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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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即便不是夫妻的二人来说,也是一种情理之中的礼节。
可在从未感觉过高珩任何温存的元熹公主看来,却足以让她心中喜悦,甚至还有些许的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方手帕放在掌心中,却始终不舍得将它用来擦拭脸颊。
“把脸擦一擦,然后回去吧。金枝我会照顾,王府其余的事也不用你费心,安分守己便好。”
高珩不温不火地说着,眼中仍旧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凝然不动。
“殿下……”
然而元熹公主却并没有直接应声,而是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嘴,继而将手帕伸到了高珩面前。
“你能帮我擦吗?”
面对元熹公主的请求,再去看她那满怀期许和恳切的一双秋水,高珩有些无奈地收紧了双眸。
正当他处在踌躇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传来了沈钧的声音。
“殿下,宫里传来圣谕,说陛下急召您入宫。”
“一定是关于昨夜的事。”
高珩心中一紧,没有再去理会元熹公主,眼中翻滚起了一阵凛冽的而浓重的迷雾。
虽然昨晚兵戎相见,大动干戈,但是除了屠灵司和燕王府的人外,几乎没有外人再看到太子在那间宅院出现过。
更不能证明当初就是他派人绑走了程金枝。
太子最是能言善辩,又有赵皇后和其他支持他的大臣在周帝耳边朝自己这边煽风点火。
若是想让太子因此而被周帝予以重罚,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除非。。。。。。
想到此处,高珩下意识地看向了面前的元熹公主,更加联想到了她的兄长。
如果昨夜那封告密的信件真是元鹏指使人送到王府,那他就很有可能能够在周帝面前证明太子所做的那些恶行。
还有,关于那件太子迫不及待想要推给自己的官银旧案,这对兄妹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只不过时至今日,自己还没有从这兄妹二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确切的答案。
正当高珩在脑海中快速地思考权衡这一切时,却见立在身旁的元熹公主默默地将手帕收进了怀中。
转而收起之前的凄然之色,一脸郑重地横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沉沉。
“我知道,殿下心里一定还在顾虑,前日姐姐失踪,王府受困之时,我和皇兄却难觅踪影,看起来更像是有意躲避。就算皇兄刚才对你解释了那么多,就算是他说是自己派人传信告知了姐姐的下落,殿下也未必全然尽信。”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默然少顷,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眸色深重地凝视着高珩。
“可是,无论殿下现在如何看我,既然现在机会来了,我自会证明一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指鹿为马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出现城北那间民宅里,岑风说是你绑走了程金枝,还调动城防营的弓箭手想要杀你三弟灭口,如此荒唐不可饶恕之恶行,究竟是否属实!”
昭和宫西南角的御书房内,周帝神情严肃地将视线从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移开,转而落在了面前的太子和岑风身上,赫然抬高了音量。
尤其是在看到太子时,更是怒意森然地皱起了眉头,抬手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上。
“父皇明鉴,这绝对是个误会,很明显是某些有心之人蓄意冤枉儿臣!”
太子说着便情绪激动地俯下身来,只是双手刚触及到地面,就突然很是痛苦地龇牙咧嘴,将手护在了被程金枝用发簪所刺中的左肩上。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吗?”
周帝见状面露疑色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就见太子一脸委屈地做出了强忍痛苦之状。
故意停顿片刻,这才将护在肩上的手缓缓放下,将每个字都说得激动而恳切。
“不瞒父皇所说,儿臣身上的伤就是昨夜被三弟手中的利剑所致。由始至终,分明就是他想杀儿臣,岑长司后来才到,根本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父皇不能因为听信岑长司的片面之言,就将如此天大的罪名强加于在儿臣身上。难道父皇相信,儿臣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吗?”
太子说完刻意侧过头冷冷地瞟了身旁的岑风一眼,因为动作和语气太过剧烈,牵扯到了刚刚上完药的伤口,整张脸都开始微微泛白。
而面对太子的这番言辞,岑风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反咬一口。
于是便用着略带恭敬的口气,不急不慢地问出一句。
“那下官想问太子殿下,昨夜宫中很多人都知道殿下明明宿在东宫之中,可为何会在半夜出现在城北那间普通的民宅里?要知道当时宫门已经下锁,可是下官问过昨夜宫门外的守卫,并没有人看到太子殿下出过宫。难道太子殿下想说,自己有分身之术吗?”
“呵,看来岑长司为了替三弟往本宫身上泼这趟脏水,还真是费心费力啊。”
太子闻言眼中升起一阵阴沉的暗流,在假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之后,刚想开口,却见周帝吩咐外头的宦人送来一张漳绒的坐垫,铺在了太子的脚边。
“你既然有伤在身,就不用跪着了,坐着说话吧。”
太子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知道周帝心中到底还是心疼宠爱自己这个儿子。
在一脸感激地谢过恩之后,便不疾不徐地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回父皇,儿臣昨夜原本确实宿在东宫之中,只是突然收到了从宫外传来的密报,说是在城北一间民宅中好像发现了燕王妃的行踪,这才匆匆离宫。虽然儿臣和三弟的这位王妃平日里并无甚私交,但怎么说她也是儿臣的弟媳,当时又身怀六甲,就这样突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儿臣当然也希望能够帮助三弟早日寻得爱妻。”
太子字句诚挚地说着,目光深沉,眉宇间更是蔓延开了一抹令人动容的恳切之色。
“就算不知道这个密报是否完全属实,可儿臣也是救人心切,实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而那些守卫之所以声称没有看到过儿臣出宫,也是儿臣刻意嘱咐他们这么做的。毕竟儿臣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前往那座宅院一探究竟,若是为此叨扰了父皇和母后,那可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而听完太子这番陈述,周帝眸色微转,眼中却还是映着几分怀疑与顾虑的神采。
太子与高珩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
就算周帝不相信这二人会走到自相残杀的地步,但也不至于会像太子口中所说的那样,会紧张担忧到连夜出宫赶去救人。
还是去救一个曾经因为皇长孙一事而得罪过赵皇后的程金枝。
但是当着太子的面,周帝并未将心底的疑惑道出,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朕就当你说的都是实话。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没有通知珩儿就自己先去救人了?”
“不,儿臣虽然一心想去救人,但是也想过,程金枝毕竟是三弟的王妃,于情于理都应该告知于他。所以在赶去那间宅院的路上,还刻意派人去燕王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三弟。可是现在想想,儿臣或许根本不应该这么做。否则,也不会让晚来一步的三弟心生误会,以为是儿臣抓了他的爱妻,像疯了似的,一心想替那个程金枝报仇,竟然想杀了儿臣。”
太子说到后半句,语气逐渐变得低沉,眼角流下了一丝不甘心的仇恨之色。
“朕听说,当时程金枝被人困在火海之中,命悬一线,是珩儿冲进火海中将她救出来的。你既然已经先行到达,在那之前,可曾有察觉到,那个抓走程金枝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等到儿臣赶到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除了那场大火之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可见那个人做事十分小心谨慎,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儿臣想,也一定是三弟在外头的仇家吧?”
太子有些心虚地说着,虽然竭力掩饰,但是言语间还是缺少了一股底气。
不过由于他本就身上带伤,所以即使在语气上有所示弱,也并没有让周帝察觉到不妥之处。
“这世上的巧合,有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只听岑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但是细细听来,却很是意味深长。
“岑长司,你又有何高见啊?”
而太子闻言则很是不悦地抿紧了唇部的线条,很不客气地问道。
“没什么,下官只是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实在过于巧合了一些。”
岑风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神松动,随即淡淡一笑。
“若是一切都如太子殿下所说,那那个人想来一定拥有神机妙算的本领。否则又为何在放完火之后就带人走得一干二净,就好像知道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会出现似的。”
他语气淡然地说着,突然转过头来注视着太子,深邃的眼眸中厉芒顿现。
“还是说。。。那个人,其实根本就是在贼喊捉贼?”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无止无休
“岑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少在父皇面前妖言惑众,指桑骂槐,有什么话你说出来便是,本宫问心无愧,绝不会让畏你分毫。”
岑风口中的“贼喊捉贼”四个字显然让本就心虚的太子感到了震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如果屠灵司的人当时没有出现,高珩和他的人马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乱箭之下,一劳永逸。
随后只要用同样赶尽杀绝的办法,将自己将除元鹏之外,所有知晓和参与此事的人通通灭口,那这件事就能悄无声息地成为一件查无可查的死案。
最后就算掀起一场滔天巨浪,在周帝无处着手的情况下,自己即便因为某些蛛丝马迹被卷入其中,却也能够安然脱身。
毕竟周帝膝下子嗣不多,而被看作是可用之才,能够继承大统的更是少之又少。
若此次高珩一死,周帝即便是为了顾及大周未来的江山社稷,也不会对自己施以重惩。
可结果偏偏就是,岑风突然半路出现,不仅让高珩得以全身而退,也破坏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不仅如此,还惹得周帝对此事颇为上心,似乎有着手彻查的意思。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只是这件事情疑点重重,想来陛下心中也疑虑甚多。”
岑风没有去理会太子那如此明显的怒意,而是始终面向周帝,语气不温不火。
“因为下官带人马赶到的时候,确实亲眼看见,殿下正指使城防营的弓箭手放箭射杀燕王殿下以及他的部下,大有格杀勿论之势。屠灵司一干人等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难道太子殿下也想否认吗?”
太子闻言冷哼一声,知道岑风定然会在这一点死咬自己,心里倒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狠狠地侧目剜了他一眼之后,立刻朝着周帝面露苦色,显出了一副受尽欺凌的委屈之态。
“父皇,当时三弟只以为是儿臣抓了程金枝,带着他的人拔刀相向,步步紧逼,儿臣手下只有区区几人,寡不敌众,情况实在危急,这才让人拿着令牌去城防营调弓箭手借以防身。儿臣这么做确实是迫于无奈啊!”
他故意神情悲戚地抬高音量,说到激动之处,还伸手捂住了肩上的伤口,假装在万般隐忍。
“儿臣此处的伤口正是被三弟手中的那把凌渊剑所伤。他对儿臣这个皇兄下手毫不留情,一心只想置儿臣于死地,儿臣若是再不动手防备,父皇和母后今日怕是。。。怕是再也看不到儿臣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
太子之所以没有像之前那样否认一切,也是因为知道周帝心中对岑风尤为信任。
就算对他的话不是深信不疑,但是也一定会信上个七八分。
自己若是一味地加以反驳,难免会让周帝认为有刻意脱罪之嫌,反而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陛下,您知道燕王殿下素来处事沉稳冷静,绝非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动行事之人。况且下官赶到时,由于王妃的身体状况需要马上传召太医救治,他那个时候分明已经带人准备离去。下官实在看不出,他有对太子殿下产生任何威胁。”
“岑风,本来本宫不想挑明的的,但是既然你非要帮着三弟说话,那本宫就有话直说了。你身为屠灵司的长官,表面上虽然不结党派,与众大臣保持距离,只对父皇忠心耿耿,可是私底下却和三弟却私交甚好,如今三弟的王妃出事,你自然会帮着他说话。你和他,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够了。”
听着太子和岑风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像个无底洞,永远也无法争辩不出事情