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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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周毓白在西北表现亮眼也就罢了,可他离开后,不但局势并未有所改变,甚至此前因为失了延州,皇帝还当场便气得昏厥了过去。
如今的圣上,是对西北战局不抱有太大希望了。
即便最后这场战争是大宋赢了,在西北军务上默默无闻的淮王还想回来争储,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对于张淑妃来说唯一的障碍,就是傅家了。
傅琨和傅念君这对父女,成了她唯一的眼中钉。
裴四娘对傅念君笑道:“弟妹,好久不见了。”
她的眼神落在傅念君鼓起的肚子上,闪过了一丝羡慕。
傅念君也招呼她坐:“我怀了这孩子后就身体不好,到了近日才能出来见人,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嫂子了。”
裴四娘看了旁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钱婧华一眼,应付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傅念君说:
“不知弟妹生的什么病,几个月不露面,也太古怪了吧,甚至连太医院都没有留脉案。”
淮王府里江埕防备地很好,戏也做得足,每隔几天就有大夫上门给淮王妃把脉抓药。
会让别人起疑心的地方他都提前想好了对策。
傅念君脸色不变,钱婧华接了口:“念君是皇子妃,却不是宫妃,轻易寻太医诊治岂不是太过劳师动众,还是说齐王妃是惯常请太医过府请脉的?”
大宋皇室崇尚节俭,即便如张淑妃在最辉煌受宠的时期也不敢学前朝的妖妃们穷奢极侈,而作为小一辈的皇子和他们的夫人,更没有资格矫情娇气。
裴四娘看向了钱婧华,眯了眯眼,正要回嘴,就被傅念君打断了:
“多谢六嫂关心,既然你觉得太医院的太医好,那么过些日子我就厚着脸皮向皇后娘娘提一提,也请个稳妥的太医就是。”
裴四娘被她引开了话头,接口说:
“说到太医,不知道弟妹认不认识先前在太医院供职的**寿太医呢?”
傅念君面色不变:“倒是不熟悉,不过六嫂既然提及,想来本事是不错的,不如六嫂帮忙引荐一下?”
**寿早已死了,他知道的事太多,周绍雍是不会留他的。
裴四娘顿了顿,才道:“他前几个月病逝了。”
**寿最早是张淑妃那边的人,也是他死的时候太稀奇,引了张淑妃的怀疑,裴四娘想试试傅念君,可结果自然是试不到什么的。
钱婧华道:“一个过世了的太医还要提,也不知齐王妃是要触谁的霉头。”
“傅少夫人倒是牙尖嘴利。”
裴四娘瞪向了钱婧华,却到底不敢太嚣张。
钱婧华不是别人,她不仅是傅琨的儿媳,更是吴越钱家的嫡女,曾是张淑妃替周毓琛百般算计求娶而未成功的人,裴四娘见她本就心里不痛快,今天却又连续被她刺了两回,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今天不是和钱婧华斗嘴来的。
这对姑嫂可都不是善茬。
裴四娘决定不理钱婧华,只是套傅念君的话:“我先前听闻一个消息也有些可笑,说是弟妹这几个月竟是不在京中,倒是跑到外头去了,我先时不信,可见外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是要来多嘴问一句的。”
傅念君淡淡地说:“既然是谣言,又何必费心证实,六嫂不像是这样的闲人才对。”
裴四娘不为所动:“弟妹如果有事,我是做嫂嫂的,自然是要多加关心,回头官家和娘娘那里问起来,我也好替你多说几句。”
傅念君心中一凛,她竟然用帝后来说事。
这话回答地不妙,就要被扣上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
她在鄜州现身,有不少人能够证明,张淑妃她们迟早会得到消息的,如果傅念君现在咬死不认,那么经过裴四娘去帝后面前替她一顿“辩白”,到时候证据再一拿出来,她傅念君的一个欺君之罪就难逃了。
傅念君镇定道:“多谢六嫂,不过官家和娘娘因为太后娘娘之事伤神伤心,这个时候不适合拿闲事打扰他们才对,六嫂若真是有心,此时怕不会出现在我这里了吧?”
裴四娘一改气势,咄咄逼人起来:“怎么弟妹就是不肯说一句,到底有没有离过府呢?你只要说一句,有还是没有,都是一个说法!”
一脚是火海,一脚是刀山,傅念君没这么容易被她拿捏。
她站起身凛然道:“我的事我自会亲自向官家和娘娘交代,六嫂与我平辈,和我都是钦封的王妃诰命,今日我倒要问问,你拿什么因由这样威逼于我?莫不成是太子妃的身份吗?”
第667章 整治
裴四娘咬牙,“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念君只是盯着她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提醒六嫂而已,还有,请你不要觉得我如今手里一件筹码也没有,没资格和你谈条件,六嫂在进我淮王府们之前可曾想想清楚,你真是身不沾尘?”
裴四娘自觉做人问心无愧,刚要回嘴,见到傅念君脸上自信的笑容便心中一震。
莫非太后临死前真的和她说过什么?
她自己虽然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但是她的婆母张淑妃就未必了。
裴四娘素来就有几分怕张淑妃,在没得到张淑妃的首肯前,她不敢轻举妄动惹急了傅念君。
她缓了缓神色,喝了口茶,说道:“弟妹是怀着身子的人,不能随意动气,还是快快坐下吧,我本是一番好意来看你,几句话倒是说得你误会了。”
傅念君的脸色也变得很快,立刻坐下说:“六嫂自然是为我好的,我怀了身子后脾气难免暴躁些,还要请六嫂海涵了。”
两人都是世家出身的千金,女人之间的口舌来往再熟悉不过,立刻就把这篇给揭了过去,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聊了会儿家常。
裴四娘离开后钱婧华便忍不住问傅念君:
“你刚才那话说的,什么叫‘亲自和官家、娘娘交代’,你这不是间接承认自己离京了吗?”
她替傅念君感到担忧。
傅念君倒是不急的样子。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和官家去坦白?这样一来岂不是也拖了皇后娘娘下水?”
这段时日张淑妃格外嚣张,并且热衷于结交朝廷内外文武官员,后宫里皇帝和太后的身边事都是舒皇后在操持,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段时日皇帝因此对舒皇后更为看重些。
傅念君笑笑:“让她推我到官家面前,倒不如我自己先去说清楚,嫂子放心,其实我离京这件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如果处理得当,应当不会有大碍,裴四娘就是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觉得抓到了我这条小辫子就能打翻身仗了。”
“她三言两语就被你唬住了,倒也不算个多聪明的人。”
钱婧华见到裴四娘刚刚的表现,松了口气。
傅念君说:“她是怕我捏着她婆母张淑妃的把柄,毕竟太后娘娘临终前独独召了我说话。”
钱婧华倒是无意探究徐太后和傅念君说了什么,她自己非皇室中人,知道某些事没资格去管,只是感慨:
“太后娘娘此举,无疑将你推向了风口浪尖,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张淑妃才是。”
傅念君应诺:“张淑妃如今该比我更睡不着,且看她打算如何吧。”
钱婧华叹了口气,心想傅念君一向是有主意的,她既然敢和裴四娘说那样的话,想必也是留有后招的,只对傅念君道:
“不论怎么做,你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护住肚子里的这个宝贝,他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傅念君点点头。
钱婧华不能留在淮王府过夜,到了天色擦黑,意犹未尽的姑嫂两人才分别。
夜深人静,傅念君也开始细细琢磨徐太后死前对自己的说的话。
徐太后临终前拉拢自己是无可厚非的,她是绝对不会容许张淑妃做太后的,徐家放在那里,张淑妃和裴四娘恐怕都没有那个度量。
还有,她说要杀了肃王妃萧氏。
傅念君当然不做考虑,别说她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真的让自己手上染上鲜血。
但是徐太后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孙媳妇,也不至于如此才是。
傅念君不由猜测,或许肃王妃就是那个周绍雍计划里的“变数”……
肃王藏在皇陵里的兵戈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是谁走漏的消息?
或许真的和肃王妃脱不开关系。
傅念君重重地叹了口气,京城里的事乱成一团,她本不想管,但是此时却又觉得每件事自己都绕不开了。
******
裴四娘第二天特地进宫了一趟去见张淑妃,将傅念君说过的话悉数转告了。
张淑妃听了后频频冷笑:“那丫头素来伶牙俐齿,比你嘴皮子厉害上不知道多少,不然太后也不会那么看重她。”
裴四娘低了头不语,这样的奚落她早就在张淑妃这里听习惯了。
“也不知道那老……太后临终前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张淑妃皱眉,兀自低语。
“怕是她不会说的。”
裴四娘小心接口:“我听她的意思,太后娘娘或许是和她说了些重要的话,说不定是关于我们……”
“就会给我添堵!”
张淑妃恨恨地骂道。
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
张淑妃看着自己的儿媳,挑眉说:“你什么想法?”
裴四娘心里一惊,终于还是要做到这步田地吗?
张淑妃不是个善茬她早就知道,但是害人这种勾当,若非有万全的准备是不可以轻易为之的,否则就是徒将把柄送到对手手上。
张淑妃如今气势不同了,自觉惩治傅念君已经到了机会,自然不想再忍。
裴四娘本来就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夫君周毓琛也多不敢苟同张淑妃的做法。
裴四娘只得硬着头皮轻声道:“这、这个,媳妇不知,媳妇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真是没用。”
张淑妃从鼻子里哼了声。
这个媳妇真是越看越没本事。
“她肚子倒是争气,七哥儿刚离京就诊出有了,你与她同时进门的怎么却还没有消息?”
张淑妃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这个。
裴四娘更觉羞愧,她进门的时日并不算久,张淑妃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为了给她难堪,更是暗示……
“娘娘,这不行的。”
裴四娘理解其意,突然跪下,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那个孩子,若是动了,恐怕日后大有麻烦……”
张淑妃见她这懦弱样就来气,挥了挥手:“我几时说要算计她的孩儿了?你胡说什么?快起来!”
裴四娘这才站起身来。
她还有脑子,她不能就这么由着张淑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第668章 没有选择
会宁殿中,张淑妃见裴四娘一副如受了惊的兔子模样更是生气,由不得想多骂几句。
这时外头的宫人恰巧进来通报,倒是暂时解了裴四娘之危。
宫人通报:“是滕王小世子来请安了。”
周绍懿寻常只有初一十五会来会宁殿请安,张淑妃素来就不喜欢这个孙子,后来周绍懿又喜欢同傅念君、舒皇后亲近,就更加惹来张淑妃的厌弃了。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周绍懿却来了,张淑妃蹙眉问:“什么事?”
宫人回报:“小世子似乎要出宫了。”
张淑妃闻言立刻冷笑:“七哥儿媳妇在太后娘娘那里得脸,是听了她老人家遗诏的,我们谁有这个资格?这宫里见风使舵的人先不说,连他也是如此。从前就住在淮王府里不知道回家,现在是想彻底搬过去了不成。”
宫人和裴四娘皆不敢接话。
张淑妃也不是真的想难为自己的亲孙儿,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周绍懿也不可能真的搬去淮王府上,她不过就是指桑骂槐罢了。
周绍懿进来请安,和这位亲祖母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话说,只中规中矩地禀告自己要出宫一事,因为滕王妃近来身体不好,似乎是思念儿子所致。
张淑妃对滕王妃一向刻薄,更不耐烦应付他们母子,惯常随意应付了几句。
也难为这么小的孩子,在她面前素来乖巧,不敢有丝毫逾矩。
“你七婶近来病好了,你有没有去看过她了?”
张淑妃问道。
周绍懿是多少知道些傅念君的事的,当日她失踪,他才刚和她分开,他当然知道他七婶不可能是什么突染怪疾。但对着旁人,周绍懿从来没多说过一句错的话,他低了头回答:
“孙儿今天就会去的。”
傅念君已经向舒皇后请示过,今天要接周绍懿去淮王府住。
张淑妃的脸色更冷了,就在周绍懿觉得她要责骂自己之时,她却一反常态,说道:
“你七婶毕竟不是你亲婶子,你倒总爱去麻烦她,先在我这里吃过午膳再出宫吧,正好你六婶也在,等会就让她送你过去。”
堂中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