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我吧,叶思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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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倔劲儿也上来了,说:“叶思远,随便你!随便你怎么想!随便你信不信我!这一次,这羽毛球馆我是去定了!”
他终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你真的那么想去打羽毛球?”
“对!”我终于生气了,我发现他已经完全把问题偏离了轨道,他思维里的这些逻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那你去吧。”他冷冷地说完,就绕过我走出了书房。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眼眶都湿了,我又冷静了下来,虽然叶思远生那么厉害的气的确是很诡异,但错还是在我。
我追了出去,他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正开了电视在看。
我走去他身边,小声说:“叶思远,对不起,我错了。要不这样吧,明天我下班了先赶回来,去羽毛球馆和王佳芬碰个头,和她说清楚情况,然后我们再一块儿去吃饭,行么?你可以和我在羽毛球馆门口碰头。”
“不用了。”他头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
我又说:“真的,你可以和我一块儿去羽毛球馆,我就和王佳芬说,不好意思啊,我和叶思远有急事要办。”
他抬头看我了,那双眼睛里竟然有一点悲伤:“陈桔,你骗我不够,还要骗她?”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他一次又一次地说我“骗”他,我的心里抽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就是我的男人,原来他一直都不信我?
“我没骗你。”我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冷静地回答他,“叶思远,这件事,我一点儿也没骗你。你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王佳芬,推了她的约会。”
说着,我就往餐厅走去,我的手机在餐桌上,就在我要拿起手机的一瞬间,叶思远快速地追了过来,用身体撞了我一下。
“哎呦!”我踉跄了一下,被他撞得差点没站稳,我揉着撞痛的胳膊就朝着他叫起来,“你干吗呀!!和你说实话你不信!叫你陪我去羽毛球馆装装样子又不肯!打电话推约会你又不让!叶思远!!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点愤怒,也有一点怜惜,但是听了我的话,那丝怜惜就隐了下去,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瞪着我大声说:“我没有要你怎么样!你想去打羽毛球!就去打啊!你去啊!去啊!反正我是个没有手的残废!我去羽毛球馆装装样子?啊?我去羽毛球馆?我他妈去羽毛球馆能做什么??用脚给你们捡球吗?被别人当怪物看吗?啊?”
说话的时候,他那藏在短袖中的手臂残肢也激动地抬了起来,随着他说话的语气在身侧微微晃动着,但是不管他的动作有多大,那短小的肢体也只是小幅度地运动着,我看在眼里,觉得特别残酷!
我看着叶思远瞪得滚圆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眸已经刻满了伤心。
我悲催地发现,这件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在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了,我们争吵的内容,已经完全脱离了事件本身的意义。
然后,我就说了一句足够让我后悔一辈子的话,我说:
“叶思远,你手没了,残疾了,难道脑子也变态了?谁会把你当怪物看?是你自己,一直都不能接受自己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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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争吵,是以叶思远狠狠地踢了一脚餐椅而结束的。
那张漂亮的白色田园风格餐椅被他踢得飞出了2米远,“乒里匡啷”地倒在地板上。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唇,瞪着眼睛,然后就转头回了卧室。
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身体两边微微颤抖着的空衣袖,心里很紧很紧。我担心他的右脚,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右脚一定很痛吧!
可是!我的心里也很痛啊!!我的委屈,我的苦闷,还没发泄出来呢!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吃晚饭。
我没有回寝室,也没有和叶思远分床睡,他的大床足够宽,我们各自盖了一床被子,睡在床的两边,身体离得远远的,背对着背。
我当然没有睡好,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还偷偷地掉了几滴眼泪,我不知道叶思远能不能睡着,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我们的对话,分析着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这是我和叶思远正式交往半年多以来,第一次的争吵,居然会吵得如此激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承认我是有错,我也道了歉,但是,他不相信,也不肯原谅我,令我觉得——很伤心。
周六早上,我很早就起了床,叶思远还在睡。我在厨房想了很久,还是帮叶思远做了早餐,给他留了便签。
婉心教过我: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合。
我和叶思远虽然不是夫妻,婉心虽然也只谈过几次乱七八糟的恋爱,但是在这些道理上,她总是懂得比我多。
而且,我觉得她说的,也的确有道理。
离开家,我没有回寝室,而是拿了书去了图书馆,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个上午。我承认,我没看进去多少内容,脑子里想着的,还是叶思远。
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我出发去超市,下午的工作做得很糟糕,我面无表情地站在超市里,对顾客的询问爱理不理,还给他们吃了好几个白眼。
我真是笑不出来。
下班以后,我在超市熟食柜台买了两个包子当晚饭,又给叶思远打包了一些食物带回去,我坐车回家,先去家里换衣服换球鞋。
我把食物放在餐桌上,又给叶思远留了一张便签,然后就走去卧室换运动服。我整理了背包,带上矿泉水,坐在门边穿球鞋时,叶思远从书房里走出来倒水喝。
他用腰胯推着他的四轮小车,上面摆着一只空水杯,杯里插着一根吸管。
我就坐在那儿,他却没有看我一眼。
我又开始生气,提起包甩上门就下了楼。
一直到走出小区,我才想起,叶思远的午饭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转念又一想,哼!管他干嘛!他多牛X啊!少爷脾气那么大!那么大个个子,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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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臭脸出现在羽毛球馆的。
看着我像是要找人寻仇般的表情,王佳芬惊愕极了,她拉着边上一个个子中等的斯文男孩对我说:“小桔,这就是李维。李维,这是我和你说过好多次的,我的好朋友,陈桔。”
“你好。”李维朝我点头微笑,他长得挺好看,一张娃娃脸,和王佳芬很般配。
“你好。”我麻木地对他说,一点儿也没笑。
这时,另一个男人走到了我们身边,他身高176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耐克运动衣裤,肩上背着运动包,手里提着一只羽毛球拍袋。他身材健美,短短的头发,皮肤微黑,脸上戴着一副深蓝色边框的板材眼镜,五官长得挺精神。
“你们学校的停车场真远呀!……呦!美女!”男人看到我,对着王佳芬和李维笑起来,说,“你们可真照顾我,给我分配了这么漂亮一个搭档。”
他的话虽然说得有些油滑,但脸上的表情倒挺真诚。
王佳芬说:“小桔,给你介绍下,这是李维的表哥应鹤鸣。鹤鸣哥,这是我的好朋友陈桔。”
一下子见着两个陌生人,我也不能太不给王佳芬面子,只得硬挤出一个笑,说:“你好。”
“哎,佳芬,别叫我鹤鸣哥,听着怪老的,我也就比你们大了四、五岁,就叫我阿鹤吧。”应鹤鸣说着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王佳芬笑着说:“好吧,阿鹤,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小桔名花有主,早有男朋友啦。”
“哦?可惜可惜。小桔,你的男朋友怎么不一起来打球呢?”他很自然地叫我小桔,我也不好反驳。
“他没空。”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王佳芬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丢下包,看着他们说:“打球吧,别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很久没打了,正想要松松筋骨呢!”
33、谁怕谁
Q大的羽毛球馆设施很先进,是一个华侨校友投资建设的,说起来只对校内学生开放,需要本校学生证才能租场,实际上打球的可不光是我们学校的人。
场馆建设高度、地板、灯光、通风设备等都是依省队训练馆标准而建,一共有12块场地,地板采用与上届奥运会比赛场馆同一品牌的塑胶铺设,所以,在这里打球,感觉很爽。
馆里所有场地全满,灯火通明,吆喝声、跑动声、击球声、鼓掌声不断,都是打球打得热火朝天的年轻人。
我受了感染,打得特别猛。
我和应鹤鸣搭档,跳跃腾挪,强扣低挑,竟是打得网对面的李维和王佳芬叫苦连连。
王佳芬被我刁钻的扣球逼得气喘吁吁,一张脸都热得通红,她叫道:“小桔,你和我们有仇呀!咱们就是打着玩儿,你怎么和比赛似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说:“来这么好的场地打球,不认真点打都对不起这些钱!你要打着玩,去寝室楼下那空地就行!”
听了我的话,应鹤鸣笑起来,说:“有道理有道理,你们俩打不过我们,不要找借口!”
李维也累了,摇着头说:“的确是打不过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喝点水,今天这打法,明天腰腿胳膊肯定酸到不行。”
大家都同意了,我们走到场边,喝着水休息。
李维陪着王佳芬去场馆里的小卖部买饮料了,应鹤鸣坐在我身边,问我:“你打得很好啊,以前练过?”
我摇头回答:“没有,就是一直陪着我弟弟打着玩,打了好多年了。”陈诺是学校羽毛球队的,水平很不赖,陪他打了三、四年球,我的技艺也高了许多。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现在的孩子,都是缺乏锻炼,很多运动都不在行,跑几步路就喊累。”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我家叶思远可不是,他隔一天就去跑8000米呢!虽然开学以后,因为同居的关系,他一共才去跑了五、六回,但我知道,他还是很喜欢运动的。
然后,我就想,我怎么又想起他了呀!没出息!没出息!!
我笑笑没有说话,拿起水瓶喝着水。
这时,有两个人走到我们面前。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唐锐,带着一个挺漂亮的瘦女孩,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羽毛球拍。
“陈桔?巧呀,打球呢?”他看着我,笑着说,眼睛往我身边的应鹤鸣身上瞟去。那女孩在边上,带着点敌意地看着我。
我看到唐锐就气不打一处来,“恩”了一声,就不打算再理他。
没想到,他还不走开,又说:“你怎么一个人?叶思远呢?他怎么没陪你来打羽毛球呀?”
我抬头瞪他,说:“你管得着么!”
他嘴角一牵,说:“那么凶干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下,这位是?”
我没说话,应鹤鸣开口了:“我姓应,陈桔的朋友。”
“哦,你好,我姓唐,也是陈桔的朋友。”
“你好。”应鹤鸣平静地回答他,他肯定能察觉出我和唐锐之间的火药味,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说。
唐锐又说:“陈桔,有没有兴趣一块儿打场球,我来得晚,场地都租完了,只能在我同学那儿蹭着打了会,还没打过瘾。你们这儿都空着,不打多浪费。”
“我累了,不想打。”我说。
“是怕打输吧,哈哈哈哈……可惜了,叶思远不能和你搭档。”
“你有完没完!!”我火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怒视他。
“小桔,别生气别生气!”应鹤鸣也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说,“不如我们就和他们打一会儿吧,反正阿维他们还没回来,场地空着也是空着。”
我低头看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一下子就挣脱开,我说:“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
应鹤鸣有些尴尬,唐锐看看他,又看看我,说:“陈桔,你就是这么记仇,我没怎么你吧,你用不用这么怕我?”
“草!老子哪儿怕你啦!!”我愤怒地开始飙脏话,唐锐真是一个很恶心的人,比孙耀都要恶心千万倍,我恨不得拿一盆狗/屎扣到他的脸上去。
“不怕就打一场嘛。”他把球拍架到肩上,挑眉看着我说。
我瞪着他,还是想拒绝,应鹤鸣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应战,他水平也许不俗,但是他的搭档和你一定差距甚远,我们赢面大。”
想着他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应鹤鸣的意思,我的外表,会让唐锐觉得弱不禁风,他一定不知道我真实的羽毛球水平,所以才会下战书。而应鹤鸣,他和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