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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榴花照雪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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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小三儿和徐二娘也跟着站起来,一起打招呼:“李掌柜。”
  李维准点点头:“连累你们了,如今家中多事,我们自顾不暇,若你们另有去处,我叫秋儿给你们带好盘缠,你们只管去。若是暂时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只管留下住着也无妨……”
  “李掌柜这是哪里话!”徐二娘一向嘴快,“咱们来客栈也不是一两日了,早拿客栈当自己的家,如今家中有难,我们怎能离去?重建客栈的事,您也不必忧虑,掌柜的要照顾夫人,重建之事就交给我等好了。您手中创下的基业,怎能就此毁于一旦?”
  李维准摇摇头:“什么基业?不过是一份糊口的营生罢了。”他神情郁郁,眉宇间始终纠结难舒,对客栈遭火焚一事似乎真的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徐二娘不甘心,还待再说,李维准已经转身进了屋子,李澄秋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此时刚刚进院的胡伯,略带些歉意的说:“家母病重,恐怕确实没有心力再顾及其他,客栈重建与否,暂不必提。劳烦小三隔两日去镇上探一探,若是看到总捕头到了,就替我传个话,悄悄带他来家里一叙。”
  胡小三儿默默点头,看着她也进去屋子,才无力的叹息一声,坐了下来。
  徐二娘性急,压低声音问胡伯:“李夫人的病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说出去云游么?怎么突然悄悄回来,还病的这样重?”
  那晚他们进了山谷,看到老掌柜迎出来都有些吃惊,李澄秋却并未多作解释,只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去照顾生病的母亲了。原本徐二娘只以为李夫人是旅途劳顿所以生病,现在看来,李夫人的病却是不轻。
  “当初就是去求医的。”胡伯低声回道,缓缓坐下来,“你们也不要逼掌柜的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夫人这样子,看来是……唉,当此之时老掌柜和掌柜的怎会再有心力想旁的事?我们在这个时候,只有帮忙不能添乱,掌柜的怎么吩咐,就怎么办。”
  胡小三儿应了,又把自己刚才跟李澄秋说过的话向他重复一遍,徐二娘听了两遍,仍是怒火上涌:“反正这里有你们在,我闲着也是闲着,这就去追老刘,帮他收拾了那个宋子英!”
  胡小三儿大为诧异:“二姐,你去能帮什么忙?”
  “别小瞧你二姐。”胡伯摸着自己稀疏的小胡子说道,“她手上的准头可比你强得多。”
  徐二娘听了这话,不由仔细看了胡伯一眼,笑道:“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但是你不能去。”
  “为何?”
  胡伯叹息一声:“宋子英身边必定带着不少人,就算是小刘那样身轻如燕,也未必讨得了好。你去了容易,动手也不会吃亏,只有一点,想囫囵出来却难,没准反要小刘照顾。他还要救人,未必顾及得到你,你还是留在家中帮衬掌柜的吧。”
  他说着转向胡小三儿:“你听掌柜的吩咐,好好盯着镇上,我出门一趟。”
  胡小三儿和徐二娘异口同声问道:“您去哪?”
  “去活动活动筋骨。掌柜的那里,你们说一句好了。”胡伯说完,不待二人再答话,已经起身飞纵出院外,并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踪影。
  徐二娘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说:“他老人家不叫我去,原来是自己手痒了!”
  胡小三儿也喃喃道:“是啊,怪不得义父拦着我们……”
  胡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轻功却实是不俗,几个起落之间,人已经离开小小山谷。他不急着转入大路,而是从怀里掏出两样物事,照着溪水捯饬了一下自己,简单变了样貌,才上大路找了一间车马店,租了一匹马,沿路去追陈玘。
  胡伯早年行走江湖,三山五岳几乎走遍,追踪的本事自不必提,加上陈玘一行人数不少,又走了并没多远,所以胡伯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他心中另有想法,便不露面,只远远在后面缀着,发现陈玘一行一路向北,直到到了云南边界的朱提县才停下来。
  朱提县是郡治所在,又是云南通往蜀中、进而入中原的交通要道,自是十分繁华兴盛。胡伯见到陈玘他们入城之后没有去客栈留宿,反而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便孤身去了城中最大客栈,要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他安顿好了,也不再去找陈玘等人,自己在店中角落找了个位子吃酒,顺便听听酒客们谈天说笑。店中客人不少,吵吵嚷嚷的,直到亥时初才渐渐消停。
  胡伯喝了两壶酒,醉意朦胧的缓步上楼回房,并很快倒头睡觉打起呼噜。
  客栈伙计打着呵欠关门打烊,街上也终于人声消散,只余更夫寂寥的报时声。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本该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胡伯却忽然睁开眼睛,并小心翼翼起床,换了一身夜行衣,然后悄悄开了窗子,纵身翻上屋顶。
  他隐在屋顶上四处打量一番,认清方向,然后就如一只大鸟一样纵身飞掠,向着城东一处大宅极速而去。
  胡伯动作小心,途中甚至直接从更夫头顶飞掠而过,更夫都未有丝毫察觉,他堪堪接近大宅院墙,正待越墙而入,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响,顿时稳住身形,靠在墙边细听。
  此时里面窸窣声已经平息,胡伯凝神细听,方听出有衣袂掠空之声,他攀住墙头轻轻一跃,抬头看时,只见一道灰色影子正往院中飞去,不由暗地一笑,也跟着翻墙而入。
  落地时,脚边不远处恰好露出一片衣角,胡伯偏头瞄了一眼,又伸手试了试,发现尸体尚温,脖颈以扭曲的角度歪着,显然是方才那位出手收拾的。
  他乐得省事,悄悄往灰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却没追多远就追丢了。胡伯也不懊恼,自己四处摸了一圈,大致弄明白了方位,正待回去歇着,就听前院起了喧哗之声,同时西面还亮起了火光。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胡伯暗地摇头,却并不往人声喧哗处去,反而偷偷回去了刚刚去过的一处下人住所。
  与此同时,宅院正房书房内,一位身穿紫色锦袍的男子正在挥毫泼墨,对外面的喧嚷吵闹充耳不闻,也并不理会进来回报的属下,只专心致志的写完那幅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经年不见,宋将军的字依旧如此杀气腾腾。”
  一道悦耳声音凭空而降,室内人等都是悚然一惊,未等明白过来,只觉灯火闪烁,室内一暗复又明,一道人影已经立在了当中。?

☆、对峙

?  两个站在门边的从人纷纷拔剑出鞘,齐声喝问:“来者何人?”
  正写字的男子却不慌不忙抬头:“经年不见,太子殿下的身手依旧神鬼莫测。”
  人影背光而立,淡淡问道:“萧若在哪里?”
  两个从人听了这番对答方才明白来者竟然就是他们将军一直在等的陈太子,立刻一同持剑上前,并扬声叫道:“有刺客!”
  陈玘并不拦着他们叫人,只轻轻一拂袖,将两柄利剑荡开,同时飘身上前,打算伸手揪住宋子英。宋子英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执笔望着他,就在陈玘的手距离宋子英脖颈只剩不到一尺距离之时,一道凛冽刀风忽然自侧面直劈而下。
  陈玘脚步轻移,人已经飞上书案避开刀锋,似是仍打算先擒住宋子英,可他尚未从书案落地,另一面已有一记铁拳打到了他将落地之处。
  陈玘应变极快,脚尖在书案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翻身飘出,直冲向门窗。两个持剑从人眼见他迎面而来,纷纷举剑相迎,却不料陈玘根本不与他们纠缠,只伸脚在他们剑身上一踏,人已经破窗而出。
  “太子殿下方来就要走么?我还以为您是来叙旧的,”宋子英终于放下手中狼毫笔,笑吟吟望着陈玘的背影说道,“难道连萧姑娘也不管了?”
  陈玘落在窗外,躲开一记射来的暗箭,又挥手挡住窗外侍卫刺来的一刀,同时夺刀飞掷向暗箭射来之处,耳听得闷哼声和重物落地声先后响起,他才站稳回身说道:“宋将军如此待客,似乎并没有叙旧之意。”
  宋子英理了理衣袖,从书案后面缓缓走出,直到窗前几步远方才站定,在他左右分别护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老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少的赤手空拳,两人均衣着朴素、样貌平平。
  “太子殿下想是误会了。”宋子英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窗外的陈玘,见他一身黑衣、发丝紧束,面上虽留着短短一层胡须,却遮挡不住其人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连目光都比从前更清明锐利,丝毫不见颓丧郁郁之色,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两位不识得太子面目,误将太子认作了贼人,这才出手,太子勿怪。”
  在宋子英打量陈玘的时候,陈玘不动声色的衡量了一番一老一少,然后露出一丝笑意来:“岂敢,宋将军今非昔比,见怪我是不敢的了,只是有些新账旧账却不得不算一算。”
  他话一说完,人立刻如离弦之箭冲回室内,一老一少见状大惊,纷纷抢上前来拦住,可陈玘身形飘忽诡异,竟没有接他们的招,而是从两人间不足一尺的缝隙中侧身而过。
  宋子英虽与陈玘相识相交多年,知道他曾有奇遇,身负绝顶武功,却并不曾见他全力施展,所以此刻也是大为惊惧,忙极速后退。可他虽自幼习武,学的却都是战阵上的本事,这等近身搏斗、轻功步法却是闻所未闻,因此只退了两步,就觉脖颈处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都已经被陈玘拎了起来。
  陈玘提着宋子英退到书案后,同时右手牢牢扣在他喉间,低声喝道:“都不许动!”
  几个追来的人同时止步,惊疑不定的望着他,宋子英咳嗽几声,苦笑道:“原来殿下当真有神鬼莫测的本事,倒把我们瞒得好苦。”
  陈玘冷冷回道:“若没有点保命的本事,我早已尸骨无存了。叫人把萧若带来。”
  宋子英咳嗽着不应声,他的从人却溜了出去,只是此时外面也是混乱一片,锣鼓声、呼喝声混杂,且火光越来越亮,还有焦糊的气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不只一个地方起火了。
  “快点!”陈玘无视随从的小动作,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戳在了宋子英左肩上。
  宋子英咬着牙,不曾发出一声痛呼,仍旧笑着说:“太子殿下一定恨极了我,很想立刻杀了我吧?那就动手吧,有萧姑娘陪葬,还有太子殿下您,呵呵,您应该不会以为我这里能随意来去吧?”
  陈玘未等出声,窗外已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并很快就从破开的窗子看见了排列整齐的弓/弩手。陈玘低笑一声:“你果然没变,无论做什么,始终都想孤注一掷。”他说着目光转动,落在了书案那幅字上,“《侠客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凭你也配写这首诗?”
  “我不比殿下,生来占尽好处,得万民景仰,我想要什么,自来都只有全力去搏。”宋子英呵呵笑着,“好在我是一个武人,也不必学什么伪君子那套!这首诗,我想写的也不过就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句,可惜,您来的太早了。”
  陈玘手上用力拔出匕首,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溅在了宋子英写好的字上,留下点点猩红印记,“想杀我,也不必如此同归于尽吧?”他说着毫不迟疑的又把匕首□□了宋子英右边肩上。
  一老一少护卫似乎已经按捺不住,齐齐上前两步,外面的弓/弩手更是立刻整齐划一的将劲弩对准了陈玘。可是陈玘一直隐在宋子英身后,他们若要发射劲弩,除非连宋子英一起射死,否则便不敢轻举妄动。
  “将萧若带来。”陈玘又重复了一遍。
  宋子英咬牙吸气忍痛,并不应答,陈玘便又说道:“你如今位列上将军,又是驸马,可算是位极人臣、富贵已极,何必与我这个亡命之徒硬碰硬?”
  “呵呵,殿下这是反讽么?”
  陈玘目光始终盯着那一老一少,见他们毫不放松,自己也不敢懈怠,右手始终扣在宋子英喉间,随口答道:“对你我还需要反讽?宋子英,你自己凭良心——如果你还有的话,想一想我陈玘可有何处对你不起?从十一岁起,你母亲病故,你父亲在外戍守不得归,我就将你留在东宫同吃同宿。读书习武,你哪一样不是与我一般无二?
  “十四岁那年,你误伤了六弟养的猎犬,张妃要砍了你的手,是谁忍辱替你求情?十七岁时,你舅父私纵俘虏、通敌,又是谁顶着父皇责难保住了他家中妇孺?”
  宋子英冷笑起来:“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数说恩义!我为什么会伤了陈璋的猎犬?是因为他故意放纵猎犬去咬你的坐骑!至于我舅父,你们父子倒是一脉相承的不识好歹!他不过是想维持两国和气,免得被奸佞插手、横起战端。保住妇孺,哈哈,有什么用?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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