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我吧,叶思远-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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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都没有;有时,我又觉得她很内向,会有一些小女生的多愁善感,我不太了解她,其实,我不了解所有的女孩子。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女孩并不多,虽然也有一些女孩曾经对我表示过好感,但是,面对我这样一具身体,面对我的拒绝,她们都退缩了。
只有陈桔,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我经常会想到她,想她的时候,我就打开手机,看她发给我的那张照片。
她的手机像素并不高,大概只有30万像素,照片上,她的脸有点模糊。
可是她的笑,却如此灿烂,看着她的笑脸,这阴郁的冬日仿佛都洒满了阳光。
正月里的一天,我跟着爸爸妈妈去姑姑家拜年。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8点。
曹叔叔放假了,是妈妈开的车,爸爸坐在副驾驶座,思炎和我在后座。
思炎一直在动,爬上爬下,有时赖在我腿上,有时拽过我的两只大衣空袖子玩,有时又伸长两条腿搁在爸爸的椅背上,妈妈呵斥他几句,他才安静一会儿。过不了两分钟,他又动起来,吵着要吃巧克力,扒着爸爸的座椅靠背说要听广播,爸爸帮他换了几个台,我觉得奇怪,几乎每个台都在播放浪漫的情歌。
听着曲调婉转的动人情歌,我看向窗外,因为过年,天气又不好,街上的行人稀少。
可是有许多情侣。
我看着他们一对一对走过霓虹闪烁的橱窗,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幸福的神情。
有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有男孩揽着女孩的肩;
有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有女孩藏在男孩的怀里躲风。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我想起我的女孩,她是否渴望得到这些?
有一对小情侣走出街边店铺,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我一愣,突然问妈妈:“妈,今天几号?”
“今天?2月14,怎么了?”
“哦……没什么。”
爸爸一拍脑袋,笑起来,说:“老婆,我们都忘了,今天是情人节呢。”
妈妈恍然大悟,说:“是啊,正好过年,都给忘了,咳!老夫老妻了还提什么情人节。”
爸爸回过头来,问思炎:“叶小炎,今天有没有小女生给你打电话呀?”
思炎迷惑地看着爸爸,说:“没有。她们干吗要给我打电话?”
爸爸说:“你平常不是老说有谁谁谁喜欢你的么?怎么到了今天反倒没人给你打电话了,你太失败了。”
思炎嘟着嘴,却冲我眨眨眼睛,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虽然他才9岁,但我相信,他已经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只是他不愿意在爸爸妈妈面前说。
这时,妈妈说:“叶小远,你呢?有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吗?”
我笑笑,说:“没有,我和思炎一样失败。”
思炎嘻嘻地笑起来,剥了一颗巧克力就塞进我嘴里,说:“哥哥,那你要加油啦!”
我低头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是满溢的甜味。
回家以后,我洗完澡,开足空调,躺到被窝里。
10点15分,我的手机铃音很准时地响了。
我戴着耳机,听到那个熟悉又甜美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
“叶思远,我到家啦!”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但是有点哑,我知道她在超市里站了8、9个小时,还要不停地向顾客介绍产品,一定很疲倦。
我说:“很累了吧?”
“还好,哎!你不知道,今天我卖巧克力,生意有多好!补货补了无数次!”
“哦……”
“还有还有,我们超市的那个花铺,今天的花儿都卖得脱销了!”
“哦……”
“……”
她没再吭声,我说:“小桔,怎么不说话了?”
她哼哼了两声,低声说:“叶思远,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什么话?”我装傻。
“没有就算了……”
我笑起来,问她:“那你呢?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恩……恩……叶思远,我给你唱个歌吧。”
“哦?你还会唱歌?好啊,唱来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喉咙有些哑,唱得不好,你别笑我哈。”
“不会,你唱吧,我听着呢。”
她唱起来,是我没听过的一首歌:
“我是天使,一个孤单浪漫的天使。
喜欢绕着地球飞,却为找不到甜蜜爱情而心灰。
你是海豚,海是座没有围墙的城。
仰望有彩虹的天空,你心里有失去爱情的伤痕。
当天使懂得海豚的伤悲。
当海豚疼惜天使的心碎。
我们的相逢变得好可贵。
我们在风中,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天使好想去学会了游泳。
海豚在梦里飞到了半空中。
这样的恋爱或许不轻松。
可是只有你让我深深心动。
天使好想给海豚一个吻。
可是情海那么神秘,那么深。
海豚想给天使一个拥抱。
可是天使的家住得那么高。
有爱就难不到。
我要对你好……”。
唱完以后,我们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陈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不好听啊?”
“没有,很好听。”
“哦……那,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你早点休息。”
“小桔。”我叫住她。
“恩?”。
“Ti amo。”
“……”她默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听清就算了。”
“哎哎!不是没听清,是没听懂!”她急了。
“只说一遍,听不懂拉倒。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叶思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听不懂鸟语,是你们那儿的方言么?”
“不是,今天只说一遍,以后再说给你听。”
“哦……好吧,那我挂了,晚安。”
“晚安。”
我从被窝里坐起来,按掉电话,拉下耳机,伸脚关了床边的台灯,又躺了下去。
很久以后,我还是睡不着,干脆起床打开电脑,我找到了她唱给我听的那首歌。
歌名叫——《天使与海豚》。
我给电脑连上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首歌。
妈妈进我房间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
她走到我背后,手搭上了我的肩,我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她。
“抱歉,儿子,我看你灯亮着,敲了几下门你都没应,就进来了。都快12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扯下耳机,说:“在听歌,这就睡了。”。
“恩,早点睡。”她冲我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间,帮我带上了门。
我躺回床上,再次关灯。
我的手机毫无预告地响起了短信音。
我一下子就爬了起来,脚趾夹过手机一看,是陈桔发来的短信:
“思远,Happy Valentine's Day。”
这就是我的女孩,她是一个天使。
番外一、Valentine's Day完
不设防(上)
凌晨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思炎吵着要放鞭炮,妈妈就陪着他出去了,爸爸和叔叔伯伯们在爷爷家搓麻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偌大的房子,显得空空荡荡。
我听着屋外嘈杂的鞭炮声,不禁调高了电视机的音量,但还是听不清电视里那些盛装的主持人,究竟在说什么。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不就是过个年么,年年都有这一日呀,地球一直在转,时间从未停下过脚步。
于我来说,一日一日过去的光阴既慢,又快。
慢是慢在,我过得很难;快是快在,每一天,我都需要花费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用在一些日常事务上,比如穿衣、脱衣、吃饭、洗漱、上厕所等等等等。经常的,做完一件事,会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记得小时候,我曾经折腾到脚抽筋,只为穿上两件衣服。
那时候我的双脚还不怎么听使唤,腿部的柔韧性也不够,费尽功夫把衣服套到头上后,我的脑袋钻错了洞,钻进了一只袖筒里。等到我发现,想要用脚把衣服拉出来时,才发现这件挺简单的事,对我来说,其实很难。
那一次,我难受得在床上打滚扭动,双臂的残肢无论怎么动都不能起一丁点作用,我的脚一次又一次地举到头顶,脚趾费力地夹住衣服,却总是不够劲道将它拉下来。
那种委屈,那种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一辈子都不会了解。
我的眼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咬紧牙关没有找人来帮忙,我固执地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而我,也的确做到了,虽然足足花了我1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坐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扭头看着大衣柜穿衣镜中的自己。
凌乱的头发,苍白瘦削的脸颊,哭得红通通的双眼,我的脚上圈着一团皱巴巴的衣服,我窄窄的肩膀下,是两条空荡荡的袖管,它们早已搅得一塌糊涂,垂落在床上,纹丝不动。
我不服气地抬了抬右臂,低下头隔着袖子擦了下脸颊,发现自己甚至无法抹掉眼泪。我继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为我带来无数荣耀的双臂双手,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的残余,在衣袖中微微起伏。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或者说,我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怪物,难怪人们看到我,会投来各色眼光。
那一年,我才12岁半。
这十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为什么又会想起这么消极的事?我弯起嘴角,靠在沙发上,右脚搁上茶几,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手机。
我知道,是因为吃年夜饭时发生的事。
每次和他们见面,我的心里就会堵得难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我知道,我没有放下,我爸爸妈妈也没有放下。甚至是,连秦理这么洒脱开朗的人,都没有放下。也许,我一辈子都会放不下。
我突然看到了茶几上的一盆桔子。
黄澄澄的桔子,暖暖的色调,有几只上面还缀着绿色的叶片儿,看着很新鲜。
桔子,桔子。
我的心里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女孩。
陈桔,陈桔,小桔,小桔……她的名字真奇怪,怎么会有人用桔子的桔来做名字?想到她,我的心里就掠过一丝温暖,捞过一个桔子,我抓在脚掌上,趾腹轻磨着桔子冰凉粗糙的表皮,我低下头仔细地看。
明朗的橙黄色,就像燃烧的火焰,渐渐地融化了我心里的冰川,照亮了我的世界,令那抹残酷黑暗都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就像那个女孩一样,她的笑容总是阳光灿烂,一双如水的眼眸,顾盼之间,热情的眼神轻易地就能望进我的心里。
真的有那么轻易么?
我摇摇头。
我知道,面对她,其实我的心门根本就没有设防。
我突然想,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要说什么呢?新年到了,该说一声“新年好”吧。
手机就是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的。我坐直身体,夹过手机一看,立刻就笑了起来。
是她的电话。
我按下通话键,将手机夹在脸颊下,陈桔欢快的尖叫声立刻传了过来:
“叶思远,新年快乐!!”
她的快乐总是能感染我,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她说:“小桔,新年快乐。”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小桔,之前,我都是喊她陈桔的,也许因为我之前正在研究她名字的缘故,我无奈地笑笑,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感到一丝窘迫,还有一丝——庆幸。
她似乎很满意我对她的新称呼,口气里透着好心情的味道。
然后,我用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走去了一楼的阳台。
我望着满天绽放的烟花,耳边听着她甜甜的又精神十足的声音,心里想着她的模样。
和她聊着天,我似乎连晚餐时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我觉得很奇怪,仔细算算,我和陈桔,有交集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而且,我们在一起时,还经常闹得不愉快,可是,我对她却是一点都气不起来。
她在如此遥远的地方,我却觉得,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这种感觉,令我有一丝害怕,一丝不安,却还是止不住地沉沦下去。
寒假快结束的某一天,我和秦理在他的王国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