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江湖又见江湖-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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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吃一惊,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向她善意地微笑。
&长你……”紫燕杨娟骇然问。
&道并没有恶意,你可以送他到九奇峰养伤。”
&弟子遵命。”她顺从地答应。
庐山九奇峰,东起含翻岭,西至上霄峰,连山嵯峨,其峰有九。故名九奇峰。
其中上霄峰更为诡奇,据说是夏禹治水时系舟的地方,崖碑上还有不少蝌蚪文呢!
在西南第二座山峰下,茂竹修林深处,倚崖建了一座木屋,此屋劈树为梁,剥木为壁,剖竹为瓦,纤巧而雅致。室内分两间,内间是厨房,外间是客厅兼卧房,一张竹榻,一个蒲团,几张以古树剖制的案几,极为古朴清奇。这就是孤山一鹤的隐居之所了。
小叫花子小凤一踏入屋中,便看到了在竹榻旁替徐飞龙整理盖被的紫燕杨娟,不由眼都红了,一声娇喊,疾冲而上。
太初观主呵呵一笑,伸手拦住叫道:“小丫头,不可鲁莽,杨施主把徐施主救来,你不谢她还想打架不成?”
&一切都怪她。”小凤尖叫道。
这里先不说徐飞龙跟两个美女争风吃醋的好事。话说九江城中风雨欲来,江湖上谣言四起。
庐山石门涧之战十天后。府城东南一座小镇,地名大姑塘,此地居民百分之八十是打鱼为生的渔民。而这些所谓渔民中,有不少是干没本钱买卖吃饭的朋友。也有些是走私贩子。私盐私货不过关卡便可获利多倍,因此,大姑塘可说是冒险家的乐园,是黑道中人的安乐窝。当然,在外表上看,这座村镇与其他的村镇并没有不同。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本镇的首富鱼牙子湛四爷湛必达。在码头上吩咐完所有的渔船。
大踏步向镇上走,在他后面,跟着四名伙计,五个人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壮硕的肌肤,都是些健壮如牛的壮年大汉。
鱼牙子,是负责渔产卖卖的人,从中收取佣金与税金,这年头官府不下乡,向渔民收税的事情他们是不管的,而是由管着渔民的鱼牙子一并缴纳,这年头鱼牙子的地位,与种地农民中所谓的粮绅差不多,粮绅是地方农户代表,负责收取春秋钱粮统一上缴。不管鱼牙子或粮绅,收成好,大家轻松,不好,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们。
钱粮收不齐,官府唯他们是问。弄得不好,便会倾家荡产。因此,鱼牙子与粮绅都必须有一付冷酷无情的头脑,铁打的心肠,催取税金时方能予取予求。也因此,这种人最易引人反感。
江湖上有两句口头禅: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最后这个衙字,也作“牙”字解释。鱼牙子,也属于牙的一种。近代所谓的那些个买办其实也是这种身份。
鱼牙子在渔产的卖买双方,有绝对的权威,卖买双方都得听他的。从府城来买鱼的,提起鱼牙子湛四爷的大名,全都翘起大拇指,说声“好汉”。
而附近的渔民,也都对这位湛四爷敬仰有加,称他为仁义四爷,可知他在卖买双方的心目中,确实是个够朋友,很公道的人。能获得双方的尊重,千难万难,委实不简单,如没有些许魄力与大公无私的情操,那是绝对办不到这样的,但湛四爷办到了,而且声誉极嘉。
这个时候一般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码头附近看着比较繁忙,因为这边饭店与客栈比较多。
踏进街口,迎面奔来一位小伙计,欠身行礼叫道:“四爷,店里面有位公子爷,着小的请四爷前往喝两杯。”
湛四爷一怔,讶然问:“那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的不敢问,是个外地口音的公子爷。”
&你先走一步,我就来。”
&小的这就去回覆一声。”
湛四爷等小伙计走后,披上外衣向同伴笑道:“你们先走,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有批货要来,得辛苦一整夜呢。”湛四爷作为牙人能做到大公无私自然不是因为不爱钱,而是看不上那点小钱而已。
&哥要不要带两个人去会客?”一名大汉问。
&必了。呵呵。大概是衙门来的人,平常得紧。”湛四爷笑答,含笑走了。
姑塘饭店是本镇规模最大的饭店,楼上的雅座,也是镇上最高的建筑,站在楼上的的大窗向外望,烟波浩瀚的湖面尽在眼下。如此客船在码头停泊。旅客们登岸吃东西,都以姑塘饭店为目标,店中的鱼鲜颇负盛名。
今天码头上泊了五六艘客船,都是昨晚靠岸的,今早并末离开,因此有不少客人上岸,据船家说,有两艘船是客人包下的,要在此停泊五六天,客人从此西上庐山游览,游山的客人已经走了。
饭店楼下客人不多,都是些渔民,这时候鱼已经售完,在此喝二杯老酒,正和三五知己聊着天打发时日。
………………………………
第五百三十章 座谈
湛四爷在小伙计的引领下登楼,在楼下便听到悦耳的弦声。
“咦!怎么今天有人在楼上弹琵琶?”他向店伙问。
“是船上来的,一老两少,是卖唱的人,弹得真好听。”小店伙眉飞色舞的说。
“哦!这倒是少见的很。”
踏入楼门,便看到近窗一桌坐着一位英气勃勃,器宇轩昂的青年人。穿一袭青衫,佩着长剑,一双眼睛神光炯炯。
房角坐着一老两少。老的是个白发老人,白髯垂胸,手握一支洞箫,身材修长,慈眉善目的,看着年约八十上下,却依然龙马精神,两个小的也是极为出色,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女的也只有十四五岁左右,看着很像一对金童玉女。女的正在弹琵琶,眼神半闭,颊旁绽起两个酒窝儿,似已经沉醉在自己的弦声中,不知人间何处了。
其他十余副座位中,有五张桌子有人,一看穿着打扮,不是本地人,像是船上来的客人。
小伙计将湛四爷往年青人桌旁引,青年人含笑离座,抱拳一礼,立动招呼道:“是湛四爷么?兄弟冒昧,还请恕罪。请坐下谈谈,兄弟有事请教。”
四爷回了礼,坐下笑道,“我就是湛必达,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姓墨,名飞。”
湛必达脸色一变,急忙重新离座郑重的行了一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墨大侠光临,失敬失敬。”
墨飞回了一礼,笑道:“四爷不怪兄弟鲁莽就好!”又转向店伙道:“上酒菜。”
湛必达呵呵一笑,说道:“墨大侠是客,由兄弟作东……”
“那里话?我已经叫了酒菜了。”
“呵呵!墨大侠远道而来,理该兄弟作东。兄弟去请店东家弄几味本地特产来请墨大侠尝尝。稍等。”湛四爷笑着说,急急走了。
卖唱的一老两少互相以眼神示意,老人点点头。
片刻,四爷重新返回,笑道:“敝镇小地方,找不到什么山珍海味,只有一些土产,等会儿墨大侠别见笑。早些天便听说墨大侠在府城游玩,兄弟事忙,未曾进城请教,实在抱歉。”
“我来得鲁莽,还请四爷包涵。”
“不敢当,兄弟即使派八抬大轿去请,也难请到墨大侠光临呢。敢问墨大侠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从府城来。”
“哦!听说墨大侠与七星盟闹得不太愉快,但不知到底为了何事?”
“为了一个凶手,也就是兄弟今天专程前来请教四爷的原因。”墨飞不动声色的说,不住打量对方的神色。话说得客气,心中却冷笑着暗道:“好家伙,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存心敷衍我么?”
湛四爷也不动声色,笑道:“墨大侠客气了,兄弟不敢当。墨大侠如需兄弟效力,只要兄弟力所能及的,敢不尽力?”
“那我在这里先行谢过。我这也是人地生疏,不得不借重四爷的力量。”
“一句话,兄弟不才,相信还不至于令墨大侠失望,但不知……”
酒菜陆续送上,店伙打断了四爷的话,说道:“四爷,要不要加屏风?”
“不必了,咱们并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墨飞含笑接口道。
“咱们要细谈,打发那卖唱的走开。”四爷低声向店伙吩咐道。
“不必了,那老头子不当事。”墨飞低声说。
酒菜送上来了,都是庐山的特产。
酒过三巡,墨飞重拾话题,淡淡一笑道:“我上次在庐山石门涧的事,相信四爷必定有所耳闻了。”
“不错。但兄弟不知详情。”
“我到此地是追踪一个凶手,这人投入了七星盟。”
“墨大侠侠名远播,行侠仗义,朋友遍天下……”
话未完,屋角弦声一紧,白发老人在弦声的引领下,以裂石穿云般的嗓音唱道:“大浪淘尽,天下多少英豪……”
四爷大为不耐,粗眉深锁怪眼彪圆的说:“老伯,小声些好不?”
白发老人停唱,笑道:“好,好,小声些。小老儿嗓子有点粗,确实不够悦耳。丫头,让你弟弟弹琵琶,你给客人们来唱一曲动听的歌词,好不好?”
“爷爷,敏儿遵命。”小姑娘笑盈盈的说,娇嫩的嗓音宛如出谷的黄莺。确实要动听许多。
小子接过琵琶,珠走玉盘的弦声随指而起,前奏一落,柔婉的旋律随指飞扬,小姑娘慢声唱道:“把酒花前欲问君,世间何计可留春?纵使青春留得住,虚语,无情花对有情人。任是好花须落去,自古,红颜能得几时新。暗想浮生何时好?唯有,清歌一曲倒金尊。(定风波…欧阳修)”
歌声未落,邻座一名健壮如牛的酒客大为不耐,“砰”的一声,掌拍在食桌上,不耐大叫道:“别唱了别唱了,鸡叫似的,小丫头唱的毫无味道,等你长大了再唱好了。”
小姑娘脸色一变,白发老人长眉颤动,说道:“客官,你到底是要唱些什么?”
“什么也不想听。要唱就找位大姑娘来,唱些哥哥妹妹好的才够味。卖唱的你也不长眼睛,弄一个黄毛丫头来唱,难怪你只配在这小地方鬼混。”
湛四爷脸色一沉,推椅而起,靠近酒客沉声道:“你说够了,吃饱了没有?”
洒客傲然卑视着他,放下筷子问:“你有何指教?”
“我想请你下楼走人。”
“什么?你在对谁说话?”
“对你。”湛四爷冷冷的说。
酒客站起一脚将木凳踢开,双手叉腰厉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敢对大爷说这种话?”
湛四爷冷冷的说道:“卖唱的也是做事的人,他们规规矩矩谋生,与你既无利害冲突,亦无恩怨可言,俗话说,光棍不挡财路,你老兄不愿听,一句话就算了?犯不着出口伤人。念在你不是本地人,好来好去,你走吧。”
酒客勃然大怒,手一扬,一耳光抽出。
湛四爷可不是善男信女,左手架住来掌,右掌疾挥,“劈啪”两声暴响,反给了对方两记正反耳光,出手之快,令人几乎难以分辨。
酒客“哎呀”一声惊叫,退了两步一脚挑出。
湛四爷更快,手一沉,向下一拂,指尖闪电似的刮过对方的弓骨。
“哎唷!”酒客疼叫一声一声,砰然坐倒。
湛四爷冷冷一笑,说道:“给我下楼结帐去,请吧。”
酒客坐在楼板上,不住揉动着骨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学艺不精,没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阁下亮个万吧,我姓胡的记下了,必有后报。”
“我姓湛,名必达。在大姑塘,你找我湛四决不会找不着。场面话已经说完了,你也该走了。”
姓胡的酒客一咬牙,踉跄爬起下楼走了。
湛四爷在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送给白发老人,歉然一笑道:“老伯,对于他那些无礼的话我深感抱歉,但此人不是敝镇的弟兄,请勿认为敝镇的人会欺负外乡人。敝镇是个小地方,没有几个人听得懂欧阳修地定风波的。十两银子略表心意,老伯你也走吧。”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欠身谢道:“四爷一番好意,小老儿感激不尽。谢谢,谢谢。”
“老伯,这一双佳儿女,是你什么人?”
“是老朽的一双孙儿女。”
“老伯好福气啊。”
“四爷谬赞了。”
“只是您这样带着他们浪迹风尘,终非长久之计。老伯可有亲可投,要有还是投奔亲友早些安定下来,免得担误令孙的前途。”
“只是……老朽举目无亲……”
“老伯那里人?”
“小地方,湖广辰州人。”
“哦!老伯怎么远到这里来了?”
“沿途卖唱,打算找地方安居,可是孙儿孙女年纪小,老朽又老了,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如此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