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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念君欢-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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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父亲荀乐却比他聪明些,忙捂住自己的脸要蹲下去。
  门外的人嘻嘻哈哈地开始笑:
  “当真龌龊,哪里来的匹夫,两人玩一个女子,还捆成个粽子样,真真是……”
  “我等不如他们啊……”
  几人说着荤话,好整以暇地堵着门口,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平时游手好闲,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挤的闲汉们。
  “他们喜欢摸黑行事,来来,我们且照他们一照。”
  有人如此提议,他们便提着手里的灯鱼贯进屋来。
  当下屋里的情形更是看得一干二净,甚至被荀仲甫倒在床上的,那些丝丝私藏的猥琐器物都暴露在人前,更是引来一阵嬉笑。
  荀仲甫惊得大叫:“站住!站住!尔等岂敢私闯入此!”
  众闲汉哪里肯听他,有人啐道:“丝丝姑娘今日不在家,却被你们这不知羞耻的摸进来行事,好不要脸,不知是哪家的衣冠禽兽。”
  其实他这话也没说对,荀仲甫此时哪里有衣冠。
  随着室内的灯火通明,躺在床上挣扎扭动着身躯的魏氏被人照了个一清二楚。
  她还未来得及被解尽衣裳,门就被人撞破了,时间掐地很准,因此不至于春光外泄,相比而言,倒是荀乐父子更显狼狈。
  有人啧啧地透过帐幔去望着床上女人的身姿流口水,有人嬉笑拉扯着去用手上的烛火照荀乐父子。
  屋里乱成一团。
  荀乐一把年纪了,遮脸的手被他们扯下,一张脸皮涨得青紫。
  有人呆了呆,立刻惊叫:“这是登闻检院的荀大人!”
  登闻检院和登闻鼓院本就是设置为庶民直接上书伸冤、求赏、献策,与天子沟通的地方,因此比之别的衙门,更贴近百姓。
  也无怪百姓之中有人能一眼就认出荀乐。
  旁边一人也惊叫,“这确实是荀大人之子!”
  闲汉们都惊住了。
  他们还以为趁夜摸黑在丝丝房中行乐的,是胆大包天的贼人,却不知会是朝廷大员和其公子。
  饶是在市井见多识广的闲汉们也都惊了目瞪口呆。
  乖乖,这贵人们玩起来还真是荤素不忌,比他们庶民奔放多了。
  这些人,当然是丝丝和傅念君早就安排好的。


第176章 李代桃僵(为214***92和氏璧加更)
  说起来,丝丝不过是用了极简单的一条计策。
  她早就以重金聘那闲汉领头之人,只说她近来夜不成寐,似觉得自己屋内进过宵小,可是财物却无有所窃,让人睡不踏实。
  对其言道,为求心定,她想了这法子,这几夜故意放松警惕,调开院中人手,自己宿于别处,等那宵小贼人来了,若出了响动,就请他们冲进去抓人。
  闲汉们本就是为官人、娼妓们跑腿打杂之人,有这样的买卖自然不会拒绝。
  为了求逼真,丝丝已经让他们在此处守了三日。
  前两夜都一无所获。
  今夜,正好是第三夜。
  那些闲汉兴奋异常,完成了丝丝姑娘的嘱托,就能领取工钱,还能把宵小之徒扭送去官衙出出风头。
  自然,这法子也是傅念君的交代,丝丝去办,如此作为,谁都查不到她傅念君身上。
  同时,这帮闲汉里,也安插了个把傅念君的人,什么时候冲进来,不让荀乐父子逃脱,必要之时“认出”他们父子,提醒众闲汉……
  一切都在傅念君的掌握之中。
  闲汉们以为自己不过是来捉宵小匪类的,谁知道他们一冲进来,竟看到这香艳场面。
  一个堂堂的朝议大夫,竟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这里嫖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这真真是骇人听闻的一桩大丑事!
  朝议大夫荀乐也不算多顶破天的大官,何况此时的风气,为官者不敢做那些豪强之举,得时时小心谨慎,出了这样的丑事,百姓是随时能够去揭发他的!
  那些闲汉中又有几个是痛恨贵人,心态摆不正的刁民,立刻就大呼小叫起来:
  “真如畜生!禽兽行径,令人发指!”
  有人也咋咋呼呼地去扯开魏氏的手脚和蒙眼的素绫,魏氏终于在灯火下露出面容,只是一脸的惧意。
  那人见她脸生,忙喝道:“快来认认,此妇人是谁?看来并非是妓啊!”
  荀仲甫颤颤悠悠地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昏倒。
  怎么会是魏氏,她怎么会跑到丝丝床上来了!
  怪道适才的觉得她肌肤与丝丝差别甚大,竟、竟真的是一招李代桃僵……
  突然有人一声高喝:“且把这淫荡妇人拖去当街上让四邻认认,官人与良家妇人私|通乃是大罪!”
  这显然是个有见识的人,还知律法。
  国朝不管官员狎妓,可与良家妇女有私却是削除官衔的罪责。傅念君所知的记忆里,荀乐被削官放归,并不是因为他与亲生儿子同宿一女,毕竟这只能作为道德层面上的谴责,而是因为魏氏是个良家妇女。
  傅念君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要如此费心地做这个局。
  如果今日在榻上的,是一个贱籍之妓,荀乐父子的事只会当作一件丑闻,而不会上升到律法层面。
  那句话提醒了众闲汉,他们抓住了贵人的丑事,立刻起劲地要把荀乐父子往街上拖,屋里热火朝天地充斥着吆喝声,调笑声,根本没人去管那三个面无人色的当事人,更有人扯着魏氏不顾她衣裳不整,边拖还要边骂两句“荡|妇”解气。
  魏氏只浑身瑟瑟发抖,满脸泪痕,全程不敢发一言。
  她和荀乐父子都已然明白,他们是入了别人的局,中了别人的套。
  她害怕的,也不是自己身败名裂,而是无法与郎君交代啊!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就要甩脱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人,往旁边柱子上撞去。
  “不能让她寻死!”
  有人大喝。
  正是适才那个提醒他们要把几人拉扯去街上的人。
  “快用绫罗继续捆缚住她,去唤丝丝姑娘。这贼妇人要护狗官,一死以解危局了!”
  几人听到她要与狗官相护,更是气急,魏氏根本无从申辩,就被人利落地重新绑了起来。
  众闲汉有了领头出主意之人,再也不是适才一窝蜂的杂乱样子。
  很快就把荀乐父子二人与魏氏隔开来了。
  丝丝很快就到了,与几人商议,先去通知衙门,毕竟涉及到朝廷命官,他们都是庶民,无法做这个主。
  荀仲甫已被人堪堪搭上了外袍。
  他此时虽手脚被制,却依然赤红着脸大声叫唤,“丝丝这贱人,害我如此!贼婆娘,你不得好死!你这千人骑万人压的母狗……”
  他的叫骂被一个壮汉当头甩了一个巴掌打断,荀仲甫的脸上也被其唾了一口唾沫。
  “呸!你个入娘的小贼,人模人样,却敢与老子一道干这档龌龊事,还敢说旁人污你,你岂不是连自己亲娘都玩过了,当真是狗都不如……”
  荀仲甫目呲欲裂地瞪着他大骂:“好个贱民,我堂堂荀家郎君,你敢说这样的话!”
  旁边打了酒边喝边等官府衙役过来的众人都笑起来。
  “待明日,你与你老子的丑事被揭发出来,看谁还认得你这个荀家郎君!”
  他们敢这么无所畏惧,也是因为丝丝已经请了临街一个官媒来认魏氏,那官媒认得的人多,见到魏氏就吓得不轻,众人才知,原来这同时与父子二人有奸的妇人竟也是官家夫人。
  “想必是性淫,一个男人满足不得她!”
  “黑灯瞎火,自己摸过来让人玩,可真是下贱!”
  “可不是,想喊冤都不成了,有人看见她是自家坐车过来的。”
  “当真风骚,可怜她那做官的夫君只得做个龟儿子了。”
  这样的话,他们说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魏氏。
  魏氏手脚被缚,做不出任何反应,眼泪干了流,流了干……
  丝丝正在门外与那官媒说话,话语中带着惶恐:
  “从前荀郎也常问我借地方,我这几日因宵小之事神思倦怠,一时忘了曾许诺他今夜借春风楼与他,真是无意撞破了他这事。谁知他、他竟用我这里偷人……”
  丝丝仿佛再也说不下去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官媒也觉得今夜之事骇人听闻,可是捉奸在床,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丝丝姑娘莫怪罪自己,荀大人自己犯了事,自有官府处置,就难为你这地方,被人弄脏了。”
  ————————
  宋朝律法确实是不允许官员和良女那啥哒,宿妓可以。与现代截然相反啊哈哈。


第177章 无所遁形
  丝丝倒也从善如流,一叹:“我倒是不在意这地方,就是里头那位夫人……”
  官媒眼露不屑,“这就更不该你管了。这位郑评事家的夫人,本就不是个安分人。”
  常常往那些大官宅邸跑,谁知她安的什么心。
  作为官媒,也没别的长处,就是见的事多,认的人更多。
  因此丝丝送她下楼时,心中便已笃定,明日,这件丑事定会飞快传遍大街小巷。
  丝丝叹了一口气,那位魏氏,是活不了了。
  她来不及管别的,飞快地闪身到后门,亲自去迎进来的人。
  他们的时间很短,只有在官府的衙差来之前这一段时间。
  傅念君扯下盖住头脸的兜帽,没有带丫头,身后只跟着一个挺拔高痩的身影,那人也用帷帽挡住了脸。
  丝丝一愣,“二娘子,这是?”
  傅念君朝她点点头,“我兄长。”
  丝丝也不再追问,立刻引路:“二娘子要快些了。”
  傅念君领着身后的傅渊疾步到了魏氏所在的内室。
  这里就是丝丝常住的地方,荀乐父子被拖了出去,魏氏却被留在了这里。
  屋里的人已经被丝丝谴走。
  她令人去买了新鲜的酒肉外食招待那几位“出了大力气”的闲汉。
  魏氏的样子很不好看,头发凌乱,衣襟松散,横卧在榻上,整个人看来毫无生气。
  傅渊扯开兜帽,淡淡地朝傅念君看了一眼:
  “这又如何?”
  固然他已在马车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对于荀乐父子这般禽兽很是不齿,可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别人的事。
  这件事牵扯进了魏氏,他也仅仅是为那位友人郑端惋惜了一下。
  旁的情感,他都没有。
  他与荀乐父子不熟,与魏氏更是不熟。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念君做了个微讶的表情:“三哥见她此般,竟没有一丝怜惜和不忍吗?”
  傅渊皱了皱眉,还有些红的眼眶和鼻头中和了他往日的冷肃之气。
  他只是朝傅念君淡淡地看了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他是怎么以为自己要对她心存怜惜的?
  如此,傅念君便放心下来了。
  她从前一直以为,傅渊倘或会对魏氏这样清丽的美人存几分好感。
  可是她现在却知道,对于傅渊来说,当真美人与白骨,皆不能撼动他心神半分。
  傅念君近前,迎着魏氏的目光替她拿出了塞口的绢布。
  “魏夫人,好久不见……”
  魏氏无神的目光渐渐聚拢到傅念君脸上,又转而移到她身后傅渊脸上,脸色瞬间惨白。
  傅念君微微叹了口气,揭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背后垫了枕头。
  “多谢。”
  魏氏沙哑的嗓音响起。
  起码,这举动让她显得不至于那么狼狈。
  傅念君也知道时间不多了,开门见山道:“魏夫人,你早已知道今日。你我也就长话短说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魏氏心中大骇,傅渊则是把眉心皱地更拢。
  “很奇怪吗?”傅念君微笑,“魏夫人也并非那等浪荡不要脸之人,在第一次荀乐父子对你施如此兽行之时,我相信有气节的女子都会一死来成全自己吧。”
  她望着魏氏越来越白的脸色道:“魏夫人并非没有气节,而是作为一个忠心之仆,此身非为己用,不敢擅死,要等有朝一日为主卖命吧。”
  傅念君安然坐在榻前的一张锦杌上,“而你的主子等的机会,就是我三哥。”
  她用手向后指了指,不顾这屋内还有两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你们的计划,在荀氏父子的事被揭发后,再污我三哥与你有私,一箭双雕,你死了,你的郎君却能收获颇丰啊。”
  她身后的傅渊将那双与傅琨一模一样的细长秀目眯了眯,似在思索傅念君这番不知何处来的言论有几分真假。
  他是个好看客,面对这混乱的情况,令他惊讶的言语,依然保持着沉默。
  看不穿的东西,就继续看,不问,也不说,静静地听。
  傅念君见魏氏动了动唇,冷笑,“我说的话,对也不对?”
  魏氏闭了闭眼,无力的声音响起:“妾不知傅二娘子这番无稽妄言是从何处听来的。”
  傅念君平静地双手抱胸,只道:“要证据总是不难的,你郑家府上那个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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