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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皇上与我共战袍-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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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季南告诉他,他们是被贺兰皙的呜咽声吸引过去、而她又是那样狂奔不止的时候,他就怀疑他们是中了设计。他想,也许徐彻当时就在附近,而贺兰皙是故意去给他引开追兵。

    这件事换了别的女人来做他都不会有多惊讶,可这是贺兰皙,是那个薄情寡义、被他唾弃的贺兰皙!她会为自己的夫君做出这种牺牲?

    “你……昨晚是故意的?”他终于问出了口,“你故意拿自己当诱饵,就是为了让徐彻可以逃走?”

    商霖不自在地别过头,没有说话。

    这是默认了。

    苏忌忽然一阵烦躁,忍不住冷笑一声,“可惜你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却不一定领情。他如今好好地回到了大魏宫,你却落在我手上。说实在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下场?”

    商霖没注意到他的后半句话,只是敏锐地抓住了自己关心的部分,“他回去了?他没有事吗?”

    苏忌心头一窒。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她的眼睛一直是黯淡的,可就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却忽然亮了起来。剪水秋瞳巴巴地看着他,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期盼。

    他有心想要不理她,可兴许是那视线太灼热,居然不自觉答了出来,“是。他回去了。”

    商霖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与此同时,眼眶也有些温热。

    她狼狈地别过头,以袖掩面,不想让苏忌看到自己流眼泪的样子。

    苏忌似是明白她的想法,慢慢移开了目光,等她情绪缓和了一点之后才淡淡道:“酒烫好了,要喝一杯吗?”

    正月里的夜晚简直是滴水成冰,她连大氅也没穿,手冻得通红。让她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好,不然她要是病了,他也麻烦。

    这么一想,苏忌觉得自己简直是绑匪中的良心了,居然这么考虑人质的身体。谁知人质居然半点不领情,干巴巴回了他一句“不喝”,就没话了。

    他忍不住皱眉,“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脾气。我不是你的陛下,没那么好的耐心哄着你。”

    商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说大哥,我睡了十二个时辰没东西吃,现在一来你就要我喝酒?你就算想弄死我也没必要选这种方法吧!”

    苏忌大大一愣,完全没料到商霖会给他这么一个回答,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之前每次见面,她都是端庄而有分寸的中宫皇后,会绵里藏针地威胁他,神情里都是不可侵犯的高贵。可是此刻,她完全就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小姑娘,一个接连遭受各种意外、终于抛开一切伪装的小姑娘。

    他这才想起来,其实,她也只有十七岁。

    。

    那晚,商霖在六角亭里吃上了二十四个小时里的第一顿饭。苏忌的吩咐下去之后没多久,下人就送来了吃的。白瓷大碗里盛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面上卧了一个金灿灿的鸡蛋,汤汁是香浓的鸡汤,让人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发出赞叹。

    商霖早已饿得头晕,此刻也不顾形象了,端起碗就吃。苏忌原本是半支着头看远处的风景,然而渐渐地却被她的动作吸引了过来。少女一身华衣、容貌姣好,耳畔还垂着名贵的红玉耳环,这样一个娇柔美佳人,合该执花插瓶、漫卷珠帘的,可是此刻她却像一个最粗鲁的妇人一样,端着一碗面吃得形象全无。

    他忍不住思索,一天一夜不给饭吃是不是真的做得很过分,都把人逼成这样了……

    商霖那厢终于吃完了,双手合十虔诚道:“谢谢招待。”抬头看向苏忌,“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见她一副在别人家作客的从容样子,苏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随便点了点头。商霖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对方想做什么她不知道,既然如此,就只有见机行事了。为了方便之后的行动,还是配合一点好。

    既然上次能从高沉手里逃走,苏忌是他的好基友,相信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只要她还在魏国境内,没被掳到燕国,就都还有可能……

    燕国……

    她忽然一个激灵,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忽然闪现出来。

    昨天夜里,靳阳大街上,苏忌和那两个男人管易扬叫……魏皇?

    她只听过一种人这么叫他,那便是那些燕国的使节。一个魏国人,即使不叫易扬陛下,也不会叫魏皇这种称呼。

    难道说,岭南游侠苏忌的真正身份……其实是燕国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要考三门,每天忙cry啊!!!哭瞎了!!!最近还是晚上更新,但估计没办法固定在晚上七点了,阿笙过着打仗一样的生活……_(:з」∠)_


☆、第36章 阿阮

    商霖在第二天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情况让她比较欣慰。她不仅没有被掳到燕国,甚至连靳阳城都没有出。这里是帝都内的一处宅子;具体在几环还不确定,看架势多半是苏忌命令手下人置办的。

    寒风凛冽,她却不能躲在屋子内装死;被迫和苏忌坐在廊下吹冷风。他还能喝酒暖暖身子,但她考虑到自己酒量不济,遂委婉地拒绝了他递过来的杯子。

    “你就算再清醒,也不可能找到方法逃出去的,别白费力气了。”苏忌瞥她一眼;淡淡道。

    商霖耸耸肩;“谁说我是想逃走了?我就是酒量太差,所以不喜欢喝酒而已。”

    他嗤笑一声;懒得和她就这个问题撕扯下去,“都已经三天了,你的陛下还是没能找到你。怎么样,你还对他抱有希望么?”

    商霖玉手托腮、吐气如兰,“都已经三天了,你的手下是还没能找到出城的办法。怎么样,你还不肯把那堆废物打一顿出气么?”

    苏忌被她噎住,右手不自觉捏紧了青花酒杯,里面清冽的液体荡出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商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点后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实在不该总这么挑衅他的。然而就算心里再明白这个道理,苏忌却总有办法让她破功。他好像特别看不惯她对易扬死心塌地的样子,总会给她说一点外面的情况,句句都直戳她心窝。

    她被抓的三天以来,城中一切如常,只是城门处加强了守卫,要出城变得格外困难。商霖揣测苏忌等人大概是过所之类的文书没有准备齐全,又或者是干脆在这里避风头,所以并未急着出城。商霖每日看着他喝酒舞剑,悠闲得很,半点没有身为钦犯的自觉。

    有没有搞错啊,你绑架了皇后啊!

    “他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苏忌在告诉她城门戒严时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比起你为了他的蹈死不顾,咱们的陛下还当真是情深意重啊!”

    商霖自然听出了他的讥讽,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于是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千层酥,将它幻想成苏忌的脑袋。

    兴许是之前和苏忌还算挺熟,又或者是猜到了他应该是燕国人,商霖觉得自己好像不怎么怕他了。书上不是都说了吗,古人最重视君臣纲常,她好歹是燕国的公主,还是他好基友的心上人,无论为了哪一条他都不会对她下毒手的。

    苏忌也一如她猜测的那般,虽然总是阴恻恻地刺激她,却从未对她动过粗,也算是绑匪中的绅士了。

    然而他这样,不代表旁人也是这样。

    商霖原本以为这个时空最仇恨她的女人是霍子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短短三天的时间,苏忌的女徒弟阿阮便凭借自己的努力击败了霍子娆,成为商霖心中的头号大敌。

    这庄子里没有侍女,所以商霖的生活都是阿阮在照看。除了偶尔被苏忌叫过去受受打击,阿阮那个黄色的身影就跟背后灵一样,死咬着她不放。

    精神上折磨她便罢了,肉体的欺凌居然也没有落后,什么故意等饭菜凉了再给她送来啊、 喝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水泼上她的大氅啊,诸如此类的招数层出不穷,一门心思要把商霖折腾到卧床不起。

    在第三次对着冰凉的饭菜发呆片刻之后,商霖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了头,“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

    阿阮冷哼一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得罪了你,你为什么总找我的不痛快?”天寒地冻的正月里喝冷汤吃冷饭,就算她受得了贺兰皙这娇弱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我劝你最好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或者皇后吗?阶下之囚一个,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商霖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少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作主张,你那个坏脾气的师父会生气的。” 她又不傻,明明每次和苏忌见面的时候他都不会拦着她喝热茶用点心,又怎么会在之后给她送冷饭?分明是这女人想整她,故意动了手脚。

    阿阮听了这话忽然发怒,一把抓住她,“我就是自作主张了你能怎样?去跟师父告状啊!”

    商霖被她攥住手腕,痛得闷哼一声。靠,这丫头也是练过的!

    “告什么状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们那么熟,他总不会为了我这个外人跟你发火嘛!你你你……撒手!”

    阿阮闻言闪过一丝得意,傲然道:“你知道就好。在我和师父面前,你永远都是一个外人!别妄想能够介入!”

    这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商霖愣了一瞬,忽然有了个猜测。

    瞧这女子这些日子的表现,难不成……她喜欢苏忌,然后觉得自己最近和苏忌关系略近,所以就吃醋了?

    啊呀呀,师徒禁忌之恋啊,她以前最萌这种题材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女徒弟太过傲娇讨厌,配苏忌似乎有点委屈了他……

    见商霖一脸古怪,阿阮没来由地发窘,想也不想就推了她一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商霖措不及防,被她推得朝后仰去,跌倒在地上。脚踝处一阵剧痛,她倒抽口冷气,几乎就要爆粗。

    右足动一下就痛,她哆哆嗦嗦去摸,刚刚碰到便触电般躲开。妈呀,这阿阮也太粗暴了,这么弄了一下就害她崴了脚!

    “怎么回事?”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商霖和阿阮应声看去,却见苏忌眉头紧蹙,立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们。

    商霖本来是气极了的,然而看到苏忌那刻却本能地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硬着口气道:“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下。脚崴了。”

    苏忌的视线在商霖的右足处看了看,再落到了阿阮强自镇定的脸上,片刻后淡淡道:“出去。”

    阿阮身子微颤,终于露出了心虚的样子。然而她什么也没说,低着头飞快地从他旁边跑走了。

    苏忌走到商霖面前,蹲下|身子作势要去抱她。商霖一惊,刚想拒绝就听到他嘲讽道:“这庄子里除了阿阮就没别的女人了,你是要我把她找回来抱你么?”

    商霖沉默片刻,认命道:“那你轻一点。”

    苏忌把她抱上了床,再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楠木匣子,放到她面前,“跌打药在里面,自己上。”

    他背过了身子,商霖费劲地脱掉了鞋袜,抬头发现他居然还没走,“你还有事?”

    苏忌背对着她,似乎挣扎了一下才道:“我替阿阮跟你道歉。”

    商霖撇撇嘴,还是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算啦,她还是个小姑娘嘛。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苏忌笑了,“阿阮今年十六,只比你小一岁。你在她面前扮什么长辈?”

    商霖想说我可比你的宝贝徒弟大多了,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我嫁人了啊!跟我这个已婚妇女比起来,她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嘛!”

    苏忌不说话了。商霖看着自己的脚踝,思忖应该怎样上药。那药酒都是要揉散了才能发挥效果的,她自己实在不好使力啊!

    苏忌忽然转过身子,商霖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苏忌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雪白纤巧的裸足,神情里闪过一丝异样。从匣子里手里取出药瓶,他淡淡道:“忽然想起来,这药你自己没办法上,我帮你吧。”

    他在榻沿坐下,伸手就要去捉她的脚。商霖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扯过被子就盖了上去,“这样,不太好吧?” 在现代被男人看到脚没什么,可在古代就有些出格了。而且他还打算帮她上药,这特么得算肌肤之亲吧!

    苏忌想了想,“那我让阿阮来帮你?不过事先说好,她脾气不太好,很多时候我也拿她没办法。如果她趁机对你怎么样,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

    商霖深吸口气,陷入了天人交战。药肯定是要上的,不然行动不便又怎么跑路?但她自己没办法上,又不能让阿阮那个暴戾少女来,别的男人就算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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