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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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大了,我们进去吧。”
夜阑风起,高珩抬手揽过徐如烟的香肩,柔声说了一句,不再继续提及图纸一事,心中已经另有一番打算。
“好啊。”
而听闻高珩此话,徐如烟心念一动,顿时喜上眉梢,自然也无心再去深究风无极一事,只以为是高珩一时想起的善意提醒,并没有往别处去想。
毕竟高珩是身份尊贵的燕王,皇家藏宝众多,又有什么样价值连城的宝贝没有见过?
即便玉引山庄这块宝玉是极其罕见的稀世珍宝,可在徐如烟眼中,高珩素来就不是一个贪恋物质财宝的世俗之人。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对这块玉石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和觊觎之心。
于是,在高珩温存的感召下,徐如烟满脸笑意地依偎在他的肩头,缓缓朝屋内走去。
此时的漱玉阁早就已经闭户歇业,除了守夜的小卒以外,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歇息。
二人从楼梯上盘旋而下,三楼走廊尽头,便是徐如烟的闺房。
也是当初高珩险些遭徐如烟非礼,程金枝跑上来大吵大闹的那一间。
进得屋内,微醺的烛火下,一股诱人心脾的广藿香便随之扑面而来。
徐如烟第一件事便是抬手将门关紧,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抱紧高珩,二话不说便想献上一阵浓情蜜意的热吻。
让高珩不禁暗暗感叹,太过主动的女人还真是有些可怕。
毕竟,还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等等。”
高珩见状心里一个咯噔,急忙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当然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今晚的自己又如此“深情”,徐如烟又怎会愿意错过这大好春宵?
“怎么了?殿下不喜欢如烟这样吗?”
见高珩没有热切回应,反而像是不情愿似地刻意避开,徐如烟脸上失望之色顿显,有些扫兴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当然不是。”
高珩轻扯嘴角,略显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转而将视线移到了摆放在梨木桌正中的那壶酒上。
“只是最近发生很多事,我已经许久未曾放松心情坐下来饮上一杯。今夜难得有如此的良辰美景,想先和你小酌片刻。何况有你这样大美人在,也不算是借酒消愁了。”
高珩的这番甜言蜜语,显然让徐如烟很是受用,只见她盈盈一笑,即刻就从刚才的失望中挣脱而出,继而一脸魅惑妖娆地盯着高珩。
“那殿下难道不怕,我会像上次那样,在酒中下药?”
“你觉得,今晚还需要吗?”
高珩神色迷离地说着,凑近徐如烟的耳畔,声线低沉而诱人,听得她整个人浑身一颤,两颊发烫,眼中顿时乍起一片耀眼春光。
恍惚片刻,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环绕在高珩脖颈上的手,走到桌边敛袖端起了那壶酒。
见肉体上的“威胁”暂除,高珩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到那张梨木桌旁坐了下来。
可回忆起那一夜被徐如烟偷下迷药的事,心中不免感到心有余悸,急忙将视线紧紧锁定在徐如烟身上,唯恐再让她有机可乘。
不过细细想来,徐如烟并不知道自己今夜要来,刚才二人又是一同入的房间,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并没有任何可以下药的空隙。
况且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同样的错误,应当不会再犯第二遍。
想到此处,高珩眸色微转,徐如烟也已经倒好美酒,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送到了他的面前。
“殿下今夜想喝几杯,如烟都愿奉陪到底。”
“有你陪着,即便醉了,我也觉得心情愉悦。”
高珩说着便抬手接过徐如烟递来的酒,在稍一犹豫之后,便仰首一饮而尽。
酒精的辛辣之味在味蕾和喉间迅速蔓延,刺激着身体上和脑海中每一根疲惫而沉重的神经。
高珩微闭双眸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挎下肩膀,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大醉一场。
他其实也很累。
他多希望待自己醒来之后,发现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未曾改变。
程金枝依旧像从前那样活蹦乱跳,乐观开朗,整天在他身边不知疲倦地吵吵闹闹。
他也没有失去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只是仅仅少顷,在理智和自制力的牵制之下,高珩很快就这种虚无的幻想中挣脱,恢复如常。
回过神来,只见徐如烟也已经很是爽快地饮尽杯中酒水,可脸上却显露出了些许的担忧和心疼之色。
继而前倾身子,地柔声安慰道。
“殿下,什么都别去想了,无论发生什么,如烟都愿意一直陪着殿下。”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高珩略略一怔,急忙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以示安抚,可望着徐如烟眼中那真诚而炽烈的深情,心里突然生出了几丝不忍的情愫。
但与此同时,他垂在腰间的那只手,却已经轻轻地攥紧了衣袖。
第四百三十一章 意在沛公
高珩来之前,刻意取了一包可以致人昏迷的迷魂散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之所以会有此考虑,当然也是顾及徐如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自然不会轻易被人灌醉。
如果像程金枝那种一杯下肚就胡言乱语,两杯入口就开始神智不清的“好酒量”,此刻又何必多此一举?
如今已经酒过三巡,该是先礼后兵,有所行动的时候了。
只要徐如烟不省人事,他便可以最快的速度确认那张图纸的藏匿之处,甚至直接将其带走。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为难的是,徐如烟此刻就这样坐在面前与自己四目相对,笑意晏晏,含情脉脉。
他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时间,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迷药洒入酒中。
正当高珩心中犹疑之际,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铺着叠席的琴台。
他定神一看,却发现原本安置在上头的古琴此刻却不见踪影,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时,耳边也传来了徐如烟慵懒微醺的声音。
可细细听来,却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凄凉之意。
“殿下,你说我们这样喝下去,谁会先醉呢?如烟真怕,自己若是喝醉了,等酒醒来,却发现…今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空欢喜的梦。”
灯影之下美人如玉,徐如烟微斜着身子,双颊微红,意兴阑珊地拨弄着手中已经喝空的酒杯,纤长的眼睫之下,那双盈盈秋水柔光轻漾,比这迷离夜色更要迷人眼眸。
“怎么会呢?我告诉过你,这不是梦。你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的。”
望着徐如烟似醉非醉的柔美之态,高珩轻抿唇角,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拥她入怀,深邃的眼眸中蔓延开了一抹复杂的神采。
“趁着我们还没醉,你可愿意和我同奏一曲,《长相思》?”
“殿下说什么……”
徐如烟闻言眸光一亮,眼中精芒微闪,抬起头来有些激动地凝望着高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最想听我弹这首曲子吗?可是上次你我都不得尽兴,但今晚没人再打扰我们了。”
高珩朝着徐如烟温存一笑,转而剑眉微拧,面露疑色地看向了那空荡荡的琴台。
“只是。。。。。。”
“殿下一定是在疑惑,为何琴台上空无一物吧?”
徐如烟顺着高珩的目光望去,沉吟片刻,嘴角划过了一抹凄然的笑容。
“不瞒殿下所说,自从殿下那夜离去之后,自此每每喧嚣落幕,长夜漫漫之时,如烟总觉寂寞如斯,便经常独自在房中练习那首《长相思》。可能是因为我琴艺不静,也可能是因为弹得次数太多了,不知怎么的,后来,弦突然就这样断了。”
徐如烟说到此处樱唇一抿,似乎激起了她内心伤感的情绪,正在竭力平复。
“可是。。。后来如烟想清楚了,弦断如情断,既然自己得不到心中所爱,又何必去弹奏这首相思之曲徒添伤感?所以便命人搬走了它,也不再去修了。因为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能有幸与殿下比肩而坐,一同合奏这曲《长相思》。”
徐如烟不紧不慢地说着,字句之间饱含深情,眉宇间脆弱满映,我见犹怜,无不让人动容。
“如烟。。。。。。。”
无论徐如烟这番话是真情也好,还是一番为了渲染气氛的夸张之言也罢,即使高珩对她没有感情,此刻听来,却还是在内心激起了一片细微的涟漪。
就如同元熹公主在自己面前含泪哭诉一般,即使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却还是只能狠心辜负。
“不过还好我这里是号称京城第一乐坊的漱玉阁,若说什么最多,那自然是乐器了。”
徐如烟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光隐入眼眶深处,转而破涕为笑,倚着高珩的胸膛站起了身。
“殿下在这里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其他乐房中,取一架最好的琴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
听徐如烟这么一说,高珩自知时机已到,便无心再去顾虑心中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也同样面露愉悦之色,容色温和地朝着徐如烟点了点头。
房门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燃着几盏影影绰绰的昏灯,为这赏心乐事的风月之地,更添一丝朦胧醉人的风韵。
徐如烟在高珩的目送下缓缓步出房间,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刻,唇边的笑容也随之淡去。
那原本柔情似水的目光却忽转锐利,借着眼角的余光向着身后的高珩扫了一眼,这才身姿款款地步下了楼梯。
见徐如烟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高珩再也不想多加耽搁,即刻回到屋内,从衣袖中取出了那一小包他早就备好的迷药。
在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暂无威胁之后,便打开酒壶的盖子将迷药尽数倒入其中,摇匀几下之后便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这样的阴险卑鄙的小人手段,高珩自问从小到大从未尝试过,也从不愿意去尝试。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确实已经别无他法了。
而当酒壶刚刚放下不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高珩心中一紧,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边,只见徐如烟已经抱着一架朱漆古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虽然只是离开片刻,可我还真担心,殿下就这么走了。”
徐如烟语气粘腻地说着,将头靠在高珩的肩头,重新回到了闺房之中。
“我不许你这样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高珩抬手覆上徐如烟的朱唇,眼中心疼之色顿显,看得徐如烟登时心间一漾,像个少女般娇羞半掩地低下头来,一脸幸福满溢的欣然之态。
“好,如烟不想就是了。”
她说着欣慰一笑,委身将那架古琴放在琴台之上,抬手轻轻抚过上头光亮精致的琴弦,嘴边笑容更甚。
而在徐如烟的身后,高珩此时已经将酒壶中那被混入迷药的酒水重新斟满酒杯,随即端起两杯酒,朝着正在拨弄琴弦的她慢慢走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曲终人散
“殿下今晚似乎特别贪杯啊。。。。。。”
徐如烟回过神来,见高珩手中正端着两个酒杯,眼中的狐疑之色疾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风情万种的柔美之态。
虽然捕捉到了徐如烟眼眸中那稍纵即逝的诧异,但高珩并没有因此而显现出丝毫的慌乱,而是眸光黯然地轻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不知道,我虽然已经有两房妻室,可在洞房花烛夜时,金枝也好,南楚公主也罢,我们却从未行过交杯之礼。”
高珩此刻的黯然并非假装,而是发自内心的。
程金枝正是在他和元熹公主成婚那夜失踪的。
那一夜,他找人备好了成亲用的合欢酒,狠心拒绝了元熹公主的竭力挽留,一心去找独守空房的程金枝。
却不曾想到,那个星辰点地的明月夜,竟是程金枝噩梦的开始。
“怎,怎么会……”
徐如烟闻言目光一滞,表面上虽然略显惊讶,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喜悦之情。
“金枝是她不愿意,而南楚公主,是我不愿意。”
高珩见状便继续煽风点火般地加了一句,听得徐如烟眸色一深,视线落在高珩手中的酒杯上,连整个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那殿下现在的意思是。。。。。。”
“你不愿意吗?”
高珩剑眉微挑,将那杯掺有迷药的酒递给徐如烟,心中也不免感到了几分紧张。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尤其是今晚看到你的时候,我终于蓦然发现,如此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