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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如蛇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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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听了,将笔杆抵在下颌下,思忖良久后又问:“那他们对徐太妃又是什么看法?”
    这却要小心回答。李砚斟酌片刻,方赔笑道:“太妃风评一向不佳,如今……也没什么起色。”
    太后点点头,不说话了。
    李砚正与东平王谋划大事,最担心的也是计算之外的变故,因而小心翼翼地试探:“太后忽有此问,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太后漫不经心道:“宫中消息不便,真有什么风声,我怕也是最后才会知道。现今战局不明,东平王又至今不见踪迹,终究是个隐患。我想他若真打算有什么动作,应该就是现在了吧。徐太妃声名不佳,他要起事,又岂会不加利用?什么时候坊间有大量不利徐氏的流言出现,大概就是他们准备动手了吧?”
    这猜测竟与真相十分接近,让李砚心中一阵惊骇,然而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会有人做这样的事?”
    太后笑得耐人寻味:“这样的事我可没少见。东平这孩子比他父亲强多了,能一朝逆转局势也未可知。”
    李砚动了动眼珠,甚是关切地问:“郑娘子那里可曾提供什么线索?”
    太后笔尖一滞。她抬起头,意味不明地重复:“郑娘子?”
    李砚只道她尚未明白自己话中之意,耐心解释:“那位饮妓肯替东平王掩饰,显然交情匪浅,也许能问出些消息。”
    “哦,你说牙娘……”太后低笑一声,垂首看着眼前的经卷,“她早就放回去了。”
    这事李砚倒也听说了大概,只是一直不解朝廷这样做的用意,此时正好询问:“这是何故?”
    太后从容将笔搁于架上,侧头向他:“换了你是东平王,可会把机密告诉一名身份低微的饮妓?”
    李砚恍然,笑着回答:“不会。”
    “这不就结了,”太后道,“东平是聪明人,想必也不会犯这样的错。牙娘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人罢了,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关着也不过白白做个弃子,倒不如放她回去,再派人盯着。万一东平王与她接触,我们也就有眉目了。”
    李砚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佩服她的机谋,还是暗呼侥幸。牙娘被放出来时,他也疑惑朝廷怎么轻易放过她?却原来是想用她做饵,引东平王出来。以东平王和牙娘的亲厚,若非有自己字帖一事令他疑心,不敢再与北里接触,只怕真会露出行藏。
    多年谋划险些功亏一篑,纵然李砚心机过人,也惊出一身冷汗,许久都吐不出一句话来。等他稳住心神,却见太后一双妙目正盯着他。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发冷。虽然心下惊疑,他却佯作不知地笑问:“太后为何这样看着臣?莫非是臣有失仪之处?”
    太后移开目光,神色如常地提笔抄经:“并非是你失仪。只是刚才忽然想起前日我也遣人去棋院找过你,棋院的人却说你告假,要过两日才回来。我只道你是不是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李砚顿时释然。他早料到告假这么多日,必有人过问他近日的去向,便不慌不忙地作答:“早些时候收到王老抱恙的消息,便告假几日,前去探望。太后放心,臣……不会再不辞而别。”
    “王老?”太后深敬这位国手,听到他的消息果然关切,连声问道,“要紧么?可要我遣个医官为他诊视?”
    “已找医人看过,并无大碍,”李砚道,“只是他毕竟年岁大了,底子有些虚。他家里人如今也不许他出门,只让他静养,看着已有起色。”
    “那就好,”太后似是放了心,然而眉间终有惆怅之色,“记得初入宫时,我并不适应宫中生活,还是王老托人捎信,对我劝慰鼓励,我才能支持下来。他对我助益良多,我却碍于身份,不好过于亲近,实在有愧。”
    李砚也忍不住幽幽叹息:“太后的身份……确实有许多不便。”
    太后苦笑:“你明白我的难处就好。说来你我都曾受教于他,也算半个弟子,我不能尽力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费心。若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告诉我。”
    “这是自然。”李砚爽快应下。
    太后点头,埋首经卷,再无他话。李砚知道这通常意味着召见即将结束。很快就会有人来领他出去。然他还有未尽之语,不愿就此离去。
    “当初……”李砚突然开口。
    太后果然又抬起了头。
    话到口边,李砚却又迟疑起来,踌躇一阵后才又说话:“前岁臣与王老重逢之时,王老其实狠狠责骂过臣。”
    “他为何要骂你?”太后奇道。
    李砚话既出口,便再无顾忌,连称呼也一并改了:“自然是骂我不辞而别,有负于你。”
    “他……”太后惊愕之下,竟也忘了计较他的无礼,“王老知道我们的事?”
    当初她自知与李砚之事为礼法所不容,因而一向小心保密,就算王老与他二人有半师之谊,她也不曾告诉他实情。难道他早就知情?太后看向李砚的眼光又深了一些。
    “王老那时已近半百之龄,人情世故上岂不比你我老道,又怎会猜不到我们已情愫暗通?”李砚道,“不过他那时乐见其成,便不曾阻止。他后来和我说,你虽贵为国母,却一直郁郁寡欢,还说若早知道你要入宫,定不会任由我们胡来,致使……他说,当初竟是误了你……”
    太后的神色一时难辨悲喜。她沉默良久,最后才长声叹道:“这如何怪得王老?他那时若阻挠我们来往,只怕反激起我们叛逆之心。直到入宫前夜,我都还在想着,你会不会忽然出现,把我带走。”
    “当真?”李砚突然问。
    “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后笑容苦涩,“就算贵为国母,要见家人也非易事。先皇后虽然是我堂姐,我却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一次。我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哪里会想进来?”
    “那……”李砚试探道,“若是再给太后一次机会,太后会怎么选择?”
    太后愣住:“机会?”
    “若是可以选择,太后会留在宫里,还是……”即将知道答案,李砚极为紧张,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我会……”太后定定看了他许久,嫣然一笑,“离开。”

  ☆、第73章

太后和李砚对谈的同时,团黄已到了徐太妃殿中。
    她熟知太妃习惯,知道这个时候,徐九英一般已睡过了午觉,不是在听颜素讲些古人轶事解闷,就是和宫女们玩长行、呼卢消遣,往往是她一日里心情最好的时候。
    通报之后,很快就有宫女出外,领她入殿。还未走到内殿,团黄便先听到一阵笑声。她暗暗心喜,看来她不但没挑错时间,颜三娘这日还把太妃哄得很高兴。这于她十分有利。
    寻思间,她已由宫女领着走过层层帐幔,接近了内室。想必徐太妃已得知她来到的消息,方才的笑声已然隐去,颜素也坐在了门口,正用五彩丝绳打着结子。
    听见响动,颜素放下手中的绳结,不慌不忙地起身与团黄见礼。
    团黄连忙还礼,然后听颜素向里间通报:“太妃,团黄来了。”
    片刻后,内里响起徐九英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听到回答,颜素退到一旁,微笑着对团黄抬了下手。
    立刻便有两名宫女上前,为她打开门。团黄向颜素点了下头,迈步入内。
    这是徐太妃日常起居之处,房内的布置并不华丽,却很舒适。窗下设有长榻,榻上置有隐囊。徐太妃一身家常打扮,斜靠在上面。她身侧又有矮几,上面摊着一副双陆和一个吃了一半的橙子。长榻左边帘幕低垂,掩住了通往内寝的路。团黄下拜之时,觉得那处垂帘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团黄余光看去,觉得帘后似乎有个隐约的影子一晃而过。可等她定晴再看时,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徐九英瞥见团黄神色异样,向她挑了下眉毛。
    团黄没有头绪,只道自己眼花,依旧向徐太妃行礼如仪。
    徐九英也不深究她刚才的举动。她一双妙目在团黄身上逡巡一回,直接道:“太后让你过来的?”
    团黄赔笑道:“这几日总不见太妃带陛下过去,太后有些挂念,所以打发奴婢过来探问一声。”
    徐九英嗤笑:“这怎么敢当?我要是跑得太勤,岂不是又显得沉不住气,让旁人看了笑话?”
    话说得阴阳怪气,看来她还在记恨。团黄连忙说几句软话:“来之前,太后就吩咐奴婢,前阵子话说得有些重,让奴婢代她赔礼,请太妃别放在心上。”
    “哪儿说重了,不挺有道理的么?”徐九英冷笑。
    这就让团黄为难了。毕竟她是太后的人,总不能直言太后的不是。斟酌片刻后,她才又开了口:“太妃向来明白事理,奴婢还请太妃摸着心口想一想,若不是把太妃当成自己人,太后又何必和太妃说那番话?要是太妃因此和太后疏远,岂不是辜负太后一番苦心?”
    徐九英不意她说出这么一番话,过了一会儿才似笑非笑道:“听你这意思,我要是记恨她,就是我不明事理了?”
    “奴婢绝非此意!”听她有诛心之意,团黄一惊,连忙伏身请罪。
    室内一时沉寂下来。团黄还道自己惹怒了徐太妃,正自惊疑不定,眼前忽然裙摆一飘,却是徐九英起身走到她面前了。
    “怎么,真吓到了啊?”头顶传来徐九英的笑声。
    团黄听她语气全无刚才的恼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暗暗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原来太妃是故意吓唬奴婢!”
    徐九英亲自扶她起身,又笑吟吟地捏了下她的脸:“看你这么会说话,就想逗逗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团黄哪敢和她计较,连说不会,只是半开玩笑地嗔了一句:“就是太妃吓得有点狠了,奴婢到现在都还心惊肉跳的。”
    “是我的不是,”徐九英笑着向她一福,“我这厢给你赔礼。”
    “奴婢怎么敢当,”团黄忙去搀她,“太妃若是真心疼奴婢,还请体谅奴婢的难处,别和太后置气。奴婢才好和太后交差。”
    “我哪能真和太后生气呢,”徐太妃笑道,“这两天青翟有些咳嗽,我才不让他出门。等过两天皇帝好了,我就带他去瞧太后。”
    团黄听她这样说,才彻底放了心,回去向太后复命。
    一送走团黄,徐九英就收了笑脸。她伸了个懒腰,往榻上一倒:“人走了,出来吧。”
    悉索响动之后,帘后走出一个人来。团黄之前并不曾看错,室内确实还藏着一个人。此人穿着无品宦官的服色,然而身材修长,仪态也十分出众,并不像低微之人。且随着他从暗处走出,脸上轮廓也逐渐清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在宦官中乃是极少见的容貌,只是略显黑瘦,竟是本该在西川督战的陈守逸。
    刚才徐九英和团黄的对话,他在帘后听得清楚。走出来后他看了一眼已经阖上的两扇门,微微皱眉:“太后和太妃有龉龃?”
    徐九英撇了下嘴:“前阵子西川一直没消息,有点心急,让她逮着机会敲打了几句。”
    “所以就拿团黄出气?”陈守逸温和地数落了一句。
    徐九英白他一眼:“你不好好在西川当监军,跑回京做什么?”
    陈守逸赔笑道:“奴婢担心京里的局势,总要亲自回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擅离职守可不是小事,”徐九英哼一声,“还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宫来,不是让我难做吗?”
    “西川那边,奴婢已与韦使君分说明白,他也愿意替奴婢遮掩。京中就更不必担心了,奴婢那么多兄弟在呢,安排奴婢悄悄进出几次也不是难事。”
    陈进兴养子甚多,升任高阶内侍的也不在少数。以他们的势力,把陈守逸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带进来确实不难。
    徐九英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她才刚见着陈守逸,外面就传团黄来了,她还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这时正好继续之前中断的谈话:“西川那边吃这么多败仗,究竟什么情况?”
    “那些败仗其实是我们故意的……”
    才刚起了头,陈守逸就被徐九英拧住了耳朵。
    “故意?”徐太妃咬牙切齿,“我费那么大劲说动太后出兵,天天在京里担惊受怕,你们倒在西川故意打败仗?陈守逸,你这监军当得真不错啊。”
    “疼疼疼,”陈守逸被她拧得直抽冷气,“太妃先别动气,听,听奴婢解释。”
    徐九英松了手,面上却还像挂了一层寒霜:“这事你今天要是说不明白,我和你没完!”
    陈守逸一边揉着耳朵一边道:“奴婢一接到余维扬遇刺的消息,就觉得京里可能会出事,所以想了个速战的计策。要说这个计策啊……”余光瞥见徐太妃面色不善地抬手,他赶紧把故弄玄虚的话都省了,飞快总结一句:“之前那些败仗,都是为了迷惑他们。”
    徐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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