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门纨绔-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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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一度以为皇后想赐死傅仁,可又听皇后说想保他,再看他拼命护住肚子的样子,看来蔡嬷嬷手里拿的是要结果一条小生命的虎狼之药啊。
或许兔死狐悲,看傅仁悲痛欲绝的神情,他也觉得腹中小儿翻腾如绞扯起阵阵钝痛,忙用手死死按住腹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皇后虽是他的亲姨母,可她今儿办的却是多一个人知道都多一分危险的机密之事,他不明白,既然已经利用他骗来了傅仁,为何还要留他在此听取这个惊人的秘密。
不过皇后这会儿却是顾不上他,只在听了傅仁所说的放弃荣华富贵之后一阵怔忡,便有些魔怔似的大笑了起来。
“糊涂东西!你以为你们俩的事儿这一回是如何露的马脚?你以为你妈俩不争别人就满意了?不见着你们两个的两副白骨,别人的太子之位乃至皇位,他敢坐得安稳?”
这个“别人”不用多说,傅仁和简云琛都明白,她说的是另一个有能力角逐太子之位的皇子——
三皇子傅修。
如果说傅仁方才是j□j之下本能的求饶,如今听了皇后的话总算冷静了下来。
皇后说得不错,皇位之争自古以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外来之身不可说破,那就不得不叫傅仲闷声背下兄弟乱伦的罪名,有了这个帽子,太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旦老三得势,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趁胜追击一举要了傅仲的命。
傅仲要是没了命,他和孩子还在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通了似的站起身来,两行泪水默默从他面颊滑过。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糊涂。谢母后赐药,只要能保全二弟,儿臣万事都听母后做主。”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接过蔡嬷嬷手里的药,一仰脖悉数喝了下去。
皇后侧过身擦了擦快忍不住的泪不去看他,蔡嬷嬷朝随行的内侍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随着自己将已经变了脸色的傅仁搀扶到离间去,这些人果然都是聋哑之人。
简云琛忧心忡忡地看着傅仁几乎站也站不稳地背影,更叫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经过的地面上都留下了一道浓浓的血迹。
这个自然不用他说,立时便有人跪在地上清洗了去,一时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皇后两个人,而两个人之间是无边的寂静。
很快里间传来了男人痛苦压抑的喘息,一时深、一时浅,有人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有人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去。
皇后挺直着腰杆在上首端坐,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两鬓不知何时也已经密布上了一层细汗。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里头渐渐安静,她方幽幽叹了口气道:“阿琛,你是不是怪姨妈心肠太狠?”
简云琛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明白傅仲是皇帝最钟爱的儿子,而傅仁自小沉默稳重并不大得圣宠,一旦皇上认定他勾引坏了傅仲,那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处死的。
皇后下此狠手,其实确实是在救他的命。
而亲手杀死自己的孙儿,对她来说哪里又能轻松?
这个站在万人之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苦苦挣扎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的母亲。
因此便支撑着有些不听使唤的身子缓缓走近她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不住发颤的双手。
皇后一直没有落下来的眼泪一下子泉涌而出,反手用力握了握简云琛的手哽咽道:“好孩子,你身怀六甲姨妈本不该让你来,可除了你,姨妈又还能信得过谁?皇上的人恐怕说话就要到了,仁儿能不能避过此劫,就全看你了。”
简云琛这会儿并不能完全领会她的意思,才要询问,就听见外头又是一阵喧哗,跟着便有人来报,说太医院的孙大人来了。
此时皇后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脆弱与彷徨,而是又恢复了平时镇定端庄的模样。
面对孙大人的跪地请安,她微笑着看着身边的简云琛道:“本宫在宫里闷得慌,还是云琛孝顺,跟襄王两个合计着带本宫来他们家这温泉馆散散心。孙大人神色匆匆却不知所为何事?”
孙大人脸上波澜不惊,“皇上听说襄王殿下连日来身子不适,特命下官前来给殿下请脉。”
一句话说得简云琛心里七上八下怦怦直跳,好险,如果皇后晚到一步,那傅仁身怀有孕的脉象是绝逃不过太医的眼睛的。
可孩子虽然没了,男人小产也不像女子那般容易叫人看出来,可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人的身子是虚了的,因此忙故作镇定向孙大人道:“陛下爱子心切,实在令人动容。襄王殿下前几天确实感染了风寒,头晕吃不下饭,因此在我们这里以温汤浸浴放松放松,这会儿正在里间休息,不如就让在下领大人进去吧。”
这话算是先铺垫过了,人家几天吃不下饭了,身子虚些也是正常的。
果然见皇后不动声色地对他微微一笑。
那孙大人伺候了后宫众位主子一辈子,早已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性子,脸上哪里会有什么,不过淡淡一句有劳小将军,便随着简云琛一起进了里间。
这时里头早已被人收拾妥当,傅仁也换过了一身干净衣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简云琛扶着腰走近他轻声道:“殿下,皇上派孙大人看您来了。”
傅仁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方才他们在外头的对话简云琛有意拔高了点儿嗓子,因此他都是听见了的。
因此便挣扎着坐起身来像禁宫的方向施礼道:“儿臣有罪,害父皇忧心。”
蔡嬷嬷忙上前扶他坐稳,跟着扶过他的右手伸了出来。
孙大人从里间走出来时脸上的神色明显比才来时轻松了不少,很快便回去向皇帝复命去了。
他前脚一走,皇后也走了,而傅仁心情不佳只想一个人静静,简云琛只好命人好生伺候他,一看
天色也不早了,恐怕齐慕安到家见不着自己不放心,便匆匆命人备车家去。
虽然今儿受罪的是傅仁,可他也并不好过,强撑着上了车便再也挺不住了,扶着一直隐隐作痛的肚子靠在位置上直喘粗气。
到了家得知齐慕安还不曾回来,本欲倒头睡一觉,谁知何青砚却不请自来了。
腹中的孩儿不知怎么愈发躁动不安起来,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酸痛折腾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这时他已经没有精力保持风度去跟何青砚周旋了,只好暗暗用力撑住就快要这段的后腰冷道:“我想歇会儿,你出去。”
何青砚却笑嘻嘻地越走越近,“你脸色不好,可是孩子又折腾你了?可怜见的,怀着身子这般受罪,齐大哥也不知道体谅你,竟还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
第76章
76 那种地方?
简云琛喘息着眯起了眼;腰上的酸痛来得越来越猛,比从前任何一天都要剧烈;那种从骨子里逬出来但无论如何安抚都无法缓解的痛楚令他焦躁不安;而何青砚那句轻飘飘的有意挑事儿的风凉话也令他有种拔剑杀人的冲动。
偏偏何青砚并不消停,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嘴唇就跟染了层霜似的;反而眉飞色舞地越说越起劲起来。
“不知你听没听说过邀月阁?世人都说那里有全天下最会伺候人的窑姐儿和小倌儿;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极乐世界。我只当齐大哥与世人不同,没想到美色当前竟也一样把持不住,若只是在外头荒唐荒唐逢场作戏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在温柔乡里失了魂;被那些个风尘之人弄得神魂颠倒抽不回身来才好。”
“齐大哥最近常不在家;总说出去照看生意,可也不知是真是假,弄不好都是去了那邀月阁也说不定。你如今身子这么沉了,看看这腰粗的,腿肿的,他可还乐意多看上你一眼?”
不知不觉地,他一张神色古怪的脸已经凑到了简云琛的面前,甚至一脸嫌恶地伸出手来在他高耸的肚子上用力按了一把。
“诶呦,你肚子怎么这么硬,莫不是要生了?使不得啊使不得,老人总说七活八不活,你这不是刚八个月嘛!这会儿要是生了,生个死孩子出来可如何是好?云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孩子都是前世的债主过来讨债的,这种死娃娃必须要斩断手脚深深埋上,否则是要讨爹娘一辈子晦气的!你可记住了啊,到时候别舍不得,别害了齐大哥和你自己!”
“对了,齐家这会儿可全都指望齐大哥他一个人了,你说你这一胎要是保不住,国公爷他能忍得住不给长子纳妾不?到时候要再来个刁钻的,可够你受!唉,我这没事儿替你瞎琢磨琢磨,心里都揪心得很!”
简云琛被他越说越离谱的话气得浑身直打颤,想都没想就一掌挥了过去,那何青砚这次可是真的闭了嘴,整个人跟个破布娃娃似的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又跌到了地上。
而简云琛自己本来已经因为在温泉馆里的经历而胎气大动了,这会儿又动了气使了力,顿时愈加腹痛如绞起来,本想支撑着坐直身子,谁知忽然觉得两腿间有一股热流涌下,很快脚下的地砖上就开出了一朵一朵红艳艳的血花。
何青砚挨着墙缓缓站起身来,忽然苦着张脸道:“大少君见红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家中无人,这可如何是好?”
简云琛闻言不由心下一凛,今天城南有庙会,昨天下午他亲口准了吴妈妈和家里一干仆役半天的假,叫他们也都出去散散。
看来这何青砚还真是瞅准了今天了!
看着他脸上丝毫都不掩饰的得益,简云琛咬咬牙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抬手指向门口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出去!”
何青砚脸上笑嘻嘻地,“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你不爱见着我,我出去便是。”
说完便笑嘻嘻地摔门而去,嘴里甚至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简云琛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方捂着肚子整个人跌回了床上。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没有章法,比起他所受过的任何一次刀伤箭伤都要厉害,这又见了红,他心里就是再没有数,这会儿也想到了恐怕自己是真要生了。
奈何家中无人,那何青砚自然不会好心地替他去请大夫,看天色至多还有一个时辰丫鬟们就该陆续回来了,又曾听吴妈妈说过头一胎都不大容易下来,总得疼上个一天半天的才会生,因此心里倒没先前那么慌张了,只挣扎着调节好身子静静躺好,又腾出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时时阵痛的肚腹。
可巧齐慕安回来的正是这个时候。
本来自是一回来就要回屋里看看老婆去的,谁知却在院子里叫何青砚给拦了下来。
“云琛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呢,大白天地把房门关着,说了谁也不许去打搅他,要不大哥先到书房里歇会儿,别在这气头上又去招他,要是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
齐慕安一听这话不由脚下一顿,心说早上分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他这是为了什么事儿生气呢?
那何青砚见他不相信,忙拉起袖子露出了好大一截手腕送到他面前道:“你不信?你看看我这胳膊给他推的,撞了这么大一块淤青!都说有了身子的人脾气古怪,这会儿我是信服了。”
齐慕安定睛一看果然见他胳膊上有好大一块青紫,连嘴角都破了,不由对他所言相信了几分。
以前看过的一些电视里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节,女的怀了孕情绪特别容易波动神马的。
莫非男人怀孕也是一样?
要果真如此,那可还真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再去给他老婆火上浇油了,万一更给他添了气恼那可是真伤身子的,还是让他先冷静冷静消消气的好。
因此便听了何青砚的话去了书房,本以为何青砚干自己的去了,可没想到不一会儿他又来了,手里还捧着个食盒,里头装着一壶香茶和两碟小点心。
“姐姐们今儿都出去了,我想着你奔波了一天恐怕肚子该饿了,献丑弄了一点粗糙的吃食,你别嫌弃。”
不等他开口,何青砚已经笑呵呵地解释了起来,并将他这会儿的行为轻描淡写得再寻常不过。
昨天丫鬟们告假的时候齐慕安也是听见的,经他提醒便想了起来,因此也没多想,只淡淡说了句多谢,便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他的账本。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关门声,他以为是何青砚走了,谁知不多时那脚步声再度响了起来,有个人影凑近过来挡住了他的窗口的亮光。
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你还有什么事?”
他不悦地合上手里的帐册,语气听上去已经没什么耐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