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三国-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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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虽说不是什么智谋高绝之人,可是比起寻常百姓还是更有见识。经过了十常侍之乱,何进之乱,董卓之乱,李傕、郭汜之乱以后,就算百姓都知道这是个乱世,又何况是太史慈呢?他叹了口气回答道:“看我大汉烽烟四起贼兵遍地,哪里还称得上治世?自然是乱世无疑。”
南烨拍手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此言可还有理?”
太史慈一听此言当时就震惊了,这话可算是完全说到了他心坎里。南烨一看太史慈的表情便知道把他镇住了,这句话原本就是太史慈临死前说的,当然是太史慈的心中所想。
愣了片刻,太史慈问道:“法师怎知我心中所愿?”
南烨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让太史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南烨法师大道通天,便是知道自己心思恐怕也不稀奇。屋中沉默了片刻之后,南烨道:“子义以为追随刘正礼可得偿所愿?”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慈也不知!慈只知人无信不立,当以信义为先。”
南烨道:“言而有信,小义也!天下太平,大义也!我与子义也算是一同上阵的生死袍泽,今rì便直言当面。我虽不敢说这天下大义在我南烨,却绝不在刘正礼处。当今乱世诸侯征伐,rì后只会愈演愈烈。袁绍、袁术四世三公之后,李傕、郭汜挟持天子,刘表、刘焉汉室宗亲又有沃野千里,曹cāo、刘备礼贤下士。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子义若投这些人,我绝不阻拦。可是若投刘正礼,恐怕子义会先失大义,后失小义,落个不忠不义的下场。”
太史慈最重信义二字,闻言面sè一变道:“法师此话怎讲?”
南烨不答反问道:“我所述之人若有其一与刘繇交锋,子义以为胜负如何?”
太史慈道:“若刘正礼用我为将,也未必是战败之局!”
南烨笑道:“我知子义是将帅之才,可刘繇却未必知道。所谓明主知人善任而已,刘繇若用子义尚可不败,可若不用子义如之奈何?”
太史慈闻言哑然道:“这个……法师安知我不得重用?”
南烨心想:“这不是废话嘛!我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嘴上则说道:“子义能否得刘繇重用一展心中抱负暂且不论。假如子义大才刘繇都不能用之为将,我能否断言刘繇绝非明主,不能任用贤能,与人交兵必败?”
太史慈对自己一身武艺也颇为自负。他觉得自己武艺箭术比赵云不弱,南烨法师都说自己是将帅之才,刘繇与自己同乡,应该不会轻视自己!若是刘繇真的不用自己,而用一些酒囊饭袋之徒,自然交兵必败。想到此处太史慈点头道:“法师之言有理。”
南烨突然问道:“若刘繇兵败子义被俘,敌军主帅知子义大才以礼相待,愿用为大将,子义降是不降?”
太史慈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刘繇与南烨交战的一幕。刘繇是扬州刺史,而南烨是交州牧,两州之地相邻。若是南烨打算出兵平定天下,益州、荆州、扬州必先取其一。益州有山川之险,刘焉又经营多年。荆州刘表与南烨法师一直过从甚密。只有扬州此时最乱,刘繇、袁术、孙策、王朗、严白虎诸多势力盘踞。南烨若是出兵必然先攻扬州,那时别说刘繇不用自己,便是重用自己也不是南烨法师对手啊!
太史慈可以肯定刘繇与南烨争锋必败,也可以肯定南烨法师定然会用自己为将,民心军心肯定也在南烨法师一边。若真到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想到此处,太史慈不禁冷汗直流。若做这个降将,自己又何谈忠义?可若誓死不降,南烨法师估计也不会诛杀自己,多半会放自己回去,那自己又有何颜面再与南烨法师为敌作对?
南烨见太史慈脸上变颜变sè沉默不语便道:“天意民心皆不在刘繇,子义相助此人便是有违民心大义。若是中途发现此人不是明主又改投他人,则是有违忠义二字。如此一来子义岂不先失大义,后失小义?”
太史慈此时简直如坐针毡,他感觉南烨法师不是在招揽自己,而是已经将自己擒住正在劝降一样。他摇摇脑袋打消了脑海中荒唐的念头问南烨道:“依法师之见我该如何?”
原本太史慈以为南烨会趁机招揽自己,没想到南烨却说道:“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子义如何抉择不必问我。今rì我之所言不过是不想让子义rì后悔恨,劝子义将眼光放的长远一些。”
南烨若此时招揽太史慈,太史慈或许会以为南烨适才所言皆是危言耸听的说服之语,可此时南烨不进反退,倒让太史慈觉得南烨法师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便对南烨道:“法师之言发人深省,只是慈愚钝,不知该如何才能不悔恨又不失信于人。还请法师指点。”
南烨一听有门,便道:“适才皆是我一家之言,做不得准。不如我与子义打个赌如何?”
太史慈道:“不知法师要赌何物?”
南烨道:“我等便赌刘繇是否为明主。子义此去若被刘繇用为将帅,那便说明此人有识人之才,可称明主,子义安心效力一展才华便是。若是真不幸被我言中,子义到彼处不得重用,还望子义能早早请辞来投我处,我必以将军之位待之。切莫等战败被俘陷入两难之地再做抉择。”
太史慈听南烨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便点头道:“便依法师所言。”
南烨又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地皆不太平。我交州虽地处偏远,却是难得的平安之地。子义是忠孝之人,若不放心家中之事,可趁战乱未起早迁交州。我保子义一家衣食无忧。”
太史慈道:“多谢法师好意!此事我还要回去与家母商议再做定夺。”
南烨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老人都有故土难离,落叶归根的想法。太史慈这个大孝子要想搬家确实要征得母亲的同意才行。此事南烨也不急在一时,反正田丰、张郃等人见识了交州繁华之后都将家眷接到了交州。南烨相信太史慈若去投靠自己,搬家也是迟早的事。
次rì一早,太史慈告辞离去。临别之时赵云、典韦都来相送,皆有不舍之意,纷纷劝说他留下为南烨效力。太史慈怕自己再不走的话真会改变心意,咬了咬牙抱拳拱手转身而去。
待至家中,太史慈将北海解围之事告知其母。其母喜道:“我儿可报孔北海之恩,我心甚喜。至于我儿要投法师还是刘刺史自行定夺便可,不必问我,也不要后悔。若投法师处,我便迁往交州也无不可。若投刘刺史处,我便在此,免得我儿受制于人。”
第三十二回南光华北海求援吕温侯濮阳破曹(11
太史慈明白南烨肯与自己商量搬家之事而不是强迁其母,便不是那种会以家人xìng命相要挟的小人。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母亲对自己的关爱呵护之情。于是不再提搬家之事,辞了母亲先往扬州去了。
暂且不提太史慈如何赶路,也不提南烨等人在北海城中等待刘备援军,只说武安国杀出重围星夜带伤投平原来见刘备。
那武安国也是虎牢关前曾与吕布交锋扬名的人物,刘备自然认识。此时见他浑身是血来见自己,当时惊问道:“安国因何到此?”
武安国身中数箭,还有刀剑砍伤,若是常人早就死在半路。他完全是凭借身强体壮再加上一种不达使命誓不罢休的jīng神才赶到平原。此时见到刘备,武安国已然筋疲力尽说不出话来,只把书札呈上。
刘备初时还以为武安国是连夜赶路才满身尘土虚弱疲惫,可是此时一见书札上的干涸血迹当时惊问道:“安国可是有伤在身?快请坐下歇息。云长、翼德快去请医者来。”
关羽、张飞常随刘备左右,得了刘备吩咐片刻之间便将医者找来。此时刘备已然看过了书信,知道了北海被围求救之事。武安国则是倚在席上昏迷不醒。
那医者和关羽、张飞一起费了好大劲才将武安国带血的衣甲从身上剥了下来。由于伤口结的血痂已然与衣甲粘连到了一起,脱下衣甲的过程简直如同剥皮一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直淌。纵然是见惯了刀光剑影的刘、关、张看到武安国这一身伤痕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医者仔细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三位将军,此人受伤太重,若当时医治或能救回一条xìng命,可拖到此时已然无法可医。”
刘备对医者道:“这位先生,此人乃是孔北海麾下大将,也是世间少有的忠勇之人。皆因北海被贼兵所围,他这才重伤突围而出前来送信。先生一定尽力一试。”
医者叹息道:“医者父母心。若是伤者有者有救,便是明公不言,我也当竭尽全力。可明公看看,此人伤处已然化脓,箭头还留在肉中一直不曾取出,能活到此时已然到了大限。就算神仙来了也是无法可想。”
张飞怒道:“俺寻你来就是为了取箭上药!不是要听你在此呱噪。”
医者被张飞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就算此时取箭也只会箭疮崩裂脓血横流而死。倒不如问问此人还有何心愿未了,再与家人见上最后一面。”
刘备知道关、张二人找来的医者已经是城中医术最高明的了,若是他说没办法,恐怕武安国就真没救了。可是此时又让刘备去何处找武安国的家人呢?看着全身是伤的武安国,刘备忍不住一声叹息,流下眼泪来。一是为这个忠勇之人即将逝去而感到难过,二是觉得武安国临死都不能与家人相聚实在可怜。
就在此时,武安国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适才张飞大吼的时候他就已然悠悠转醒,将医者的话听在了耳中,只不过一时无力睁眼罢了。他见到刘备落泪,勉强一笑道:“玄德公莫要悲伤……若用我一命能换北海百姓万千xìng命,我愿足矣……也算报答了孔北海的知遇之恩……如今昌豨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告,危在旦夕……常闻玄德公仁义,能救人危急……故我主特令我冒死突围,前来求救……还望玄德公速施援手,救救北海百姓……也了我一桩心愿……”
刘备听武安国断断续续说完更是流泪不止,正sè答道:“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备又怎能不去相救?安国请放宽心,我定全力去救北海。”
武安国能撑到现在全靠坚强的意志硬挺,此时听刘备答应前去救援顿时松了口气。他心神一放松,马上就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伤口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这双眼一闭,就再也没有睁开……
关羽见武安国拼死完成了使命倏然而逝感叹道:“武安国真忠义猛士也!”
刘备、张飞也十分伤感。三人厚葬武安国之后,即刻尽起jīng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平原之事皆交由简雍照料。
刘、关、张三人皆以为北海事急,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赶到北海城外。可是一到地方三人都傻了眼,这城外哪有什么贼兵围城?
“兄长、二哥,武安国不会是诓骗我等?”张飞瞪着环眼道。
刘备摇头道:“安国舍命送信,又有孔北海亲笔,岂能是假?”
关羽道:“其中必有缘故,我等入城便知。”
北海城上守军早望见刘备旗帜,禀报孔融。得知刘备兵到,孔融马上出城迎接。二人叙礼已毕,刘备抢先问道:“敢问明公,城外贼兵何往?”
孔融喜道:“贼兵已被光华法师所退,贼将昌豨也已授首。”说罢他向刘备身后望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安国回来?”
刘备先听贼兵尽退本是一喜,可是当孔融提及武安国时,刘备又是一悲。早知今rì,武安国又何必身死?这真是造化弄人。
孔融见刘备三兄弟表情奇怪就猜到事情不好,又追问道:“安国何在?玄德还请直言。”
刘备从怀中掏出孔融那封带血的书信道:“武将军突围之时身受重创又一路奔波未曾医治,待到我处已然油尽灯枯。留下这封书信之后没讲几句话便去了。”说着说着刘备又想起武安国来,深感这猛将死得冤枉,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孔融闻听武安国身死也是一惊,见刘备一哭忍不住一同落泪道:“安国为北海而死,我之过也!真痛煞我也!”
众人见刘备、孔融落泪不止急忙上前劝解。这二人生在汉末乱世,又是一方诸侯,见惯了生离死别,一颗心格外坚强。经众人一劝,二人便渐止悲痛恢复了常态,因为他们明白,就算此时哭死也无济于事。死者已矣,生者还要为了继续生存而奋斗。
孔融一面遣人将武安国身死之事告知其家人,又命人多备抚恤金银善待武安国家眷。
刘备见孔融安排完毕,首先转移话题道:“明公适才说法师来援,不知法师何在?”
孔融道:“光华法师正在府中做客,玄德与我回府相见便是。”
刘备犹豫道:“北海之围已解,我引诸多兵马在此徒费粮草多有不便,还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