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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念君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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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堂内,崔家五郎崔涵之恭敬地站在堂中,长身玉立,目不斜视,俊秀的脸上平静无痕,无喜无怒,身形挺拔如修竹,说不尽的风姿如玉。
  晋陵崔氏一介商户,却出了这样一个人物。难怪有人说崔家五十年的气度风华都在这个崔五郎身上了。
  踏进门的是傅渊,他依然是极冷漠的表情,和崔涵之互相见了礼。
  这未来的郎舅二人其实不甚熟稔,既是亲戚,又是亲家,在国子学中相遇时也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原因其实很明白,还是傅念君。
  崔涵之想到自己那位未婚妻子就心底发寒,她曾经还自行上街搭了迎客的马车偷偷去国子学门口等着自己,就为了看看他的相貌,毫不顾及廉耻,这件事让他被同窗耻笑至今。
  他对于整个傅家的印象都不好。
  这桩婚事,他阿娘起初是不允的,他十一岁就中秀才,放眼整个晋陵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才,他的婚事,本该是家族最看重的,可是太婆一句话压下来,他父亲母亲辩无可辩,只能应下。
  毕竟这是傅相的嫡长女!可是傅相的女儿,凭什么轮到他呢?只要稍一打听,就能了解傅念君那臭不可闻的名声。
  崔涵之想过很多次,他想要的妻子,不一定貌美无比,也不用家世显赫,但是一定要知情识趣,知书达理,必然是个温婉平和的女人。
  怎么能是这样一个天天就知道追着男人的粗俗女子呢?
  只是崔涵之是君子,进京后他了解了傅相人品,对他也颇为仰慕,他相信傅相如此人物,这样的女儿还是能教好的,只是当他像个玩物似的在国子学门口被她堵住去路,她在自己眼前不断搔首弄姿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他要一辈子对着这样一个女人……
  而前两天三司盐铁司杜判官的长子杜二郎和自己说了那件事,更是让他心中的一把火无法熄灭,他翻来覆去一夜未睡,今日就自作主张,拉了受太婆之托保媒的族伯来了傅家。
  他无论如何一定要退了这桩婚事!
  傅渊依旧是淡淡的清傲,出口的话音也极寒凉:“五郎此来,是为了与舍妹的婚事?”
  他看了一眼桌上大红的婚书。
  “傅东阁,小生此来,确实为是这桩事。”
  崔涵之比傅渊小一岁,对他也行兄长之礼,国朝宰相之子,人品出众者,都会被称一句“东阁”。这位傅东阁的名声在东京,是极响亮的。
  傅渊蹙了蹙眉,“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有你说了算。”
  他的眼睛看向旁边穿着朴素的男子,“这位就是为五郎和舍妹保媒的崔四老爷吧?”
  崔四老爷咳了一声,极为忐忑,“正是,当日在丹徒,五郎和贵府二娘子的婚事是老夫人亲口委托给我的。”
  傅渊“哦”了一声,看向崔涵之的目光陡然凌厉了些,“五郎这一趟,令尊可否知晓?”
  崔涵之依然不见狼狈,反而低眉顺眼地拱了拱手,对傅渊说:“家父生平磊落,既然答应了,便断断没有悔过的道理,只是我如今执意要退婚,此间是有理由的,不知道傅东阁可愿听一听。”
  “你说。”
  傅渊沉着脸。
  崔涵之深吸了一口气。
  “上个月二十六,贵府二娘子不在府中,傅东阁可知她在何处?”
  傅渊自然不关心傅念君的去处,显然崔涵之这也不是句问句。
  “不少人能做个见证,傅二娘子在九门桥街市的遇仙楼饮酒!”崔涵之说道。
  傅渊知道这是他那个妹妹一贯的风格。
  “不过是小娘子们出门去玩耍,也不算什么。”
  崔涵之顿了顿,声音一冷:“可二娘子是和谁去的这便要说一说了,傅东阁大概不知,同行的就是那位邠国长公主与齐指挥使的独子,齐昭若齐大郎。”
  他神色间是满满的不敢苟同。
  连傅渊也不能说不惊讶。
  齐昭若是什么人?说出来东京大概没人会不晓得。
  这人也算个人物,当得起响当当东京第一浪荡纨绔儿的名号,不仅文武不成,好逸恶劳,贪花好色,且品行十分卑劣,曾经就强行霸占过良籍女伎入府,且行玷污之事,她们的家人告到官府去,最后迫于公主威势,却只能不了了之,说出来当真让人不齿。


第14章 先请个救兵
  邠国长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从小就受先帝和太后娘娘宠爱,是活得最风光的一位公主,连她嫁的驸马都尉齐仁也是武将中少有的实权派。
  公主和驸马只有齐昭若这一个儿子,从小宠到大,二人教子无方地离谱。
  齐昭若这样一个傅渊平时多看一眼就觉得脏了眼的臭东西,他那个妹妹竟然当个宝,还和他去喝酒!还去遇仙楼这种耳目众多的地方,她到底是什么脑子!
  仅仅是因为齐昭若长了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吗?她还真是不忌口!
  傅渊强忍住了心头的怒意,他一张瘦削清俊的脸因此看起来更冷了两分。
  他知道,叫崔涵之不计撕破脸也要退婚的事,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傅念君和齐昭若去吃了一顿酒。
  “五郎请继续说。”
  崔涵之这时候脸上终于有了分尴尬之色,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一个读书人,竟然要讲出下面这些话。
  “遇仙楼的行菜目睹,二娘子与齐大郎两个人从隅中一直喝到日昳,只二人独处,丫头都没有留下一个。赶趁人也说,等菜到便退下了,席间只齐大郎还唤了一个闲汉,命他去把给二娘子打的一副红宝石头面送到府上。”
  他顿了顿:“这些,傅东阁去遇仙楼一打听便知,当日往来的闲汉、伙计、酒保、赶趁人皆可查实,连他二人饮了几两玉练槌都能一一说出来。”
  这些,在杜淮与他说了之后,崔涵之就亲自去打听过了。
  越听越觉得心寒,难道他那未过门的妻子真是这样人品败坏之人?
  旁的都还好说,这酒楼里的闲汉做的最多的,就是领了官人们的钱物送给娼妓的,崔涵之虽然出入花楼酒楼没有齐昭若多,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傅渊也明白,心中暗自生气,齐昭若这混账,他把他们傅家的女儿当作什么了!
  傅渊紧紧攥了攥拳头,可是他最气的,就是不知检点的傅念君。
  和一个男子单独在遇仙楼待了半日,喝酒作乐,事后还收了人家的头面,被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她还要脸不要!她是傅家的嫡长女,怎么能像个娼妓一样收男人这种东西,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在外人眼里,她和齐昭若的关系,就是不清不楚了。
  傅渊忍着怒气,深觉自己在崔涵之面前丢了这样大一个脸。
  “去请二娘子过来。”他寒着脸吩咐左右。
  可不用他请,这会儿傅念君早已躲在左侧槅扇后听了个大概。
  她身后的仪兰委屈地直跺脚:“不是的,娘子,您出去说清楚,当日您和齐郎君只是在谈水产行的生意……”
  傅念君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轻点,我现在不适宜出去。”
  傅渊和崔涵之这两个呆头鹅,只知人云亦云,遇仙楼那样的地方,就是门口的伙计都是见惯市面的,还不是瞧着你的脸色说话,看似什么都问出来了,可其实又什么都没有。
  傅饶华虽然行止放浪,却还不至于婚前就做这样的丑事。
  至于为什么上个月的事崔五郎到了今天才上门,傅念君也猜到了。
  好个杜淮,耍的心眼比她这个女人还不入流。
  “安静一点,我让芳竹去请爹爹了,等爹爹过来了我再出去。”
  她低声对仪兰道。
  那二人此时心中已经给她定了罪,她出去只能是火上浇油。
  傅渊请崔涵之坐下喝茶,没等到傅念君过来,傅琨却来了。
  崔涵之只好尴尬地起身行礼。
  傅琨已经听芳竹说了。
  小丫头受了傅念君指点,只一个劲儿对傅琨哭,说是娘子名声给人泼了脏水,请他过去正名。
  “贤侄坐罢。”傅琨那双和傅渊一样的眼睛射在崔涵之身上,却更加让人觉得脚底发寒。
  “贤侄来京一年,也没有功夫来傅家坐坐,今日总算有空了。”
  傅琨和气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惊得崔涵之差点出一背心冷汗。
  傅相果真是在朝堂上杀伐决断的人物,这句话分明是指他不敬,从不来拜会。
  这确实不是崔涵之的错了,年节的礼,他从来不敢落下,不敢常来走动的原因,便是又怕了那位见人就花痴的傅二娘子。
  傅琨叹了口气,“你要退婚?”
  崔涵之的气势已经叫傅琨这短短几句话杀去了大半。
  旁边的崔四老爷见状忙道:“傅相公,五郎一时心中愤懑,冲动了些……”
  傅琨看了他一眼,“这位老丈就是保媒之人吧?”
  崔四老爷应是。
  傅琨文人修长的指尖落在了大红的婚书上,“既然立了书文,便要当作正经事对待,小儿女一时意气,可轻也可重,说话做事不妥当,如今尚且能有人替你兜圆,等入了朝堂,却去指望谁?”
  他这番话不异于对崔涵之的指点,崔涵之当即长揖不起,心中无限感慨:
  傅相公这般人品,若是成为他的泰山当真是他几世福气,可一想到他竟有个那样的女儿,便又觉得这世上果真没有两全的好事。
  “爹爹。”
  崔涵之还没有起身,就听到一声极为悦耳的嗓音响起,如珠如玉,万千婉转。
  崔涵之抬眸,就见到一位穿着缃色半臂蜜色襦裙的明艳小娘子缓步而来,梳着银丝云髻,蝶口衔玉的青色簪子上坠下流苏,在她走动间划出优美的弧度。
  不甚艳丽,却又十分合宜的打扮,衬得她整个人清丽娟秀。
  崔涵之怔然后才想起来。
  脸是同样一张脸,那短短的一面,她是有这么好看的吗?
  崔涵之很快又收回视线。
  她自然是好看的,傅相和傅东阁都生得好相貌,她自然也不差什么。
  可是再好看又如何呢,想到她粗鄙的行径,和那些丢人的所为,崔涵之就拧起了眉。
  这样一个女人,就是生了九天玄女的美貌,也不过是个庸俗蠢物罢了。
  傅念君轻轻走向傅琨,行了个礼,崔涵之便不由自主地闻到了一股茶花馥郁之香。
  他恨不得屏住呼吸。
  她还爱学人雅趣,熏茶花之香,当真可笑!


第15章 为自己正名
  傅念君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先是傅琨,不急不徐,带了两分小女儿的撒娇:“爹爹今日可累着了?”
  傅琨见到她便微微扬起唇:“爹爹很好,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该出来。”
  话里虽说“不应该”,可实际上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崔涵之腹诽,这傅相公宠女儿,果真是出了名的。
  “既然崔五郎是因为我名声不佳才要退婚的,这事自然该由我来出面说个一二才是。”
  傅琨还未讲话,傅渊却蹙眉出声了:
  “你有我和爹爹给你做主,你又能说什么。”
  傅念君知道这位兄长的态度,他已经明确站在崔涵之那边了。
  他们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而她是不知检点的傅家耻辱,傅渊会说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尽管如此,傅念君还是极镇定有礼地回道:“我自然知道三哥和爹爹会为我做主,只是崔五郎想退婚,所为之事,怕是旁人都说不清楚,只有我自己能解释一二了。”
  崔涵之想到刚才说的那事,耳朵便觉烧起来一样,当着傅相和她的面,他是再说不出来了。
  傅念君转向他:
  “崔五郎,上个月二十六,我在遇仙楼一事,不是你亲眼目睹的罢?谁哪位给你传话的呢?”
  崔涵之咬了咬牙,对傅念君施了一礼,不肯抬头看她,可也坚决不回复。
  他怎么能在此时说出杜淮的名字。
  “是杜淮杜二郎吧?”她的声音响起,很温柔和气,丝毫没有怒意,只叫人如沐春风。
  傅琨的脸色沉了沉,“他怎么了?”
  傅琨其实一向都不太喜欢杜淮,而次女傅梨华和他定亲,也并非他的本意,是岳家一力促成的。
  杜淮的父亲任盐铁司判官,三司掌管全国财政,盐铁司更是重中之重,在三司当差的官吏,家中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银子。
  傅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傅琨做官两袖清风,家业交给两个弟弟打理,他们年年都说亏损,公中银子不甚多,四娘子傅梨华日后的嫁妆比起傅念君来自然吃亏不少,傅琨又坚持亡妻的嫁妆全部留给傅念君打理,对姚氏和傅梨华母女自然觉得亏欠,因此与杜家结亲一事上,他做了让步。
  傅念君说道:“杜淮杜二郎,三日前上门的时候,大概一时忘了‘君子’之道,对女儿出言轻薄,女儿失手便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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