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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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傅念君摇头。
祝怡安睁开眼睛,眸中对这小娘子流‘露’出欣赏之情。
她很细心,在短短的一两个画面之间,她大概就已经确定了答案。
齐昭若转头问祝怡安:“回梦香还有没有给旁人试过?”
祝怡安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两年前我有个俗家弟子,因为未入道‘门’,自然是俗世之人,他用过之后,只道记得自己做梦,却是不记得梦见过什么了。”
傅念君顿悟:“便如传言中的孟婆汤一般,前世之事,已与今生无所瓜葛,所以并非每个人都能够看到并记起。”
祝怡安点头,“傅居士之聪慧,世间少有,所以这香,只有你们二人可用啊。”
齐昭若攥紧了手心,心下道,不止,恐怕还有那幕后之人。
“二位是的命数已非常人,贫道可以打作个比方,旁人的一世一命结束了,便是结束,而你二人,这尘世纠葛却并未断绝。”
所以他们能够用回梦香看到那个场景,他们也可以保留死之前的记忆。
第371章 想错了
会是这个原因吗?
其实祝怡安也不知道答案。
他一直都说,答案只有齐昭若和傅念君自己知道。
傅念君微微偏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齐昭若,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经历的那个……或许也不是前世。”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想错了。
之前因为三无老和尚的点拨,傅念君就有七八成相信,自己或许本来就是这个“傅念君”,而非是三十年后傅宁的女儿傅念君。
而齐昭若,是不是也很可能同自己一样,他也根本不是周绍敏呢?
相反,他才真是“齐昭若”本人。
可能他们一直认为的就是错的,并非是他们两人借尸还魂,强占了前人的身体;而是原本那两人强占了他们的身体。
然后一切回归本源,他们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将错误被打乱的人生拨回正道。
这才是拨乱反正。
傅念君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生疼。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她想的没有错,那么造成她和齐昭若双双魂魄错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上天便挑了他们两人?
而促成他们回来的契机又是什么呢?
她觉得一切都在她无法揣度的范围之内。
若是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她自己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根据这个推断,这么说来,那回梦香,带她看见的,是这个“傅念君”的记忆,绿牡丹,和叫她母亲的孩子……
就是说,或许没有这一场颠来倒去的宿命纠缠,她的未来会经历那样的事……
或者是,已经经历过,却又被人强行扭转……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样了?”
齐昭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傅念君察觉到眼前有阴影晃过,是齐昭若的手。
他见傅念君陡然之间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也微微拧起了眉头。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傅居士虽聪慧,却经不住这般折腾自己。”祝怡安也劝道:“若是为了一时心结这样逼迫自己,倒是不值得了。”
傅念君没有办法将自己混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
她自己都难以让自己信服。
“你别想了。”齐昭若突然对她道,还递了一杯茶过去,“先喝点水吧。”
他竟没有‘逼’迫她。
傅念君只是心‘乱’如麻,抬头望着他道:“你能仔细把你梦到的和我说一说么?”
齐昭若点点头,将那个自己近日来回忆过无数遍的场景告诉了她。
“你说杀的那个人是谁看不清么?”傅念君问他。
齐昭若摇头:“一片模糊。”
总不可能是你。
他在心里暗暗说道。
傅念君凝神,继续整理脑中繁复的思路。
祝怡安已经让净明小道童拿来了一瓶丹‘药’。
“这是贫道自己炼制的养气丸,对凝神清心有很好的功效,傅居士若再为梦境自苦,不妨一试。”
傅念君接过来,诚恳地道了谢。
这时却又有一个小道士来叩‘门’禀告:
“师父,观前来了一群人……”
他面‘露’难‘色’,忐忑道:
“似乎还是先前那几个,就是上回来寻齐居士的人……”
齐昭若和傅念君立刻反应过来了。
是周毓白的人。
祝怡安‘摸’了‘摸’胡子,眯了眯眼,也并不多问什么,便道:“贵人造访,何妨相迎。”
小道士应了声,便去请人。
祝怡安朝傅念君和齐昭若点点头,说道:“既是二位之客,便也是贫道之客,请二位自便吧。”
而此时傅念君的神思早已飞出了‘门’。
齐昭若见她转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样子,只是眸光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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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客人们被请到了观中,在幽静的树木环绕之中,正站着一人。
傅念君第一次见他这样穿,窄袖马靴,腰缠番束带,身后的披风似乎已经解下,完全是贵族公子游猎时的潇洒装束。
傅念君望着他,他也望过来。
脱去了宽袍广袖,换上时人并不喜欢的前唐仿胡服的骑装,傅念君却觉得,再没有人能穿出周毓白的风姿。
文武张弛之道,似在他身上汇聚中和,无比圆融。
周毓白迟迟不见她走过来,便只好自己走了过来。
“才几日没有见到,就不认识了么?”
傅念君正站在台阶上,恰好身高能够与他齐平,直直地望进他的双眸。
周毓白笑道:“骑马来的,生怕晚了……”
他说着,视线便落到了傅念君的身后,眸中光芒从温和逐渐变为凌厉。
傅念君侧头,看到是齐昭若。
“七哥。”
齐昭若淡淡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周毓白点点头,但是神态依然很是冷漠。
他们二人之间,如今再相见,就是这般情况。
齐昭若自嘲地想,算什么呢,他难道真的要去和自己的父亲争一个‘女’人么?
大抵这世上最荒唐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他往傅念君看了一眼,却朝周毓白道:“观中清净,也无旁人,你们说一会儿话,没有人会来打扰。”
说罢转头便走了。
周毓白眉间微微显现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知是因为齐昭若的态度,还是只是因为齐昭若这个人。
傅念君却是时刻注意着他脸上的变化。
她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再相见,他现在已是淮王。
她轻抬手指,抚上了他的眉心,想去抚平这道痕迹。
周毓白一把握住了傅念君的手,将她拉下台阶,两人并肩走到树荫底下。
“为何要同他一起来这里?”
周毓白问她,手却没有放开。
傅念君轻轻挣了挣,他却不肯松开。
她噗嗤一笑,适才心中的怅惘转为甜蜜。
“某些人吃醋了?”
周毓白叹道:“我在你眼中便是那霸道的?我是担心你。”
傅念君心里暖融融的,她摇摇头,“有些事,我也很想‘弄’个清楚。”
“可有进展?”
傅念君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了轻愁。
周毓白见她此状,便动手将她揽到怀里,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别怕。”
只是这样轻轻的两个字,便如蠹虫一样钻进了傅念君的耳朵里,一直钻到她心里。
叫她满腹愁肠顿时也能唤作柔情蜜意。
第372章 承诺
傅念君勾了勾‘唇’角,在周毓白怀中不肯老实,又活泼地调皮起来。
她悄悄伸出一只素白小手轻轻在周毓白腰间拧了拧。
他人看着瘦,宽肩窄腰,那腰间却很难拧动。
周毓白松开她,建议道:“何必挑个不好下手之处。”
她睃了他一眼,只道:“若是可以,我倒是宁愿来拧一拧淮王殿下的这张脸。”
周毓白是聪明人,立时便察觉出她这神态不对劲。
‘女’儿家即便再聪慧机灵,入了情关,难免就有些钻了牛角尖。
他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傅念君道:“什么也没有听说啊。”
她顿了顿,眼神促狭:
“没有听说过那位给殿下递信的裴四娘子的任何事……”
周毓白微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
“你放心,她什么也不是。”
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只是同他开玩笑,他却一点都不配合,叫她也不好真的虎起脸来吃醋了。
傅念君轻轻叹了口气,收了那些俏皮话,见周毓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风尘仆仆而来,也不由心疼道:
“最近你身边之事可还好?这样贸然出京不会有问题吧?”
周毓白见到她后,自然便没有疲累之感了。
他道:“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再等等,很快的……”
很快,他就能去傅家提亲了。
傅念君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脸上也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周毓白低头瞧见了,手便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傅念君听到他在自己耳畔低语:
“这里是清净之地,实在是不能随便失了规矩……”
傅念君疑‘惑’,是说她失了规矩么?她哪里失什么规矩了?
她抬起一双眼,周毓白的无奈就落进了她的眼里。
“想亲亲你,却是不行的。”
原来是说这个!
傅念君陡然脸‘色’转红。
她轻轻咳了一声,问他道:“你吃饭了没有?累不累?我去让净明‘弄’些饭食来吧……”
他一路仓促赶来,又亲自爬上了老君山,想来该是乏得很,傅念君有点怨自己,怎么能拉着他在这里说那么久的话。
净明把饭食端上来的时候,一双眼依然瞪地很大,直勾勾盯着周毓白。
饶是周毓白再好的风度,在他这样的注视之下也有些不自在。
傅念君笑着去捏了捏那孩子头上的鬏儿,说道:“昨天的豆浆真是好,不知小道长可还有剩下的?”
净明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道:“有是有的,请居士跟我来吧。”
傅念君朝周毓白使了个眼‘色’,就跟他出去了。
周毓白还能隐隐听见净明不满的抱怨:
“居士之手,能否从贫道的头上移开了?”
“……你别揪了!”
傅念君自厨房取了新鲜的豆浆,要给净明铜钱,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师祖说了,我们修道之人,怎么能被铜臭玷污了,快快收手,不要过来。”
他一本正经地摆手退后,仿佛傅念君如洪水猛兽一般。
傅念君朝他笑了笑,顿时就想到自己梦中那孩子。
也不知道那朝自己喊娘的孩子,有没有生得这样‘玉’雪可爱。
“居士也不要再朝贫道笑了。”净明嫩生生的严肃声音又响起。
傅念君笑道:“我又不是山里的狐狸‘精’,不会来坏小道长道行的,你别怕。”
净明看了她一眼,“那说不一定……”
傅念君作势又要去捏他,净明尖叫一声躲开了,自己往‘门’外边跑边念叨着:
“红粉骷髅,红粉骷髅,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去害另两位年轻居士就好呀……”
傅念君拿着豆浆回了客室,周毓白已经吃地差不多了。
“这是那孩子‘弄’的,很香甜。”
她把竹筒放在周毓白面前。
“多谢。”
周毓白对她微笑,随即道:
“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珍馐了。”
傅念君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菜‘色’,十分普通,山里的蔬菜虽鲜嫩,却也不至于比东京城里的更美味才是。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与你这般相处,却是难得。”
这才显得这顿饭难能可贵啊。
周毓白心中也不免俗地想,从前每回同她相见,她那两个贴身丫头就虎视眈眈地蹲在一旁,只有金明池小渚之上那一回两人能够独处,只是当时他二人受伤又狼狈,也未曾心意相通,哪里有今日这般滋味。
外面就是松竹林海,两人对面而坐,再无旁人。
傅念君将碗盏收拾了放到‘门’外,才重新坐回到周毓白面前。
他瞧着她道:“我手底下人来报,你的人马走到洛阳城外旅舍歇脚,却再未有动静。”
她也真是胆子大,这样不管不顾就跑出来了。
傅念君苦笑:“确实不是很高明的法子,但愿仪兰能撑到我回去。”
周毓白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豆浆,才道:
“他昨日……可有为难你?”
傅念君摇头,“他对我有所求,自然不会为难我。”
她将昨天到今日发生的事都略略告诉了他,最后想了想,把回梦香之事也一并说了。
只是关于她心中的猜测,依旧有所保留。
毕竟周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