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我共战袍-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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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运气比你差,现在还没醒。”
商霖顺着转过头,看到了易扬沉沉而睡的面庞。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她慢慢撑起身子,不顾高小诗惊讶的表情翻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他的床边。
他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衬得脸颊苍白而消瘦。这张脸和记忆中看了一年的脸不太一样,但落入她眼中却又熟悉得让她想要落泪。
她想起他们在江水中相拥的最后一刻,她以为再也无缘相见了,可是没想到睁开眼睛,他就在她旁边。
真的太好了。
“易扬……易扬你醒醒。我是商霖,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她抓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到他手背上,“你别睡了。我没有死,我回来了,你能听到吗?”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易扬一点反应都没用,依然安静地沉睡着。她额头贴上他的手背,哭得难以自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头,恰恰对上高小诗和周俊近乎呆滞的表情。
咽了口唾沫,高小诗木然地问道:“周俊,那个张医生有交代……病人醒了之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么?”
周俊僵硬地摇摇头,“没。”顿了顿,“这种后遗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两个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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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花了半天的时间接受自己重新回到了现代、而易扬还留在古代这个事实,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在最初的失态之后,她及时调整了自己,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然而那“英台哭坟”一般悲戚的表演已经深深刻入了高小诗的心,趁着周俊去买饭的当口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实交代,你和那什么……易扬,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商霖躲躲闪闪。
“你别装了,都哭成那样了还没什么?我问过张医生了,你脑子里可没什么血块,不存在坏掉的可能。”攥紧她的手,“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认识?”
商霖为难地别过头,恰好又对上了易扬的脸。她抿紧双唇,深吸口气,“是啊,我们认识。”
“天啦,你居然认识这种档次的帅哥!”高小诗惊叹,“他是你什么人?”
商霖偏头看着易扬,微微一笑,“他是,我的初恋。”
“你的初恋?你初恋不是莫庭轩么?”
“不,不是莫庭轩。那是个误会。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他。”
心头又开始酸涩难忍了,商霖睁大了眼睛,想要阻止夺眶而出的眼泪。
高小诗见到她这样子立刻心疼了,即使还有疑问也抛到一边。她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别担心,你都醒过来了,他很快也会醒过来的。医生都说了,没事儿!”
商霖下巴搁在她肩膀,喃喃道:“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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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们终究没有等到易扬醒来。
商霖醒来的两天后,易扬依然在沉睡。周俊沉不住气了,拖着那个传说中的张医生来看了好几次,终于不得不承认,局面依旧脱了他的掌控。第四次送走张医生之后,他掏出手机,哀叹道:“看来我得再见见我这位易叔叔了。”
高小诗心里也紧张,却还逼着自己强壮镇定,“你怕什么?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就老实说,是我害得易扬掉下楼去的。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担着。”
“说到这个,一会儿他们来了拜托你千万别多嘴。一切交给我处理。真让易叔叔知道是你害得他儿子昏迷不醒,恐怕到时候易扬没事儿,我们就得欢送你了。”
高小诗舔舔嘴唇,“这……这么吓人?”
周俊白她一眼,拨通了电话。两个小时后,一大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入了病房。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宋飞,怎么是你过来?”
被称作宋飞的男人朝他点点头,“周先生,易先生派我们来接易先生回去。”
“易叔叔呢?他怎么没亲自过来?”
“他晚一点有个会,现在人在夏威夷,来不了。”
周俊耸耸肩,“明白了。”
宋飞给后面使个眼色,立刻有下属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易扬扶起来,放到带来的轮椅上。
“关于这次的意外,易先生有细节想要了解,所以周先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宋飞道。
周俊用余光瞥了瞥欲言又止的高小诗,爽快道:“行,我本来也有话要和易叔叔说。”
商霖一直半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们动作,此刻见易扬就要被带走了才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宋飞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她一般,蹙眉疑惑道:“这位小姐是?”
“我是他朋友……”
“哦,我们当然是带易先生回螺海的家中。后面的事情小姐不用操心了,会有人处理好。”
说完这句话,他们干脆利落地离开,徒留商霖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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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在半天后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高小诗担心她,特意搬过来和她同住,还兴致勃勃地炖补品为她压惊。
“这回的事情真是吓死我了。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商霖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是啊,我要真出点什么事,你就是过失性杀人,后半辈子就去铁窗里悼念我们逝去的友情吧。”
高小诗理亏,由得她调侃,“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冲动了!我发誓!”
想到那天医院的事情,又忍不住感叹,“不过你难道不觉得么?那些人接走易扬的阵仗,颇有一股豪门世家迎回贵公子的范儿啊!”若有所思,“螺海的家中?他说的是霓州西边那个只住顶级富豪的螺海吗?”
商霖郁闷地看着他,“你不是吧,和周俊在一起那么久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易扬是他发小,这俩人背景来头都大着呢!”
“我是和他谈恋爱又不是和他家人谈恋爱,他不提我就懒得问了。”高小诗争辩,“不过听你这么说,他瞒着我的事情不光是劈腿这一个啊!靠,罪加一等!”
商霖翻个白眼,“得了吧,就这种花心渣男早散早好。就算你们一直在一起,最后还得冲破世俗的藩篱才能结合。有那功夫演苦情戏,我博士都读完了。”
高小诗撇撇嘴,忽然发现了问题,“我和周俊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了还不告诉我,跟他们一起瞒着我?”
商霖转转眼珠子,“不是,你误会了。我本来也不知道,昨天回来之后上网百度了一下,这才搞清楚的。你不信自己去搜,他们俩的老爸在网上资料一大堆,号称“心灵导师”、年轻人的引路人,跟李开复一个风格!”
高小诗打了个寒战,“切,没兴趣。”转身回了厨房。
客厅里终于清静了,商霖翻了个身子,对着沙发的靠背默默出神。
刚醒来的时候她脑袋还有点糊涂,这几天下来所有记忆都复苏了。她记得她和易扬在椒房殿门口的相见,记得他们联手与霍弘父女斗智斗勇,还记得他在漫天烟花下与她拥吻,在她性命垂危的时候为她流下的眼泪。
还有最后的最后,冰冷的睢江之中,他抱着重伤不治的她奋力向水面游去。
那些记忆那样清晰,只要闭上眼睛她都能模拟出他当时的神情。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忽然不确定了。这些事情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她昏迷不醒时做的一个漫长的梦?
听小诗的意思,她醒来的时候距离她从楼上摔下去只过了三天。短短三天,真的能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吗?
她和易扬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71
易扬放下酒杯;随意朝后一躺;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上方。
这是大魏宫气派华丽的殿堂;房梁挑得很高;上面是精致的绘画,栩栩如生的飞鸟、气势磅礴的图腾;无一处不显示着威仪。然而这些景物落入他眼中,却只让他感觉到憋闷。
屋顶往下一压;仿佛压在了他的心上,挣脱不开。那样的无力感一如那天,他在冰冷的江水中抱着商霖;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游,却怎么也浮不出水面。
江水外面明亮的阳光,好像一个永远也追逐不到的梦。
等他终于跃出水面;怀里的人早已没了气息。
齐王挟持着皇后跳入江中已经吓傻了一拨人,皇帝紧跟着也跳进去就让大家快被吓疯了。等易扬从水里出来,旁边早已泊满了小船,将军们一些站在上面,一些泡在水里,全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没人敢贸然开口。
他们的眼中,瞧见的是皇后躺在皇帝臂弯,头颅后仰、双目紧闭。满头长发湿尽,胡乱地贴在颊边,而一身如火红衣更衬得她面颊苍白。
没有一丝生气。
高沉也是跟着跳下来的人之一,此刻慢慢游到易扬旁边,声音紧绷,带着某种可怕的压抑,“把她给我。”
他没理他,抱住商霖就要往小舟爬。高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瞬,毫无征兆地出手,一拳击中他的背部。
两边的将军立刻作出反应,无数的箭矢对准了高沉,随时准备将他一箭穿心。
高沉下手极重,易扬却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双臂还是紧紧地环绕住商霖,没有松开半分。
“我叫你把她给我!”高沉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只是恶狠狠地重复,“把我的皙儿还给我!”
“她不是你的皙儿!”易扬忽然爆发,扭头怒道,“你的皙儿早八辈子就死了,你要找她的话就去黄泉路上找吧!”右手在江水中握紧商霖的,“她是我的妻子。我一个人的。”
明明是战舰林立、军卒上万的江面,那一瞬却安静得如同坟茔。
高沉最终还是没有和他争抢贺兰皙的遗体,或许是被属下劝住了,又或许是明白再坚持下去也没任何意义。他回了煜都复命,而他千里扶灵、一路回到了靳阳。
霍弘在船上一片混战的时候便已被他专程安排的亲卫杀死,属下将他收敛的时候曾询问易扬是否去看看,谁知他却攥着商霖的手笑了笑,神情怪异,“我守着这一具尸体就够了,你们还想让我看别的?”
属下被他的话吓到,离开的动作仿佛逃命。
六月份的南方炙热一片,什么东西都腐烂得极快。回靳阳的路上,军队最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准备数不清的冰块,好保证皇后的遗体能毫无损坏地运回国都。为了这个,各个驿站如临大敌,随时准备半路送冰,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
底下的臣子都看出皇帝不正常,一边在心里感叹民间传的果然不错,贺兰皇后就是燕国派来迷惑陛下的妖孽,一边还得小心措辞、察言观色,防备陛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大家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回了靳阳,然后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下葬事宜。
皇后大殓当天,皇帝赶走了所有宫人,与她单独在灵堂内待了很久。她已经被放到了灵柩中,仪容都修饰好了,也换上了干净素洁的衣服,看起来和活着时没什么两样。他只有最开始看了她两眼,然后便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冰过的美酒凉得彻骨,灌到他的胃里却让他没多大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身子早已凉透了,所以也无所谓更冷。
他看着手中的杯子,通透的白玉杯、外面缠着一条蟠龙,做工十分精致,听说还是晋朝传下来的古物。如果商霖还在的话,一定又会拿着这个杯子大呼小叫了吧。
如果商霖还在的话……
手指一松,玉杯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捂住胸口慢慢弯下了腰,牙关紧咬、眉头紧蹙,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喊出来。
太痛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过。即使是从前出任务时被敌人抓住严刑拷打,即使是子弹打入他的肺部,都不如现在这么痛。
这感觉不是因为有谁折磨了他,只是因为,他失去了这世间最想要珍惜的东西。
他失去了商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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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个十分真实的梦。
梦里是一个庄严肃穆的灵堂,易扬独自坐在中央,旁边是没有封棺的灵柩,里面躺着的赫然是毫无生气的贺兰皙!
她原本是漂浮在半空中,从上面俯视着易扬。她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蒲团上,捏了个酒杯自斟自饮,看不出悲喜。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贺兰皙。
可是下一刻,酒杯就掉到了地上,他眉头紧蹙,露出从未见过的痛苦神情。
她第一个想法是难道酒里有毒?可是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朝前扯去,直接进入了他的体内。
铺天盖地涌上来的是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是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拆骨、焚毁成灰的痛悔,让她仅仅感受了一瞬便忍不住痛呼出声。
“商霖……”
她听到易扬惊慌的声音,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漂到了半空中,而他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