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是你不是爱情-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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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我有些感动,低唤了一句,眼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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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谢谢。这声谢谢我也是说不出口的,我从心里就拿你当女儿看待,可这些年,想着你在外面东奔西跑为了这个家,一定也没有少受罪,琴姨心里可难受了。如果不是西晨这一劫,也许你们也早已结婚了……想起你和西晨,我这心就没有一天好过的。你们读书那会儿,我也是看出一些的,西晨那个孩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骨子里犟着呢,认定了的事,谁说了也没有用。你爸嘴上说不同意你们,你走后也是经常坐在你房间里出神发呆,他跟我讲起对不起你和隐画,也对不起你死去的妈,你们打小,为了生活,他拼命地挣钱想让你们过得好些,所以忽略了对你们的教育也忽略了对亲情的经营,他也讲过如果西晨出来后你们还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他也不阻止了……唉,看我说这些做啥子啊,已经物是人非了……”琴姨头一转,抹了一把泪水。
“孩子,如果不爱了,就放手吧,好好找个人嫁了……西晨两天都没有睡了,你也病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深圳发生了什么,那天出去又发生了什么,这两天他不吃不喝的……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对方了。”
“琴姨——”这一唤,我泪水四溢。
那天我转身走之后,崔西晨就一直跟在我的后面。走到江滨路,他每走到一棵树下就踢一脚,每踢一次就大声喊一句“许隐墨——”,像我们以前每次吵架我掉头就走时那样。
我没有停下脚步,任他声嘶力竭。愤怒与嫉妒令我又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丧失了理智,旧恨新仇蜂拥而来。
第216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18)
横穿马路去泊车场时,我竟没有发现那辆突然蹿出来的小车,在汽车急促的尖鸣中,崔西晨猛然跳过来,把我撞开了。
虚惊过后,我依然不可理喻地倔犟着,像那条被农夫救起却不知回报的小蛇一样,斥责他的行为。我大声质问他,我的生死关他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崔西晨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虚惊中,愠怒地低吼着。
是啊,我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不懂得烟敛云收,我所有的可怕的、致命的、丑陋的缺点总在他面前难收难管地暴露着,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在社会上经历了一些,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成熟知性能够理性控制自己情绪的女人,可在他面前,我依然还停留在十五六岁女孩的情感阶段。
越是这样我越恼恨自己。
“许隐墨——别这样倔犟好不好?”他一下子抱住了我。倏忽间,我的头中一片电光火石,说不清是被甜蜜冲昏了还是依然沉浮在莫名的愤怒里。他的胸,在雨水的浸泡中一片冰冷。
“你全身在发抖,你会生病的。”他的语气缓和成碎碎的温柔。
“你是谁?你凭什么想抱我就抱我,想放开我的手就放开我的手?”我用力地推开他,这个男人,我不会再轻易原谅。
“我知道我不配,但只要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以后我再不来打扰你。”他更用力地抱住了我。
他要的只是一分钟,只是一分钟。这真比我失去整个世界还要令我感觉到痛苦。
“放开,你的怀抱曾经为啤酒女敞开过,我不需要。”我凛凛地说。我难过得想快点死去。为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依然还想永远地占据他。我不在乎他和啤酒女,只要他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会为他丢盔弃甲。可他要的只是一分钟。
“啊——”他放开了我,痛苦地不堪重负地朝着倾泻着大雨的天空拼尽全身的力气吼叫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大雨里。
我回到家后很久,他都没有回来。直到凌晨四点他才回家,然后我听到他在房间里走动,上卫生间,抽烟,收拾要带走的行李。
第217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19)
我在剧烈的头痛中睡过去了,第二天就有医生出诊来给我打针。琴姨出出进进,我也昏昏沉沉,我以为他走了,我没有问琴姨他走了没有,我不会问。他永远是我的伤口。
我把我和崔西晨之间的所有事都跟琴姨讲了,从第一次的见面,林楚君的自杀,五年后我们开始正式恋爱,大三寒假发生的误杀事件,他坐牢之前和林楚君联合对我说的谎言,我在深圳的种种……
或许,琴姨心里是抱怨我的,她是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就算悲愤也不会溢于言表,只是她流也流不完的眼泪让我愧疚不安。
“我以为他去深圳,你们会在一起。我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是个厚实的孩子,是我们西晨没有这个福分……”
“琴姨,是我没有那个福分。”我怆然地笑笑,又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拉过琴姨的手亲昵地说,“不过我就是你的女儿嘛,我会养你一辈子,让你好好享享清福。”
“好好好,我的闺女,你也快点找个人嫁了吧!你呀,幸好是在大城市里,如果是在冷水,二十四五岁还没有找男朋友还没有结婚,人家早就在后面指指点点啦。琴姨现在还能动,你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也许还能帮上些忙。”琴姨抹了一把眼泪,喜笑颜开地抱着我的肩,用力紧了紧。
我们两个女人念念叨叨,说说笑笑,这一夜又快过去了。琴姨毕竟是老了,精力有限,说着说着也就睡着了。
黎明时,雨停了,梧桐叶上的雨水迟缓地滴落在窗台上,发出哑闷的声音。一滴,两滴,三四滴……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
我起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不敢拉窗,怕吵醒琴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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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我想到外面走走。好久都没有走在黎明的冷水街头了。我喜欢像孩子般渐渐苏醒的冷水,乖巧的,干净的,清爽的,从地底升起来的凉气,在五月的早晨,让人心旷神怡。绿色的资水依着俊秀山棱缓慢地流动,沙丘不知名的树上有鸟儿清脆鸣啭的声音,树叶间透着黎明的曙光,纵横交错,土地潮湿,野花野草恣意热闹着。
第218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20)
一打开门,我就被骇住了,崔西晨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间,听见声响,他抬起头在茫然中看了我一会儿。
“你醒了?”他声音暗哑。
我呆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这一夜,他就是这样一个姿势?
“好些了没有?”他的意识清晰起来,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他起身,又猝不及防地蹲了下去,腿是酸软的。
“我今天必须回深圳了,那边有很多的事要处理。我是怕你一个人开车,时间太长。如果你能走,我们今天就动身吧。”
我也必须回深圳了,错过了交作品的时间,我就前功尽弃了。像我这样一个女人没有了爱情,如果连事业也没有了,也许就彻底垮掉了。
见我不说话,崔西晨又说:“如果你还不想走,你留在冷水,等身体好了再走。记得开车的时候要注意一点,累了就到临时停车段休息一会儿。”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跟你走。”我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我的语气很坚定。
留一点力气给自己吧,不要再在爱情的深渊里挣扎了,好好地开始生活,开始我无爱的人生。
崔西晨和罗唯都不是我能爱的人。
4
那是我从未听到过的一种声音,从半空中传来,轰轰隆隆,铺天盖地,压得我耳膜像要胀裂似的痛。惊恐之中,只见前方左侧山坡上石头像筛糠一样滚落下来,正砸落在离我们前方不到十米的一辆黑色别克上。顷刻间,车子就被埋在可怕的泥石流下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崔西晨边踩急刹车边往左边打着方向盘。可是来不及了,泥石流像奔涌过来的浪潮一样冲下来,淹没了整个路面。
我的头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惊骇命运不再肯给我多一秒的时间思考与道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崔西晨丢弃了方向盘,猛然把我拉进了他的怀中,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的头。巨烈的撞击与巨大的晃动中,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也听到崔西晨痛苦却压抑的低哀声,我在他的怀里惊恐地看到黑暗像幕布一样迅速地遮掩光线。
第219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21)
世界又回复到了盘古开天之前的寂静与混沌,我却在这种寂静与混沌中孤独地行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可是,罗唯出现了,他形销骨立,憔悴落魄地站在我的前方。我奇怪,这天地万物我都看不见,却唯独能看见他,看得清他脸上每一块肌肉,他浓而黑的眉毛,他轮廓分明坚毅的嘴唇,还有那双眼睛,那双正在经历着极度痛苦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看着我,然后伸出手,对我说,“我带你走”。他的手冰冷,能清晰地触摸出他骨骼的大小。他说“你要光,我带你去找光明,找到属于你的出路”。我们依然在黑暗中行走,行走,行走。这黑暗越来越冷越来越深,我的心越来越慌。我感觉背后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蓦然回过头去,我见到了崔西晨,他本是与我相背而行的,但此刻他同样地回转过身,在漆黑里看着我,眼神也像罗唯的一样痛楚不堪,而他的身体不断向前滑行,离我越来越远。我伸手想抓住他,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可罗唯牵我的手那样紧,像要钳断我似的,他说“你要光,你要光才能有光”。他不顾我的痛苦,撕裂般将我带向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你要好好的。”罗唯说。终于,我看到了光,那微微的不明确的,在黑暗中如束遥远的手电发出来的光芒令我迷惘。“你要见到光才行。”他将我狠狠推向了那线光明。
我醒了,我依然在崔西晨的怀里。我动了动,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我听见自己迟疑地喊出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战栗,一声比一声细弱。死一般的沉静中,没有人来回应我。
很快我欣喜地发现,我还能听到他的心跳音。我伸出手到处找我的手机,我想看看我睡了多久。可是不对,我的手上为什么有一片黏乎的潮湿,我不敢置信地拿到眼皮底下一瞧,那是血!
我用力地推崔西晨,他不醒,我的手在他的身上四处乱摸,我想起刚刚他那声痛苦压抑的低哀,一定是受了伤。他身上没有哪里出血,我的手摸到了头上,天,那些血是从他头上流下来的。
第220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22)
天呀!我慌乱地找到手机,按了好几次电话,数字都是按错的,我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按对了,发现根本就没有信号。
我用力推开车门,想把崔西晨拉出来,可是他的身体卡在驾驶座上。正驾座已经完全变形,车门已经被石头压得凹陷进来,为了保护我,他的身体是侧着的,我担心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卡住,有没有受到内伤。想到他在那一刻,还是不顾一切地为了我,我整个人都痛得要碎裂成一瓣一瓣了。
而我这个方向的门也是被几块从车顶滚落下来的石头死死挡住了,车窗都是封起的。如果没有人及时来救援我们,只怕我们会闷死在里面。
我不停地拨电话,不停地喊他的名字,不停地摇晃着他。透过浑污的玻璃前后张望,这条路被整片山坡塌滑的流石流给阻隔了,触目之处全是黄土、石头和树木。这是一条通往高速的省级公路,周围没有什么人住居。左边依山,右边是资水的一条脉络,所幸的是这泥石流并不是像灾难片里那样如洪水猛兽般强大,否则不是把我们完全淹没就是把我们冲进河里。
以目前的情况,我没有办法走出去。在等待救援队到来之前,我泪水滂沱,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摇晃他的身体。死亡和恐惧离我这样之近,如果这个男人不再醒来,我心里那么多想说的话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喉咙渐渐沙哑了,不停地哭号磨损了我的力气,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紧紧握着崔西晨的手,他的手不再像以往那样温热了,但他的脉博还是在跳动的,这让我感觉到安心。
我把头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我想他只是睡着了。
“那天晚上在大桥上,我又想起了你在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夜问我,有一天会不会想起有这样一个夜晚。那一刻,我真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至于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你的每一个表情,你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那样弥足珍贵,我像宝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