拾了。”抬眼盯着小梁都尉。小梁都尉却一把拉起了司文德的手,毫不在意的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咱们走吧。”
出了王府大门,二人才真正是大吃一惊,府外静悄悄的集结着三千甲兵,宁王悄无声息的早已做好了逼宫的准备,而整个京都上下竟无人觉察。
黑暗中,三千甲兵顺利到得银枪都把守的内廷玄武正门下潜伏道旁,宁王令四名王府侍卫跟着小梁都尉叫门,小梁都尉笑道:“王爷放心,这是小事一桩,只是我今晚离宫前已经有所嘱咐,没有理由返回,不如让司文德跟我一起,也显得回来的煞有其事。”宁王想了想,命司文德与他一起走到玄武正门下叫门。
门上看出是小梁都尉和金枪都都尉司文德,便问缘故,小梁都尉答道:“两都有急事要共见圣驾。”本就是自己长官,禁军深信不疑,便依言打开正门,谁料刚开一条缝,小梁都尉忽然闪电般抽出腰刀返身砍倒了身后的王府侍卫,迅速闪进了门内,司文德反应也快,跟着便奔了进去,口中喊道:“宁王谋反,快关宫门!”
宁王没料到小梁都尉突然变卦,不禁大怒,为防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索性点亮火把公然兵临门下,急命攻打玄武门。
小梁都尉背靠宫门喘了口气,司文德道:“梁超,我们怎么办?就靠你我跟宁王对抗吗?”小梁都尉咬牙道:“入娘贼的,不拼一拼就这么被他软禁控制起来,实在太不像老子的风格了,老子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圣上对金银枪两都一向恩宠有加,你我若是轻而易举的就背叛圣上,岂不是良心让狗吃了?”司文德感慨的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从了宁王。”小梁都尉看了他一眼,道:“老子这叫智取,可惜了罗大哥硬碰硬的送了性命,咱们少一个帮手!”
说话间宫门已被叛军撞得乱响,司文德急奔去从重玄门叫来部分金枪都的禁军协助小梁都尉守护这里,一面派人急往玄武殿禀告皇帝。皇帝闻听消息惊得目瞪口呆,突然失语,病势越发沉重。兵部值夜的官员急派人告知状况,命二人务必坚守住内廷,小梁都尉听了来人讲述,半天没有吱声,司文德急道:“这可怎么好?”
小梁都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能守则守,守不住再说,就当老子陪宁王玩一场,让老子低头举手就做叛贼可不成,谁叫我们注定是天子亲军,不能让天下人看笑话!”司文德点头道:“好兄弟,我听你的!”
两人率禁军死守宫门,门上门下对射箭飞如雨,不断砍断试图攀上宫门的绳索,格杀掉爬上来的叛军,一直支撑到午夜。宁王的军队突然没了动静,司文德和小梁都尉这才歇了口气,两人互看一眼,喃喃道:“老子们总算对得起天子亲军的称号了。”苍穹如洗,仲秋节的一轮皓月清光四散,冰清玉洁的挂在那里,小梁都尉仰头看着月亮,心中暗暗道:“若雪姑娘,今晚,我不能陪你在旧城墙赏月了。”
这时,宫门下忽然亮起一片红光,小梁都尉吃了一惊,暗叫不好,宁王要放火烧毁玄武门,他慌忙指挥禁军往下面泼水灭火,叛军趁着火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火借风势,顺着两旁树木一路燃烧下去,整个京都逐渐处处火光,暗黑的天边被熊熊烈火映得宛如白昼。小梁都尉无意中抬眼顺着着火光的方向看了看,脸色突然发白,火光燃的最凶的方向分明是富贵酒楼那边的方向,顿时如陷冰窟,他愣了片刻,突然疯一般转身就冲下去要备马开宫门,司文德骇然道:“你要送死去啊!”
只听小梁都尉叫道:“老子不管,我要出去找个人!”司文德紧追着他跑下去,喝令手下将小梁都尉牢牢抱住,小梁都尉一边挣扎一边骂道:“放开老子!放手!让老子出去!”司文德急道:“你疯了吗?四面都是宁王的人,我不能放你出去,更不能开宫门!”见他根本不听,拼命挣扎着拳打脚踢的几乎失去理智,一咬牙,挥臂便朝他重重打了一拳,将他打得晕了过去,命人把他抬到了一边。
此时宫门外一声呐喊,六处禁门尽皆火起,互不能相顾,宁王带来的援军赶到,几乎包围占领了整个京都,其他藩王都隔岸观火,东宫扶病仓皇逃离。眼见其他宫门皆已失陷,大势已去,司文德蹲下身便揽起小梁都尉急急唤着他的名字,小梁都尉缓缓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他,惊道:“宁王破了宫门吗?”司文德低低道:“好兄弟,破门是早晚的事,绝对守不住了,听说东宫已逃离京都,不如你我趁乱跑了去投奔太子,免得受战败之辱。”
宫内杀声震天,叛军已经冲入宫内往玄武殿奔杀过来,火光中,远远见右卫将军已率人将玄武殿团团围住,司文德与小梁都尉相对看了一眼,眼见得死守已是无意义,满脸无奈,突然一声巨响,玄武门倒塌,叛军潮水一样呐喊着冲了进来。守门禁军边战边退,死伤过半,部分已开始缴械投降,事不宜迟,再不走就走不脱了,司文德和小梁都尉在几名亲随禁军的掩护下,趁乱奔过宫墙一角,叛军已冲入宫中无人再留心宫门四壁,他们人叠人的翻过了墙头藏身在暗处,避开宁王的军队,慢慢地向城外潜行。
“你到外城北营去看一看,如若尚未被叛军拿下,把你我两都的剩余禁军能聚集多少就聚集多少,全部带走,”小梁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