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风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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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凡尘沉寂了下来，夜魅也不再追问，她相信他绝不会害自己，不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情意。有时候，夜魅甚至觉得自己与他仿佛已经相识了千年一般，心底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无比的信任、依赖他。
十天后，一直昏睡的梓晨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紫眸，稍稍一动却发现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痛感，就连脸上亦是如此！但因为嘴巴干得实在厉害，他也只得忍着疼痛想要强行起身，不料全身都似棉花一般软绵绵的，刚到床边就滚了下去。
“梓晨！”夜魅一进房间就正巧看到梓晨从床上滚了下来，于是急忙上前去将他扶起。
“你怎么下床了？”
“水···”嗓子似要着火了一般，费了半天劲才挤出了一个字。
“好，你等着，我去帮你倒来。”知晓他这几天滴水未进，夜魅索性将茶壶一并拎了过来。
梓晨一连灌下几杯水后才解除了嗓子干哑的问题，虚弱地说道：“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那天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那天···在悬崖上说的话···”
“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以为夜魅要反悔，梓晨急忙脱口道。他知道，那天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或许她只是在可怜他吧？那时候所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尽管如此，他也不怪她，至少他曾经幸福过，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
闻言，夜魅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着梓晨道：“你以为我想反悔？你没听到，那要不要我现在再重复一遍？”
“何必再纠结于那天说过的话呢？我知道，你不爱我。”梓晨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一直都知道她不爱他，可是当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还是不可抑止地痛了。
“我现在不爱你并不代表以后不可能会爱上你！究竟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算了吧，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况且，我也不配得到你的爱。”
“既然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天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些话？”
“你就当我···后悔了吧。”顷刻，梓晨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些违心的话被一点点撕成了碎片。如若不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想带有任何遗憾，那些话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如今，一切既已尘埃落定，也是时候尘归尘，土归土了。
夜魅气结，心中异常沉闷。她不知道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以至于他在面对别人时会如此的自卑，竟连追求爱情的勇气也没有！像他这样闷不吭声，就算她再想帮他也使不上力，长此以往，他恐怕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如今她能做的便是采取强硬的手段逼他。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你还不肯把你的心结说出来，那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华清派，我华清派不留如此懦弱之人！”
闻言，梓晨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夜魅，她竟用这种办法逼他？看到她的脸色，梓晨便知道她必定是动真格的了，虽然跟在夜魅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于她的脾性他却了如指掌，怀疑她说的话，那后果往往都是不堪设想的。
只是，真的要说吗？离开华清派，离开她，他会生不如死。但若是如实将事情告诉她，她也一定会厌恶他的吧？毕竟，那样的他连自己都会忍不住厌恶。
“不用考虑了，我走。”
“你真的宁愿离开也不说？”夜魅惊诧地问道，她的本意是要他说出来好让自己能帮他走出阴影，可是谁知道他竟如此倔强。
“是。”
“好！好！好！现在立刻给我走！”夜魅怒极反笑，一连三个好字说的是咬牙切齿，以往为他有多心疼，此刻对他便有多失望。
“是。”梓晨恭敬地应答了一声便立刻起身收拾东西，此刻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得疼痛了，因为有个地方比身体更痛。悄悄摸上自己的左心房，那里，似乎在泣血···
看到他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夜魅本能地想要去扶住他，可是一想到他的自暴自弃，她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后便快速走出了房间。再待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心软。
－－－－－－题外话－－－－－－
亲们元旦快乐！
第五十一章 王者之气（二更）
见夜魅转身离去，梓晨微微露出了一抹苦笑，眸底的沉痛令人为之神伤。那样灰暗的过去我又怎么可以让你知道呢？即使你不爱我，即使要离开你，我也希望我留给你的印象永远是最美好的。
缓缓地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伤让他无法大幅度地活动，更是因为他想再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在华清派这几年的生活是他之前一直渴望却不敢奢求的美好，也正因为如此，在即将离去之际才会如此不舍。
忽而瞥到了床边的琉光剑，梓晨沉痛的双眸立刻被难言的欣喜所掩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似怀念、似满足的微笑让他整个人都似发光了一般，如璀璨的繁星，绽放着属于他的万丈光芒。布满伤痕的纤细十指轻轻抚摸上那把漂亮的流光剑，温柔之情好比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竟是如此的细腻、深情。
至少，还有它会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
将琉光剑召回自己体内，脚步有些虚浮地缓缓走到门口，再次转身留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随后狠下心来迈开了步伐。
房间中，不知谈什么谈得正欢的凡尘和上官楚寒见夜魅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惊疑地对视了一眼，结果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而夜魅见到他们两个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便阴沉着脸坐到一边去了，一声也不吭。其实她倒不是不在乎那两个男人的感受，相反，正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爆发出心中的怒气。
见此，两人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翠衣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师父！不好了师父，你快去劝劝梓晨吧，他要离开了！”翠衣带着哭腔拉着夜魅的手臂想要把她往外拖，不料夜魅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寒气毫无保留地散发了出来，但却仍然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什么？梓晨他为什么要走？”上官楚寒惊诧地问道，本来见夜魅的脸色就知道有事发生了，现在看来，肯定跟梓晨脱不了关系！只不过，十天前还生死相许的两个人，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魅儿，你们吵架了？”
“我给了他选择，是他自己想走，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魅儿，难道你就真的这样看着他走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出去很危险的！”
“是啊师父！外面的人都把梓晨当成妖孽，他这样出去肯定会没命的！”见夜魅的脸色愈发冷硬了起来，翠衣焦急地在原地团团转，秀美的小脸上也满是泪痕。
闻言，夜魅稍微有些动容了，外面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她自然是知道的，他现在一身的伤，倘若遭人袭击的话他恐怕连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儿，夜魅的决心就动摇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冲出去拦住他，告诉他自己再也不逼他了。可是一想到他那倔强的态度还有那双空洞悲戚的紫眸，夜魅的冲动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怒气。他自己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连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这个外人又何必去替他操那份心！
“让他走。”淡淡的语气，却夹杂着不容反驳的威严气势，冷如玄冰的声音让其余的三个人不由一愣，却始终没有人敢反驳。这一刻，三人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是威严霸道的，秀美间的那股霸气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君临天下的帝王！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似乎愈发清晰浓厚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世人都会匍匐在她的王者气息之下！
看到这样的夜魅，凡尘的心里不禁有些恍惚起来，望着夜魅的眸光中除了一如既往的爱恋宠溺外还多了一抹敬畏、思念，眼前的她仿佛与记忆中的她重叠了···
“好吧，我去送送他，顺便那些伤药给他。”回过神后，凡尘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似乎刚刚那种眼神只是幻觉而已。看夜魅的态度如此坚决，凡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夜魅一系列的神色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凭他对她的了解，现在反驳她，那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你也赞同她的决定？”上官楚寒和翠衣齐齐诧异地看向了一脸无奈的凡尘，只有夜魅依旧不露声色，仿佛他的决定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见此，凡尘并未答复，只悄悄向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顺从夜魅的决定。见两人犹疑地闭上了嘴巴，凡尘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戚戚然地说道：“走吧，你们也随我一起去送送他。”
微微点了点头，两人迟疑地看了一眼夜魅后便跟凡尘走了出去，房间中的夜魅尽管此刻脸上仍旧是阴沉的神色，眸光也深邃无波，但其实心里早已要翻天了。
脑子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争论着，一个在说，不管梓晨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他对你的心始终是真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出去送死吗！
另一个却在说，现在绝对不可以心软，他若一直无法解开心结那他就会永远活得这么痛苦，事到如今你只能继续保持这样强硬的态度！况且他竟敢挑衅你的威严，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夜魅被这两个声音吵得头痛欲裂，对于第二个声音她真的很惊诧，那样威严霸道的气势、冷酷得好似没有心一般的人真的是她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气势、语气会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夜魅知道，自己对梓晨绝不是无情的，又怎么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呢？可是，那个声音却的的确确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了···
这厢，夜魅正在努力地跟脑海中的两个声音做斗争，而另一边，梓晨却满脸无奈加感动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一大群华清派弟子。本想在临走之前与他们道个别，谁知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却死死地围住了他，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就是不肯放他离开。
“梓晨。”身后忽然传来了凡尘清冷的声音，众人闻声扭头望去，见凡尘他们三人到来，还以为是掌门终于收回成命了，刚想欢呼一下，却听凡尘继续说道：“这个药你拿着，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每日涂抹三次，一个月后就可以恢复容貌了。”
众人闻言纷纷丧气地垂下了脑袋，不舍地看向了梓晨，却见他平静地说道：“谢谢。”
接过凡尘手中的药膏，虽从头到尾表现得都极为平静，但是凡尘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即逝的失望、颓丧，不由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即使没有了记忆，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一个倔强到令人心疼的男人···
“下山后好好照顾自己，尽量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上官楚寒的话没有说明，但是梓晨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起自己的那双“妖孽眸子”，梓晨自嘲地笑了笑，恐怕一下山就会有人迫不及待要“降妖除魔”了吧？
“梓晨，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师父她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的态度却很坚决。梓晨，究竟你做了什么让师父不高兴的事了？那天你们不是还···”
“师姐，那天的事都忘了吧，就当是···黄粱梦一场。”虽说得轻松，但是那些都是他最珍贵的回忆，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即使只是黄粱美梦，也足够让他深深地烙在灵魂上了，即使死，他也不会忘记，那天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生要同寝，死要同穴！
她说，从此上碧落下黄泉谁也不准丢下谁。
······
在众人疑惑、不舍的目光中，梓晨挺直了脊梁骨，尽量忽视伤口的疼痛，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强地向山下走去。即使心中再痛，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自卑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就让他保留住这仅存的一丝尊严吧。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好似被刀刺了一下，如紫水晶般漂亮的紫眸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了，一滴滴清泪顺着他满是伤痕的脸庞悄悄滑落。原以为，自己的脆弱不会被别人看到，但他却不知，他故作坚强的身影是多么的悲戚、苍凉，比起大哭大闹，这样的他更让人心疼···
凡尘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本性难移。转身的一瞬间，凡尘却眼尖地看到了远处一抹白影飞快闪过，薄唇向上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第五十二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回到房间后，上官楚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诧异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