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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榴花照雪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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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着刘石宏的眼睛,似乎想听他的看法。
  刘石宏并不开口,回望着王珪,等他继续说。
  两人沉默对望了一会儿,王珪寻不到破绽,只得继续说道:“就在案情胶着、难觅线索之时,忽然有人自称陈太子来自首,接着贼人就自投罗网、供认罪行,还力证先前来投案的陈太子是假扮的,你觉着,在不明真相之人眼里,此事该作何解释?”
  “但总捕头并非不不明真相之人,不是么?”
  王珪一笑:“确实,你在入狱之前就与我说明了,他们的真实目的除了玉玺还有陈太子,既然听说了陈太子的消息,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有所应对。可这些人应对的方式,未免太过让人惊讶,且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些。我怎么都想不通,难道只为了印证你是否为真太子,就值得这样自投罗网来认罪?”
  他的语气虽不至于咄咄逼人,但说到最后,还是难免添加了一丝质问之意,刘石宏却始终神色平静、不为所动,王珪见他并不急着辩解,便又说道:“何况那孙和连见都没见过你,就说你是假的!基于这些疑点,我与秋儿商讨到后来,都有一个共同的直觉:他们之所以会这样自我牺牲,正是为了救出真正的太子!”
  王珪的目光犀利如刀锋,牢牢盯在刘石宏面上,刘石宏却似毫不在意,反而微微一笑:“掌柜的不知内情,会这样猜测也不意外。不过,总捕头为何不想想,若我是真太子,何不干脆与他们相认,共同远走高飞,让这桩案子成为无头公案呢?”
  “因为你还没有拿到玉玺。”
  刘石宏轻挑眉毛,叹息一声:“我若想要那玉玺,当日便不会交给总捕头,也不会提醒您贴身放置,免得被盗。”
  王珪毫不放松,继续追问:“那你又为何笃定他们会因为有人自认是陈太子就自投罗网?”
  刘石宏轻描淡写:“不过是赌一把罢了,那时总捕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王珪一时无话可说,却仍紧紧盯着刘石宏。他身在公门多年,审问过不计其数的犯人,无论多狡诈难缠之辈,在他这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都会有所闪躲和心虚,可面前这位客栈伙计却始终神情平静、目光湛然,似乎所言即所想,并无半点隐瞒欺骗之处。
  “确实。”王珪终于收回目光,缓和了语气,“不过他们并不承认此次夜闯巡检司的主要目的是救出‘陈太子’,反而是为了被他们丢在一旁许久的玉玺,将你开脱了个干净,实在让人疑惑。我自然相信你与此案无关,只是如今本案蹊跷之处实在太多,我职责所在,不得不慎之又慎、仔细查问清楚,不然何以面对王爷查问?”
  刘石宏道:“总捕头的苦衷我自然明白。不过如今此案已破,凤冠也失而复得,连传国玉玺都送到了黎王爷手中,我想,他是不会再有什么不满的了。总捕头高瞻远瞩,以传国玉玺和假陈太子引来真凶破获此案,功劳卓著,想必王爷定会封赏,何不就此结案,也好安定昆仑镇百姓和各地客商之心。”
  因为两桩杀人案,昆仑镇驻军在出入本镇必经之地都设下了关卡盘查往来客商,镇内又有巡检司时不时抽查各酒楼客栈、货仓集市,早已搅得人心惶惶,有些本来打算多停留的客商都早早离开,镇内百姓的生意难免受了影响,抱怨之声已经不绝于耳。
  这些事情王珪早已经从仇镇长那里听说了,仇镇长虽然不好向他施压,只能示弱博同情,可他若是在此情形下还不尽快结案,仇镇长就少不得要向上面禀明,到时自然会有人来问询。
  可王珪办案多年,对真相一直有一种执念,总觉得目下虽然案情看似清晰明了,却仍有什么隐于薄雾之中,让人想一探究竟。
  他思忖再三,目光也在刘石宏身上转了两回,才低声道:“此处并无旁人,刘壮士,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是陈太子?”
  “不是。”刘石宏不紧不慢,语声坚定的回道。
  王珪探不出端倪,最后只能轻叹道:“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罗丞等人一直拿不到玉玺,狗急跳墙也是有的。这几天委屈你了,你若是想回客栈,随时都可以走,只是别忘了乔装回去。到时我自会对外宣称,是我找人假扮陈太子的。”
  刘石宏起身向王珪作揖道谢,王珪忙跟着起身扶住,“该当我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此案如何能侦破的如此容易?”
  他这话似乎别有含义,刘石宏却只做不知,也不多客套,送了王珪出去。他耐心等到天黑下来才闪身出门,几个起落间,人便出了巡检司,隐入浓黑夜色之中。
  同一时刻的照雪客栈内,仍旧热闹嘈杂,酒香混着菜香飘了满堂。林清潭看着满堂酒客,与李澄秋说道:“你这里的生意倒没被影响。”
  “客房已经空了大半。”李澄秋摇头轻叹,“你没见在座的多是本镇人士么?大家生意都马马虎虎,干脆来吃酒了。”
  林清潭听得笑起来:“这样说来,你们店里的生意倒总是不愁的。”
  李澄秋道:“愁倒是不愁,案子既然破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常,到下一批客商到了,自然就又忙起来。这会儿便只当是偷空歇着吧。”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既然如今店中不忙,不如你过两日与我一起回大理吧,我带你四处走走玩玩。”
  李澄秋道:“林大哥要回去了吗?”
  林清潭点头:“家中来信,有桩生意须得我亲自去谈。”
  “唔,那我就不留你了。我这里却走不开。”
  林清潭眉头微蹙,正要细细相劝,门外却忽有客人进来询问:“掌柜的,可有空房?”
  李澄秋立刻起身迎过去:“有的,客官几位,要开几间房?”
  站在门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一身青布衣衫,头上裹着头巾,看起来像是个小厮,听了李澄秋的话,一边转身一边答话:“三位,开两间房。”
  他说着话人已经又出了门,李澄秋跟过去之后,才发现门外另有两人,其中一个年纪老迈、须发皆白,正神情委顿的坐在木制轮椅里。
  在老者身后,另有一个壮年男子相陪,那男子身穿黑袍,头上戴了幞头,看起来文质彬彬,正低头关怀老者的状况。
  李澄秋见那青衣小厮出去要推老者进来,忙转头叫王励来帮忙,客栈门口的门槛不低,轮椅是无论如何推不进来的,恐怕抬进来才行,再说上楼时还有楼梯,总是需要人力去抬。
  王励应声而来,黑袍男子连声道谢,李澄秋听他口音带着吴越腔调,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见该男子眼眸狭长、鼻高唇薄,面上带有风霜之色,是个从来没见过之人。
  于是登记开房的时候,李澄秋便不着痕迹的询问了一下对方来历,黑袍男子自称姓陆,本是钱塘人士,此番是陪着年迈父亲出门访友的。
  李澄秋看着那老者坐在轮椅上尚且喘个不停,实在很怀疑他怎会千里迢迢出门访友,可是毕竟不好多问,只让王励和胡小三儿帮忙送了老者上楼去客房休息。
  这边刚把新来的客人安顿好,李澄秋还没等走回去与林清潭说话,刘石宏就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真相

?  刘石宏身上穿着惯常在身的那件灰袍,头发一如既往凌乱的散在脸侧肩头,只有脸上的胡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李澄秋一眼望过去,就觉得是假的。
  “怎么才回来?没遇上什么事吧?”她停下脚步,回头站定在刘石宏面前,态度自然平常的就像刘石宏根本没有无故失踪好几天,而是仅仅刚出门买了什么东西而已。
  在李澄秋身后是一片熟悉的嘈杂喧闹,客人们操着各式口音劝酒谈笑,刘石宏面对这一切,忽然有一种回到家的安心感。他禁不住微笑答道:“没什么事,叫你担忧了。”
  李澄秋跟着笑道:“没事就好,吃饭了么?”
  不等刘石宏答话,胡小三儿和王励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刘石宏,纷纷走过来问候。
  “老刘你可回来了!这几日你不在,可把我们累坏了,我和小三儿打扫了二十几间屋子!”
  “是啊,老刘你不是知道掌柜的要一体清扫客房,才故意躲出去的吧?”
  刘石宏笑弯了眼睛,并不答话,正在忙活的徐二娘却看不下去了,“都围在这唠叨什么?还不干活去!客人催菜呢!”
  胡小三儿应了一声,腿脚麻利的先去了后厨,刘石宏一拍王励肩膀:“辛苦你了,以后我替你劈柴。”说着也往后门走,“我先去找点吃的。”
  李澄秋看他们说上了话,便自己去了林清潭那里坐下,林清潭眼睛望着刘石宏,问道:“老刘这几天去哪了?”
  “出去办私事了。”李澄秋知道林清潭不喜欢自己跟那些凶案扯上关系,所以索性也不跟他说。
  林清潭有些诧异:“私事?他不是外乡人么?在云南会有什么私事?”
  “我也不知。”
  林清潭知道她的脾气,对于旁人的私事,除非是求到她面前,否则轻易不肯多问多管,便没有再追问,而是说回先前的事情,“你这里生意又不忙,有什么走不开的?老刘又回来了,有他镇着,又有徐二娘替你管着账目,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澄秋道:“那边案子还没结,镇上人心不安,我若走了,店里不也没了主心骨?再说去一次大理,少则二十天,多则一月,我真是不能安心游玩,去了又有何意趣?”
  林清潭见她神色平淡坚定,便知道这事劝不动她,眉头不由皱紧,脸上也没了笑容。
  他冷了脸不说话,李澄秋只得赔笑哄道:“过些日子再说吧。林大哥哪一日走,我去送你。”
  “你这么忙,哪敢劳你相送?”林清潭嫌她敷衍,不高兴的站起身往外走。
  李澄秋跟着送到门口,却到底不曾改了主意,只看着林清潭的背影隐入人潮,然后回去柜台后看店。
  这一日打烊格外早些,李澄秋看着大伙收拾好了关好门,便一起往后院走。
  “掌柜的,我有话说。”
  到院中石榴树下,刘石宏忽然开口叫住了李澄秋。
  徐二娘本来跟李澄秋一起并肩走着,听见这话好奇的看了刘石宏一眼,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路打着呵欠回房了。
  王励一贯住在堂中,防备夜里有客人上门,或是楼上住客有甚吩咐,胡小三儿则是直接去了厨房打热水,要先服侍他义父胡伯泡脚。
  于是院中便只剩了他们二人,李澄秋站在石榴树下,看着刘石宏等他说话。
  “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个月左右。”刘石宏开门见山,“有些私事需要去处置。”
  李澄秋答应的很爽快:“好啊,去吧。正好最近店里生意也不忙。”
  刘石宏忍不住问:“掌柜的就不问我去哪里?”
  “何必要问?我只是你的东家掌柜,可管不到你的私事。对了,要不要给你拿些银子?”
  刘石宏苦笑摇头:“银子倒不用,但是有些话,我却须得与掌柜的说明白。”
  他语气认真,李澄秋便猜到他是要交代这几日的去向,遂问道:“在这里说?”
  刘石宏抬目四顾,夜色笼罩的小院中,只有胡伯那间屋子透出的灯光映照着,光线幽微,若非他耳目灵敏,根本看不清对面李澄秋的面容。
  “去你房里说吧。”
  夜幕四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密谈,怎么想都有些不妥,但李澄秋并没拒绝,她转头带着刘石宏进了小楼,并一同到了二楼厅中。
  这间厅并不很大,靠北墙放有一张书案,南窗下则隔着小几放了两把椅子。李澄秋点燃小几上的蜡烛,与刘石宏各坐了一把椅子。
  刘石宏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开口述说,犹豫半晌,忽然抬手揭去了自己脸上的胡子。
  李澄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举动,随着他一点点揭开所有胡子,脸上的惊诧之色也越来越浓,直到最后刘石宏干脆束起了头发,她才出声道:“真的是你。”
  她这话没头没脑,刘石宏却点点头:“原来掌柜的猜到了。”
  李澄秋还处在惊讶之中,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这张俊美出尘的脸,喃喃道:“我是有猜过是你,但是……”实在难以把石室中那俊伟男子与她店中的老刘重合起来。
  “掌柜的见谅,当日我与总捕头商量好了,以身作饵,怕惹你担忧,这才没有直言告知。”
  李澄秋此时已经从老刘就是自首的“陈太子”想到了他为何以身作饵,以及那所谓真凶玩笑一般的潜入巡检司偷盗玉玺之事,她脑子里飞速想着事情,便没有回刘石宏的话。
  刘石宏自然知道她现在满心疑虑,也不再迟疑,干脆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那日我救了萧若出来,被人接应到一间民宅,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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