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30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念君捧过来,点头对她笑道:“多谢。”
夏侯缨望了她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傅念君低头,轻声道:“能够帮助我解开谜团的东西。”
夏侯缨有点担心,却还是说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看,但是有一点,你现在需要吃东西,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傅念君出神,想到了梦中澄儿那张俊秀漂亮的小脸,她生的如果是儿子,就是长那样的。
她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在心中说道,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像澄儿一样失去母亲。
她会好好活着,带他去和他的父亲团聚。
第625章 怪物
吃过东西,傅念君谁也不想见,拥被坐在床上想着那梦境中的种种。
她记得曾经听齐昭若说过,他用回梦香见到的场景是他根本没有记忆的,他穿着银甲,站在众人围拥中用金弓射杀了一个人。
祝怡安说这是他心底的“本源”,是他最难以忘却的深刻记忆。
原来是那个时候……
他杀的人,还是自己。
齐昭若本就是齐昭若,他从来不是周绍敏,他和她一样,只是在短暂的错位后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路。
真是像一个轮回啊。
她被他杀了第二次,才能重新变回“傅念君”。
而对于齐昭若曾经对自己的表白,傅念君觉得突兀以及可笑,甚至他自己,都曾说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留下的那点情意在作祟吧。
但是无论如何,傅念君肯定,现在的她,对于齐昭若这个人,从无任何男女之情,那个梦境里的“她”,或许也是一样。
傅念君抱着膝盖,突然觉得或许知道这些事也未必快乐。
起码那种痛,她无法忘记。
就像一颗种子埋在了心底,周毓白如果闯过了这一关,顺利得到储位,日后登基为帝,还会有什么高丽翁主出现吗?
傅念君拍拍自己的脸,逼自己立刻打住这个念头。
“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人声,侍女拦不住人,那人直接闯了进来。
正是萧凛。
他脸上的胡茬凌乱,看起来带了几分凶相。
“你怎么睡了这么多天?!你到底在那寺里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好在他还算个人,并不曾在傅念君睡觉时强行闯入打断她的梦境。
傅念君对他的火气视而不见,只是说:“萧大人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向我发火呢?”
“你!”萧凛咬牙切齿:“你又想闹什么事出来?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试着逃跑了。”
傅念君心中一跳,立刻就想到了那张郭达留给她的字条,但是很快就又否认了这个猜测。
纸条早就化成了灰烬。
她问:“萧大人怎么觉得我要逃跑呢?”
萧凛冷道:“你自己清楚。”
“是因为那两个在奉囯寺无故失踪的侍女吧?”
她的反应很坦荡,坦荡地让萧凛反而有些没了底气。
傅念君心想,这个甄氏倒是好本事,贼喊捉贼,先声夺人,自己睡过去了三天,足够她在萧凛面前唱作俱佳地演好一场戏了。
萧凛现在,大概对自己的怒意已经到了一个拼命压抑才能遏制的地步,傅念君挥挥手,反而满不在乎道:“既然萧大人要那么认为,不如直接杀了我吧,你要怀疑我逃,也请替我想一个高明些的法子。”
萧凛听出端倪:“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傅念君觉得甄氏还是不够了解萧凛。
萧凛对自己,还不会因为这点愤怒就放手。
“既然萧大人不放心,把我抓去关着吧,
这两个侍女年岁不大,又不会武功,让她们看着我不是很难让人放心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生气,像是陈述一件最简单的事实。
萧凛想了想,对她道:“你住到我府上去吧,你睡了三天,也该好好补补身子。”
这是他给出的理由。
傅念君无所谓地摊摊手:“清者自清,还有,萧大人最好先管好自己。住萧大人府上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要求比较多……”
萧凛没有想到她竟会答应,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
他周身的怒火明显就降下去了。
萧凛还想多说几句,傅念君却不想再留人了,萧凛临去前还是说了一句:“到底谁说谎,我自然会找出来,但是有一点你该明白,我不会伤害你的……”
最后半句话,竟是带了些婉转恳求的语气。
傅念君没做理会。
萧凛走后,天色晚了,陈灵之托人带了一些进补食材药材给傅念君,说第二天再来看她。
睡了三天三夜的傅念君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回梦香的香灰也早就处理掉了,房里只余一丝清淡的香味。
她想到了张天师对她说过的不长的几句话。
她总有一种预感,张天师似乎对她的前世今生知道些什么,难道他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大多数人死了便是死了,而像她这样,死了却是一个新的开始,周而往复,听起来似乎是另一种方式的绵延寿命,可是实际上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尤其是傅念君亲自去了解这前世今生发生的事后,更加觉得这种宿命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希望她这一辈子,死了就是死了,与爱的人好好度过完满的一生,若有来世,她可以拥有一个新的人生,而不是又去做另一个“傅念君”,重新陷入这泥淖之中。
而现在看来,她也只能从张天师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如果他真的道法高深,或许可以帮助她,在这一世做个彻底的了断。
第二天,萧凛便让人将傅念君和夏侯缨连人带物一起搬进了他的后院。
同一天,宋廷的来使进了幽州城,萧凛就没有空来管傅念君了。
陈灵之一路护送傅念君。
萧凛的后宅傅念君没有兴趣了解,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女人也没有一个敢立刻做出头鸟。
只有甄氏咬碎了一口牙,她算计来算计去,就是把傅念君算计到了和自己同一个屋檐下吗?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新的对策,可她没有工夫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傅念君入住萧家的第二天,甄氏就要负责在萧凛后宅里再安排一处院落,用来接待宋朝使臣。
宋使原本该住在驿馆中,但是因为之前住着傅念君,驿馆修得也不好,萧凛便想将人安排到辽国官员府邸。
府尹的府里住着上京来的天使,宋使不方便去,在留守家中住了一夜却遇到留守之子突发风疾,最后有些狼狈的宋使只得恳求搬进萧凛自己的后宅来了。
第626章 约定
上京的使节对萧凛不甚满意,宋使的到来无疑则使萧凛长了些威风,因此他心中虽有些不愿,在宋使的恳求下却也接受了。
但是出于顾忌,他绝不可能让傅念君和宋使的人见到一面。
简直是将她严防死守锁在屋内。
傅念君猜测,宋使住到萧凛府上这件事里,大概也有郭达他们的插手,只是如今她无法和外头取得联系,也只能随时见机行事了。
萧凛这些天都很忙,不得不应付同时来自南北的两拨人马,无论哪一方都需要拉拢。
傅念君则安心等待着张天师和郭达他们进一步的行动。
不过当张天师正大光明出现在傅念君眼前的时候,她依然还是震惊地无法相信。
身陷囹圄的她只能通过微不足道的小聪明来为自己争取一个可能可以逃脱的机会,张天师却能这般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眼前……
傅念君觉得这老道确实越来越玄乎了。
原来现在上京来使之中有位叫做刘浦的官员,他是契丹人,却惯用汉名,曾经更师从汉人,是少数亲近汉人的辽人贵族之一。
而且他是大辽皇帝的亲信,时常被请入宫与皇帝探讨儒学、道学,因着这份信重,走到哪里都不敢有人轻视,张天师如今是他的座上宾,自然随刘浦出入萧凛的筵席府邸不成问题。
其实张天师并不止在宋境闻名遐迩,辽国境内也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传说,甚至萧凛的父亲萧温也曾寻访过他的踪迹。
但是传说到底是传说,谁能把这个胖乎乎的老道士认为是得到高人呢?
因此萧凛对他也不过是嗤之以鼻,认为只是一个投刘浦所好、惯于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罢了。
傅念君不知道张天师是用何方法得以进入自己的院落,或许有刘浦的帮忙,也或许有宋人的配合,她此时来不及弄清楚了。
傅念君压抑着心跳,压低了声音问:“真人,您是来救我的?”
张天师对她微笑。
傅念君心中大有疑惑,忙道:“不知您是否见过我府上的护卫了?他们潜入了幽州城,我怕他们轻举妄动,我住到萧凛府上也是他们的意思。”
张天师颔首,对她道:“居士且放松些,你很快就能得到自由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十一月十日,东南角宋使的院落会起大火,届时居士要抓住这个机会逃脱。”
傅念君心中砰砰直跳。
“您到时会……”
张天师摇头,继续说:“居士跟着你的人走就是,贫道还有些未了之事,等了结之后,自然有再聚之日。”
傅念君行礼:“多谢道长,我心中也确实有许多疑问,还待来日求道长指点。”
她也知道做人不能得寸进尺,张天师为她露面、出手已属不易,这段缘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她资格再来要求他。
张天师呵呵笑道:“看来居士觉得那回梦香用着还不错……”
傅念君垂眸,心中沉甸甸的,但是她也知道此时并不是细说这些的时候,她不能连累张天师。
跟着张天师向她递出了几张符,“一点小东西,或许能助解一解居士燃煤之急。”
傅念君接过,再次向他拜谢。
“道长援手,小女子今生莫不敢忘!”
张天师叹道:“罢了,这也算是贫道的一点补偿吧……”
什么补偿?
张天师没有细说,他离去后,院子里是依旧安安静静一片,连树叶声都不曾听闻。
……
傅念君算着十一月十日这天,还有四天。
这四天里,她只要维持现状即可。
兹事体大,她打算等到前一日再告诉夏侯缨。
陈灵之如今要晃进萧府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萧凛将傅念君锁进后院,意味着陈灵之看管的任务也可以结束了。
虽然他和傅念君曾经相识,但是照着萧凛如今草木皆兵的模样,还是会下意识希望他们保持一些距离。
这倒是让傅念君省了很多心力。
萧凛这几日几乎天天在外有事,回府时总是月上中天,却再晚都会到傅念君门口来转一圈。
甚至会厚着脸皮问她讨茶喝。
傅念君如今的吃食用度皆是甄氏定的,喝什么茶也和府里大多数姬妾一样,她就像是彻底放弃挣扎一般,随遇而安。
萧凛见状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这里的茶很好喝。”
他睁眼说瞎话。
傅念君勾了勾唇,依然做自己的针线,看起来是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一双小袜子。
萧凛突然道:“我听甄氏说,你和刘浦身边的那个道士认识?”
甄氏自然比傅念君有资格参加筵席,见到了张天师也不稀奇。
她依旧是不遗余力地找着一切机会在萧凛面前挑唆。
傅念君对她很失望。
为什么就没有更强势一点的招数?
傅念君头也不抬,飞快地问:“哪个道士?我天天被关在这里,萧大人觉得我该认识什么刘浦?什么道士?”
萧凛语塞。
她却继续冷笑:“要试探也不该用这样的蠢法子,不如你打断我手脚好了。”
萧凛只是冲口而出的一问罢了,听她又是一如既往这般尖刻地回话,只道:“我并不是要试探你,若是试探,这法子也太蠢了。”
傅念君讥诮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以为自己不蠢?
萧凛咳了一声,道:“就是你曾在奉囯寺接济过的一个老道士,生得颇圆润……”
“哦。”傅念君想了想,立刻面无表情道:“是啊,我认识,老相识了,不认识怎么会给他钱呢对不对?怎么了?没用你的钱啊。”
萧凛:“……”
“你不就是想听我这个答案?”
傅念君继续低头缝袜子,似乎在比对该用什么颜色的线在上头绣花纹。
萧凛看着她这动作,心里有火气腾腾冒出来,却不是对傅念君,而是对甄氏。
甄氏嘴碎的臭毛病太膈应人!
他知道自己问的这两句话都蠢到家了,其实他并不在乎什么老道不老道,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