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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孽情书-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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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小梁都尉不防被撞了一个踉跄,心中愤怒异常,恨不能再打一场,但在这太尉府中却不好发作放肆,只得忍了。
    谢太尉原本儒雅俊朗的面目苍老了许多,鬓发斑白,谢承荣的死使他深受打击,几乎卧病不起。此时见了小梁都尉,又想起了爱子,心中一酸,不忍责罚处置,令人摆了一桌酒,命贺兰明和小梁都尉都坐了,二人连称不敢,拜倒告罪。
    谢太尉微笑命他二人起来只管坐了,一人斟了一杯酒,自己却不执杯,坐下道:“不论两都有何过节,莫因私仇误了朝廷公事。同僚不和原也是正常,你们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说开了,大家杯酒泯了牢骚。”
    贺兰明与小梁都尉面面相觑,如何好意思把原因说明,都不言语。良久,小梁都尉方道:“些许负气斗狠的小事,让太尉挂心,卑职着实自责不安,甘愿领罪,请太尉责罚便是。”
    谢太尉点了点头,向小梁都尉道:“梁超啊,本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与我家四郎自小玩在一处,我深知你性情顽劣。贺兰都尉比你年长数岁,又是边军精英中选来的,礼法讲究个长幼先后,我看,还是你敬贺兰都尉一杯酒,向他先陪个不是吧。”
    他这本是把小梁都尉当做自家子弟规劝的话,却让小梁都尉郁闷非常,没奈何,只得端了杯酒向贺兰明道:“是小弟年幼无知冲撞了贺兰兄,还请满饮此杯,不与小弟计较。”贺兰明目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毫不客气地接过一口喝干,谢过太尉。
    谢太尉摆了一摆手道:“从此后你两都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争斗,否则自有军法惩办,都好自为之吧,去吧去吧。”言毕返身进入了后堂。贺兰明斜目朝小梁都尉冷笑数声,背了手先自扬长而去,小梁都尉心中暗骂,也只得随后走了。
    离了太尉府,他只觉得满腔忿忿不平无处发泄,也不去太白坊找翩翩,一头钻进一家赌坊狂赌了几把,又到附近酒馆喝了一个半醉,出门预备回府,忽然想起找沈若雪归还簪子,便转身往富贵酒楼方向而去。
    眼见得再转过一条街便到了,小梁都尉蓦地听见前面一阵吵嚷,一群人围拢在一处不知在做什么,便挨到人群背后踮脚向里一张望,不由吃了一惊,人群正中站着的竟是沈若雪。只见她怒容满面地抓着一个男子,口口声声说他是个贼,偷了别人的钱袋。失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满脸困惑的呆站在那里,那个贼却十分嚣张,叉腰叫嚷着:“谁看见我偷了,明明是他掉了,我捡起的,你这个娘儿们不要诬陷好人!”
    沈若雪怒道:“我看见你从他身上偷的,你还抵赖!”贼道:“你看见的?还有谁看见?空口无凭,我还说是你偷的呢!”
    小梁都尉摇了摇头,实在没心情管这种事,索性转身走开,在路旁摊贩处拿了一个苹果吃,谁想才咬了两口,就听沈若雪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道:“哪,他可是禁军的都尉,咱们让他评评理!”小梁都尉心一凉,慌忙回头看去,只见沈若雪一手捉着贼一手正指着自己,人群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望来,不禁被口中的苹果呛得顿时咳嗽起来,恨不能立刻钻入地下消失掉。
    然而沈若雪已用力拽着那个贼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似乎满心希望地让他来主持个公道。小梁都尉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愣了片刻,只好把手中没吃完的苹果扔了,板着脸向那贼道:“你说你没偷,是捡的?”那贼使劲点头,死不承认是偷。
    小梁都尉又向那胖胖的中年失主道:“你果真丢了钱?丢了多少?”中年男人忙道:“果真丢了,丢了约有三吊钱有余,外加一两纹银。”小梁都尉叹了口气,一把自那贼手里将钱袋夺过,倒出里面的钱和银子数了数,果真是三吊钱和一块重约一两的银子,便又丢还那贼,懒洋洋地道:“不管你是偷的还是捡的,还了赶紧滚,都散了吧散了吧!”
    那贼听了急忙将钱袋往那中年男人怀中一扔,挣开沈若雪的手三步两步钻入人群中不见了。
    沈若雪目瞪口呆地看那贼跑了,又看看小梁都尉,道:“你……你……”小梁都尉两手一摊,没好气的道:“你没凭没据的怎么断定他就是个贼,再说了,这种事情归京兆府管,跟我有什么关系?拜托你以后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好不好!”
    沈若雪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蓦地叫道:“好!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你,对不住了!”转身就走。看她生气,小梁都尉忙抢上一步将她拦住,勉强陪笑道:“若雪姑娘,若雪姑娘,你别动气,我怎会嫌你麻烦我呢?我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你别往心里去。”
    沈若雪气呼呼地站住脚,不理他,神情却委屈的好似即刻要哭出来一般,小梁都尉手足失措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方道:“是我不好行不行?我去给你把那个贼再抓回来,重新主持公道?”沈若雪道:“抓回来又有什么用?你已经把证据还了!”小梁都尉急道:“要不我去偷个钱袋回来让你抓了可好?”沈若雪扑哧一声笑了。
    小梁都尉见她笑了,满脸无奈的颓然坐在了路旁茶水摊的条凳上,沈若雪见他如此,不由问道:“怎么了?”小梁都尉转过脸去不理睬她,一副赌气的样子,倒让沈若雪过意不去起来,慢慢地走到他身前,又道:“你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吗?”小梁都尉回过头,突然似真似假地恶狠狠地道:“是!你须得赔我一个苹果!”两人一起笑了。
    沿街慢慢的走着,下午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沈若雪显然对今日城外禁军火并的事并不知晓,她看着小梁都尉轻道:“你喝了许多的酒?”小梁都尉笑了一笑,没有否认。沈若雪叹道:“必是我又给你添了烦恼事。现下我只盼着早点离开京都,省得再给你们惹来麻烦,有时候……有时候我真觉得是自己命太硬,八字有冲,总给周围的人带来祸灾。”
    小梁都尉听她这样讲,不由停下脚步,担心的道:“若雪姑娘,你千万不可这样想。许多事情都是凑巧赶到了一处,你不可都揽到自己的头上往偏处寻烦恼。我今日心情郁闷,并不是因为你,就算是为了你的事,也是我该为朋友尽的力。”
    沈若雪低下头去,没有作声,半日方低低道:“谢谢你一直帮我。”小梁都尉笑道:“说哪里话,何必客套,我只希望你别怨恨我没帮上什么忙才好。”说着,他的笑容渐渐收敛,长长地叹了口气,顺手往身旁经过的一棵树上打了一拳,懊恼的低头注视脚下的路,不再言语。
    沈若雪看出他心情不好,有心想要问询,料他也不肯讲,便灵机一动,走到路旁买了一壶酒,向那店家道:“回来时将酒壶还你。”店家即便不识得沈若雪,又怎会不识得小梁都尉,满口应允。小梁都尉不解地道:“若雪姑娘,你又何必破费?想喝酒我带你去喝就是了。”
    沈若雪抿嘴一笑,一手执了酒壶,另一只手却拉了小梁都尉便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她毫无顾忌的拉着小梁都尉的手,穿过六街三市,直奔到京都东南隅的一段废弃了的城墙下,小梁都尉默默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地任由她拉着走,直到站在这段废弃残破的城墙下,方才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吗?”沈若雪回头向他道:“对,我们上去!”
    小梁都尉四下看看,城上城下荒草丛生,知了藏在附近的树荫中叫个不停,没有什么人走过,倒是个幽静的所在,便笑了一笑,伸臂扒住土墙,用力一跃,又借着数丛墙头草的力量,几下便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城墙。他蹲在墙头向下伸出手去,先接过了酒壶放在一边,又示意沈若雪拉着他的手上来。
    沈若雪笑着摇了摇头,从附近搬了几块石头堆在一处,自己将裙子撩起往腰间一束,露出了里面穿的洒花长裤,扶着墙爬上石堆,抓着城墙上结实的杂草,一咬牙用力,居然几步便爬了上来,多亏小梁都尉最后扶了一把,终于站稳,忙将裙子放下,和他并肩坐在了城墙上。
    小梁都尉笑望着她,钦佩的道:“若雪姑娘看样子果然是想学拳脚,爬起墙来敏捷老练的很啊。”沈若雪却嘘了一声,向远方一指,道:“你快看——”
    小梁都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顿时一阵心旷神怡。二人在高处,远近楼阁风景尽收眼底,又见天边暮色逐渐苍茫,落霞如血,染红了半个天空,夕阳缓缓向西沉去,宛如大英雄正悲壮的走向末路,壮丽,苍凉。两个人都静静的看得痴迷了。
    一阵晚风徐徐吹过,沈若雪的发丝划过了小梁都尉的脸庞,他收回目光,轻轻将发丝从脸上掠去,拿过身边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顺手将酒壶递给了沈若雪。
    沈若雪遥望着天边,接过酒壶饮了一口又递回给小梁都尉,道:“这情景很美吧?美得让人什么都忘记了。”小梁都尉点头道:“太美了,在这高高的城墙上远眺,毫无尘世喧嚣相扰,但得夕阳无限好,何忧只是近黄昏。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沈若雪一边尽情欣赏落日,一边道:“这是四郎带我找到这里来的,在这里看日落,比在城外河边看还要多一分苍凉逍遥之美。”小梁都尉看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大口酒,神情微有些黯然。
    沈若雪没有看他,只望着远方继续道:“那一年我离开洛阳城想要来京都,不知怎的迷了路,转到一处极其荒凉的废墟,依稀还存着残破的断墙,干枯的井台,风吹的呜呜乱响,荒草长得足有一人多高,让我觉得凄哀而恐惧,竟不敢多呆片刻。记得那草中还有一截汉白玉的栏杆呢。后来问了路人才知道,原来这里便是晋石崇的金谷园遗址啊。”
    “石崇?”小梁都尉道:“这人倒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卖弄骄奢招来了杀身之祸。”
    沈若雪道:“是的,可是我心里一动,想到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为他而死的女子绿珠。他送金送玉送美人,唯独不肯将身边这一个小女子舍弃,给了别人一个杀他的借口,绿珠却甘心在他获罪后跳楼殉死。想来,一个男人无论人说有多么凶恶多么污浊,只要有一个女人肯为他心甘情愿的死,这个男人就必有他的可爱之处。”
    小梁都尉没有接话,默默地喝着酒。
    沈若雪道:“我知道这是绿珠殉情的金谷园后,又返回去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就睡在那一截汉白玉的石栏旁,还做了一个梦,居然梦见自己就是那绿珠。醒来后便将梦中的情景记下,写了一首诗,这会儿看着眼前暮色,全都记起来了,如果你不笑话我卖弄,我把我写的诗念给你听好不好?”
    小梁都尉笑道:“好,在下求之不得,愿闻佳作。”
    沈若雪慢慢地站起身子,望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一字一句地道:“断井残垣不堪寻,野草瑟瑟强报春,
    总有南风偷开户,吹尽北庭簟香尘。
    岂为情痴铭彻骨,但念心真报君恩。
    青陵台下相思树,湘江水上碧罗裙。
    斜阳一刹留晚照,明霞绮丽映红唇。
    飞袖断带蝴蝶去,落花还似坠楼人。”
    
    第40章 幻 觉
    
    沈若雪最后一句念罢,突然身子一晃,张开双臂竟似要扑下城头去,惊得小梁都尉倏地起身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道:“你,你要做什么?”
    沈若雪轻轻将他推开,微笑道:“别担心,我只是想像一下扑下楼去的感觉,不知道人之将死前,心中会想些什么。”她的头发被城头的风吹乱了,乱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望去说不出的凄美落魄,令人生怜。她忽然伸手从小梁都尉手中拿过酒壶,仰头一气饮干,向着天空大声道:“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吧!有没有能永久留住的美好?究竟有没有?”
    小梁都尉望着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紧张地道:“你站稳些。”
    沈若雪回头看看他,笑着拉了他一起坐下,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死的。那日,你说过,有时候一个人死了,却可以在另一个人心中永远活下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被你的话打动了,想是的,我得活下去才好,在这世间每多活一年,就多想他一年,想念一个人是痛苦的,可是被想的那个却是幸福的吧。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不知道这人世上还会不会有一个人痛苦的想念着我。岂为情痴铭彻骨,但念心真报君恩,有时候痛苦的思念,也是另一种情痴,另一种报恩。”
    暮风中,沈若雪的长发再一次飘落在了小梁都尉的脸上,这一次他没有伸手将发丝拂开,只是喃喃地道:“我终于明白四郎为什么那样喜欢你了。”沈若雪转头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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