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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念君欢-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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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的话里有一个疑点,就是说大夫人姚氏派人去害她和孩子,那么会不会有一种情况,是有人假传圣旨呢?
  那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有动机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只有傅琨的母亲,奚老夫人。
  傅渊顿了顿,也吩咐了下去,虽然他不想,但是怀疑祖母,总比怀疑自己的亲娘好一些……
  兄妹两个也合作过好几次了,这点事吩咐下去不成问题,而此时天也已经完全暗了。
  傅念君过来时其实就已经不早了。
  钱婧华早就准备好了晚膳,等来等去等不来他们两个,只能一直来回让人热着。
  兄妹俩踏出书房的时候,皆是一脸凝重。
  傅念君自然而然地跟着傅渊去用晚膳,钱婧华瞧这两位如出一辙的表情,暗道看来这回的事情不容易办。
  傅念君食不知味,脑子还在揣摩着各种可能性。
  一个能将所有事情都说通的可能性……
  傅渊吃了半碗饭后陡然想起来一件事,脸色古怪地看着傅念君:
  “你出来的时候,告诉殿下了吗?”
  傅念君:“……”
  她好像把自家夫君给忘了。
  她放下碗,连忙吩咐身边的仪兰:“快让何丹回府去通知一声!”
  傅渊的眼角跳了跳,她这王妃当得,还真挺随便的。
  钱婧华忍不住在旁边笑开了,对傅念君说着:
  “要不然在家里住一夜吧,这会儿天色都这么晚了。”
  人要休息,马也要休息啊,就怕是看不清路,坐车颠坏了她。
  傅念君也是这么个想法,她还等着明天傅渊把人都给带回来呢好细细询问呢,这一来一回的,多费事啊。
  傅渊不置可否,出嫁女无故归娘家,这是于理不合的,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傅念君又是尊贵的王妃,她要稍微不守一下规矩,也没有人死揪着这辫子不放。
  傅念君便自己决定下来了,说实话,她这两天因为宋氏和傅宁的事不胜其烦,正好睡在自己出嫁前的闺房里说不定还能调整下心绪。
  于是辛劳夜归的、等待着妻子温暖问候的淮王殿下,只等到了满室漆黑和冰冷。
  “王妃呢?”
  他看看院子里高悬的明月,问下人。
  下人如实报了,说王妃有要事回娘家了,让殿下早点休息,不要挂念。
  她现在还真是……
  周毓白抬手揉了揉额头,进了冷冰冰的屋子,四下环顾一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认命地接受了新婚以来头一天孤枕难免的滋味。


第509章 陈婆婆
  在自己的闺房里住了一夜的傅念君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到底少了枕边人浅浅的呼吸声,竟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早上很早就醒了,傅念君简单地用过早膳,总觉得又是哪里有点不对味。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矫情了,明明才出嫁没多长时间的。
  她随后就去了钱婧华那里等着傅渊的消息。
  傅渊去昭文馆了,钱婧华对傅念君说他午后就会回来。
  傅念君点点头,又重新让人回了一趟王府,知道一切无事,宋氏的病情也稳定之后心里才安心了些。
  午后傅渊果然从昭文馆回来了,而他让人去长垣县李家村接的陈婆婆也到了。
  陈婆婆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精神头还很好,一听说是两位小主人急召,连夜就上了马车,路上颠簸,傅渊和傅念君都担心老人家吃不消,她却到了傅家还是神采奕奕的。
  傅念君当然是不记得这位婆婆了,她却是对傅念君很熟悉:
  “我走的时候,娘子还不大呢,小小一个人儿,撅着嘴闹脾气,很有趣,现在都这么大,都成了王妃了……”
  傅念君有些尴尬,陈婆婆对她的印象,必然还是留在那位“傅饶华”身上。
  她当年为什么会很早离开傅家,其实也是因为傅饶华不顾情面,小小年纪就会折腾下人,不肯用自己生母的旧人,怕多个人来管束。
  陈婆婆都是傅渊和傅念君祖母辈的人了,其实心里也不会再计较这些。
  傅渊听了还是插话道:“婆婆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去歇一会儿用些茶水吧。”
  陈婆婆却摇头,“两位小主人一定是有要紧事才会这样叫我老婆子来,老婆子别的大忙帮不上,若是有能被用得上的地方,请你们尽管开口。”
  傅渊看了傅念君一眼,傅念君点点头。
  两人便和陈婆婆到了一间小花厅中,下人们上了茶水都退下了,屋里只留了他们三个人。
  陈婆婆见这架势,心里也有点吃惊。
  傅渊的脸色有些凝重,开始问陈婆婆:
  “我知道婆婆在我们母亲身边服侍过很多年,我们兄妹今天确实是有一桩要事要问问您,当年,母亲有没有和您提过一个女子,姓宋……”
  陈婆婆想了想,随即眉头便蹙起了,她似乎实在想不到哪个姓宋的女子值得他们两个这样兴师动众。
  “不知郎君指的是……哪位姓宋的女子?”
  陈婆婆踟蹰了一下,婉转地问道。
  傅渊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傅念君赶忙把话头接过来,她知道让傅渊来说这事,多少有点不合适。
  傅念君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是长辈们的阴私,不过是点到即止,好在陈婆婆是个有眼力见的,终于在她的叙述中明白了他们兄妹想问什么。
  她仔细回忆起当年的情形,说是生完傅渊有一阵子,夫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常常一个人失语而坐,如今想来,那阵子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陈婆婆虽然是大姚氏的奶娘,像半个母亲一样把她带大,但是大姚氏性格沉稳,不愿意多对人诉苦抱怨,心中有事也很少会告诉她,所以具体的情况,陈婆婆也并不很清楚。
  “那时候夫人确实心情不好,还曾患了一阵子病,叫郎中太医来看,也未有多大气色,当时三郎君还那么小……”
  陈婆婆目光和蔼地望向傅渊。
  傅渊只能尴尬地吊吊眉毛,她还指望自己记得吗?
  “我去外头打听过,许多刚生了孩子的妇人,都会那样,傅相那时候又忙于政务……”
  陈婆婆只能大概地回忆起那段时光了。
  傅念君侧眼看了傅渊一眼,只见他也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婆婆,当时我爹爹和娘的关系如何?”
  傅念君又问。
  陈婆婆“哎”了声,只说:“老婆子我活了那么多年,也少看见这样的恩爱夫妻,两位小主人或许不晓得,傅相为了娶你们的娘,也是等了好几年的。”
  傅琨是长房长孙,但是儿子女儿的年纪却并不比几个弟弟的孩子大多少,先立业后成家是一个原因,而大姚氏嫁给傅琨好几年未有所出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不过当时嘛,我也劝夫人,傅相年轻,自然要搏仕途的,不然底下几个弟弟,生了孩子谁照拂?夫人也不是不晓事的,何况他们两人几年无子的情形都熬过来了,那情分必然不是旁的夫妻可以比的。”
  这就对了。
  傅念君想,即便傅琨看上了宋氏,使她有了身孕,也没道理是赶巧在大姚氏刚生完傅渊那一阵子吧?
  大姚氏无所出,他早就可以纳妾了。
  既然夫妻恩爱,又怎么会在大姚氏都生下了傅渊的当口还要去招惹宋氏。
  这里头就有点不对劲。
  傅念君想了想,又继续问陈婆婆:“当时我祖母和我娘的关系如何?”
  陈婆婆老实说:“夫人从前身子骨不好,老夫人是不大喜欢的,但是夫人德言容功,孝顺恭良,都是没得挑的,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几年婆媳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何况夫人生了三郎君,端的是健康聪明,老夫人不是刻薄人,如何可能苛待儿媳。”
  傅念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陈婆婆说得没有错。
  在当时的情况下,大姚氏应该是彻底稳固了女主人的地位,却突然冒出了个宋氏……
  她还是将疑心引到了奚老夫人身上。
  傅念君朝傅渊使了个眼色,傅渊便对陈婆婆道:
  “婆婆,辛苦您了,您先休息一下吧,在这府里多住几日,不用拘束。”
  陈婆婆却没有应下来,她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
  傅渊和傅念君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不敢出声提醒她。
  老人家年纪大了,常常思路断断续续的,想个什么事情需要点时间。
  陈婆婆随即抬头,对傅渊和傅念君兄妹说:
  “两位小主人既然问起傅相和夫人的旧事,我倒是确实记得一件事,这么多年了,一直梗在心里,今天也终于算能说出来了……”
  好迷幻,感觉自己在写破案似的……


第510章 是我做错了
  “就是不知道对两位小主人有没有用处。”
  陈婆婆说着。
  傅渊和傅念君自然洗耳恭听。
  陈婆婆道:“那时候夫人拖着不大健朗的身子,硬是要生下二娘子,后来闹得气血两亏,二娘子还没满周岁,她就已经下不来榻了,我从小看她长大的,心中酸涩难言更不必说,我清楚地记得是那年冬天,夫人已经油尽灯枯,太医说已经就剩几天光景了,让我们尽快准备后事。可是突然有一日她神思清明了,还能自己坐起身……”
  傅念君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当时夫人先让人抱了三郎君和二娘子过来,与你们说了些话。”陈婆婆说到这里时对两人笑了笑。
  傅渊是隐约有些印象的,大姚氏死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懂事了,但是当时的妹妹自然还是记不得的。
  在傅渊的印象里,大姚氏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也不能清晰地记起,只是她温和的话语和音容笑貌依然历久弥新,他记得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哭的时候,他那时候心里就清楚,怕是很快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陈婆婆叹了口气:“夫人是个那样的好人,只是缘分薄,她把身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当时拉着我的手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眼看陈婆婆情绪有些不好,傅念君忙递了帕子过去,再帮她递了一杯茶。
  陈婆婆来不及伤怀,就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
  淮王妃亲自倒的茶,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受。
  经过这一打岔,陈婆婆总算没在兄妹俩面前流下眼泪来,她欣慰道:
  “我虽没有完成对夫人的承诺,看着两位小主人长大,但是两位小主人总算不负夫人所望,成为了她所期盼的样子。”
  傅念君听了这话,只能微微扯扯嘴角。
  陈婆婆继续说:“两位小主人不要嫌老婆子啰嗦,实在是有些事多年无人可说了……夫人在见完两位小主人后,是傅相陪着的,两人说了很久的话,哎……难为他们夫妻二人少年相守,却不过短短数载,就要天人永隔……”
  在陈婆婆的描述中,当时夫妻二人是屏退了所有人,陈婆婆因为怕大姚氏咽气,因此一直是守在门外的,她说只记得傅琨出来时,除了情绪上的悲痛,更有一丝尴尬和悔恨。
  “我是做下人的,跟了夫人这么多年,见傅相的次数也很多,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有那样失控的时候,他在我身边走过时,竟是说了句什么‘是我做错了’……”
  傅念君和傅渊听到这里便止不住神色一凛。
  陈婆婆继续:
  “我只觉得他那时候古怪,却也没有心思多留意,可谁知夫人卧病在床,竟也是如此,彼时她也无甚力气了,却还是捉着我的手说着‘是我做错了’……”
  两个人都说是自己做错了,到底错什么了?
  陈婆婆因此便记下了这个古怪的事。
  在那天夜里,大姚氏就在全家人的陪伴下溘然长逝了。
  “当时夫人的眼睛是望着傅相的,两个人目中含泪,万语千言也说不尽的伤悲,叫我看了也不忍,他们夫妻素来恩爱,从没有吵架,也没有争执过……”
  陈婆婆再说到大姚氏去后,自己就专心照顾着年幼的傅渊和傅念君,那段时日傅琨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
  最后陈婆婆犹豫了一下,对兄妹二人道:
  “我老婆子再倚老卖老说一句,两位小主人,当年夫人走时,我一直在旁边,她与傅相二人,实在不像是有心结难解,带着遗憾而去,她走得……很安详……”
  陈婆婆这么说,就是说如果当时真有大着肚子的宋氏存在,大姚氏大概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傅念君微哂。
  陈婆婆的话当然比宋氏更可信,时隔多年,就算她是要为大姚氏遮掩,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何况陈婆婆连宋氏这个人都不知道。
  而傅渊兄妹两个既然把而是年前的事都翻出来,就是要一查到底的,她也明白。
  傅渊微微叹了口气,“多谢婆婆了。”
  傅渊和傅念君两人走到门外,便齐齐对视,傅念君先开口:
  “三哥,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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