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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榴花照雪录-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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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澄秋怎么也没想到陈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忍不住转过头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幸而掌柜的亲口说与林公子志不同道不合。”陈玘回望向李澄秋,目光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那我还有什么不甘愿的呢?”
  李澄秋脸上渐渐发热,不由自主移开目光,低声道:“我知道了,回去吧。”
  陈玘听了这句却并不动弹,反问道:“那你呢?”
  “我?”
  “可是还不甘不愿?”
  李澄秋一时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就往回走,陈玘愣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抬脚追上去,李澄秋听见他跟了上来,缓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亲都定了,还有什么不甘愿的?”
  说完又加快脚步,再不管身后的人,一路快走进了院子。陈玘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
  说起来,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当初出了凤冠失窃案后,镇上便风起云涌,各种事端没有平息过。而如今李澄秋和陈玘定亲后,竟然真的一顺百顺起来。
  首先是王励终于昭雪冤屈,被巡检司放了出来,马三却禁不住巡检司审问,承认是他酒后不忿杀了牛连;接着客栈废墟清理干净,正式开始重建,且西面字画铺子的掌柜也终于松口,肯把铺面卖给李澄秋,让她一举扩建成功。
  昆仑镇四季如春,不需考虑防寒保暖,因此房屋多是木质结构,只要有钱,盖起来是极快的。李澄秋一家三口外加陈玘这个即将“嫁”进来的女婿一起商量过,将住宅与店面用围墙隔开,西面建一座四面围楼做客栈,东面则另圈起来建了三进的宅子,恰好把那株石榴树圈进了院子里。
  房子半个月就建了起来,此时采买的各色用具也陆续到了,李澄秋一方面雇了柳大嫂等人赶制铺盖被褥、一方面带着店中伙计先把家具摆设了起来。
  她顾着店中,宇文青却来了精神,和李维准一起给女儿布置新房。她本是大家小姐出身,布置屋子是最拿手的,什么玩器摆设到她手里都有恰当去处,没用几天,新房就布置的十分像样了。
  恰好此时王夫人由儿媳妇陪着来到镇上探望她,宇文青便拉着王夫人一起去参观新房。而王夫人也并不是空手来的,她早把李澄秋当做自己女儿,也知道宇文青因病有些事顾及不到,所以她带了几套自己和儿媳妇亲手做的喜被,余外还有几箱子瓷器布匹、金银首饰等物给李澄秋添妆。
  李家全家都对王家的盛情甚为感激,特意在家里给王夫人接风,并且在王夫人请高僧测选的几个吉日里选了九月初六为婚期。
  此时正是仲秋时节,距婚期恰好还有一月,李澄秋对此没有异议,还干脆选了另一个吉日八月二十六重新开张。
  “婚期定了,是不是也该发几张帖子出去?”王夫人笑问道,“你们在云南十几年,也应有几家旧交好友吧?”
  宇文青与她相交多年,知道她指的是林家,便只摇头:“哪有什么好友?不过都是泛泛之交,左邻右舍的,到时请来喝杯喜酒便是了。”
  王夫人也是心中不忿,觉得林家做的太过,客栈烧了这么大的事,竟都没打发人来问一声,实在是无情无义,过后便避了李澄秋对宇文青说:“还是妹妹你当机立断,这门亲事定的好。王府那边,已经跟林家定了十八那日下定,婚期估计得明年吧。”
  “别人的事,我们是没有心力去操心了的。只是我身子不好,秋儿的婚事,还多有仰仗姐姐的地方。”
  “这有什么?我在家里左右也是无事,老大媳妇顶的起来,我便住下来,看着秋儿出嫁好了。”
  王夫人说到做到,自此在李家住下来,每日帮着宇文青料理婚礼筹备的大小琐事,还陪着宇文青说笑,宇文青的精神倒一日更比一日好了。
  李澄秋正觉一切顺风顺水,筹划着要重开张之时,林清潭就怒冲冲闯了进来。
  一别数月,人是旧人,世事却已全非。
  “你定亲了?”林清潭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站在李澄秋面前,一字一顿问道。
  李澄秋看他形容憔悴,人瘦的脸颊都有些凹了,不免心中触动,温声问道:“林大哥怎么来的?可是路上辛苦?先去洗洗脸,歇一歇再说话吧?”
  林清潭不为所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再次问道:“你定亲了?”
  他握着李澄秋的手冰凉,李澄秋下意识便要抽回来,林清潭却不肯放,反而握的更紧,眼睛也紧盯着她不放。
  李澄秋只得如实回道:“是的。”
  “和谁?为什么?”林清潭眼睛更红了,手上也抓的更加用力。
  李澄秋痛的皱眉,刚要说话,眼角余光瞟见一道人影飘忽而来,随即林清潭紧抓着她的手便松了开来,同时有人在身边淡淡回道:“和我。”?

☆、各得其所

?  林清潭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一麻,不由自主便放开了李澄秋,待定睛再看时,李澄秋已经被一个青衫男子掩在了身后。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他样貌出众、气度高华,虽然穿着朴素,但只这样挺直脊背站在人前,就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仰望之感。
  林清潭怒气更加高涨:“你是何人?”
  李澄秋在陈玘开口回答之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自己错开一步走上前,与陈玘肩并肩,面向林清潭答道:“是我未婚夫,老刘。”
  林清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谁?”
  “是老刘。”李澄秋肯定而清晰的答道,“我们定了九月初六的婚期,林大哥届时可有空来喝杯喜酒?”
  她的态度温和平静,好像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她青梅竹马的林清潭,而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林清潭难以置信,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荒诞而离奇。不修边幅的落拓伙计摇身一变,成了形貌出色的未婚夫;青梅竹马、两心暗许的女子悄无声息间就与别人定了亲,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这个狠心的女子,现在正若无其事的邀他来喝喜酒……。
  “听说林公子不日就要与黎王府郡主行文定之礼,怎么有空这时候来了昆仑镇?”
  林清潭闻声将茫然的目光转到陈玘脸上,好一会儿才醒觉这人声音确实耳熟,正是那个武艺高强的伙计刘石宏。他眯起眼睛盯住陈玘,冷然回道:“我从来没答应与黎王府定亲。”又转头对李澄秋说,“我有话跟你说,单独。”
  李澄秋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是不成的,便点点头,又对陈玘说:“你去找胡伯给林大哥下一碗面。”说完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林清潭看见这样亲密的动作,怒火又再熊熊燃起,干脆扭头率先往后院走。李澄秋很快跟上来,请他到后堂中坐下,又亲自找茶,给他泡了一杯白茶。
  “为什么?”林清潭看也不看那杯茶,目光定定落在李澄秋脸上,问道。
  “父母之命。”李澄秋答得也爽快,“林大哥不是也一样么?”
  林清潭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痛苦之色:“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屈服过!我一直在想办法推拒、周旋……”
  “可是有用么?都已换了庚帖、卜了吉凶,八日之后就要下定,林大哥,你又何必走这一遭?”李澄秋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过,“我的心意早已向林大哥表明,如今我们各自嫁娶,难道不好?”
  林清潭霍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不好!我要去见李伯父!”
  李澄秋想要拦他,林清潭却比她腿长步子快,轻易便出了后堂,一路往外走。李澄秋急忙追上去,却刚追到后院当中,就看到林清潭已经停了下来,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李维准。
  “我听说林公子来了,特意过来看看。”李维准冲林清潭点点头,伸手向后堂一比,“请进去说话。”
  林清潭冷静下来,向李维准行了一礼,跟在他身后往里走,行经李澄秋身边时,李维准说道:“我刚才进来时,有客商来送货,似乎是你们定的器皿,二娘正等着你去点验。”
  李澄秋忙应道:“我这就去。”
  李维准带着林清潭进到后堂,与他隔桌而坐,直截了当问道:“林公子刚刚说要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李伯父,”林清潭镇定了一下情绪,问道,“为何如此仓促的给澄秋定下婚约?”
  李维准扫了他一眼,回道:“本来此乃家事,我实在无须向林公子交代。不过你也算是我们夫妇看着长大的,告诉你也无妨。秋儿年纪不小,早该定下婚约,只因内子一直身子不好、四处求医,这才耽搁下来。如今内子病势日见沉重,恐见不到秋儿成婚之日,恰好秋儿与淳许二人年貌相当,又两厢情愿,自然就尽速定了下来。”
  林清潭听得一怔:“夫人的病……”
  李维准并不避讳,点头说:“已是不治之症。生老病死自有定数,人力难以强求,只是她一心要看到女儿成婚才了无遗憾,想必林公子也能体会我和秋儿的心情。”
  “晚辈明白,只是……”
  “只是为何选了淳许?”李维准再次打断他,“因淳许最是合适。林公子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几分,只是我们夫妇归来之时,就听说林家正与王府议亲,我们李家一介平民,原也不敢高攀贵府,不选淳许,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林清潭哑然,李维准却丝毫不给他留颜面:“何况我家客栈无端被焚烧,镇上左邻右舍、旧友新知纷纷探望关切,却不见公子只言片语慰问,想来贵府只当我李家是陌路人罢了。而林公子在这等要紧时候,突然跑到我店中,当着我女婿的面与我女儿纠缠不清,不知是何道理?”
  “前辈容禀,此事我之前一概不知……”
  “我照雪客栈在昆仑镇也算小有名气,何况当日贼人大动干戈,连杨都督都惊动了,要上书大理请罪,贵府亲眷涉足军/政两界,不至如此消息闭塞吧?”
  其实李维准心中有数,自己家的这桩事,林家不可能不知道,而林清潭也很有可能不知道,只要林家上下想办法瞒住他就是了。可是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结论都是林家要把林清潭和自家隔开,也就是说,林家自始至终没有想与李家结亲的意思。
  林清潭并不是笨人,当即就明白了李维准的言外之意。婚姻之事,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是两姓之好,如林家这样明摆着瞧不起李家,李家又不是想卖女求荣,自然是不能上赶着结亲的。
  可十几年的情谊,数年的执念,林清潭又哪能就这样放弃?他站起来向着李维准深深一揖:“李伯父,清潭自知家中多有失礼怠慢之处,可是清潭心中,从始至终只钟情澄秋一个,若能得伯父允准婚事,清潭愿脱离林氏宗族……”
  “且住!”李维准抬手打断了他,“你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少年人了,这等信口开河之言也说得出?我们两家虽结不成亲事,却也不想结仇,这番话,我只当没听说过。何况我们夫妇已亲自选定了女婿,淳许文武双全、仁孝宽厚,与秋儿志同道合、两情相悦,你也做了黎王爷的乘龙快婿,正是各得其所,何必徒惹是非。”
  林清潭何尝不知道自己那番话不切实际?可心中总难免存着万一的指望,现在被李维准毫不留情的拆穿,顿时只剩下满腹绝望和颓然。
  李维准不欲拖泥带水,想一举断了林清潭的念头,便又说道:“我们客栈尚未重新开张,便不留你了,听说过几日贵府还有喜事,我这里提前恭贺。”
  他露出送客的意思,林清潭只得告辞,跟李维准一同往外走。路上他不死心的四处打量,想跟李澄秋再说几句话,却根本没见到她的人影。
  脚下走的再慢,也挡不住路有尽头,林清潭与李维准一起走到客栈门口,正看见陈玘在那里收货物,他向李维准拱手道别,接着走到陈玘面前。
  “好好照顾她。”林清潭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刻他竟是平心静气的,“若是以后你待她不好,我虽打不过你,身边也还是有几个能人的。”
  陈玘不卑不亢:“份内之事,不劳林公子挂心。”
  林清潭硬撑着冷冷一笑:“那就好。”说完翻身上马,径自去了自家茶楼。
  李澄秋倚在二楼窗前,一直目送着他转过街角,才低低叹了一声,回头继续去忙。
  林清潭就如一阵风突然而至,第二天又突然离开,只打发人往照雪客栈送了一个小楠木匣子,说是提前送给李澄秋的新婚贺礼。
  李澄秋把匣子放在了自己房里,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捧出匣子来,打开那一瞬间,满室珠光宝气。滚圆光润的珍珠、色泽艳丽的红蓝宝石几乎装满了匣子,在珍珠宝石之上,还静静躺着一对用绢帕包好的白玉手镯。
  玉镯触手微温,上面细细镂刻了精致的花纹,她放到烛光下细看,才发现那纹路是十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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