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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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上元节夜里来刺杀我的那伙人,你真觉得是大哥的人?”
张九承想了想,“目前看来,确实只有肃王殿下有这能耐和心思做这样的事,但是……怎么说呢,即便他怀疑您已经得了传国玉玺,也不能如此打草惊蛇,这倒是多此一举了。”
“对。”周毓白首肯。
“这更像是有人引导,故意要让我朝这个方向去查。”
张九承讶然,不是他讶然于周毓白这样的想法,而是肃王那个人吧,同他亲娘徐德妃一样,脾气大却蠢,在做事上有这样那样的纰漏很是常见,周毓琛和周毓白两兄弟应付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这次,周毓白却很看重这件事中不合理的地方。
说不合理,确实有点不合理。但是以肃王的脑子来说,又很合理。
所以张九承有点惊讶。
周毓白却到底是被与傅念君那一席话影响甚深,如果他所以为的对手,并不是他全部的对手,明里暗里,是有人在引导着他一步步去对付别人的话……
“这件事暂且按下吧。”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急,一定要把事情都看清楚了才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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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也有和氏璧。
第96章 三个选项(月票50加更)
张九承却诧异,“郎君,这可是个好机会。即便您顾及与肃王殿下的手足之情,吴越钱氏却是放到了您的眼前,如此机会,为何不去一试?”
“有时候占了先机,却并非是先机。”
周毓白眉眼平和,有一种十分妥帖的从容。
何况与几次三番给他下绊子的肃王手足情深,他还没有那么伟大。
张九承知道他并不是这样不争不抢的人,但是周毓白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张九承也因此并不再力争。
“如此,郎君尽可以先静观其变,不过还有一桩事,您也该上上心了。”
“何事?”
“您的亲事。”
周毓白笑道:“先生几时也爱做这说媒之事了?”
张九承无奈,“娘娘也不是一次两次地暗示于您,偏您喜欢装聋作哑,时局要变了,您也该为自己早做打算才是。”
周毓白问张九承的意思,“先生可有计量?”
如此张九承就推了三个人选出来。
“三司使孙计相家中有三个女儿,参知政事王相公只有两个儿子,倒是有侄女儿,还有就是同平章事傅相公家中。”
这三个人,都是朝中重臣,如今周毓白和周毓琛都还未成亲,这几位家中的女儿,自然是很值得考量。
“郎君比六郎胜在出身,宫中张淑妃骄横,且爱结党敛财、提拔亲眷,舒娘娘性情平和,几位大人也都看在眼中,六郎的婚事比起您来,更要难上一难。”
意思就是,他周毓白因为有个清流外祖父和母亲,入得了这些文人的眼,他自然比周毓琛更有机会,争取一个相公做泰山。
周毓白知道张九承已经为他的婚事琢磨良久了,难免带了几分好笑询问这老儿:
“先生觉得这三家,哪家更胜一筹?”
“不好说。”张九承眯了眯眼,“孙计相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谁都不得罪,是个不求功不求过的人,且他家夫人生得不好看,几个小娘子听说也是极丑,不然何至于现在一个都嫁不出去,若是他心里早做了打算不愿涉水,难免赔上郎君你这样俊秀的人品,下半生对着个丑妇苦不堪言。”
这老儿说的一本正经,周毓白咳了一声,端起了茶杯掩饰唇边的笑意。
发现这老不正经的老琢磨着让自己去用美人计。
张九承分析地头头是道:“王相公倒是个好人选,他在朝政上颇有建树,支持者甚众,如今也受官家爱重,只是他的政见老朽颇为不喜,死板秉正,太过束手束脚,左一句祖宗遗训,右一句孔孟之道,郎君是要做大事的,怕是即便一时得了他的支持,今后反被他制约了手脚。”
周毓白点点头,“那傅相公呢?”
“傅相公倒是也不错,人也温和妥帖,且在政事上颇有新意,几次给官家的奏疏老朽也看了,确实胸有丘壑,若得时机,或许能在朝堂上一扫守旧之风,做一番事情出来。”
“只是啊……”他叹了一声,“傅家是世家,家业也庞大,可傅相公的几个弟兄都不过泛泛,也无甚得力姻亲,却一堆要照拂提拔之人。我听闻傅相公自己就有些被家族拖累,后宅不定,您若娶了傅家女儿,怕是今后岳家那里,麻烦不少。”
反倒是不如王相公那样,贫家出身,背景一干二净,人家要算计,也算计不出来什么。
“说完了?”周毓白放下茶杯,“先生倒是为我考虑地妥当,你如今这把年纪,身边才是该娶一房妻室照料才是。”
张九承一噎,好好地扯到他身上来做什么?
“郎君……”他不肯放弃,誓要说服周毓白,“自然您的心意也重要,太难看自然是不行的,近来您不若去这三家走动走动?”
周毓白抬手打断他,“先生的话我听进去了。”
可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张九承无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下人来禀告:齐郎君又来了。
“又?”张九承也不由有点吃惊,“他这是……”
昨天齐昭若拖了一头小鹿来,说是上山打的野味,也不管人家要不要,丢下就走了。
周毓白摇头,“唉,他呀……”
张九承抿了抿唇,“邠国长公主与肃王殿下来往甚密,难道这齐大郎对郎君您有所图谋?”
周毓白却只道:“图谋大概是图谋的,却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说话间齐昭若已经进来了,今天却不是拖了一头死鹿,而是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矮胖臃肿,看起来像个富贵员外,此时已吓得瑟瑟发抖。
“你做事愈发没章法了,你绑了人这样提进我府里来,叫人家看了如何说我?”
周毓白站在台阶上,话虽这么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太过指责的意味。
齐昭若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眉目沉然,开门见山地说:“这人是东水门外一间客店的东家,七哥要查那波斯商人,莫被人给欺了,那人没说实话,你该听听这老儿的。”
周毓白朝张九承望了一眼,张九承分明从这眼神里看出了一种意思,有时候还真是齐昭若这般果决狠辣的方式更能见成效。
单昀仔细盘问了那被齐昭若吓掉了三魂的客店店主。
原来那波斯商人并非是欺瞒没说实话,而是没说全。
原来那人从江南入东京时,在东水门外的客店暂居了一阵,他的妻子是路上赎的一个娼妓,今年才十几岁年纪,只是两人在客店未住多久,那波斯商人就先打算常住进蕃坊再做生意,可谁知,他那个刚刚生了孩子不久的妻子却寻了机会带着孩子逃了,他身上钱财早已空了,也无处可追,只能自己先进城,投奔城内的友人。
“他那浑家原就是个贼,他因觉得损了面子,便不好意思交代。”
单昀说道。
周毓白已经请了齐昭若入内喝茶,自己听单昀回话。
他点点头,让人把这客店店主放回去。
第97章 互相的试探
原来是那商人的妻子大有问题,她是个惯偷,怕是确实在江南落险时顺走了人家贼窟里的宝贝。
“郎君不命人去追?”
单昀不解。
“不追。”周毓白道,再不做什么解释。
他转身进屋,却见齐昭若正盯着张九承,盯得一向洒脱的老儿也很是局促。
“齐大郎,你一直盯着老朽做什么?”
他又不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齐昭若一条腿翘在膝盖上,脸上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
张九承……
在他父亲周毓白双腿被废之时,被凌迟处死在城门口,曝尸三日。
此后的几十年,周毓白再没有提起过这个人。
“没什么。”
张九承转而望向周毓白,这个齐昭若,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七哥不打算去把人抓回来?”
齐昭若看周毓白在自己对面坐下。
周毓白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道:“留下来吃午饭吧,昨天你拿来的鹿肉还有剩。”
齐昭若皱眉,周毓白到底是什么打算?
上元节里他遇刺一事,有人纵火烧蕃坊一事,就这么全部揭过去了吗?
他不是个这样怕事的人。
可是现在的周毓白,不会把心里的打算全部告诉他。
齐昭若挑了挑唇,“也好,不若请六哥也一道来吃。”
周毓白点头,“不错,我们兄弟也有些日子没一道吃饭了。”
张九承在旁咳了一声,“郎君们有话说,老朽先退下了。”
他用手敲了敲膝盖,一副十分疲累的样子。
老狐狸。
周毓白不由好笑。
齐昭若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也不是外人,张先生也一道喝杯酒吧。”
这算是什么阵容呢?
齐昭若的举动着实诡异,饶是张先生如此聪明通透一个人也实在分析不出来他的动机。于是凑着空他还是向周毓白提个建议,应当再请邠国长公主为儿子求求神拜拜佛才是。
周毓白却纵了他去。
齐昭若想试探周毓琛,就由得他去吧。
皇室五兄弟,若说对哪个不设防,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周毓白与周毓琛年纪相仿,从小就是一同长大,同吃同住,他们二人对彼此的观感也都差不多,既惺惺相惜,却又很明白,早晚需要分出个胜负君臣来。
这兄弟之情,也不过似镜花水月,如今看着美,他日却是一捅就破。
如今齐昭若的介入,也好改变下二人之间的关系。
齐昭若心内的想法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如今知道的事太少,邠国长公主在他受伤后也越发看得紧,甚至他离开府之日都遥遥无期,他要想谋些事,必得从别人身上入手。
周毓琛这个人,他并不太了解,因为,他死得太早。
他一直就觉得,这人是不该死的那么早的。
他一死,两位年轻皇子之间的平衡瞬时就被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周毓白身上,齐昭若就算没有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也能想象那种氛围,这对于没有万全准备的周毓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怎么会那么早死呢?
他决计不应该那么早死的。
齐昭若一直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这个局中的每一个人,他都要细细地去了解。
怪道张九承看不破他,他自己,都看不破自己。
寿春郡王府里,一顿午饭宾主尽欢,周毓琛又是一向温和的好脾气,见到了齐昭若,便向他说了当日正月十六晚上之事。
“……遇到了傅二娘子,她被焦太尉家的焦天弘寻衅,由头似乎是你,他上元节被人打了,是你?哎,你啊,何时才能长大?”
周毓琛眼里是满满的无奈。
若是从前的齐昭若必然插科打诨忽悠过去了,可今次他却沉着眉头思索。
周毓白坐在不远处喝茶,听见傅二娘子的名字,也微微扬了扬眉梢。
齐昭若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焦天弘算不得什么东西,可是他对自己如此不依不饶,胆子这么肥,或许前头那位原主做下的事,并不是件他以为的小事。
难道他真要去问问傅二娘子……
若她真是“自己”的相好。
那边周毓琛的视线在眉头紧蹙的齐昭若和举止自若的周毓白之间来回睃了一圈,目光含了几分揶揄,“你们和那位傅二娘子,倒是有缘,上回在万寿观……”
万寿观的事齐昭若是不记得的了,他侧眼去看周毓白。
周毓白迎向哥哥的目光,也不愿多做解释了,“遇到了一次,就算有缘?你也遇到了。”
周毓琛笑叹:“我可没你们有福气。”
周毓白的心里明白,周毓琛从来不会关心什么小娘子,他这般说,恐怕就如张九承刚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一样,他们两个都快要定亲了,傅念君的父亲傅琨,是十分值得争取的势力。
倒不是周毓琛也打算打傅琨的主意,他是想要摸摸周毓白的底,毕竟他上回帮傅念君一事,着实来得蹊跷。
傅二娘子的名声在外,总也不至于是他瞧上了她。
“六哥的福气恐怕还要大。”齐昭若道:“到了三四月间,殿试已毕,按照惯例,官家和娘娘必要为一批宗室子女和权贵大臣子女赐婚,届时六哥的新娘子大概也有眉目了。”
周毓琛倒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齐昭若堕马以来敏锐的思维,从前的他,总是连他和周毓白话里的弯弯绕绕都听不出来,几时又能这样接上话。
他答地很圆滑:“再看吧,总是爹爹和娘娘在做主。”
齐昭若撇了撇嘴角:“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