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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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知道这山庄也算是他的心血,见他这么轻巧地说出要转赠给旁人的话语,她一急,声音都有些发颤:“阿斐,我在山下呆得住,你别为了我——”
“不是。”苏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神色认真而坚定:“我下山的这么些年,也有了一些积蓄,够我们花个几百年的了。阿姐,我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等累了,我们就回凌云峰,你说好不好?”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眼前的男子,说起这段话时,深沉似海的眸里泛起了淡淡的涟漪,金灿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镌刻成了一副温暖的剪影。
她的阿斐,在跟她构建未来呢。
宋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许久,她才缓缓地说了声好。
阳光太温暖,她却想要流泪,果然,太幸福了,会想要哭的。
?
☆、小道士
? 苏斐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婚礼的事很快就敲定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虽说是小型的喜宴,可该有的规矩却不可少,请帖,酒席,凤冠霞帔一个不少。
宋思虽然主张低调,但无为山庄庄主大婚的消息,还是很快在外届传了开来。由于苏斐在浔城的名气不小,也是很多未出阁的姑娘家的梦中情人,这个消息一传出,不少姑娘为此闹着自杀,更有甚者,吵着嚷着想要见宋思一面,好看看传说中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何模样。
这接二连三的闹剧,着实愁坏了宋思。
她怎么知道,原来她家阿斐,行情这么好。
又过了几日,不知哪家的人才,将苏斐百八年前的绯闻挖了出来。更夸张的是,有人将这个绯闻添油加醋,编出了一本曲折虐恋三角恋的奇书——《思君恋君不见君》。
这本书甫一出世,就火爆了全城,频频售罄,连带着书的作者公子多情也火了一把。
宋思也赶了趟热闹,排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买到了公子多情出的最新版《思君恋君不见君》。
她的本意是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催泪无数的虐恋小说,可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小说的大致内容,是关于恶毒女配怎么拆散了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并成功将女一气死,跟男主白头到头的故事。虽然书中的人物名字都改头换面了,但宋思一眼就发现自己就是那恶毒女配。
照理说,公子多情将她写的那么坏,她理应生气来着。可公子多情却很有才气,图文并茂,将她这个女配画的跟仙女似的,她光顾着欣赏图上的美人,内容大多是跳着看的。
看到了最后,公子多情没有写结局,只是配了一幅男主女配成亲的插画,留下了个欲知事情发展如何,请期待——《盼君望君君回首》。
宋思只看了个大概,没记住多少内容,唯独记住了插图上女配穿的嫁衣。
虽然她对原先那套嫁衣情有独钟,但是在众人面前,她可不能叫阿斐丢了脸。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陆荣定做一套嫁衣。
***
宋思是带着那本奇书找到的陆老板。
兴许是在房事上格外和谐的缘故,陆大老板春风满面,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见了宋思,他马上将人迎了进来,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等到宋思说明来意,他大手一挥,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再一问价钱,陆荣摇了摇头:“这一回,不要你钱,就当是送你的新婚贺礼。”
宋思受宠若惊,将藏在身后的话本掏了出来,翻到最后一页,两手一指,道:“陆老板,我见着这套嫁衣甚美,不知你能不能照着给我弄一套?
陆荣也没看她指的地儿,一口应了下来,眼神收回来的当口,他顺势瞟了一眼那张画。
咦,不对,这张图怎么那么熟悉呦。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瞅,这画面精致颜色考究的插图,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又是来自哪里。
咳咳,没错,他就是公子多情也。
见对面的女人满眼真诚地望着他,陆荣有些心虚,便转移话题道:“你对嫁衣还有什么要求不?”
宋思摇了摇头:“我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这画上的嫁衣已经很华丽了,你只要照着来就好。”
陆荣听了,笑着点头,背地里,却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想,他没有举行公子多情的签售会,果然是正确的。
离开之际,宋思跟陆荣约定了来取嫁衣的日子,陆荣拍拍胸脯应承了下来,末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宋思:“宋姑娘,你是公子多情的粉丝吗?”
“是啊,怎么了?”
陆荣心里激动,“没什么,你能把嫁衣交给我来做,说明你很有眼光啊。”她原来的那套嫁衣,真的不敢恭维啊。
“过奖过奖。”宋思谦虚。
陆荣喜滋滋的:“赶明儿,公子多情出新书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啊。”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
……
跟陆老板道完别,宋思便慢吞吞地走了回去。
因为锦记绸庄离无为山庄还有一段距离,宋思走的乏了,便想偷个懒,直接飞回去。
此时四下无人,正是御风飞行的好时机。
她也干脆,直接提气,将整个人绷成了一柄剑。待这柄剑出鞘之时,宋思嗖的一声,在原地凭空消失了。
这一趟飞行,实在是有些发挥失常。
飞行的途中,摇晃颠簸不说,到最后,她眼前一黑,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
掉下来的那一刻,宋思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缺胳膊断腿啊。
万幸的是,她没有直接砸在地上,而是在一棵树上缓冲了一下,然后才落了地。
更加万幸的是,有一个无辜的路人做了她的肉垫,替她挨了那么一下。
这么一来,她除了脑袋被震得有点晕之外,完好无损。
宋思还算反应快,惊了惊,马上从肉垫上爬了起来,转头去瞧她的恩人。
额,恩人四肢大敞,头着地,一动不动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气儿。
女人颤颤巍巍地将人翻转了个身,见他双眸紧闭,又是一惊。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放下了心。
她推了推恩人,见恩人没有转醒的迹象,一时不知道该去该留。
若是任由恩人倒在这里,委实不够厚道,可若动用法术将他救醒,被旁人见了,岂不是让她自个儿置身于危险之中?
宋思陷入两难的境地。
正在她冥思苦想着对策的时候,被震晕的男子悠悠地睁开了眼。
耳边听到了模糊的呓语,宋思满眼惊喜地看向恩人,却见恩人动了动嘴巴,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不会是临死之前的遗言吧。
这样想着,宋思微微俯下了身,侧着耳朵去听恩人的话。等到听清了对方嘴里的话语时,宋思囧了。
她照着恩人的讲述,在周围探查一番,然后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块缺了半个口子的葱油饼。
这个葱油饼还热乎着,看来,恩人被她压倒之前,正在吃饼。
宋思拍了拍饼上沾染的灰尘,兀自琢磨着要不要递还给恩人,那厢,该男子已经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姑娘,我的饼没事吧。”
“没事没事。”宋思瞅了瞅手上的饼,趁男子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赶紧又拍了拍饼上的灰尘。
等到男子的脚步声离得近了,宋思一咧嘴吧,双手托着那半块饼转过了身。
“给。”
“谢谢。”男子微微颔首,从她手里接过了葱油饼。
宋思觉得不好意思,忙摆了摆手:“应该是我要跟你说谢谢,刚刚要不是兄台,我可能已经摔残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能够与姑娘相逢,是贫道的福气。”
男子客气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将那半块葱油饼咽进了肚里。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那脏了的饼吃下去,宋思更过意不去了。她想了一想,双手朝前拱了拱:“恩公,如您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顿便饭吧。”
“不用。”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你请我吃葱油饼就好。”
“……”
后来,宋思才体会到男子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这葱油饼看着不起眼,排队买它的人还挺多,宋思既已甩出了承诺,只能硬着头皮,乖乖地到后头去排队。
好不容易买到了葱油饼,她回过头一看,恩公已然不知去向。
不得已,她只好一条街一条街地去找。当然,不是她太执着,而是因为葱油饼买多了,不能浪费。
一番寻找之后,她终于在一条安静的巷口找到了恩公的身影。
不过,恩公身旁似乎还有个人。
走得近了,宋思才发现,男子身旁坐着的,赫然是一个耳垂肥厚的大脑袋和尚。
只见那和尚身着看不清颜色的袈裟,手执一柄拐杖,脚下放着一只钵,老僧入定般坐定。
就连宋思靠近,那和尚也没有睁开眼睛。
真是个奇怪的和尚。
宋思暗自嘀咕,倒是那男子发现了她,朝她挥了挥手:“姑娘,你怎么找到我的啊?”
男子似乎有些兴奋,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放大,那和尚却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哦,我就随便找找。”宋思将手里的葱油饼往前一递,“恩公,给。”
男子又连连惊叹了几声,问:“姑娘,你怎么买这么多葱油饼啊。”
她能说,她看那么多人买葱油饼,以为很好吃,所以就一下子屯了很多嘛。
“姑娘,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葱油饼便宜,所以才多买的啊。”男子扑闪着双眼皮望着她。
宋思被动地点了点。
她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不早,便想告辞了。
那男子似乎能够猜出她的想法,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姑娘,有机会常来月老庙玩啊。”
月老庙?
宋思觉着这名字耳熟,没等她想出名堂,男子又好心地伸手指了指她身后:“喏,这就是月老庙啊,不过今天歇业一天。”
原来这里就是月老庙啊。
女人目瞪口呆,连带着看男子的脸孔也眼熟了起来。
小道士一咧嘴,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施主,你忘啦,我们在月老庙有过一面之缘哒。”
他这么一提,宋思瞬间就想起了跟她讨教面瘫之法的那个小道士。
她一个激动,脱口而出道:“原来就是你啊。”
小道士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直笑。
也别怪宋思没有认出他来,那日绷着脸一脸禁、欲的小道士,能跟眼前这个二百五联系在一起嘛。
她今儿个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笑了,他一笑起来,浑身上下冒着傻气,哪里像一个道长了。
不过,道长跟和尚怎么混在一起了?
宋思不由地将目光在小道士跟老和尚之间来回移动,心想,是不是她思想太过落伍了。
一旁的小道长叽叽喳喳地道:“姑娘,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叫林清玄,这位是我的师傅。”
理清了他俩之间的关系,宋思好奇,将小道士拉到了一边,悄悄问他:“你师父怎么是个和尚啊,难道不应该是道士吗?”
林清玄也悄悄回:“我师傅就是道士啊,不过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成了秃头,所以被世人当成了和尚。”
噗——
宋思忙捂住了嘴巴,想笑,可笑不出来,表情看着有些拧巴。
小道士由衷佩服:“姑娘,你这面瘫的功力,叫我望成莫及啊。”
“……”
?
☆、又见孟心慈
? 作别了小道士,宋思又步行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了无为山庄。
到了山庄,她人差不多也快躺下来了。
以往几个时辰的脚程,她根本不在话下,现在身子虚弱,到底还是不比往常啊。
女人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番,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一路走来,周围未免太过安静了一些。
她停下脚步,回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空旷的有些吓人。不远处的几颗盆栽旁边,还落下了一只倾斜的洒水壶,此时有清澈的水流从那壶口汨汨而出,顷刻间浸湿了一小块地。
目测是丫鬟匆匆离去,不小心遗落下来的。
到底是什么事哟,那么匆忙。
宋思暗自困惑,走上前去,将那洒水壶提在了手里。轻轻颠了一颠,壶里还剩小半壶水,她突发好心,索性将剩下的小半壶水统统浇在了盆栽上头。
翠绿的枝叶染上了水珠,愈发显得鲜嫩欲滴。
她心生爱怜,刚想伸手摸一摸,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侍从鬼鬼祟祟地往一个方向而去。
宋思依稀能够分辨出那是大堂的方向。
到底是跟还是不跟呢?
女人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步子一转,跟。
***
到了大堂,她方才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